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昊天塔

    季摇进入塔后，身后厚重的塔门立刻自动闭合，她定了定神，这种情况她事先想过，所以此时并不惊慌，又想到霊天寂守在外面，更是信心百倍起来。

    向前走去，发现这塔竟是只有一层，确切的说，这塔从外观看来，有钟灵山这么高，像是有几十层的样子，而实际上它确实是这么高，只是中间并未分层，只有一层，这一层高，便是塔高。塔中似乎是藏着太阳般，十分明亮，将整座塔内照的金碧辉煌如同宫殿一般，四周的墙上雕刻着数十个巨大黑色罗汉像，个个手拿兵器，怒目圆睁，似乎瞬间便可将这世上一切妖魔尽数斩杀。巨大罗汉像之上，又雕刻着巨大神兽，满身祥瑞，遍体流金，栩栩如生，金光四射，很是气派。再往上看去已经是数丈之高，季摇眯起眼睛也无法看清，索性不往上去看了。

    又向四周望了望，似乎是没有无穷子的影子。就在担心自己预料错误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沧桑却有力的笑声，夹杂着讥讽与绝望。季摇循声望去，只见一阵灰白的光辉旋转散开，无穷子就立在其中。

    季摇立刻警惕起来。

    无穷子却毫不在意的笑着，季摇忍不住怒道：“你又有什么好笑的！你难道不知你死期就在今日吗？”

    无穷子收了收了笑声，“你想知道至宝是什么吗。”

    季摇此刻已经不想思虑，脱口而出：“是。”无穷子听到这个回答似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你帮我杀了霊天寂兄妹二人，我就告诉你。”

    季摇不耐烦的说道：“我与你不同，与他们没有仇怨。”

    无穷子又笑了笑，转身找了处看起来还算舒服的空地方，竟盘腿坐了起来，然后又指着旁边的空余道：“来，你座这里。”

    季摇见他这样松懈，心中不免生气，但又畏惧他法力不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忍住没有发作，也盘腿坐了下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要急躁，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季摇心想刚才不是还让我杀霊天寂才告诉我吗，现在怎么又要全说？不过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不如先看看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看着无穷子的眼睛，惊讶的发现里面竟有些悲凉与孤独，这两种情绪使得他身上那股狠戾阴邪之气几乎完全掩盖，这是季摇第一次仔细观察他，虽然已经年迈，但是仍旧棱角分明，想来在年轻时期也许会是一位令少女爱慕的男子吧，而此刻他平凡的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娓娓道来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无穷子说的，是四十年前的故事，那时的他还是一位翩翩少年，与现在瘦骨嶙峋的古怪老叟判若两人。

    他本名叫做吴琼，而吴家是江南蟠龙镇一带做丝绸生意的大户人家，极其富贵，吴琼是吴家唯一的少爷，虽然备受宠爱，但是十分用功勤谨的人，半点也没有富贵少爷的娇气，很是得亲朋好友的喜爱。在他十八岁时，取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孙家小姐，次年又剩下一对龙凤胎儿女，一家上下欢乐和睦，羡煞旁人。

    但就在他的一双儿女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京城中朱温谋逆，皇室自顾不暇，更不会处理朝政，而边境小国乘机作乱，连山贼也无法无天，青天白日就来抢劫民舍，衙门早已闭门自保，无人前来镇压。

    吴家是江南蟠龙镇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山贼每次下山作恶，总要光顾他家，吴家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家中虽有几个家丁，但又怎能与凶神恶煞的山贼对抗，于是每次都为保性命拿出许多钱财来，反复几次之后，吴家万贯家产已经所剩无多。

    一天晚上吴老爷将吴琼带到自己房间，从床头的小柜中取出一个半掌大的精致木盒，放到儿子手中。“爹，这是什么？”他一边问着，一边将小盒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枚印章，有拇指粗细，看起材质来，竟像是石头做的，章身刻满了晦涩难懂的图腾，底面刻着“卿钰”二字。

    “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们吴家有一个宝贝，代代相传。”吴老爷说着，右手指了一下吴琼手中的印章，吴琼点点头，道：“爹现在把它拿出来，是要把传家宝传给孩儿了吗。”吴老爷摇头道：“此时将此印章拿出，不仅是要传给你，更是要你来发挥它的作用。”

    见儿子不解，复又说道：“次印章乃是卿钰门祖师爷涂钦卿钰赠与我们祖上的。”吴琼不解道：“我多年随您经商，江湖上有名的帮派也知道不少，并不曾听说过卿钰门。”

    吴老爷道：“卿钰门确实名声不大，又因地处昆仑山峰之上，位置险峻难寻，更是无法使外界所知了，不过若论起修仙论道来，卿钰门也是实力雄厚的，就比如他们的祖师爷涂钦卿钰，更是早已修炼成仙了。”

    “那么，是怎样一段机缘，使涂钦卿钰前辈将此章赠送的呢？”

    吴老爷低头回忆了一番，便将吴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说给了吴琼。

    当年涂钦卿钰还没有修成仙身的时候，曾经游历于山水之间，吴家一位祖上跟随长辈去外地经商时，两人在一处酒馆相遇，机缘巧合之下二人攀谈起来，竟是一见如故，于是一同游玩，一时间形影不离，那时二人皆弱冠年华，涂钦卿钰洒脱奔放，不拘小节，吴家祖上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二人并肩而行在人群之间，很是惹眼。

    二人结为挚友之后的几年中，涂钦卿钰应吴家之邀来到江南小住，他大赞江南人杰地灵，决定在此修炼一段时日，吴家祖上听了自然欢喜，但是好景不长，涂钦卿钰在修炼之时误服剧毒丹药，吴家祖上不惜掷出千金寻医问药才将他从鬼门关上拉回，他病愈后便将此章送给祖上，说无论将来吴家遇到如何险境，只要是凭此印章来昆仑山卿钰门找他，卿钰门上下必当全力相助。

    吴琼看向手中的印章，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吴老爷知道儿子聪慧，便直接说道：“如今战乱。我每日惶恐度日，不知哪日吴家就要经受灭顶之灾，你快带着孩子们去卿钰门避祸吧！”随即吴老爷竟留下两行热泪，“我与你母亲年事已高，经不起旅途奔波，昆仑山路途遥远，你明日就与孩子们和媳妇走吧。”

    吴琼听后立刻摇头道：“将父母留在险地，自己逃走，您让我如何做出这般不孝的事情出来！”吴老爷道：“并非是让你们逃走，而是让你去昆仑山学艺，等你修习仙法，回来便可保护我们吴家上下，我与你母亲实在年迈，昆仑山这般遥远，一路走去与丢命一般！况且哪些山贼土匪只是图财，并不害命，好在咱们家低殷实，撑个一年半载的还不在话下。”随后，吴老爷又以千言万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二人抱头痛哭，终于使吴琼同意。

    临行之时，吴老爷与老夫人看向吴琼，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与决绝，吴琼看向年迈的父母，含泪说道：“爹，娘，你们千万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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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无穷子的回忆，明天还会继续，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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