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雨中现身的顾大少是神经病

    清晨七时，雨水拍打着玻璃落地窗，窗户上很快氤氲起一片乳白色半透明的雾气。

    夏茶璃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然后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一边胡乱套上衣物。拉开窗户，湿热的夏日气息扑面而来，随即是不绝于耳的刷刷雨声。心里想着“果然昨天晚上月亮发毛边就是要下雨我预测的真准”，夏茶璃感到心情都飞扬了许多。

    “牛奶牛奶我爱喝牛奶”少女口中喃喃着意义不明的奇怪小调，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全脂牛奶咕噜咕噜喝掉半瓶，然后随手打开了电视。其实并不是喜欢看电视或者新闻，只是想给这空旷的家里增加点声音罢了。

    啊大概是很日常的一天吧，虽然没有家人没有爆炸消息，但是普通快乐的一天——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让我挣开，让我明白”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慕容晓晓神经病一般撕心裂肺的歌声，想也不想都知道是杜小音偷偷换的。夏茶璃白眼翻地把眼珠子彻底翻进了眼皮里，然后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夏茶璃。”

    “夏小姐你好，我是颜慕离的女友，慕离他昨天晚上突然病情恶化，现在正在光恬医院进行抢救，进抢救室时他一直神志不清地嚷嚷着要你陪在他身旁，请你迅速来医院一趟好吗！”

    “哦这样我知道了。”

    夏茶璃有气无力地挂掉电话，愣了三秒后才终于反应过来——颜慕离的女友！？病情恶化！？抢救！？要我陪在他身旁！？速来医院一趟——！？

    这都是什么鬼！我还好吗！

    夏茶璃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出发去看望颜慕离。虽然不排除有诈骗电话的可能性，但是也不会有人来诈骗她这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吧？

    于是夏茶璃慌慌张张地换好正装，拎起手袋和雨伞就神情忙乱地冲出了家门去打车，而由于她的表情太过于慌乱和狰狞，在出租车上时司机极度以为她要不行了，连忙安慰她：“小姑娘你别急，我开快点，我开快点”

    于是二十分钟后，夏茶璃就撑着伞冒着雨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光恬医院。

    早上的光恬医院人明显多了许多，许多老头老太太都打着伞在雨中散着步。在路过喷水池公园时，夏茶璃甚至还看到了顾子缙蹲在喷水池旁缩成一团，不过这当然是幻觉，要是顾子缙一大清早地蹲在这里悲秋春月，那她就可以迅速去隔壁眼科挂号去看眼科了。

    “那个，那个请问抢救室在哪儿！”冲进门诊部大厅的夏茶璃慌慌张张地问道。

    “乘电梯上四楼然后左转一百米就是。”前台的护士小姐很淡定，显然匆匆忙忙来问抢救室在哪里的人太多了，而在医院这种随时都有无数条新生命降生也有无数条生命逝去的地方，这样慌张的神情已是常态。

    “谢谢。”夏茶璃匆匆冲上了电梯，电梯里只有她和一个帅哥两个人，当然此刻的心情也让一向喜欢帅哥的夏茶璃没有心情去欣赏帅哥了——有大帅哥现在正在抢救室呢！

    但发生的小插曲就是夏茶璃不小心在收伞时甩了那位帅哥一身的水，夏茶璃连忙歉意地道歉，帅哥没说什么，谅解地一笑。当然在电梯一到达就发扬“风一般的女子”精神冲出去的夏茶璃自然没有听到帅哥在背后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自言自语：

    “夏茶璃竟然能在这种地方遇上。”

    夏茶璃脚步匆匆地跑向抢救室，在看到抢救室醒目的指示牌后，她停了下来，几乎是凝固住了——

    坐在门口长椅上的少年是顾子空吗？

    坐在长椅上的那少年的确是顾子缙描述的顾子空的模样，也的确是在学校时每次周会发言时的学生会长的熟悉模样。褐色柔软的头发，白暂的肤色，面无表情却精致帅气的五官，配上黑色的长款大衣和黑色的长裤，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笼罩着死神一般阴霾的阴影。

    “顾，顾”夏茶璃感到自己的声带似乎都被封闭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是还没等夏茶璃成功地喊出“顾子空”三个字，少年就已经起身，向她走来。夏茶璃还没从震惊和疑惑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就感受到了自脸颊上传递而来的，火辣辣的温度——

    啪！

    ——顾子空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扇了夏茶璃一巴掌。

    夏茶璃感到头脑一片空白，世界定格在了那巴掌和脸颊上火辣辣的温度上。

    顾子空打我？

    “你干嘛！”好不容易恢复了语言能力，夏茶璃几乎是愤怒地吼了出来。

    这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她好好地接到电话赶过来是关心颜慕离，为何他这个失踪多天的家伙不但没有负罪感反而还一上来就给她一巴掌？这有道理吗！

    “夏茶璃，”顾子空面如寒冰地盯着她，语气更是降到了绝对零度，“你还真是有脸来，你不知道颜慕离被送进抢救室是谁害的吗？”说着他提高了语调，“是，你，害，的！”

    夏茶璃感到前所未有的火大，语调比顾子空高了几个key：“哈？我接到自称是颜慕离女友的一个人的电话来看望颜慕离看望他，你迎面就是给我一巴掌，你神经病吗！”

    “颜慕离没有女友！”顾子空皱起眉头，“看护说，昨天晚上他明明很正常，就在大半夜的突然发神经说是要去看望一个叫夏茶璃的女生，然后在看护还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独自一人爬上了天台，呆呆地在寒风中坐着。直到看护反应过来追过去，发现他已经昏迷了！要不是你，你觉得颜慕离他会做这种傻子才干的事儿？”

    “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何况他爬天台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和心事，就提了句我干我鬼事啊！”夏茶璃声音的分贝更加高了，“他没有女友？那是谁给我打的电话？我可不爱听鬼故事啊！”

    顾子空轻咬了下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神情变得冷厉：“我知道是谁了，可能是了解情况的他的仰慕者吧，”脑子里闪现着凉那张邪恶的笑脸，顾子空觉得心很累，“总之夏茶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见了你一面就对你念念不忘，我想你这平凡的面容应该也达不到让他心心念念的程度吧，也许原因只有你们两个清楚。现在你在这里等着他做手术，要是手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我不怎样，你就等着被颜慕离的仰慕者们灭了吧。”

    说完顾子空就坐回了长椅上。夏茶璃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顾子空的声音：

    “刚才那巴掌，对不起。”

    夏茶璃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在学院里高傲地如同王子一般的人物。

    “颜慕离是我的朋友，但是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最在乎的人，所以我冲动了。抱歉。”

    “”夏茶璃看着他有些悲伤的神情，突然也能理解一点他那种重要的人受伤时

    的愤怒心情了，虽然还是觉得他的行为很不可理喻，但是心里稍微释怀了一些，“哦，算了吧。”

    雨水延绵着，微凉的天光在夏茶璃和顾子空的眼皮上都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两人沉默地等待着那扇抢救室的大门打开。夏茶璃虽然还有很多想问顾子空的，比如他为何离家这么多天都不联系家人，比如那个女的到底是谁，比如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那张有些疲惫的面颊，她又突然不忍心问什么了。

    寂静一直持续到前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惊愕的声音：“哥哥哥！”

    夏茶璃觉得自己脖子都僵硬了，缓缓抬头后，她清晰地看见了顾子缙被雨水淋湿的面孔。

    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去原来看到蹲在喷泉池旁边的不是幻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是不是该去隔壁眼科看看了”

    然后背后传来牧若茗那一贯欠揍的声音：“乖，省省吧。你没钱，看不起这里的。”

    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牧若茗那一贯嚣张却的确漂亮的瓜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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