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凶杀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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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落玉催促下，一行人很快到了溧阳城, 没有回衙门, 直接去了卤水店。
“二位侍卫，请, 请”赵知县连忙侧身让萧落玉和郁晚风先进去。
用手帕捂着口鼻的捕头一看到知县回来了，连忙过来行礼“知县大人, ”看向戴着斗笠的二人, 不由问道“这二位是”
“大胆”赵知县生怕捕头冲撞了贵人，喝道“这是皇上御派侍卫, 协助咱们查案的。”
捕头一听说是御派侍卫，赶紧低头哈腰“小的失礼小的失礼，望二位贵人不要怪罪。”
萧落玉无暇与他们掰扯, 摆摆手道“先查案, 情况如何了”
捕头道“这是一家卤水店，死者五人, 均是被人凌虐致死，要么开膛破肚，要么血尽而亡，要么扣眼挖舌, 凶手凶残至极，令人发指，现场极度血腥, 二位特使还是不要进去了。”
郁晚风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萧落玉紧跟其后, 只一眼，她就站在了原地，她已经尽力不夺门而出了。
入目，全是血红，三面墙上都是喷溅的血迹，屋里的地面上差不多被血覆盖了，由于暴露太久的缘故，血液已经凝固发污，五具死状惨烈的尸体东倒西歪。一人仰面躺在地上，开膛破肚，肠子被人为的扯了出来；一人虽然仰躺，身体却扭曲的吓人，双手在脸侧蜷着，脸上原本有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血窟窿，嘴巴大张，流出的血涂满了下半张脸；一个人侧着身子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一只手摁压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手被割破了手腕，整个人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还有两人歪在椅子上，嘴巴张的很大，皆是被砍断了手脚。地上散落着血污色的不明人体零件，就算是文科生，萧落玉也大体的猜出来那都是什么东西。
一股刺鼻的血腥哄臭味直冲萧落玉蹿来，她胃中痉挛，猛地捂住嘴巴，不管不顾的冲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捕头和赵知县连忙上前安抚，萧落玉抬手制止他们，在呕吐的间隙痛苦道“别别过来”
她一闭上眼睛，全是现场的惨烈景象。
她是个间歇性的唯物主义者，最怕的就是尸体，那间屋子，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进去一次了。
赵知县对捕头道“给特使准备手帕和鼻塞。”
“是。”鼻塞是他们出现场必备物品，捕头很快为萧落玉拿过来两个鼻塞。
萧落玉用随身的水囊漱了漱口，摆摆手，“谢谢，不用，劳烦刀借我一用。”
捕头不明所以，抽刀双手递给萧落玉。萧落玉拿着刀在衣服下摆上使劲裁下来一圈，然后围在口鼻前在脑后系上，做了个简易的口罩，然后又接过来捕头手中的手帕，捂住口鼻，再次走了进去。
郁晚风还在里面，她怎么能退缩。
进去后，萧落玉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看，只去看郁晚风，仵作正俯身验着尸。
“有什么发现吗”萧落玉问。
郁晚风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双手套，俯身查看那具歪在椅子上张着嘴面目狰狞的尸体，沉声道“凶手应该是第一次杀人，而且，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萧落玉手牵着郁晚风的衣服，眼睛半闭“何以见得”
“因为伤口不整齐，就像这只手腕，断裂处至少有三次劈砍的痕迹，甚至还有碎骨的出现，习武者决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说明凶手力气并是不很大，所以才需要这种劈砍的动作来砍断手腕。”郁晚风分析着，突然察觉身后没了动静，奇怪回头，就见斗笠下，萧落玉用手绢捂住口鼻，一言不发，“你怎么了”
萧落玉微微睁开一点眼，隔着黑纱也看不清楚郁晚风的脸色，就委屈道“这么惨的死法我没见过，有些不适应。”
“哦，”郁晚风应了一声。
萧落玉压低了声音“你不气愤吗”
“不仅气愤，而且想杀人。”郁晚风沉声道“若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杀了他，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人找出来。”
萧落玉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她就怕郁晚风又钻牛角尖把溧阳知县给拆了。
郁晚风没理她，转身问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没有在他们口鼻和胃中发现用毒的踪迹，可以确定是外伤导致的死亡。”仵作道。
捕头站在门内，手帕捂着鼻子道“从伤口的深度和形状来看，我们判断凶器应该是卤水店的屠夫的砍刀，只是我们的人找遍了卤水店，都没有找到那把砍刀。”
“昨夜邻居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奇怪的人进出卤水店”郁晚风问。
捕头摇摇头“已经问过，并没有察觉有异样。”
“不可能”郁晚风断言道“他们五个人正处壮年，什么人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用那么拙劣而残忍的杀人手法杀掉他们五个这不可能。”
萧落玉脱口而出“如果在被杀之前他们五人全都不能动不能喊了呢”
郁晚风眉头紧皱“不能喊不能动除非是被点了穴道也不对，”郁晚风走到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前，道“他是先被捅了一刀又被划开肚子的，被捅是刀刃冲下，造成的伤口是竖向的，但凶手划破他肚皮时却是横向划的，划痕凌乱无序，且他手掌和手臂上都有多处刀伤，这是挣扎时所致，他一个壮年男子，而且会些功夫，一般人就算拿着刀也不见得能打过他，更何况从其他死者的伤口来看凶手是个力气并不大的非习武者”郁晚风缓缓的摇摇头“他也没被挖去舌头，为何没有大声呼救”
五个死状迥异死者，扑朔迷离的案情，像是一团迷雾一般涌动在这间血屋中。
萧落玉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沉思道“那会不会是两个人一个点穴将人制服，另一个杀人诶也不对啊”萧落玉又否定了自己“他们何必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虐杀
“有仇”郁晚风眸光微沉。
萧落玉恍然“你的意思是那个没什么力气的凶手和卤水店的人有仇，然后雇了个江湖人来帮忙”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结论不能下太早，”郁晚风转头看向捕头“你立刻去询问一下卤水店的邻居，卤水店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口角和争执，事无巨细，必须问到。”
捕头一愣，连忙招呼人去做。
“知县大人，劳烦你派人去走访一下城中百姓，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江湖人。”郁晚风道。
赵知县连连称是，转身吩咐人去了。
郁晚风又看向仵作，指着面前那具被划开肚子的尸体道“请再帮我检查一下这具尸体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
仵作见她都能指使动知县和捕头，心知这应该是什么大官，也不敢违命，俯身检查起来。
其实郁晚风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她不愿去想。
看她沉默，萧落玉在一旁碰了碰她，低声问“怎么啦”
郁晚风摇摇头。
而仵作惊呼一声“这是鞭伤大人，他在死前还被打过。”
鞭伤
这么巧
萧落玉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郁晚风上一世受过鞭刑，自己也受过鞭刑，这个死者死之前也受过鞭刑
郁晚风声音冰冷“再验查清他身上共几道鞭痕”
“大人，他身上污血太多，小的看不清楚。”仵作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何忽然如此安排。
郁晚风走到门口对等待外面的赵知县道“知县大人，请将这五具尸体运回衙门处理干净。”
赵知县有些为难道“可是现在几乎所有的人手都被派出去了。”
“你尽快通知几个人让他们回来，我这里需要人手。”
赵知县知道自己强硬不过特使，只能赔笑着去做。看着赵知县那略显笨拙的身子出了门后，郁晚风抬首望天，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萧落玉站在郁晚风身后默默的望着她。
“禀大人，其他尸体上也有鞭伤。”仵作很机灵，在郁晚风与赵知县说话的功夫已经去验了其他四具。
郁晚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我猜到了。”
很快，赵知县气喘吁吁的带着十多个人抬着担架来了。
在仵作的指挥下，五具尸体被搬运出来。
“残肢断臂别落下，还有那条舌头，别踩了”仵作在屋里喊着“小心点小心点，死者为大，千万别磕了碰了。”
郁晚风忽然想到什么，指着被挖掉眼睛的尸体问仵作“他的眼睛呢”
“屋里找了，没有找到，小的估摸着，应该是被碾碎了吧”
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萧落玉胃里一抽，差点又吐了。
低头看着鞋底上沾的血迹，萧落玉一边在地上搓着，一边对郁晚风道“我们去买双鞋子吧”
“怎么了”
“总觉得不大吉利。”鞋底上沾着死人的血，萧落玉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郁晚风现在想着别的事情，敷衍道“无碍，用水冲掉就可以。”
萧落玉撇嘴，郁晚风心怎么这么大
赵知县在前领路，两个捕快把守凶屋，其他人抬着五具尸体一路往衙门去了。
一路上惹得很多百姓围观和指指点点，但碍于赵知县在，他们不至于太过分。
郁晚风听到这群人的声音下意识的心中冒火，萧落玉的手悄悄的探过去，握住了郁晚风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抚慰郁晚风心中的怒火。
“二位特使，想必还没吃过午饭吧下官回府就去安排，不知二位特使有无甚忌口”赵知县惯会谄媚，低头哈腰的问萧落玉和郁晚风。
萧落玉“真心诚意”道“谢过知县大人了，在下实在没有胃口。”
“也对，也对”赵知县马屁拍在了马蹄上，一时间冷汗涔涔，笑意堆得更甚，“您二位肯定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知这几日，皇上是如何看看下官的”
萧落玉挑了挑眉，敢情赵知县是打算从她这里上达天听啊，她笑了笑，摆起了官腔“知县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二人只是皇上的随行侍卫，比不得武侍卫。”
敢拿武白做比较的侍卫，职位肯定不会比武白低太多，赵知县脸上惊与喜差点掩藏不住，声音都抖了起来“是下官怠慢二位特使了，不管二位特使有何需要都只管跟下官说，下官一定极尽全力满足二位。”
“知县大人敞亮，等此间事了，回了洛阳，在下一定向皇上如实禀告知县大人的才干。”萧落玉懒洋洋道。
“哎哟哟，多谢特使，多谢特使”赵知县那表情就差把萧落玉当成亲娘来供着了。
回到衙门后，萧落玉和郁晚风洗了洗手，用水冲掉了靴底的血污，然后就站在门口等仵作的清洗尸体。
在等待时，萧落玉能明显感觉到郁晚风的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
一个时辰左右，仵作从停尸房出来，疲惫的对郁晚风拱手道“大人，五具尸体上都有鞭痕，且鞭痕数量相当。”
“是多少”
“五具尸体，均是十三道鞭伤。”仵作道。
郁晚风掩在斗笠黑纱下的眼神瞬间化为被冰雪覆盖的荒原，毫无感情。
十三道她上一世可不就是受了十三日的鞭刑吗
这次暗桩被袭，是冲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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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侍卫，请, 请”赵知县连忙侧身让萧落玉和郁晚风先进去。
用手帕捂着口鼻的捕头一看到知县回来了，连忙过来行礼“知县大人, ”看向戴着斗笠的二人, 不由问道“这二位是”
“大胆”赵知县生怕捕头冲撞了贵人，喝道“这是皇上御派侍卫, 协助咱们查案的。”
捕头一听说是御派侍卫，赶紧低头哈腰“小的失礼小的失礼，望二位贵人不要怪罪。”
萧落玉无暇与他们掰扯, 摆摆手道“先查案, 情况如何了”
捕头道“这是一家卤水店，死者五人, 均是被人凌虐致死，要么开膛破肚，要么血尽而亡，要么扣眼挖舌, 凶手凶残至极，令人发指，现场极度血腥, 二位特使还是不要进去了。”
郁晚风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萧落玉紧跟其后, 只一眼，她就站在了原地，她已经尽力不夺门而出了。
入目，全是血红，三面墙上都是喷溅的血迹，屋里的地面上差不多被血覆盖了，由于暴露太久的缘故，血液已经凝固发污，五具死状惨烈的尸体东倒西歪。一人仰面躺在地上，开膛破肚，肠子被人为的扯了出来；一人虽然仰躺，身体却扭曲的吓人，双手在脸侧蜷着，脸上原本有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血窟窿，嘴巴大张，流出的血涂满了下半张脸；一个人侧着身子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一只手摁压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手被割破了手腕，整个人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还有两人歪在椅子上，嘴巴张的很大，皆是被砍断了手脚。地上散落着血污色的不明人体零件，就算是文科生，萧落玉也大体的猜出来那都是什么东西。
一股刺鼻的血腥哄臭味直冲萧落玉蹿来，她胃中痉挛，猛地捂住嘴巴，不管不顾的冲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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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鼻塞是他们出现场必备物品，捕头很快为萧落玉拿过来两个鼻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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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晚风还在里面，她怎么能退缩。
进去后，萧落玉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乱看，只去看郁晚风，仵作正俯身验着尸。
“有什么发现吗”萧落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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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落玉手牵着郁晚风的衣服，眼睛半闭“何以见得”
“因为伤口不整齐，就像这只手腕，断裂处至少有三次劈砍的痕迹，甚至还有碎骨的出现，习武者决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说明凶手力气并是不很大，所以才需要这种劈砍的动作来砍断手腕。”郁晚风分析着，突然察觉身后没了动静，奇怪回头，就见斗笠下，萧落玉用手绢捂住口鼻，一言不发，“你怎么了”
萧落玉微微睁开一点眼，隔着黑纱也看不清楚郁晚风的脸色，就委屈道“这么惨的死法我没见过，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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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气愤，而且想杀人。”郁晚风沉声道“若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杀了他，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人找出来。”
萧落玉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她就怕郁晚风又钻牛角尖把溧阳知县给拆了。
郁晚风没理她，转身问仵作“验尸结果如何”
“没有在他们口鼻和胃中发现用毒的踪迹，可以确定是外伤导致的死亡。”仵作道。
捕头站在门内，手帕捂着鼻子道“从伤口的深度和形状来看，我们判断凶器应该是卤水店的屠夫的砍刀，只是我们的人找遍了卤水店，都没有找到那把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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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县连连称是，转身吩咐人去了。
郁晚风又看向仵作，指着面前那具被划开肚子的尸体道“请再帮我检查一下这具尸体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
仵作见她都能指使动知县和捕头，心知这应该是什么大官，也不敢违命，俯身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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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沉默，萧落玉在一旁碰了碰她，低声问“怎么啦”
郁晚风摇摇头。
而仵作惊呼一声“这是鞭伤大人，他在死前还被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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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落玉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郁晚风上一世受过鞭刑，自己也受过鞭刑，这个死者死之前也受过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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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县在前领路，两个捕快把守凶屋，其他人抬着五具尸体一路往衙门去了。
一路上惹得很多百姓围观和指指点点，但碍于赵知县在，他们不至于太过分。
郁晚风听到这群人的声音下意识的心中冒火，萧落玉的手悄悄的探过去，握住了郁晚风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抚慰郁晚风心中的怒火。
“二位特使，想必还没吃过午饭吧下官回府就去安排，不知二位特使有无甚忌口”赵知县惯会谄媚，低头哈腰的问萧落玉和郁晚风。
萧落玉“真心诚意”道“谢过知县大人了，在下实在没有胃口。”
“也对，也对”赵知县马屁拍在了马蹄上，一时间冷汗涔涔，笑意堆得更甚，“您二位肯定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知这几日，皇上是如何看看下官的”
萧落玉挑了挑眉，敢情赵知县是打算从她这里上达天听啊，她笑了笑，摆起了官腔“知县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二人只是皇上的随行侍卫，比不得武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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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衙门后，萧落玉和郁晚风洗了洗手，用水冲掉了靴底的血污，然后就站在门口等仵作的清洗尸体。
在等待时，萧落玉能明显感觉到郁晚风的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
一个时辰左右，仵作从停尸房出来，疲惫的对郁晚风拱手道“大人，五具尸体上都有鞭痕，且鞭痕数量相当。”
“是多少”
“五具尸体，均是十三道鞭伤。”仵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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