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再回虚无殿

    季摇在旁边看着，忽然又窘迫了起来，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看着霊天寂给雾曦输完元气后，又走到复帷墨身边为他疗伤，复帷墨似乎没有受伤，只是体力透支昏迷不醒。

    季摇看着霊天寂，心里打起鼓来，为复帷墨疗伤后，他接着会干什么？如果他完事后，无视自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过问，只是立刻带着雾曦与复帷墨回虚无殿，从此再不相见，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这可能吗？

    季摇心想，必须要在他找自己算账之前先发制人，国师虽在，但不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与霊天寂发生冲突，此刻应该以保命为上策。

    她看着霊天寂道：“君上，我不知那是昊天塔，我也是被无穷子蒙骗了。”

    霊天寂并没有做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为复帷墨渡着元气，季摇又尴尬了起来，此时是不是应该跪在地上说君上饶命之类的比较好，国师还在身边，自己也没有沦落到性命堪忧，不过虚无广境毕竟是霊天寂的地盘，起了争执总是自己这里吃亏。

    正踌躇着，霊天寂站起来向她说道：“我见到你舍命救曦儿，多谢。”

    季摇怔了一下，随后心中暗喜，果然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方才抱住雾曦，其实是因为自己绝望至极，生无可恋，雾曦若死，那霊天寂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自己杀死，不，以他的做派哪里会给自己一个痛快，必定地剥皮剔骨将自己慢慢折磨，与其如此，不如自己跟着雾曦一同死了算了，也省的留下给国师是个累赘。

    季摇歪打正着，一下子从差点害死雾曦的罪人摇身一变成为舍命救她的恩人。又听到霊天寂居然向自己道谢，季摇还没有适应过来，只见霊天寂一手抱着雾曦，另一只手扶着复帷墨朝自己说道：“你既舍命救曦儿，我定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如今他们需要休养，你们，先随我来虚无殿吧。”季摇觉得很是妥当，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虚无殿。

    在虚无殿中，红霞圣使为季摇一应人安排了住处便走了，季摇身心疲惫，不愿做别的活动，于是三人各自回到房间，季摇回到房间便躺下睡了。

    然而另一间房的拂子守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干脆起身，竟向国师房间走去。

    轻轻敲门，屋内传来国师温和的声音：“请进。”

    拂子守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推门进入，国师在一旁的榻上打坐，闭着眼睛，拂子守进来后也并未睁开，淡淡的问：“何事？”

    拂子守本来见国师闭着眼睛，越发显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可是他忽然开口，倒是让自己惊了一下，她回过神来，嗫嚅说道：“今日之事，我并非有意。”

    拂子守所说的事，只有她与国师二人知道，就在昊天塔前，季摇飞向塔内的时候，国师本要飞身去拦，却突然被拂子守紧紧抓住，也正因如此，国师才没能立刻飞身赶到季摇面前，若不是霊天寂及时来救，季摇此时必定凶多吉少。

    “我也是妖，见了那昊天塔，我怕极了，只想着让仙人不要离开，我也不知为何，我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国师仍旧闭着眼睛，说道：“我明白，你今日既然受了惊吓，就快些回房休息吧。”

    拂子守闻言也不好继续留下，只好走出门外，在关门的那一刻，她听到屋内的国师说：“今日公主并未受伤，此事我不会追究。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拂子守低头，眼神黯然：“仙人说的很是，我知道。”　于是关门离去。

    她背对着国师的房门站了许久，她没有国师那样修仙之人所必须的清心寡欲，这些年在广境之中无拘无束，让她多的是洒脱并乐意的接受一切，若心为一人所动，那便不要压抑，也无需遮掩，只要顺其自然，情感总会流露出来。然而当她此刻真的遇到了动情之人，却再也不能洒脱起来了。

    季摇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雾曦仍旧昏迷不醒，但已无性命之忧，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走在虚无殿偏殿的长廊上，看廊外奇花异草争相斗艳，一边在脑中整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正想得入神，忽见复帷墨迎面而来。

    她想到昊天塔前严声厉色的复帷墨，忽然不知怎样面对他。

    然而复帷墨早已收了那日的严厉，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精神，他看到季摇似乎很高兴，不仅上前问好，还与她主动攀谈起来：“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胆识，竟然舍命去救曦儿，虽然没什么用，但也不是一般人敢做的啊。”

    季摇立刻心虚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这原也是我的错，我是真没想到无穷子竟然会骗我，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杀雾曦吗，这太荒谬了。”谁知复帷墨竟笑着点头道：“你悟性极高啊，正是如此。”见季摇露出不解的表情，他微微低头，继续说道：“这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四年前，无穷子携带妻女前来虚无广境，大约是要躲避人间战乱吧。”

    季摇在心中推算了一下，四年前正是朱温日益壮大的时候，民不聊生，若是这无穷子有门路又有金钱的话，聚合一些能人异士打开广境之门也并无不可能，于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然而广境之中怎能是一介凡人能够平安处之的，一时间，广境的妖魔一都纷纷去看他们一家，妖魔本无恶意，只是好奇而已，不想那无穷子竟是会些法术的，奇怪的是不由分说就打伤一个低级的魔兵然后带妻女逃跑了。”

    季摇听了摇头说道：“在人间妖魔极为罕见，无穷子那时想必也是第一次见到，妖魔大多长相凶恶无比，他一介凡人见到必定十分害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有人间灌输的妖魔皆害人的先入为主的想法，因此为了保命主动出手，也并不奇怪。”

    复帷墨仰头呼了一口气道：“唉，或许是吧，但这也是这一桩罪孽的开始。他打伤对的那个魔兵，是雾曦手下的，而且是在雾曦出行时经常在身边保护的，他拖着伤口爬回虚无殿，但曦儿赶到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雾曦勃然大怒，她很是护下，况且在虚无广境中谁人不知天寂是她兄长，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于是立刻带上数百魔兵，揪出了藏在钟灵山中的无穷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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