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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祭司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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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环境常常被当做某种令人着迷的引诱剂。有的人在黑暗中变得喋喋不休,有的人却会深陷在黑暗中,越发的沉默寡言。

    大祭司此时望着烛,缄口不言。两个人站在银色广场中,一动不动,就像是两具永恒的雕塑,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腐朽。

    烛的眼神坚定,抓着大祭司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这一次烛是铁了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关于父亲和渡鸦的争吵,关于渡鸦对金之国留下的记载,所以的痕迹都指向了渡鸦了这里。而大祭司明显的闪躲更是越发让烛相信,渡鸦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

    银色广场上凝重得没有一丝风吹过,大祭司感到口干舌燥,全身都很是不自在。此刻的安静更像是无声的喧嚣。纵然在渡鸦的事情上自己是没有过错的,但面对着烛的执着,却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一般,只想用闪躲的拖延将这件事给敷衍过去。

    哎。大祭司叹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正视着烛。烛的眼睛里像是有某种光点在跳跃。在漆黑的瞳孔上,这跃动的光点像是风中高举的火把,被风吹得飘摇不定但怎么也不会熄灭。这样的眼神,和渡鸦是何其相似啊!

    “烛,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无妨。不过首先我不得不告诉你,即使我将我所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你的疑惑也不见得能够完全解开。相反,你也许会变得更加地迷茫。渡鸦的事情也许和现在所有的情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有可能完全毫无关系。但是你必须得记住,我所说的故事,不一定就是事情最真实的情况,它只是我从我的角度所观测到的情景。这里面有我的猜想,有我的心里面不自觉地偏好。同样地,这个故事到了你的耳朵里,你有着你的判断和你所谓的认知,那么这故事的面目便有可能会变成另一种模样。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出一个选择。选择去相信你听到的这个故事,还是不相信这个故事。”

    “大祭司,你放心。我能有我自己的判断。我现在只是需要更多的事实去丰满我所做的这个判断。我并不是执着地一定要有个所谓的真相,而是需要从这个事情中找出某种我所需要的线索。所以请你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将这个事情告诉我,现在对我来说,即使是最细枝末节的东西也无比重要。也许某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里就隐藏着我们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

    “那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事实的背后,和你现在的判断完全背道而驰怎么办?你还能够保持住足够的理性去判断所得到的结果呢?或者说,你最后得出来的答案你真的接受得了吗?”

    大祭司的言语里蕴藏着某种情绪,烛能感觉到。尽管大祭司试图将这股情绪给完全压抑下去,但某种在心底泛起的酸楚从他的声音里不自觉地传递出来。

    “不管是怎样的故事我都能接受。我是在寻找真相,而不是单纯地想让自己的兴趣有个依托。大祭司,告诉我吧,不管是怎样的故事,都完完全全地告诉我吧!”

    烛的语气无比坚定,虽然烛平时刻意保持着清醒和冷静,对于外人来说有着让人羡慕的一直保持的从容。但大祭司能够看到,这颗心并不是完全冷漠的,这层冰冷的表面下其实掩藏着无比汹涌的情绪。他的冷静只不是是感性的侧面。在他最冷静的时候,却往往是感情最汹涌的时候。

    这一点,又是与渡鸦何其相似!在不被人察觉到的时候变成为了情感的俘虏,而为了掩盖这股情感,往往自身会做出连自己都出乎意料的举动!

    大祭司明白,即使自己不告诉烛,烛也一定会悄悄地暗中去继续将情况查明。与其这样,不如让自己亲口告诉他。

    大祭司叹了口气说道:“烛,我不知道你对渡鸦怀着怎样的情感,不管你是崇拜他,或者是憎恨他,这都可以等这个故事讲完后你再去做判断。不过这个事件中有个始终绕不过去的事你得事先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是,你母亲的死和渡鸦有关。”

    “什么?!!”

    烛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唇不自觉地整个张开了。母亲,怎么可能?母亲不是因为星儿的出生才去世的吗?和渡鸦有关,这怎么可能?

    烛使劲摇了摇头,抓住大祭司的手慢慢的松开了,最后无意识地垂了下来。

    大祭司仔细地观察着烛的反应,至少不能让烛出现崩溃的迹象。在开口之间,大祭司一直在心里权衡着是否要将这个事告诉烛。大祭司知道,对母亲的怀念一直是卡尔修斯兄弟之间秘而不宣的共感。他们缄口不言,却心照不宣地彼此抚慰,用假意的忘却来互相舔舐彼此的伤口。到了现在,这份感情已经被打磨成一块柔软的触垫,突兀却温暖地守护在他们的心底。贸然将这个伤口再度撕开,带来的伤害可想而知。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就必须要继续讲下去了。就像是一颗快要被剥开的板栗,不论是剥板栗的人还是想吃板栗的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收手。不论这板栗究竟是甜美,还是已经发霉到苦涩。

    “烛,也许让你接受这个事实比较困难。在你一直的认知里,我想王也一定会这样告诉你,你母亲是因为生产星儿的时候落下病根而死。我很理解王的做法,这对你们,或者是对他自己,都是一个更好接受的说法。也许这样的说法久了,连王潜意识里都相信了这一套说辞。但是确切而又真实的事实却是你母亲的确是因为渡鸦而死。就算渡鸦现在已经死亡,这个事实也无法改变。至于你母亲因为星儿而死的说法,某种意义上也是对的,因为你母亲是为了保护星儿而死的。”

    “保护星儿,为什么?是渡鸦想要伤害星儿吗?”烛的瞳孔漆黑得像是个无底洞,眼睛里那猝灭的光点像是陨落在眼窝里的银河,无穷无尽的散落,又在这黑暗的眼睛里四处可循,里面泛杂着各种各样的情感,有悲哀,有克制,甚至有某种在流动,而连接这一切情感的,却是一股无比冷静的愤怒,一个正在衡量后果的愤怒,这种眼神,和那时候渡鸦的眼神,又是何其的相似!

    “我只能讲述我所看到的故事,不管它是否代表着这整个过程中的真相。它里面或许包含着片面性或是偏好的包庇,因为故事的本身多多少少会因为我自己的情感做出偏移。如今事过境迁,这一切都得留待你自己来判断。故事的前因你都清楚,星儿的出生带来的星之石实属意外。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是渡鸦被紧急召回的第二天。星儿当时年龄还太小,而星之石的力量太盛,将星之石暂时封印在星儿的体内是最好的选择。渡鸦作为星儿的叔父,同时又深谙各类结界之道,整个仪式由渡鸦来操作是再好不过的了。”

    “既然是封印星之石,那渡鸦为什么会去伤害星儿?”

    “整个过程中最扑朔迷离的便是这一点。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依然思考不出渡鸦对星儿动手的理由。但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却是,在封印仪式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整个封印仪式突然变成了黑魔法阵,黑色的火焰勾勒出的六芒星将渡鸦和星儿团团围住。渡鸦将手举起,手上被火焰包裹,准备将这暗黑的能量直接攻击进星儿体内。你母亲担心星儿哭闹,本就守在星儿不远处。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是你的母亲猛地冲了上去,挡在了渡鸦的面前。星儿被救了下来,可你的母亲却被渡鸦那带着黑暗火焰的手贯穿了整个身体。”

    烛感到脚底一阵一阵的发软,极度的眩晕感像吸附在岩石上的海星,紧紧地将整个人完全地包裹。眼前的大祭司的形象渐渐模糊,母亲的面貌像一团逐渐厚重的雾气,在眼前慢慢越来越清晰。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虚弱地倒在了地上,渡鸦的手上握着一团黑色的火焰,一滴滴的鲜血从这黑色中渗出,这红黑的光影!血液在烛的脑海里不停地奔涌,而黑色的火焰像病毒般侵占了脑海里每一根神经。燃烧的神经灼热地疼痛,被一根根被黑色火焰包裹的链条般将脑袋紧紧束缚住。在这一片混乱的黑红中,还有星儿在黑色六芒星中高声的哭叫,身后人群喧闹地扰动,父亲恐怖地呼喊。每个人都像是沸腾的水蒸气,惊怒异常,只有母亲静静的卧倒在地上,静默无言。

    黑色的火焰。这似曾相识的灼热感,又是在哪里曾经见到过呢。

    大祭司直视着烛。烛的反应与大祭司预期的差不多,但大祭司并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烛,也许让你接受这个结果你需要一些时间,也许你现在已经不再想知道后续的内容。不过既然这个事件已经起了头,那我就必须将它完完本本说完。你一直试图了解渡鸦被原宗之国驱逐的原因,这就是最直接地原因。而这之后的故事你已经应该能够料到了。在渡鸦对你母亲动手了之后,你父亲陷入了狂怒之中,并和渡鸦发生了激烈的争斗。而渡鸦似乎有着难以放弃的执念,竟然不肯觉悟地与你父亲抗争到底。肆意迸发的魔法卷席了整个卡斯底堡,尽管具体的战斗过程没有人窥探到,但那剧烈的魔法冲击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而不管渡鸦到底在坚持着什么,或者是谋划着什么,最后的结果是渡鸦被完全的制服,依据你父亲的指示完整地将星石封印在了星儿体内。而渡鸦也被定义成了一位谋逆者,从此被原宗之国永远地驱逐,再也不能踏进原宗之国一步。因此,渡鸦的故事在原宗之国也就这样落了幕,如同难以启齿的隐秘般让每个人都选择沉默。也许这整个故事对卡尔修斯家族都说都难以释怀,为了整个家族的名誉,你的父亲选择了将整个故事刻意地美化,包括你母亲的死。不过我相信,不管是是对他自己还是他面对你们,这件事你在父亲的心底永远也不能忘掉,这也可以理解王后来的倾颓和消沉,在这件事上,他的痛苦不会比你现在少。”

    烛努力地想集中注意力去分析大祭司的话语,可母亲倒在渡鸦面前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从母亲身体里滴落的血液,像是从时间的缝隙里渗了出来,现在正一滴滴地滴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完全地染红。血液厚重又温暖,这种温度,像极了母亲的怀抱,她正紧紧拥抱着我。可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血液从空气中析离出来,双手被染得一片血红。这是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恍然间,就像是自己用这双手亲手杀死了母亲。

    烛看向四周,不远处祭祀殿堂静静地耸立着,而银色广场更是完全失去了颜色,被黑暗所笼盖。无声的浪潮像是将整个阿斯加德给吞没了,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呼吸,整个天地里,只留下了窒息般的紧迫感在心底盘旋,烛感觉自己在漂浮在这片浪潮上,一会儿沉在海浪下,一会儿又被推倒海面上,海下面漆黑一片,海上面也同样漆黑一片,无论是被推向那一边,都只有无声的黑暗将自己包裹。烛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整个天地失去了方向,自己努力想要喘息一口气,呼吸到的却只有冰冷又潮湿的黑暗。

    “为什么?”烛嘴里喃喃地说。

    “为什么?”他重复地说道。

    他现在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陆地,只有海浪的声音在身体里不停地拍打。冰冷的海水呛入了口中,腥臭又齁咸。舌头已经麻木了,但嘴里却仍然在喃喃地说道。

    “为什么?”

    大祭司心疼地把烛搂入了怀中,轻轻抚摸着烛的头,却一时没有理解到烛到底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大祭司。烛像个溺水着一般紧紧握着大祭司的衣衫。突然,这紧握的手蓦地松开。像是突然找回了温度,烛猛地将眼睛给睁开。这眼底漆黑一片,连光斑般的碎影,都已经完全堙没在了这黑暗的瞳孔里里。

    告诉我,渡鸦第一次被驱逐出阿斯加德是因为什么。烛问道。

    “烛,没有其他再说需要说明的了。渡鸦的的确确是因为痴迷黑魔法被驱逐出阿斯加德的。他的房间里被发现了被黑魔法致死的死尸,联合他所作的各类手抄本,以及房间里奇怪的绘画。所有的情况都指明了渡鸦对于黑魔法的痴迷。因此你父亲也只有将渡鸦完全地驱逐,已绝后患。至于渡鸦第二次的回来,则完全是因为星石的意外到来。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次却会给卡尔修斯家族带来这么大的劫难。”

    烛没有说话。大祭司怜惜地看了烛一眼,继续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对你父亲有所偏袒。但是,不管出于哪个角度,我都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表示理解。他做出这样的处理,背后其实承担了更大的痛苦。至于渡鸦,烛,如果我要有所偏袒,我也应该偏袒渡鸦才对,因为渡鸦,我。。。”

    烛抬起头,看向了大祭司。大祭司的手微微地在颤抖,烛能看出,现在的大祭司不比自己不痛苦。

    “我知道,你曾经是想把纯白之石交给渡鸦的。”

    大祭司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祭祀殿堂。烛向着同样地方向看过去,同样漆黑的空气里,祭祀殿堂的轮廓终于慢慢清晰起来了。

    细碎的光影渐渐在烛的眼睛里汇聚,那团跃动的光点慢慢的重新出现在了烛的眼睛里。无声的黑暗渐渐变得透明,跳动的光影里,黑暗中有些东西也终于被分辨了出来。那里面有扭曲的空间,和褪去的浪潮。还有一团漆黑的火焰,在烛的凝视下慢慢的散去,最后消散在了这将要微明的黑暗里。

    烛扭过头,望向了卡斯底堡。父亲的身体里也有着一团火,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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