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共事

    蒋玄晖在府上设宴款待季摇等人，季摇见鱼以上钩，自然没有推辞，欣然赴宴。

    宴席之上，蒋玄晖又向季摇道谢：“多谢神医相救，区区薄礼，还望神医笑纳。”他摆手招来一对丫鬟，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红色大盒，何种整齐摆放着满满的金铤。

    季摇心中讶异这将玄乎居然如此慷慨，但是面上仍旧平静说道：“我一生清贫惯了，这金子虽好，但是。”季摇低头皱眉，欲说还休。

    蒋玄晖是官场混迹多年的人，何等精明，见到季摇这番模样，于是说道：“神医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妙质也在一旁附和着道：“蒋大人如今是梁王的左膀右臂，若是你有什么请求，不妨说出来听听。”

    季摇说道：“我虽然不爱钱财，但是我也知道少了这东西在这世上就不能存活，这两盒金子自然也使我不想拒绝，但是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空有一身本领与报复，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蒋玄晖立刻心领神会，但还是有一丝疑虑，说道：“宫中太医院似乎并不缺人手，神医这样的人物，又不好从药童做起，若是贸然做了太医，恐怕还是难以服众啊。”

    季摇心中骂道：这个蒋玄晖竟然如此谨慎，因为不清楚我的底细，怕我与他同朝为官会加害与他吗，所以上来就送两盒金子这样的大礼，想一下子吧恩情谢完，然后再不跟我有所瓜葛。

    心下略一思考，季摇有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这天下之大总有我的谋生之处，我再去他处找寻吧。”

    蒋玄晖点头称是，端起酒杯敬向季摇。

    季摇一饮而尽，说道：“我自幼虽师父在深山之中修行，也是涉世未深，本来我也无意于留在东都，但是我只是觉得与蒋大人十分投缘，若是能同在宫中做事，我虽不才，但是或许也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帮上大人一把，若我有朝一日能在宫中有成，届时我的所有成就必定为大人所用。”

    蒋玄晖的表情仍旧但是笑盈盈的，让人无法琢磨。

    妙质也说道：“不止是梁王，二公子也对您赞赏有加，我与神医是好友，我的好友与您共事，我自然也要在二公子面前为您引荐一番。”

    蒋玄晖心想，入境皇帝李柷怕是做不长久了，朱温做了皇帝之后，最受朱温宠爱的朱友文也极有可能是太子储君，若是能得到朱友文这个靠山，自己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未来也多一重保险。

    正这么想着，季摇又靠近他低声说道：“梁王（朱温）的腿疾这么些年都没治好，若是蒋大人此时推荐一位能人去治好了他的腿疾了，那您在梁王的面前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蒋玄晖惊讶问道：“梁王的腿疾仅有我们几位亲信大人知道，是何人告诉你的，真的能治好吗啊？”

    季摇得意的说道：“我曾目睹过梁王风采，只消看一眼我便能知道了，何须要人告诉，这腿疾是旧伤叠加所致，对你门凡人而言自然是无从下手，但是于我而言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病症了。”

    蒋玄晖大笑道：“哈哈，不愧是神医，神医的本领我是领教过的，我保证，过不了几天，定让神医在太医院中施展拳脚。”

    一行人又相互说笑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季摇等人告辞离开，蒋玄晖将他们送至门外，妙质的马车早已在此等候。

    季摇看了一看灰蒙蒙的天，说道：“天快黑了，咱们走近道回家吧。”妙质点点头，招呼了赶车的小厮，小厮说道：“走十里坡是最近的了，就是人烟稀少。”妙质说了声无妨，然后与季摇霊天寂进入了车中。

    一路无言，妙质最先说道：“你们二人怎么都不讲话，到府上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呢，这条小路上什么都没有已经够让人闷了，再加上你们两个闷葫芦，是要把人闷死吗。”

    霊天寂道：“你一个人说便够了。”

    季摇本来正在苦苦思索接下来的计划，听到妙质这样说，轻笑道：“我方才多喝了几杯，现在有些乏力了，既然你觉得闷，不如就唱只曲子给我们听一听。”

    不等妙质开口，前面赶车的小厮就先欢呼起来：“妙儿爷要唱曲子？这下子我也有耳福了！”妙质佯怒道：“你专心赶车！”

    接着他竟真的坐直了身子，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宛如天籁，空灵又惊艳。伴着外面灰暗的天空，伴着入夜清冷的风，犹如阳春白雪，让人在浮世中，却觉得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

    季摇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霊天寂，他靠着后背，闭着眼睛。季摇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后靠去，一下子感觉身体放松了许多，于是又闭上眼睛，任凭妙质天籁之音，声声入耳。

    季摇又听到了马车轮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似乎也有了平稳的节奏，让人很是舒服，她有些昏昏欲睡，心想，要是马车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妙质一直这样唱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忽然，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妙质的曲子戛然而止，接着是马叫声，还有小厮尖叫的声音。季摇立刻被惊的一个激灵，却见霊天寂已经起身飞出车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说了句：“不要出去。”妙质也说道：“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你就待在这里别出去。”

    季摇点头，耳朵贴着马车听外面的动静，这时又听到妙质喊了一声：“季摇，没事了，你出来看看吧。”

    她连忙跳出车外，只见那个赶车的小厮似乎是受了惊吓，不停的指向地上的一个东西，而霊天寂就蹲在那东西旁边查看，季摇眯起眼睛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东西，这分明是一个人啊。这时妙质走来，说道：“这个人是李依依的丫鬟，好像是叫小红，不知道为什么躺在这里，也中了毒，还被我们的马车给碰了。”

    季摇有些心虚，走到霊天寂身边，也不敢看那丫鬟，扭着头说道：“死了？”

    “中毒不深，还活着。”

    季摇更加心虚起来，又问道：“中毒？难道是”

    霊天寂的眼神仍旧是冷冷的，“嗯，就是你下的毒。”

    季摇沉默不语，霊天寂又道：“救不救？”

    她点点头，然后拿出解药，亲自给小红服了下去。见到她脸上毒色退去，就呼了一口气，转身道：“走吧。”不料却被霊天寂一把拉住，问道：“你就是这样救人的吗。”季摇不明所以，心想着我不是已经给她解药了吗。霊天寂就又说道：“你虽帮她解了毒，但是这小树林人烟稀少，她就算是醒了也不能活着走出去。”季摇明白了霊天寂所言，于是对妙质说道：“救人救应该到底，我想把她带回醉忧楼里，可以吗。”

    妙质道：“小事一桩，当然可以。”

    三人将小红抬上马车，马车很快跑起来，霊天寂说道：“我不喜欢看见同族之间，互相残杀，见死不救，或许有些人注定要被舍弃，但是能救的，你最好还是救。把人命视如草芥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季摇心说，那你千百年前争夺广境君主之位的时候杀过多少魔族，但是她还是说道：“你说的很是，我记住了。”

    回到醉忧楼后，妙质安排了人照顾小红，见夜色已深，三人都各自睡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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