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孔子从政

    公元前年，孔子三十一岁了。齐景公带着晏婴来到鲁国，景公问孔子：“秦国起初小而又处于偏僻的地方，为什么能称霸呢？”孔子回答说：“秦国虽小，志向却很大；所处地方虽然偏僻，但施政却很恰当。秦穆公亲自选拔任用五张黑公羊皮赎来的百里奚，授给他大夫的官爵，把他从拘禁中解救出来，就连谈了三天的话，随后就把执政大权交给他了。用这种精神来治理国家，就是统治整个天下也是可以的，他当个霸主还算是小的呢。”景公听了很高兴。

    公元前年，鲁昭公想除掉把持朝政的季孙氏，九月，鲁昭公联合藏昭伯与郈（hou）昭伯攻打季孙氏的封地费邑，三桓中的孟孙氏与叔孙氏出兵协助季孙氏，兵合一处，打败了鲁昭公的军队，杀死了郈昭伯，鲁昭公逃亡齐国。三桓拥立鲁昭公之弟公子宋为鲁侯，是为鲁定公。在征战中，阳虎执掌着季孙氏的军机大权。

    公元前年月，鲁国三桓的季平子逝世了，他的儿子季桓子继位。季桓子年幼，季孙氏大权落在了家臣阳虎手中，阳虎就成了鲁国第一权臣。

    阳虎是平民出身，想找个帮手。公元前4年，阳虎多次请孔子出来做官。但孔子认为阳虎虽然和他长得很像，但是理想信念、脾气性格、价值观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躲着不见。

    后来，阳虎心生一计，送给孔子一只小烤猪，按照礼节，孔子应当到阳虎家道谢。孔子乘阳虎不在家时去拜谢，却在半路上碰到了。阳虎对孔子说：“来，我有话要说。”孔子走过去，阳虎问：“自己身怀本领却任凭国家混乱，能叫做仁吗？”

    “不能。”

    “想做大事却总是不去把握机遇，能叫做智吗？”

    “不能。”

    “时光一天天过去，岁月不等人啊。”

    孔子只好说：“好吧，我准备做官。”

    阳虎身边很快聚集了一批人。三桓的新一代季桓子、叔孙州仇、孟懿子逐渐长大了，阳虎害怕他们把大权夺走，公元前年月，阳虎挟持了季桓子，在曲阜东门外举行宴会，计划除掉季桓子、叔孙州仇，自己取代孟孙氏。不料孟孙氏的人打听到季孙氏在调动军队，孟懿子得到消息后，立刻调动孟孙氏的部队，盯死阳虎的一举一动。

    阳虎派弟弟率军攻打孟孙氏，被早有准备的孟孙氏打死了。阳虎发现孟孙氏早有准备，转头去劫持鲁定公和叔孙不敢，想假借他们的名义调动他们的军队。

    当阳虎冲到宫门前时，这里已被孟孙氏的军队控制。阳虎忙退守阳关（今山东泰安东）、讙（今山东宁阳县北），政变失败了。随后，三桓进攻阳关（今山东泰安东）、讙（今山东宁阳县北），阳虎逃往齐国。

    孔子因为和阳虎有牵连，也来到了齐国，做了高昭子的家臣，想借高昭子的关系接近齐景公。他与齐国的乐官谈论音乐，听到了舜时的韶乐，就学习了起来，有三个月的时间竟尝不出rou的味道，齐国人都称赞他。

    齐景公向孔子请教如何为政，孔子说：“国君要像国君的样子，臣子要像臣子的样子，父亲要像父亲的样子，儿子要像儿子的样子。”景公听了说：“对极了！假如国君不像个国君，臣子不像个臣子，父亲不像个父亲，儿子不像个儿子，即使有很多的粮食，我怎么能吃得着呢！”

    改日景公又向孔子请教为政的道理，孔子说：“管理国家最重要的是节约开支，杜绝浪费。”景公听了很高兴，打算把尼谿（i）的田地封赏给孔子。晏婴劝阻说：“儒者这种人，能说会道，是不能用法来约束他们的；他们高傲任性自以为是，不能任为下臣使用；他们重视丧事，竭尽哀情，为了丧事隆重而不惜倾家荡产，不能让这种做法形成风气；他们四处游说乞求官禄，不能用他们来治理国家。自从那些圣贤相继下世以后，周王室也随之衰微下去，礼崩乐坏已有好长时间了。现在孔子讲究仪容服饰，详定繁琐的上朝下朝礼节，这些繁文缛节，就是几代人也学习不完，毕生也gao不清楚。您如果想用这套东西来改变齐国的风俗，恐怕这不是引导老百姓的好办法。”之后，齐景公虽然很有礼貌地接见孔子，但是不再问起有关礼的问题了。

    有一天，齐景公对孔子说：“用给季氏那样高的待遇给您，我做不到。”所以就用上卿叔孙氏、下卿孟孙氏的待遇给孔子。齐国的大夫中有人想害孔子，孔子听到了这个消息。齐景公对孔子说：“我已年老了，不能任用你了。”于是，孔子就离开齐国，返回了鲁国，退闲在家，专心研究整理诗、书、礼、乐这些典籍，学生们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来自远方，无不虚心向孔子求教。

    公山不狃（iu）在季桓子手下感到不如意，凭借费城反叛季氏，派人来召请孔子去帮忙。孔子探.索治国之道已经很久了，但抑郁不得志，就说：“当初周文王、周武王兴起于丰、镐而建立了王业，现在费城虽然小，该也差不多吧！”想要应召前去，子路不高兴，阻止孔子。孔子说：“他们请我去，难道会让我白白跑一趟吗？如果重用了我，我将在东方建立一个像周那样的王朝！”但是最终也没能成行。

    随后，鲁定公任命孔子做了中都长官，一年后，各地都效法他的治理办法。孔子又由中都长官升为司空，由司空升为大司寇。

    公元前年春天，鲁国与齐国和解。到了夏天，齐国大夫黎鉏（chu）对景公说：“鲁国起用了孔丘，鲁国强盛了，势必危及齐国。”于是齐景公就派使者告诉鲁国，说要与鲁定公友好会晤，约定会晤的地点在夹谷。

    鲁定公准备好车辆随从，毫无戒备地前去赴约。孔子以大司寇的身份，兼办会晤典礼事宜，他对定公说：“我听说办理外交必须要有武装准备，办理武事也必须有外交配合。从前公侯出了自己的疆界，一定要带齐必要的官员随从。请求您安排左、右司马一起去。”定公说：“好的。”就带了左、右司马一道去。

    鲁定公在夹谷与齐侯相会。齐国管事的官员快步上前请示说：“请开始演奏四方各族的舞乐。”齐景公说：“好。”

    齐国的乐队以旌旗为先导，有的头戴羽冠，身披皮衣，有的手执矛、戟、剑、盾等武器也跟着上台了，喧闹着一涌而上。孔子见状赶忙跑过来，一步一阶快步登台，还差一级台阶时，便扬起衣袖一挥，说道：“我们两国国君为和好而来相会，为什么在这里演奏夷狄的舞乐，请命令管事官员叫他们下去！”主管官员叫乐队退下，他们却不肯动，左右看看晏婴与齐景公的眼色。齐景公心里很惭愧，挥手叫乐队退下去。

    过了一会儿，齐国的管事官员又跑来说道：“请演奏宫中的乐曲”。景公说：“好的。”于是一些歌舞杂技艺人和身材矮小的侏儒都前来表演了。孔子看了又急跑过来，说：“普通人敢来胡闹迷惑诸侯，论罪当杀！请命令主事官员去执行！”于是主事官员依法将他们处以腰斩。

    齐景公深深触动，知道自己道理上不如他，回国之后很是慌恐，告诉大臣们说：“鲁国是用君子的道理来辅佐他们的国君，而你们却拿夷狄的办法教我，使我得罪了鲁国国君，这该怎办呢？”主管官员上前回答说：“君子有了过错，就用实际行动来向人家道歉认错；小人有了过错，就用花言巧语来谢罪。您如果痛心，就用具体行动来表示道歉吧。”于是齐景公就退还了从前所侵夺的鲁国郓、汶阳、龟yi的土地，以此来向鲁国道歉并悔过。

    公元前4年夏天，孔子对鲁定公说：“臣下的家中不能收藏武器，大夫的封邑不能筑起高一丈长三百丈的城墙。”于是就派仲由去当季氏的管家，打算拆毁季孙、孟孙、叔孙三家封邑的城墙。

    叔孙氏首先把郈（hou）邑（今山东东平县彭集镇后亭村一带）的城墙拆了。季孙氏也准备拆费邑（今山东省济宁市鱼台县西南费亭）的城墙，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就带领费邑的人袭击鲁国国都。鲁定公和季孙、孟孙、叔孙三人就躲进了季孙的住宅，登上了季孙武子的高坛。公山不狃率领的费邑人进攻他们，没有能打进去，但有的人已经突入鲁定公所登高坛的近侧。

    孔子命令申句须、乐颀下台来攻打他们，费邑人失败逃走，鲁国人乘胜追击，在姑蔑（今浙江金华的旧汤溪县境、兰溪西乡与衢州境）把他们彻底击溃。公山不狃、叔孙辄两人逃到了齐国，费邑的城墙终于被拆毁了。

    接着准备拆成邑（今山东泰安市区东南）的城墙，孟孙氏的家臣公敛处父告诉孟孙说：“拆除了成邑的城墙，齐国人必将进逼到我们的北大门。且成城又是你们孟氏的屏障，没有成城也就等于没有孟氏。我不打算拆毁”。十二月，鲁定公率兵包围了成邑，没有攻下来。

    公元前4年，孔子五十六岁，他由大司寇理国相职务，脸上露出喜悦神色。他的弟子说：“听说郡子大祸临头不恐惧，大福到来也不喜形于色”。孔子说：“有这句话，但不是还有一句‘乐在身居高位而礼贤下士’的话吗？”随后，把大夫少正卯杀了。

    孔子参预国政三个月，贩卖猪、羊的商人就不敢漫天要价了；男女行人都分开走路；掉在路上的东西也没人捡走；各地的旅客来到鲁国的城邑，用不着向官员们求情送礼，都能得到满意的照顾，好像回到了家中一样。

    齐国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害怕了起来，说：“孔子在鲁国执政下去，一定会称霸，一旦鲁国称霸，我们靠它最近，必然会首先来吞并我们。何不先送一些土地给他们呢？”

    黎鉏（chu）说：“我们先试着阻止他们一下，如果不成，再送给他们土地，这难道还算迟吗！”

    于是就从齐国挑选了十个美貌女子，都穿上华丽的衣服，教她他学会跳康乐的舞蹈，身上有花纹的马一百二十匹，一起送给鲁君。先把女乐和纹马彩车安置在鲁城南面的高门外。季桓子身着便服前往观看再三，打算接受下来，就告诉鲁君以外出到各地周游视察为名，乘机整天到南门观齐国的美女和骏马，连国家的政事也懒得去管理了。

    子路看到这种情形便对孔子说：“老师，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吧。”孔子说：“鲁国现在就要在郊外祭祀，如果能按照礼法把典礼后的烤rou分给大夫们，那么我还可以留下不走。”

    季桓子接受了齐国送来的女子乐团，一连三天不过问政务；在郊外祭祀束后，又违背常礼，没把烤rou分给大夫们。

    孔子于是离开了鲁国，当天就在屯地住宿过夜。鲁国一个名叫师己的乐师来为他送行，说道：“先生您是没有过错的。”孔子说：“我唱一首歌，好不好？”于是唱道：“那些妇人的口，可以把大臣和亲信撵走；接近那些妇女，可以使人败事亡身。悠闲啊悠闲，我只有这样安度岁月！”

    师己返回后，桓子问他说：“孔子说了些什么？”师己如实相告。季桓子长叹一声，说：“先生是怪罪我们接受了齐国那一qu女乐的缘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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