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这个同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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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缓走近了才看清程荻妈妈的脸。

    程荻的妈妈是标准美人脸，白皙光亮的鹅蛋脸上坠着两只乌黑的眸子，眼睛长而媚，一对弯弯的柳叶眉又细又长，为苍白的脸庞上添上几分生气。饱满的额头与高挺的鼻梁显得整张脸凹凸有致，嘴唇小巧丰盈，涂着豆沙色的唇釉，整张脸温柔中带着些魅惑。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程荻的五官与他妈妈极其肖似，只是他妈妈的脸是温柔的，而他的脸是冰冷的。

    徐缓和黄弋主动打了招呼：“阿姨好。”

    程荻皱着眉斜了她们一眼，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程荻的妈妈见到儿子的同学很开心，热情地同她们打招呼道：“你们是程荻的同学吧。”

    黄弋点了点头，“阿姨好，我叫黄弋，这是徐缓。”

    黄弋说着将徐缓稍稍往前推了一下。

    徐缓微笑道：“阿姨好。”

    程荻的妈妈十分欣赏地打量着徐缓，温柔地拉起她的手道：“我听程荻说起过你，听说这几天你晚上都有帮我们家荻荻补习，这次荻荻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也都多亏了你，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今天要开家长会没有时间，下次一定要请你来我们家玩，阿姨请你吃好吃的。”

    她说完又对黄弋道：“到时候你也一起来，荻荻你再多叫几个玩的好同学，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徐缓听到“荻荻”这个小名，突然有点想笑，让她想起了狄仁杰的外号“小狄狄”。

    程荻妈妈的手心很烫，烧得徐缓的脸也有点热，她客气地说不用了，可是程荻妈妈拉着她的手一再坚持，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甜甜地说：“好。”

    程荻撇了徐缓一眼，徐缓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他又赶紧转过脸去。他眉头依旧皱着，但脸上已经微红，对他妈妈道：“妈，是谁跟你说今天开家长会的。”

    程荻妈妈见儿子这副情窦初开的样子不禁低笑一声，佯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你们毛老师亲自联系我的，说你们今天要开家长会，要不是因为你们老师跟我夸你说你最近学习进步很大，要我督促你继续保持，我还以为你又考砸了不肯告诉我。”

    程荻不欲她在校园里久留，“妈，今天家长会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讲一些文理分科的事，要不你先回去吧。”

    程荻妈妈不肯走，“我来都来了，你还让我回去。”

    “你最近不是发烧感冒了吗，还不赶快回去多多休息。”

    “没事，就是小感冒而已，”程荻妈妈说完又咳了好几声，“过几天就好了。”

    黄弋拉了拉徐缓，冲她使了个眼色。徐缓点了点头，正打算跟他们打招呼先离开，不远处有一位穿着十分洋气的妇人正朝他们走过来。

    这位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看他校服颜色也是高一年级的。那个男生的表情十分张狂，颇为蔑视地看着他们。

    程荻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了下去，眉头皱得更深，拉着妈妈就想走，可他妈妈也注意到了那位妇人，拍了拍他的手，摇了摇头。

    那位妇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停留，只是靠近他们时提高了音调，故意将话说给他们听，“有些人啊，天生贱也就算了，生出一个杂种还好意出门，带着杂种到处显摆，这种过街老鼠就是该打。”

    这句话恶意满满，徐缓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更何况作为当事人的程荻。他本就脾气暴，冲上去就想找她理论。

    好在程荻妈妈第一时间拉住了他，他才不甘地瞪着那位妇人，眼神里的火都能把她给烧成灰。

    那妇人丝毫不畏惧程荻凶狠的眼神，对着他轻蔑的笑了笑，又道：“可惜啊，有些贱人想靠杂种翻身，可偏偏杂种就是不争气，硬生生被养个拖油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程荻更气了，想要甩开妈妈的手，程荻妈妈终于板起脸，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低声怒斥他道：“你想干嘛！”

    俗语有云，最怕老好人发火，温柔的程荻妈妈发起火来，比程荻发火还要可怕，连站在旁边的黄弋和徐缓都被吓到了。

    黄弋深觉不能再在这里久呆了，说了声：“阿姨，我和黄弋先回去了，再见。”就拉着徐缓赶紧走。

    徐缓还没从刚刚恐怖的氛围中缓冲过来，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懵懵的，黄弋见状摇了摇她的胳膊，“你想什么了？”

    徐缓终于回神，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小声问她道：“刚刚那个穿得特别时髦的阿姨，是雷宇的妈妈？”

    黄弋狠狠点了点头，但又十分严肃地对她道：“你可千万别在程荻面前提到雷宇和雷震霆的名字，他会恨死你的。”

    徐缓点了点头，黄弋又道：“对了，你也知道程荻妈妈的事了？”

    徐缓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是听我哥说的。”

    “哦哦，你那个叫徐徐的哥哥是吧。”

    “嗯。”

    黄弋叹了口气，“其实我和程荻初中时候也是同学，那时候班级里没人知道他的爸爸是雷震霆，只知道他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妈妈。那时候程荻也还是这么狂，只不过没现在这么敏感。”

    徐缓有点惊讶，“你初中时候就和他同学呀，不过为什么那时候没人知道这件事？”

    黄弋道：“都是怪那个雷宇。雷震霆不是投资了很多私立学校么，雷宇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在私立学校念的。但是他成绩不好，整个西浦市的高中只有一中的师资力量最强，所以雷震霆就把他安排到了一中来。而程荻初中成绩也还可以，也顺利考进了一中。雷宇在学校见到程荻之后，就跟大家说程荻是他爸的私生子，他妈是小三，是他爸玩过不要的。程荻那时候还找雷宇打了一架，但被雷宇带人收拾了一顿。后来雷宇没事就来找他茬，不知道程荻是不是被他妈说了，后面程荻基本上见到雷宇就是躲，也没再跟他正面刚了。”

    徐缓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事啊。”

    黄弋道：“他们两人的恩怨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是上一辈人的错，我有时候也挺理解曹宇的，爸爸有个私生子跟他一个学校，换谁谁不膈应。”

    徐缓道：“可是程荻也没做错什么啊。”

    黄弋：“哎，我听说本来程荻妈妈怀孕后是想打掉这个孩子的。都快拖进手术室了，是被程荻的奶奶给拦住了。好像程荻奶奶一直看正牌的儿媳不顺眼，觉得正牌儿媳压榨了他们雷家，想让儿子离婚。程荻妈妈那时候本来对肚子里孩子就舍不得，医生还说如果打了可能以后永远不能再生孩子了，也就养下来了。”

    徐缓已经彻底听懵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黄弋道：“我听我妈说的，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程荻妈妈也是一时糊涂造了这个孽。”

    徐缓又问道：“那程荻的奶奶呢？为什么她不帮着程荻？”

    黄弋道：“程荻奶奶早就死了，不然他和他妈妈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惨。雷震霆不给钱给他们，程荻妈妈也没去要过。好像程荻妈妈为生下他还和娘家人闹掰了，娘家人也不管她。他妈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

    徐缓将黄弋说的话仔细消化了一番，“那说程荻妈妈是小三好像也没什么错。”

    黄弋：“大人们的事太复杂了，你还是别想了。而且程荻也没想过要去争家产什么，他和他妈妈两人过也挺好的。”

    徐缓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下周四就是大考了，她还得赶紧回家复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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