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荡的宝洞

    空，空荡，空空荡荡，干净，太干净了！

    无奈呆望着一干二净，空空荡荡的每间石室，那满腔的狂喜，满眼的金星还未消散，整个人失了魂魄般，呆若木鸡。

    “藏书阁，灵药库，神兵室，万宝轩，下品灵石库，中品灵石库，上品灵石库，什么！极品灵石库”他一个个的看过去，一边看一边呢喃，通道两边一座座石洞，一个个叫他无比震惊的名字。然，除了这些鎏金的名字，木架上，兵器架上，玉台上，什么都没有，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个个名字。到处都裸的，光洁石壁上自己的影子，也裸的，只剩下一张未来不及合拢的大嘴。

    无奈不死心的看完所有的洞室，终于不顾师傅的警告，咆哮起来！

    “师傅，师兄，谁能告诉我，咱们的宝贝都去哪了，是障眼法吗，对对，一定是障眼法。”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飞一般冲到贺天宇身边，死死抓住师傅的袍袖，可怜兮兮的说：“师傅，解除法术吧，弟子保证就看一眼，绝不私藏。”

    “松开，成何体统！”贺天宇一头冷汗看向这个弟子。他知道第一次进入无量洞的人难免都会经历一个心理落差，就像他自己，当初不也是从一腔喜悦到一肚心酸！只是这个弟子，贪吃也就罢了，还贪财成这个样，怎么像个修道人事！

    可怜的无奈，仍不死心，死死抓住师傅的袖子，仿佛抓住的是整个世界。

    就差痛哭流涕，跪地叩头：“师傅，师傅，求您了，让弟子看一眼吧，我死了也不甘心啊！”

    “唉！这都是俗物，无奈，不要太过执迷。”贺天宇大力的掰开他的双手，看着无奈失魂落魄的样子，头摇了又摇，最后，缓缓说道：

    “当初为师随师傅第一次进入此处，就这般空荡。那上路的云斗和甬道内的萤石都被上古法术下了禁止不能取走，否则，估计这个洞府，什么也剩不下。”

    抬起眼，那些曾经玲琅满目堆满了无数修真资源，灵石宝物的洞府，那些往日的繁华与风光，在历史的脚步中褪化，糜散，无影无踪。最终，什么都不曾留下。

    黯然良久，接着说：“师尊也许曾经见过这里昔日的风光，这里是门派中一段无可奈何的回忆。”

    逐渐接受这个事实的无奈不甘的抬起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师傅你说，是哪个该死的门派洗劫了咱们的洞府，弟子一定竭尽所能，报仇，夺回。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充满了斗志和勇气。为了彰显怒火，他把牙齿咬的咯咯做响，并攥紧了拳头。就连一向冷漠的无情也满眼疑问，期待师傅解答。

    贺天宇再一次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敌人，没有人能夺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情忍不住出声询问。

    “唉，当初，我也如此问过你们的师祖，当时，他老人家只说了两个字，为师至今记忆深刻无法忘怀。”

    “哪两个字！”

    “消耗。”

    “消耗？”两个人同时一惊！

    品味良久，终于从师傅失落的神色中尝出苦涩。是啊，修真漫漫，消耗何其巨大，虽然他们入门并不长，但从师门的典籍杂文中，也曾经得到过不少信息，近几百年间，大陆上的各个修真门派都在缩减，甚至很多门派几十年都不曾收过弟子，原因便是资源太少，无法承担消耗。现在回想起，自己用的每一块灵石，吃的每一粒灵谷，似乎都来之不易。

    “师傅，古籍上记载，几千年前，各个修真门派都无比繁荣，资源丰富，怎么近千年间就被消耗一空了呢！”无情不解的问。

    “唉，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各个门派都不愿提起。既然有此一问，为师就与你们说清楚。每个人都知道，自洪荒初分，天下分为六州，南平州，北渊洲，东大陆洲，西高泰州，还有琅嬛仙岛和海外逸洲，洲洲相连，物产丰富，灵气充足，人们衣食无忧，修仙盛行，各大门派云集一时，风光无限。各个门派都争先恐后的建山门，招弟子，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有的门派甚至一次性收十几万的弟子，甚至很多没有灵根的人，或者很差灵根的人都被收了进来。”

    既然，收了这么多弟子，就要用对应这么多的修炼资源。

    于是，人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贺天宇的语气越发黯然，“过度索取，无止境开采灵石，种植灵草，开发森林，猎杀灵兽，使得整个大陆进入无尽的恶性循环，一年又一年，灵石采光了，灵兽灭绝了，灵田耗尽能量再也种不出灵谷，整个修真界内灵力越来越稀薄，修炼变的更加艰难，只能看着自己的门派慢慢耗尽几千年储存的资源。大约六百年前，我们的资源消耗一空。

    贺天宇再一次把目光延伸到那些空空荡荡的石室。“除了书籍，密典被移置他处。一切，都吃光，卖光，用尽。”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默，包围了三人。

    “走吧，时辰快到了。”贺天宇终于开口，穿过那些空落的甬道，向着洞内的深处走去。

    无奈破天荒的没有呱噪，一言不发的跟在师兄背后。

    人类的贪婪是灭绝一切的根源，只顾了眼前的利益无尽的索求，不计后果，其实，得到和失去又有多么重要呢？

    前行了数百米，深处溢出莹润的银光，柔和的光晕在黑暗的洞窟中显得格外耀眼，空气中的灵气充裕起来。

    无奈大口的吸纳着灵气，舒服的感觉冲淡了一丝胸口的郁结。

    他不由的心诀转动，一丝明火跳跃在指尖，师傅，他喊了一句，“我怎么可以使用灵力了！”

    “玉璧就要到了，在这个范围内，禁止是无效的。”贺天宇的面色平缓了几分，慢慢道：“为师叫你们前来，一则是协助我向玉璧输送灵力，促成灵珠的诞生，更重要的是灵珠问世时，大量的灵气涌出，对稳固，增强炼气期弟子修为，聚而冲击筑基有很大的帮助，你们切不可错失良机。”

    二人面色一紧，赶紧点头称是。

    “师弟，你还记得三十年前的事情吗？”无情问道。

    “当然！”无奈眉角上扬，得意的说：“三十年前，我正在水牛背上吹笛子，一颗巨大的珠子从天而降，照亮了整个村子，我看着明珠一点点坠入我的眉心，然后。。”他抬起头，作出一副狼吼模样，一直胳膊高高抬起，头斜看着前方，前腿弓起，后腿伸的笔直，回头陶醉：“仰天长啸！”

    看着师傅和师兄齐翻白眼的样子，他终于不好意思了一回，收回胳膊挠挠头：“嘿嘿，其实我真吼了，不过，吼完就晕了。”

    原来是被吓晕的，无情哑然失笑。这个师弟还真是有趣，这种心性居然修炼的一番风顺，简直不可思议。

    他也不由得回忆起当时入选的情形，那一天，自己正在破庙内休息，忽然一道白芒从天而致，灌入眉心，周围的神光闪烁，直冲百丈。周围的纷纷卧倒在地，抖若筛糠，不停的昏死过去。自己却沉浸在灵珠入体的奇妙感觉之中，虽然四肢发抖浑身是汗，强自咬牙支撑没有晕倒。

    事后，才知道，自己是已被三青门选中，一步踏入仙途。

    然后一晃，三十年。

    “我门中选拔与其他门派不同，不求灵根，只求仙缘。”不管有没有灵根，只要灵珠入体，就会强行改变体质，合适修炼我门中心法，此生只有一次机会。贺天宇意气奋发的回忆：“千年之前，我门派这种选拔弟子的神迹风光无比，当时的无量玉璧千条神龙奔腾，灵珠问世，灵瑞千道！那盛世之景，无限繁华。”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唉，只可惜，近百年资源匮乏，灵力不足，玉璧已经连续数次，三十年只诞生二十颗灵珠，这已是最底线，若是再少，门派将无法维持。”

    “师傅不必苦恼，二十人虽说不多，但听说很多门派已经一百多年都未入选弟子。”无情安慰着：“现在人世战乱，时局动荡，世道艰难，有灵根的人越来越少，其他门派又不像本门还有灵珠入体强改天分的神通，弟子更是青黄不接。”

    “这到是，只可惜，近百年玉璧灵力不足，能力减弱，不能培育出极品灵根的弟子。”这逆天改命，乃是门派的开山祖师羽化之前强行把毕生修为注入石壁，留下的无上神通。三青门也正是依托这精选弟子的超脱手法，傲立于修真界数千年。

    两人谈话还未结束，就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无奈正贴在玉璧上，脸挤的扁平，他一边看，一边摸，一边唠叨，生生的把一对凤目，看成了斗鸡眼。

    “这玉手感温润，浑厚，颜色洁白，水头极好，一点杂质也没，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美玉，不错不错，这么大的应该值不少灵石。”

    贺天宇和无情愣住，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

    敢情师门的至宝在他眼里，就是很值些灵石。

    无奈上窜下跳的丈量起这块玉璧的尺寸来，心里盘算着，这玉璧足足有一丈宽，三丈长，如果以10寸分割，绝对能分成几百，甚至千块，所以卖上那么几十块，应该没啥问题。

    这样，师门就用不尽的灵石，吃不完的灵米。他的脸贴在玉璧上，眯着眼一脸沉醉，嘴角还留下一行晶莹的口水，仿佛自己抱着的是一座金山。

    眼前似有星芒闪动，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却见一对巨目与他的双眼紧贴，对视。他的嘴似乎正贴在那双巨眼下方的獠牙胡须之间。

    哎呀一声，无奈连滚带爬的远离的石壁，捂着胸口喘息不已。

    贺天宇抬眼望去，石壁的中心泛起了光晕，由淡转浓，夺目的光芒呈放射状四散开，玉璧中央，一只巨龙虚影缓缓浮现，渐渐清晰。那巨龙似有灵慧般鄙夷的看了无奈一眼，一个转身，巨大的龙身一摆，游曳舞动，仿佛畅游在云海之端。

    随着玉璧上光芒不断扩散，一条又一条玉龙在石壁上翻腾凸显，身姿矫健，五爪狰狞，似乎每一条龙都能把玉璧占满，但随着每一条龙的出现，玉璧便扩大了几分，虽然玉璧的尺寸没有什么变化，但场景确一直延伸，直到演变成一个无比深邃的空间，广阔而辽远。这些巨龙，就在这片无边的领域中翱翔飞舞，纵横驰骋。

    三人被这神奇的一幕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璧。

    飞舞了一阵的玉龙找好各自方位，蜿蜒盘旋，巨大的龙头呈仰天状，口中喷出云雾，灵光渐出，灵气缭绕中有光点开始凝结，隐现出耀眼的银光。

    灵珠现，引仙缘。

    贺天宇嘴角喃喃，尽管这样的情形他不止见过一次，但依旧被深深的震撼，心中对那位设下无量玉璧的先祖充满了憧憬仰慕。

    无情冷淡的眸子充满火热，原来，这就是选中自己，逆天改质的灵珠。

    三人中最一反常态的是无奈，他面无表情盯着中间那个玉龙巨大的双眸，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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