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炮灰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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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来, 溪来。”
何照使劲地摇着周溪来, 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便把他扶到一边，示意工作人员去拿手机。
工作人员拿起手机，对准了今天要介绍的几款产品：“那两位艺人都很累, 所以给他们一点休息的时间好吗？我是今天的推荐管家，那接下来, 我就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几款产品，这一款是风铃草香味的”
趁着工作人员在直播，何照使劲地按着周溪来的人中, 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急急忙忙凑来，围成一团，却被何照一句话逼到了三米之外。
“不要围着他, 这样会透不过气！”
经理陈雨也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赶了过来：“怎么了，没事吧？打120了吗？”
“打了打了。”工作人员紧张地回应。
“一k一k，不要着急，别慌。”陈雨强做镇定地安抚大家, 实际上她最想安抚的人是何照, 他一定是全场看上去最慌张的人了。
何照不厌其烦地掐周溪来的人中, 终于让周溪来有了一些反应, 他勉力睁开一条眼睛缝，却很快再次闭上了。
懒散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来：“别吵我, 我好困啊”
何照这才松了口气, 看他这困得神志不清的样子就知道后面的直播是没可能继续了, 于是抬头对陈雨说：“让他助理送他回去吧，后面的直播我来完成。”
陈雨连连点头：“好，小达你去打电话让他助理上来。”
工作人员早就已经拿着直播的手机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陈雨见周溪来没事，就想让何照赶紧去另一个房间，何照却一直关注着周溪来，头也不抬，也就无从给陈雨说话的机会了。
狐狸很快就冲上了，一看到周溪来这样子，忙给陈雨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家艺人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昨天也是做了通宵的工作，他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明白的。”陈雨见狐狸瘦弱的很，忙指挥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来，大家一起把周老师抬到下面去。”
话音未落，何照一把抱起了周溪来，在陈雨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十分有礼貌地说：“我很快回来，一定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陈雨见他都这么说了，也没好意思反驳，便点了点头：“小心啊。”
入电梯前，周溪来在何照怀里来了个大幅度的翻身，何照吓得忙用力抓紧他的衣服：“他睡觉一直这么不老实吗，托着点他的头。”
狐狸忙托着周溪来的脑袋，笑着说：“这我倒不知道，只知道他睡眠不好，常常失眠，但是一旦睡着了就很难叫醒，房子塌了都不一定有反应。”
“平时肯定经常熬夜吧？你应该多提醒他的。”何照认真地看着狐狸，狐狸却无奈地吸了吸鼻子，“我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啊。”
何照没有说话了，正好一楼到了，电梯门在面前打开，他疾步往前：“车停在哪了？”
“这边。”
狐狸平时也是个做事拖沓的慢性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被何照传染了，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急促，脚下也生风了似的往前冲，仿佛周溪来得了紧急的病，晚一秒钟就要挂掉。
何照把周溪来放到后座上，又找了一个靠垫垫在他脑袋下面，他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了，却还在离开前提醒狐狸：“也别让他睡太久，睡几个小时就把他叫醒，免得今天晚上睡不着，到时候熬通宵，成了一个死循环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何照这才点头准备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叫住狐狸：“你存一下我的号码，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不联系我的团队，直接联系我。”
“好。”
狐狸再次点头，记下了何照的手机号码，何照这才真的离开了。
开车的时候，狐狸有些想不明白何照留手机号码的意思，他一个小助理要影帝的手机号码能有什么用？
无论是运营还是宣传，那都是有专业的工作人员来处理的，完全轮不到自己出手。
狐狸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终于是给自己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影帝觉得自己今天的应变能力非常厉害，工作完成的也非常出色，他看中了自己的能力，打算在自己被公司辞退的那一天让自己过去他那儿做助理。
想到这里，狐狸就更加美滋滋了，自己平时可一直都是被周溪来嫌弃的，现在看来，完全是周溪来身在福中不知福嘛，看看人家影帝都肯定了自己的能力。
车开回周溪来的住处需要两个小时，车还没停下，周溪来便醒了，他依稀记得自己睡着前还在直播，一睁眼就在车上了有点懵。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努力让自己回忆起这中间的记忆：“我怎么在车上？直播什么时候结束的？我怎么不记得？”
“大哥，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在直播一开始就睡着了，死活喊不醒，还是影帝给你抱到车上的。”
“我去，完蛋，也不知道我睡着的样子有没有被直播，要是被曹姐看到，肯定又要念叨了，烦人。”周溪来觉得困意的还是存在，便重重拍了拍脑门。
手机距离震动起来，周溪来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曹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喂，曹姐”
周溪来才接起电话，还来不及多说几个字，那边就着急地抢先开口了：“溪来，进组的时间提早了，你学唱戏也没时间了，所以我把后面几天的练习时间都排在了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
周溪来皱了皱眉，忍不住吐槽：“三十多节课都排在今天和明天啊，那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就是辛苦你没什么时间休息了，你现在在哪啊，工作结束了没有，师傅我已经给你约好了，就等着你来公司了。”
“快到家了”周溪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头对狐狸说，“去公司。”
“那好啊，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们。”
曹卷说着就挂掉了电话，周溪来无力地靠着车座，觉得自己也快挂了
今明两天要高强度练习，这唱戏的学起来也不是什么画画，还是有很多体力活的，想想就累，还都排在不到36小时的时间里。
刚结束完训练就要进组，进组之后的密度可想而知，然而在这密度的工作中还要时不时挤出两天的时间去参加魔鬼综艺。
周溪来现在不过是刚有一丢丢热度，就能累成狗样，也不知道像影帝这样大咖级别的人是怎么走过来的。
“哥，去公司做什么？”
“做什么？因为你曹姐给我找了个师傅，我现在得过去训练！”周溪来没好处地回了一句，他拿起车上的补充能源的饮料，一口气不带喘地连着喝了两瓶。
到了公司之后，周溪来才是哭笑不得，他原本以为曹卷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师，哪知道，是三个。
老师累了可以换人，而他不行，必须继续接着学习。
好惨啊。
周溪来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的手要这样，再往后一点。”
“眼神，京剧的眼神格外重要，要让人看上去时时刻刻都是炯炯有神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不是故意瞪大眼睛，是眼神，是一股狠劲，也不至于这么凶，再柔和一点。”
“来，教你一个正搭臂袖，左脚向前上一步，成右踏步，左手用袖法中“挑”的方法，将左水袖向左旁侧扬出，随即右手用袖法中“挑”的方法，将右水袖向左旁侧扬起，待右水袖下落时即搭在左臂上。”
“身向右前侧，目视左前侧，亮住相。”
老师边说边演示给周溪来看，但周溪来仍觉得一头雾水，整个人云里雾里，不知道在应该做什么。
曹卷很关注练习室的动向，隔一会就过来张望：“师傅，练得怎么样了啊？”
“这孩子天赋的确不高啊，比起我那里学京剧的小孩的确是愚钝了一点，但不要紧，依葫芦画瓢地学几个动作总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曹卷这才放心地点头；“辛苦师傅了，溪来，你认真学啊，时间不多了。”
周溪来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记动作，四个小时后，这位老师便走了，下一位老师紧接着上场了。
而他只有短暂的十分钟休息时间，一晚没睡的他，脑子完全是懵的，真的用一团烂粥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勉强记住了一些动作，周溪来自己都忍不住夸奖自己。
四个小时后，又换了一位老师。
直练到十二点，今天的训练才到此结束，周溪来累得抬不起眼皮，一上车便一头栽过去睡着了。
——————我是调皮的分割线——————
周溪来睡得很死，第二天被狐狸喊了足足十来分钟才起的床，他一看时间才六点，忍不住想要吐血。
“哥，早饭买好了，你快点吃吧，曹姐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来催了。”狐狸说着把早饭盒子一一打开。
周溪来看了一眼饭桌上的早饭：“别拆了，打包起来，我车上吃吧，我现在先去洗个澡。”
“啊，哥你还要洗澡啊？”
“就五分钟！”
说五分钟，还真是五分钟，周溪来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狐狸已经下楼了，他也不拖泥带水的，很快下楼了。
车才开到公司门口，周溪来便看到曹卷双手枕着胸在门口等着了，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做出猴急火燎的样子：“啊，路上可真是太挤了，还好没有迟到多少。”
“还没迟多少，师傅都在里面等你半个小时了，赶紧去吧。”曹卷也来不及责怪他，催促他赶紧上楼。
然而上楼的过程中，曹卷还是忍不住念叨：“昨天学的那几个动作你记住了吗？不会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记住了，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到这些动作呢，你就放心吧！”周溪来自信地满满的回答曹卷，其实脑子里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进排练室，师傅也拷问昨天教的几个动作，周溪来见曹卷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门口，无奈地开口；“曹姐，你能不能不要在门口盯着我，你这样，我紧张！”
“好吧，你好好学，其他的事不要管。”曹卷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到底还是转头离开了。
师傅笑了一声，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周溪来脸上打量了两下，慢腾腾的开口：“你小子，是把昨天教的那些都忘了个干净吧！”
周溪来哭笑不得看着师傅：“师傅，在这一方面，我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天赋和兴趣，真的学不进去啊”
“算了算了，我今天也就不教你复杂的动作了，把昨天那几个动作再给你复习一遍，你把这几个动作记住了就行。”
师傅终于是做出了妥协，周溪来欢喜地连连点头。
后面的两个师傅，也是无一例外地摇头妥协，只把昨天的动作重新温习了一遍，可以说今天一整天，周溪来都在复习昨天的动作。
这些动作倒也没有多么的复杂，所以他还算是勉强记住了。
晚上六点的时候，最后一位师傅下班了，周溪来便松了口气，躺在地板上打算休息一会，没想到曹卷的脚步声十分急促地从门外传来。
“别躺着了，走吧。”
“走？去哪儿？”周溪来猛地起身，不解地看着曹卷，他并不记得今天还有什么通告要跑。
“进组啊，今天这一天的时间都是我跟剧组请假来的，快点吧，别让他们等的太久了，这个剧里所有人都是老前辈，别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溪来是真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要赶着进组，难怪今天的练习这么早就结束了，他还觉得曹卷是心疼自己，没想到，是赶着去剧组。
“行吧。”
周溪来说着从地上站起来，沉重地抬起脚步往前走，曹卷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有精神点，你现在可是最有精力的年纪啊，别无精打采的。”
去剧组的路上，曹卷很兴奋地拉着周溪来介绍这个剧组的配置，上至导演制片人，下至摄像后期道具组，都夸了个遍。
的确，这不仅仅是周溪来演艺生涯所接触到的最好的资源，也是公司这么多年接到的最好的戏了。
足以令人兴奋c激动。
周溪来也逐渐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多了几分期待和欣喜。
“哦，对了，这部戏的男主和你蛮有缘的，是何照。”
周溪来忍不住挑了挑眉：“恩？他确定下来了？我还以为是营销号溜人，影帝的团队真的一次次刷新我的认知啊，他可是几十亿票房的影帝诶，跑来演电视剧真的不会自降逼格吗？”
“本来是没有确定下来的，后来我是听说他提出要求必须做这部片子的投资方之一。这部片子原本是百娱影视和导演五五分投资的，导演和百娱影视商量之后还是妥协了，所以何照现在也成为这部片子的三大投资方之一了。”
曹卷细心地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周溪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几人抵达剧组的时候，组里正在拍夜戏，导演c制片人全在，忙到无人招呼周溪来等人。
拍夜戏本来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可是组里上下所有人都围看着女主角拍戏，大家的神色是无一例外的严肃，让人不免猜想发生了什么。
“卡！”
“黎黎！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不要瞪眼睛，要控制你的度，你这样太夸张了，观众看到你这样的表演是会被吓到的！”
“你现在是演一个全家都被杀害的小女孩，在此之前，你一直活在快乐的世界里，你进门之前是非常快乐的，不是一脸有征兆的，仿佛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样不行的！”
黎黎被五章导演训斥着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弯腰：“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拍戏，我没有经验，再拍一次可以吗？”
好像黎黎还是一个比较虚心好学的人，听到导演这么说，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烦，而是要求再来一条。
反倒是五章导演看上去有些无奈，甩了甩手说：“再来。”
“一场三镜38次，acti一n！”
听到这个字数，周溪来是相当吃惊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女主角已经拍了这么多条了，而导演依旧不满意。
果然，电影行业出来的导演就是要比电视剧的导演严格多了呀。
周溪来抱着这样的想法站在人群后头，紧张地看着女主角的表演，不过当女主脚步不稳地从远处走来，眼神里全是不安的时候，周溪来便明白了。
这不是导演要求高，是这姑娘真的不会演戏啊。
他刚来几分钟就听明白了五章导演的意思，可是这姑娘还是做错了，或者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做出的动作和神情和之前是一模一样。
“爹——”
“娘——”
女孩忽然站定，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吓得周溪来一个激灵，他抬眼去看这姑娘的表演，发现她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可是嘴巴却张得老大，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明明是一个悲情的片段，看的人怪想笑的。
令他吃惊的是，这次导演竟然没有喊卡，而是任由女孩把这一个镜头的戏演完。
女孩见导演这次没有喊卡，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继续认真又狂放地往下演，直到演完这一个镜头的戏，才擦了一把眼泪笑开了。
“哎——”
五章导演的叹息声忽然从扩音器里传出，女孩一下愣住了，表情在第一时间僵硬了，她非常恐惧的抬起头：“导导演我演的还行吗？”
“黎黎，你不是没有演戏的天赋”五章导演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黎黎便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到底没让黎黎松完，五章导演继续往下说，“你是缺少演戏的那根筋啊！”
“啊，那那怎么办？”黎黎愣住了，她不明白导演的意思。
“怎么办？你还是去做唱歌吧，演戏真的不适合你。”五章导演索性把话说明白了，黎黎一下憋不住落泪了，“导演，我我可以演的，我还挺喜欢演戏的，我就是没有准备好，再给一个机会试试吧！”
“黎黎，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
五章导演说着看向一旁的制片人，制片人来自百娱影视，这个黎黎就是百娱公司的艺人，被强行塞进来的。
在此之前，五章导演以为自己调~教演员的能力还不错，只要稍微有一点演技的演员，他都可以调~教的很好。
他之前也见过黎黎这个女孩，很有上进心很有礼貌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黎黎居然会差成这样，天下掉陨石砸在脑袋上的几率让他给碰上了。
制片人一直沉默地看着黎黎演戏，只要黎黎稍微还过得去，他就能和导演聊聊，打打马虎眼，但黎黎实在是太差了，他都没这个脸和五章导演说道说道。
“可能黎黎不适合演感情这么压抑的戏吧。”制片人开始找台阶下。
五章导演立刻跟上：“确实是这样，也许可以演个青春校园片，那种比较适合她。”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黎黎你就收拾一下吧，先回公司吧。”
黎黎见制片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无言以对了，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去了。
——————我是分割线，我又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女主角要重新选了，又要废不少的时间了。”五章导演很是苦恼地看向制片人，似乎是在间接地抱怨公司塞进来的演员太差劲，让制片人不好意思再接着塞自己公司的艺人。
“导演好，我们来了。”
曹卷在这个时候凑上前，五章导演这才注意到周溪来已经来了，忙笑着打招呼：“你们来了啊，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女主的戏要先停一停了，先拍你们的部分吧。”
“五章哥，我有个想法。”
角落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周溪来侧头看去，才发现坐在黑暗里看不清脸的人是何照，他起身走到灯光下，对着五章导演说：“可以让溪来试一下女主的戏份。”
“hat？”
“什么？”
“啥？”
周溪来和五章导演以及制片人在第一时间对何照的想法发出了惊人的疑问。
何照不急不慢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可以把女主这个身份改成男孩，我刚才看剧本的时候就想过了，即便把女主改成男孩，也没有任何的突兀，剧情都还是很顺的。这部戏是围绕保家卫国的信仰为中心的，我和女主之间的爱情戏改成兄弟情就行，我觉得改成兄弟情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让剧情看上去更加的热血c澎湃，更加能够抓~住观众们的眼睛。”
五章导演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犹豫，没有给出回应，何照继续往下说：“据我所知，之前所有的谍战片，只要爱情桥段过多的，就很难让观众给出满意的分数。既然五章哥是第一次涉及电视圈，大可走个创新的路子。”
五章导演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虽然说他之前在电影圈里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可是电影圈和电视圈到底是两个不同的圈子，这之前的门道也相差万千。
他也确实没有任何把握《烈火无声》这部片子可以卖出很好的成绩，万一到时候扑地不要不要的，那也确实够丢脸的。
现在听何照这么一说，觉得这也不疑是一个还好的借口，如果扑街了还能找个借口，说是题材没有把控好，要是走红了，就说是大胆的创新。
剧本，马上就可以改。
所以，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溪来的演技是否足够支撑出演陈栩这个角色。
“那行吧，你把刚才黎黎演的那个桥段演一下。”五章导演终于开口打算试一试。
周溪来听到何照提出这个想法后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听到五章导演的话也是同样的懵逼，直到曹卷推了他一把，他从反应过来，疾步走入拍摄点。
“一场三镜39次，acti一n！”
场记喊了一声之后，周溪来便立刻进入了状态，其实他并不清楚女主这一段的戏份是什么，只知道一个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忽然遭到家中变故的噩耗。
他抬头昂胸地往家走去，短短的十步路程，还摇头晃脑地哼着小调，整个人看起来在那个时代完完全全是小开的代言了。
就在周溪来跨入门框的一瞬间，他脸色大变，尽管事实上面前并没有任何东西，但他的眼神里立刻充斥着震惊，仿佛真的看到了无数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周溪来站在门口愣了三秒，这三秒却不是白愣，他的眼睛在发抖，嘴唇在发抖，甚至连四肢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刚才还清澈阳光的眼神这一刻已经完全猩红，在震惊眼下的事实和怀疑这一切不是真的之间徘徊c跌宕。
“娘”
周溪来脚步颤抖地走入院子，蹲下来想要伸手去摸“尸体”，却又触电般缩回手，他的脸在这个时候已经布满了泪水。
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内心已经明白了这是真的，所以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
直到脸上的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才有所醒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旁边的“尸体”，他慢慢侧转身子又去看这具“尸体”，他的手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抖，而是有力地按住了尸体，轻轻地推着：“爹，爹，我回来了，爹，爹”
他的呼唤声到后面一声比一声强，在确定面前的人真的不可能醒来的时候，他才放声大哭，哭声响亮又悲痛，充斥着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崩溃情绪。
“好，好，真不错。”
五章导演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他很满意周溪来的表现，他的眼眶甚至因为周溪来短暂的表情而噙满了泪水。
“我觉得就这么改，很好！你觉得呢？”五章导演转头去看制片人，制片人看了一眼周溪来，觉得他不是自己公司的艺人，还是有些犹豫，“年轻人演的是不错，但这么改是不是有点太毕竟是把一个角色从女的改成男的，我总觉得有点不保险啊。”
“保险？拍戏讲什么保险，有风险才有追逐的趣味嘛！我看很好！”五章导演再一次肯定地说，一旁的何照也带着笑意轻声附和，“我也觉得可以。”
两个投资人都这么说了，制片人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得点头：“那行吧，试试。”
“谢谢！谢谢导演谢谢制片人谢谢何照哥，我们家艺人不是新手，演过很多戏的，他吃苦吃惯了，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他一定可以顺利完成这个角色的，感谢导演的信任！”
周溪来还没有张口，曹卷便一个劲地对着面前的人道谢，脸上的笑容早已收不住了。
本来出演一个男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知道居然还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了。
“谢谢导演，谢谢制片人，谢谢何照哥，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们失望。”周溪来也老老实实地道谢，他抬头对上何照充满笑意的眼睛，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他是真心感谢何照的，要不是何照提出这个想法，他也没有机会能和何照出演双男主的戏，这不管是在谁看来，都无疑是天上掉的馅饼了。
“那先休息一下，熟悉一下剧里的环境吧，我们呢先把剧本改一改。”五章导演很是欣喜，说话间脸上全是笑意。
“我陪你熟悉熟悉吧。”何照主动开口，周溪来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微微点头，“谢了。”
一路上，两人却是默然无语，周溪来顿了很久才主动开口：“真的，谢谢你。”
“不用，这完全是一个好演员应得的，如果你要谢就应该感谢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我看过你的戏，那么烂的剧本也能演出一个好角色，很厉害。”
听到何照一本正经地夸奖自己，周溪来有些不好意思：“能被影帝夸奖，那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哈哈哈哈哈。”何照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笑起来。
周溪来也跟着笑，何照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目光认真又深情，在朦胧的夜色里让人感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怎怎么？”周溪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合作愉快。”何照笑着将手伸到周溪来面前，周溪来带着微妙的“失望”松了口气，伸手握住了何照的手，愉快地说，“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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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照使劲地摇着周溪来, 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便把他扶到一边，示意工作人员去拿手机。
工作人员拿起手机，对准了今天要介绍的几款产品：“那两位艺人都很累, 所以给他们一点休息的时间好吗？我是今天的推荐管家，那接下来, 我就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几款产品，这一款是风铃草香味的”
趁着工作人员在直播，何照使劲地按着周溪来的人中, 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急急忙忙凑来，围成一团，却被何照一句话逼到了三米之外。
“不要围着他, 这样会透不过气！”
经理陈雨也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赶了过来：“怎么了，没事吧？打120了吗？”
“打了打了。”工作人员紧张地回应。
“一k一k，不要着急，别慌。”陈雨强做镇定地安抚大家, 实际上她最想安抚的人是何照, 他一定是全场看上去最慌张的人了。
何照不厌其烦地掐周溪来的人中, 终于让周溪来有了一些反应, 他勉力睁开一条眼睛缝，却很快再次闭上了。
懒散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来：“别吵我, 我好困啊”
何照这才松了口气, 看他这困得神志不清的样子就知道后面的直播是没可能继续了, 于是抬头对陈雨说：“让他助理送他回去吧，后面的直播我来完成。”
陈雨连连点头：“好，小达你去打电话让他助理上来。”
工作人员早就已经拿着直播的手机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陈雨见周溪来没事，就想让何照赶紧去另一个房间，何照却一直关注着周溪来，头也不抬，也就无从给陈雨说话的机会了。
狐狸很快就冲上了，一看到周溪来这样子，忙给陈雨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家艺人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昨天也是做了通宵的工作，他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明白的。”陈雨见狐狸瘦弱的很，忙指挥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来，大家一起把周老师抬到下面去。”
话音未落，何照一把抱起了周溪来，在陈雨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十分有礼貌地说：“我很快回来，一定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陈雨见他都这么说了，也没好意思反驳，便点了点头：“小心啊。”
入电梯前，周溪来在何照怀里来了个大幅度的翻身，何照吓得忙用力抓紧他的衣服：“他睡觉一直这么不老实吗，托着点他的头。”
狐狸忙托着周溪来的脑袋，笑着说：“这我倒不知道，只知道他睡眠不好，常常失眠，但是一旦睡着了就很难叫醒，房子塌了都不一定有反应。”
“平时肯定经常熬夜吧？你应该多提醒他的。”何照认真地看着狐狸，狐狸却无奈地吸了吸鼻子，“我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啊。”
何照没有说话了，正好一楼到了，电梯门在面前打开，他疾步往前：“车停在哪了？”
“这边。”
狐狸平时也是个做事拖沓的慢性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被何照传染了，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急促，脚下也生风了似的往前冲，仿佛周溪来得了紧急的病，晚一秒钟就要挂掉。
何照把周溪来放到后座上，又找了一个靠垫垫在他脑袋下面，他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了，却还在离开前提醒狐狸：“也别让他睡太久，睡几个小时就把他叫醒，免得今天晚上睡不着，到时候熬通宵，成了一个死循环了。”
“好的，我知道了。”
何照这才点头准备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叫住狐狸：“你存一下我的号码，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不联系我的团队，直接联系我。”
“好。”
狐狸再次点头，记下了何照的手机号码，何照这才真的离开了。
开车的时候，狐狸有些想不明白何照留手机号码的意思，他一个小助理要影帝的手机号码能有什么用？
无论是运营还是宣传，那都是有专业的工作人员来处理的，完全轮不到自己出手。
狐狸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终于是给自己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影帝觉得自己今天的应变能力非常厉害，工作完成的也非常出色，他看中了自己的能力，打算在自己被公司辞退的那一天让自己过去他那儿做助理。
想到这里，狐狸就更加美滋滋了，自己平时可一直都是被周溪来嫌弃的，现在看来，完全是周溪来身在福中不知福嘛，看看人家影帝都肯定了自己的能力。
车开回周溪来的住处需要两个小时，车还没停下，周溪来便醒了，他依稀记得自己睡着前还在直播，一睁眼就在车上了有点懵。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努力让自己回忆起这中间的记忆：“我怎么在车上？直播什么时候结束的？我怎么不记得？”
“大哥，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在直播一开始就睡着了，死活喊不醒，还是影帝给你抱到车上的。”
“我去，完蛋，也不知道我睡着的样子有没有被直播，要是被曹姐看到，肯定又要念叨了，烦人。”周溪来觉得困意的还是存在，便重重拍了拍脑门。
手机距离震动起来，周溪来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曹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喂，曹姐”
周溪来才接起电话，还来不及多说几个字，那边就着急地抢先开口了：“溪来，进组的时间提早了，你学唱戏也没时间了，所以我把后面几天的练习时间都排在了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
周溪来皱了皱眉，忍不住吐槽：“三十多节课都排在今天和明天啊，那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就是辛苦你没什么时间休息了，你现在在哪啊，工作结束了没有，师傅我已经给你约好了，就等着你来公司了。”
“快到家了”周溪来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头对狐狸说，“去公司。”
“那好啊，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们。”
曹卷说着就挂掉了电话，周溪来无力地靠着车座，觉得自己也快挂了
今明两天要高强度练习，这唱戏的学起来也不是什么画画，还是有很多体力活的，想想就累，还都排在不到36小时的时间里。
刚结束完训练就要进组，进组之后的密度可想而知，然而在这密度的工作中还要时不时挤出两天的时间去参加魔鬼综艺。
周溪来现在不过是刚有一丢丢热度，就能累成狗样，也不知道像影帝这样大咖级别的人是怎么走过来的。
“哥，去公司做什么？”
“做什么？因为你曹姐给我找了个师傅，我现在得过去训练！”周溪来没好处地回了一句，他拿起车上的补充能源的饮料，一口气不带喘地连着喝了两瓶。
到了公司之后，周溪来才是哭笑不得，他原本以为曹卷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师，哪知道，是三个。
老师累了可以换人，而他不行，必须继续接着学习。
好惨啊。
周溪来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的手要这样，再往后一点。”
“眼神，京剧的眼神格外重要，要让人看上去时时刻刻都是炯炯有神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不是故意瞪大眼睛，是眼神，是一股狠劲，也不至于这么凶，再柔和一点。”
“来，教你一个正搭臂袖，左脚向前上一步，成右踏步，左手用袖法中“挑”的方法，将左水袖向左旁侧扬出，随即右手用袖法中“挑”的方法，将右水袖向左旁侧扬起，待右水袖下落时即搭在左臂上。”
“身向右前侧，目视左前侧，亮住相。”
老师边说边演示给周溪来看，但周溪来仍觉得一头雾水，整个人云里雾里，不知道在应该做什么。
曹卷很关注练习室的动向，隔一会就过来张望：“师傅，练得怎么样了啊？”
“这孩子天赋的确不高啊，比起我那里学京剧的小孩的确是愚钝了一点，但不要紧，依葫芦画瓢地学几个动作总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曹卷这才放心地点头；“辛苦师傅了，溪来，你认真学啊，时间不多了。”
周溪来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记动作，四个小时后，这位老师便走了，下一位老师紧接着上场了。
而他只有短暂的十分钟休息时间，一晚没睡的他，脑子完全是懵的，真的用一团烂粥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勉强记住了一些动作，周溪来自己都忍不住夸奖自己。
四个小时后，又换了一位老师。
直练到十二点，今天的训练才到此结束，周溪来累得抬不起眼皮，一上车便一头栽过去睡着了。
——————我是调皮的分割线——————
周溪来睡得很死，第二天被狐狸喊了足足十来分钟才起的床，他一看时间才六点，忍不住想要吐血。
“哥，早饭买好了，你快点吃吧，曹姐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来催了。”狐狸说着把早饭盒子一一打开。
周溪来看了一眼饭桌上的早饭：“别拆了，打包起来，我车上吃吧，我现在先去洗个澡。”
“啊，哥你还要洗澡啊？”
“就五分钟！”
说五分钟，还真是五分钟，周溪来很快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狐狸已经下楼了，他也不拖泥带水的，很快下楼了。
车才开到公司门口，周溪来便看到曹卷双手枕着胸在门口等着了，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做出猴急火燎的样子：“啊，路上可真是太挤了，还好没有迟到多少。”
“还没迟多少，师傅都在里面等你半个小时了，赶紧去吧。”曹卷也来不及责怪他，催促他赶紧上楼。
然而上楼的过程中，曹卷还是忍不住念叨：“昨天学的那几个动作你记住了吗？不会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记住了，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到这些动作呢，你就放心吧！”周溪来自信地满满的回答曹卷，其实脑子里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进排练室，师傅也拷问昨天教的几个动作，周溪来见曹卷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门口，无奈地开口；“曹姐，你能不能不要在门口盯着我，你这样，我紧张！”
“好吧，你好好学，其他的事不要管。”曹卷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到底还是转头离开了。
师傅笑了一声，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周溪来脸上打量了两下，慢腾腾的开口：“你小子，是把昨天教的那些都忘了个干净吧！”
周溪来哭笑不得看着师傅：“师傅，在这一方面，我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天赋和兴趣，真的学不进去啊”
“算了算了，我今天也就不教你复杂的动作了，把昨天那几个动作再给你复习一遍，你把这几个动作记住了就行。”
师傅终于是做出了妥协，周溪来欢喜地连连点头。
后面的两个师傅，也是无一例外地摇头妥协，只把昨天的动作重新温习了一遍，可以说今天一整天，周溪来都在复习昨天的动作。
这些动作倒也没有多么的复杂，所以他还算是勉强记住了。
晚上六点的时候，最后一位师傅下班了，周溪来便松了口气，躺在地板上打算休息一会，没想到曹卷的脚步声十分急促地从门外传来。
“别躺着了，走吧。”
“走？去哪儿？”周溪来猛地起身，不解地看着曹卷，他并不记得今天还有什么通告要跑。
“进组啊，今天这一天的时间都是我跟剧组请假来的，快点吧，别让他们等的太久了，这个剧里所有人都是老前辈，别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周溪来是真没想到今天晚上还要赶着进组，难怪今天的练习这么早就结束了，他还觉得曹卷是心疼自己，没想到，是赶着去剧组。
“行吧。”
周溪来说着从地上站起来，沉重地抬起脚步往前走，曹卷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有精神点，你现在可是最有精力的年纪啊，别无精打采的。”
去剧组的路上，曹卷很兴奋地拉着周溪来介绍这个剧组的配置，上至导演制片人，下至摄像后期道具组，都夸了个遍。
的确，这不仅仅是周溪来演艺生涯所接触到的最好的资源，也是公司这么多年接到的最好的戏了。
足以令人兴奋c激动。
周溪来也逐渐忘记了自己的疲惫，多了几分期待和欣喜。
“哦，对了，这部戏的男主和你蛮有缘的，是何照。”
周溪来忍不住挑了挑眉：“恩？他确定下来了？我还以为是营销号溜人，影帝的团队真的一次次刷新我的认知啊，他可是几十亿票房的影帝诶，跑来演电视剧真的不会自降逼格吗？”
“本来是没有确定下来的，后来我是听说他提出要求必须做这部片子的投资方之一。这部片子原本是百娱影视和导演五五分投资的，导演和百娱影视商量之后还是妥协了，所以何照现在也成为这部片子的三大投资方之一了。”
曹卷细心地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周溪来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几人抵达剧组的时候，组里正在拍夜戏，导演c制片人全在，忙到无人招呼周溪来等人。
拍夜戏本来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可是组里上下所有人都围看着女主角拍戏，大家的神色是无一例外的严肃，让人不免猜想发生了什么。
“卡！”
“黎黎！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不要瞪眼睛，要控制你的度，你这样太夸张了，观众看到你这样的表演是会被吓到的！”
“你现在是演一个全家都被杀害的小女孩，在此之前，你一直活在快乐的世界里，你进门之前是非常快乐的，不是一脸有征兆的，仿佛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样不行的！”
黎黎被五章导演训斥着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弯腰：“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拍戏，我没有经验，再拍一次可以吗？”
好像黎黎还是一个比较虚心好学的人，听到导演这么说，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烦，而是要求再来一条。
反倒是五章导演看上去有些无奈，甩了甩手说：“再来。”
“一场三镜38次，acti一n！”
听到这个字数，周溪来是相当吃惊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女主角已经拍了这么多条了，而导演依旧不满意。
果然，电影行业出来的导演就是要比电视剧的导演严格多了呀。
周溪来抱着这样的想法站在人群后头，紧张地看着女主角的表演，不过当女主脚步不稳地从远处走来，眼神里全是不安的时候，周溪来便明白了。
这不是导演要求高，是这姑娘真的不会演戏啊。
他刚来几分钟就听明白了五章导演的意思，可是这姑娘还是做错了，或者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做出的动作和神情和之前是一模一样。
“爹——”
“娘——”
女孩忽然站定，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吓得周溪来一个激灵，他抬眼去看这姑娘的表演，发现她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可是嘴巴却张得老大，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明明是一个悲情的片段，看的人怪想笑的。
令他吃惊的是，这次导演竟然没有喊卡，而是任由女孩把这一个镜头的戏演完。
女孩见导演这次没有喊卡，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继续认真又狂放地往下演，直到演完这一个镜头的戏，才擦了一把眼泪笑开了。
“哎——”
五章导演的叹息声忽然从扩音器里传出，女孩一下愣住了，表情在第一时间僵硬了，她非常恐惧的抬起头：“导导演我演的还行吗？”
“黎黎，你不是没有演戏的天赋”五章导演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黎黎便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到底没让黎黎松完，五章导演继续往下说，“你是缺少演戏的那根筋啊！”
“啊，那那怎么办？”黎黎愣住了，她不明白导演的意思。
“怎么办？你还是去做唱歌吧，演戏真的不适合你。”五章导演索性把话说明白了，黎黎一下憋不住落泪了，“导演，我我可以演的，我还挺喜欢演戏的，我就是没有准备好，再给一个机会试试吧！”
“黎黎，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
五章导演说着看向一旁的制片人，制片人来自百娱影视，这个黎黎就是百娱公司的艺人，被强行塞进来的。
在此之前，五章导演以为自己调~教演员的能力还不错，只要稍微有一点演技的演员，他都可以调~教的很好。
他之前也见过黎黎这个女孩，很有上进心很有礼貌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黎黎居然会差成这样，天下掉陨石砸在脑袋上的几率让他给碰上了。
制片人一直沉默地看着黎黎演戏，只要黎黎稍微还过得去，他就能和导演聊聊，打打马虎眼，但黎黎实在是太差了，他都没这个脸和五章导演说道说道。
“可能黎黎不适合演感情这么压抑的戏吧。”制片人开始找台阶下。
五章导演立刻跟上：“确实是这样，也许可以演个青春校园片，那种比较适合她。”
“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黎黎你就收拾一下吧，先回公司吧。”
黎黎见制片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无言以对了，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去了。
——————我是分割线，我又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女主角要重新选了，又要废不少的时间了。”五章导演很是苦恼地看向制片人，似乎是在间接地抱怨公司塞进来的演员太差劲，让制片人不好意思再接着塞自己公司的艺人。
“导演好，我们来了。”
曹卷在这个时候凑上前，五章导演这才注意到周溪来已经来了，忙笑着打招呼：“你们来了啊，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女主的戏要先停一停了，先拍你们的部分吧。”
“五章哥，我有个想法。”
角落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周溪来侧头看去，才发现坐在黑暗里看不清脸的人是何照，他起身走到灯光下，对着五章导演说：“可以让溪来试一下女主的戏份。”
“hat？”
“什么？”
“啥？”
周溪来和五章导演以及制片人在第一时间对何照的想法发出了惊人的疑问。
何照不急不慢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可以把女主这个身份改成男孩，我刚才看剧本的时候就想过了，即便把女主改成男孩，也没有任何的突兀，剧情都还是很顺的。这部戏是围绕保家卫国的信仰为中心的，我和女主之间的爱情戏改成兄弟情就行，我觉得改成兄弟情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让剧情看上去更加的热血c澎湃，更加能够抓~住观众们的眼睛。”
五章导演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犹豫，没有给出回应，何照继续往下说：“据我所知，之前所有的谍战片，只要爱情桥段过多的，就很难让观众给出满意的分数。既然五章哥是第一次涉及电视圈，大可走个创新的路子。”
五章导演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虽然说他之前在电影圈里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可是电影圈和电视圈到底是两个不同的圈子，这之前的门道也相差万千。
他也确实没有任何把握《烈火无声》这部片子可以卖出很好的成绩，万一到时候扑地不要不要的，那也确实够丢脸的。
现在听何照这么一说，觉得这也不疑是一个还好的借口，如果扑街了还能找个借口，说是题材没有把控好，要是走红了，就说是大胆的创新。
剧本，马上就可以改。
所以，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溪来的演技是否足够支撑出演陈栩这个角色。
“那行吧，你把刚才黎黎演的那个桥段演一下。”五章导演终于开口打算试一试。
周溪来听到何照提出这个想法后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听到五章导演的话也是同样的懵逼，直到曹卷推了他一把，他从反应过来，疾步走入拍摄点。
“一场三镜39次，acti一n！”
场记喊了一声之后，周溪来便立刻进入了状态，其实他并不清楚女主这一段的戏份是什么，只知道一个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忽然遭到家中变故的噩耗。
他抬头昂胸地往家走去，短短的十步路程，还摇头晃脑地哼着小调，整个人看起来在那个时代完完全全是小开的代言了。
就在周溪来跨入门框的一瞬间，他脸色大变，尽管事实上面前并没有任何东西，但他的眼神里立刻充斥着震惊，仿佛真的看到了无数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周溪来站在门口愣了三秒，这三秒却不是白愣，他的眼睛在发抖，嘴唇在发抖，甚至连四肢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刚才还清澈阳光的眼神这一刻已经完全猩红，在震惊眼下的事实和怀疑这一切不是真的之间徘徊c跌宕。
“娘”
周溪来脚步颤抖地走入院子，蹲下来想要伸手去摸“尸体”，却又触电般缩回手，他的脸在这个时候已经布满了泪水。
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内心已经明白了这是真的，所以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
直到脸上的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才有所醒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旁边的“尸体”，他慢慢侧转身子又去看这具“尸体”，他的手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抖，而是有力地按住了尸体，轻轻地推着：“爹，爹，我回来了，爹，爹”
他的呼唤声到后面一声比一声强，在确定面前的人真的不可能醒来的时候，他才放声大哭，哭声响亮又悲痛，充斥着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崩溃情绪。
“好，好，真不错。”
五章导演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他很满意周溪来的表现，他的眼眶甚至因为周溪来短暂的表情而噙满了泪水。
“我觉得就这么改，很好！你觉得呢？”五章导演转头去看制片人，制片人看了一眼周溪来，觉得他不是自己公司的艺人，还是有些犹豫，“年轻人演的是不错，但这么改是不是有点太毕竟是把一个角色从女的改成男的，我总觉得有点不保险啊。”
“保险？拍戏讲什么保险，有风险才有追逐的趣味嘛！我看很好！”五章导演再一次肯定地说，一旁的何照也带着笑意轻声附和，“我也觉得可以。”
两个投资人都这么说了，制片人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得点头：“那行吧，试试。”
“谢谢！谢谢导演谢谢制片人谢谢何照哥，我们家艺人不是新手，演过很多戏的，他吃苦吃惯了，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他一定可以顺利完成这个角色的，感谢导演的信任！”
周溪来还没有张口，曹卷便一个劲地对着面前的人道谢，脸上的笑容早已收不住了。
本来出演一个男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知道居然还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了。
“谢谢导演，谢谢制片人，谢谢何照哥，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们失望。”周溪来也老老实实地道谢，他抬头对上何照充满笑意的眼睛，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他是真心感谢何照的，要不是何照提出这个想法，他也没有机会能和何照出演双男主的戏，这不管是在谁看来，都无疑是天上掉的馅饼了。
“那先休息一下，熟悉一下剧里的环境吧，我们呢先把剧本改一改。”五章导演很是欣喜，说话间脸上全是笑意。
“我陪你熟悉熟悉吧。”何照主动开口，周溪来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微微点头，“谢了。”
一路上，两人却是默然无语，周溪来顿了很久才主动开口：“真的，谢谢你。”
“不用，这完全是一个好演员应得的，如果你要谢就应该感谢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我看过你的戏，那么烂的剧本也能演出一个好角色，很厉害。”
听到何照一本正经地夸奖自己，周溪来有些不好意思：“能被影帝夸奖，那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哈哈哈哈哈。”何照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笑起来。
周溪来也跟着笑，何照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目光认真又深情，在朦胧的夜色里让人感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怎怎么？”周溪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合作愉快。”何照笑着将手伸到周溪来面前，周溪来带着微妙的“失望”松了口气，伸手握住了何照的手，愉快地说，“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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