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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爱的露珠(爱的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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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半夜,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爱睍莼璩

    隔窗听雨,雨打芭蕉,这一幕幕就像梦一样,可又如此真实地在步绾绾的生命里延展开。

    她歪在贵妃榻上,侧着耳朵,听帝祈云和王妃说话。

    沉心坐在一边,规矩温顺,不时给王妃添茶加水。

    这婆媳二人相处还真是融洽。步绾绾心里盘算着,她和这王妃只怕不会和谐。而且,她以前还真不知道帝祈云家里给她物色了一个妻子,而且还大张旗鼓,名媒正娶地带回了魔宫,封了正妃膈。

    步绾绾又觉得自己挺悲催的,为什么总是抢人家的爱人,为什么对方不能简简单单,毫无情史呢

    “绾绾,过来。”

    帝祈云突然转过脸,墨瞳里泛着柔光,温和地叫她枝。

    “啊。”

    她撩裙下榻,实在是随意的动作,可看在旁人眼中,那就是风sa入骨,故做媚|态!

    王妃的脸色沉了沉,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步绾绾看得出来,这婆婆大人属于直性子,脾气火爆。想想呀,曼陀罗那种花,一身妖娆,火辣个性,那不是常人可以招架的。步绾绾若硬来,只会和她闹得两败俱伤,不得收场。

    步绾绾还是愿意尊重长辈的,所以不计较这婆婆的大鼻孔,只姗姗到了帝祈云的身边,小声问:“干吗?”

    这一声问,也让王妃心生不满。身为女子,如何可以不温柔呢?若是沉心,一定会低眉顺眼,温柔地问一句主上有何吩咐

    “给母亲斟茶。”

    帝祈云在她的臀上拍了拍,唇角扬笑。

    步绾绾冲他咧嘴一笑,拿起了茶壶,给王妃倒茶。

    王妃转过头,对沉心说:“你去把主上的披风和长剑拿来。”

    沉心赶紧起身,拿了披风过来。帝祈云许久没见着自己最爱的这件披风了,于是站起身,让沉心给自己披到身上,走到铜镜前去欣赏。

    步绾绾也扭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一阵强劲的内力突然拂过来,就像有一只大手用力地摁住她的手腕,让茶壶保持倾倒的姿势。

    眼看茶就要满了,若继续下去,这茶定会溢出,她会落下不尊重人的恶媳妇的名声。

    她的呼吸紧了紧,抬眼看王妃,她正冷眼看着她,双手拢在袖子里,满脸冰霜。

    若真拼本事,步绾绾不见得输她。可王妃毕竟年长,经验丰富。若步绾绾在这里就翻脸,她和帝祈云的事那就算谈崩了,王妃正好有借口和帝祈云来翻脸。

    步绾绾冲着王妃一笑,随后还咧了咧嘴,这反应让王妃有些错愕,就在她这一松神的时候,步绾绾已经成功摆脱了她那强劲的禁|锢力道,抢在茶水满到杯口的时候,稳稳地收起茶壶,放回了桌上。

    “王妃大人,满茶敬贵客,请用茶。”她一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帝祈云转头看,不满地说:“你应当叫母亲。”

    “嘻嘻,我还真不习惯,让我练练,等我叫得好听了再来。”

    步绾绾无父无母,独她一只在天地间晃荡而已。原本凤为雄,凰为雌,以前也有不少神鸟凤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凤凰的羽成为了四界中热门的东西,你也拔,他也拔,渐渐的越来越少。

    步绾绾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小小的雏鸟而已,天地间也只剩下她一只了。

    等世人明白这是唯一的一只凤凰时,她已经修成了形,成了蓝华私自收下的小徒弟,也并未正式承认,只暗中传授她一些本事,还教她建起了青烟宫,成为她的栖身之地。

    她到了现代之后,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丢弃了她,叫父母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现在让她突然开口叫母亲大人,那和让她去叫仇人一样,根本没办法开口。

    帝祈云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回来,捏着她的脸就揉,“让你叫就叫,哪这么多理由。”

    “叫不出来,说了我要练练,王妃大人会理解的。”步绾绾的笑容敛了,安静地看他一眼,走回窗边的榻上坐着。

    帝祈云脸色微变,视线变得锐利起来。

    王妃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轻松起来,端起了茶碗,轻啜一口,淡淡地说:

    “让她练吧,凤凰神鸟,天地间本就以她为尊。”

    步绾绾知道她在挑拔,可如果感情能随便挑拔断了,那也就不叫感情了。她当成听不到,继续盯着雨帘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帝祈云的手突然伸过来,轻轻扯着她的长发,拉扯着,让她转头看自己。

    “那有什么好看?”

    “好看得很,你不会欣赏。”

    步绾绾想夺回自己的发,反被他在手指上缠了好几圈,拉得她头皮生痛,只能转头看他。只见他铁青着脸色,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步绾绾,你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让你叫一声母亲,你还摆架子。”

    “母亲这字难道是说叫就叫得出来的吗?你也得给我一点心理准备!而且你母亲不喜欢我,反正又不住在一起生活,何必摆出假样子来装亲密?还有,你有沉心,我为何从未听你说过?”步绾绾捂着头皮,恼火地问他。

    “沉心又如何?我连碰也没碰过她一回,你呢?”他脸色更难看,讥笑的话脱口而出。

    气氛陡然就僵硬起来,步绾绾盯了他一会儿,把头发从他的指上夺回来,躺在了榻上,以背对他。

    帝祈云知道过份了,闷闷地站了一会儿,在她的身后躺下,手臂环过来,在她的小腹上轻抚着。

    “如果没有这孩子,我想你我大概也走不到一起了。”

    步绾绾抓住他的手指,往旁边一丢,语气冷漠。

    听这帝祈云的意思,他是在心里轻看她了。若他不肯忘记往事,她还能在他这里讨到好脸色吗?

    “生气?我道歉我心里是有些受不了你明知道我就在窗外面”

    他撑起身体,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声音低哑,满是无奈。

    “我知道又怎么样?反正已经这样了,你若天天来提,我是不是天天要让你嘲笑?你心里过不去,那你还有沉心,她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清纯洁白。我不干净,我有过别的男人,我脏了,你满意了吗?”

    步绾绾眼眶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硬忍着,不许它们跑出来,让他更有理由嘲笑她的蠢。

    “别这样”

    帝祈云懊恼,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解释不清。

    步绾绾忿然打开他的手,赤着足快步往外走。大门拉开,风雨迎面扑来,从肌肤一直凉进心里。

    帝祈云叫了两声,她的脚步却更快了,很快就到了滂沱的雨里,羽尾飘起来,她的身体慢慢飞起,似乎是要飞走。

    帝祈云眸色一沉,立刻从窗口跃出,抓住她的脚踝,把她了下来,摁在怀里怒声喝斥,

    “你干什么?跑哪里去?”

    “我能去哪里?云大爷,我洗干净点,免得你又心中有刺,扎你扎我。”

    步绾绾忿然抬眼,雨水把一身浇得透湿,脸上全是水珠,也看不出是泪是雨。

    她不辛苦吗?挣扎几世,苦难重重,孤单无依。

    她是错过,可若让她背负着自责过下去,她办不到。

    “我已经道歉了。”帝祈云的呼吸渐粗,抱着她就往屋里走。

    步绾绾趴在他的肩头往对面的屋子看,沉心正慢慢地关上窗子,纤瘦的身影在窗纸上孤单的印着,烛光一摇,影子就一明一暗地晃动起来。

    总是有解决不完的烦心事,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

    这世间事,世间人,原本都是这样,你想他往左,他偏往右去了,你想他去东,他又偏偏站着不动。不会有那么完全按着你的想法去行走的人,去发展的事。

    步绾绾明白这道理,又厌恶这样的道理。她就想一帆风顺,事事如意。每天好吃好喝,过快活日子。

    帝祈云反脚踢上了门,把她放到了桌上,快速剥了她身上的湿衣。

    她也不躲闪。和他又不是一夜夫妻,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而且一只鸟而已,有什么羞涩可言。

    他拿来干帕子,给她擦拭身上发上的雨水,一条帕子擦湿了,又换另一条。

    每一根手指,每一寸肌肤,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步绾绾沉默地看着他,只到他握住了她的脚踝,这才小声说:“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哪有变,是你不肯正视我和你。”他抬眼看她,拇指摁在她的脚踝上,低哑地说。

    “是你变了,麟云,你变得太有攻击性。”

    “不好吗?难道任人欺负就好?嗯?”他抬眼看来,双瞳中寒光涌起。

    步绾绾无言以对。他的对化,何尝不是她造成的?

    她推了推他的肩,想从桌上下去,可他却一拉她的脚踝,让她的腿环到了他的腰上,一手扣住了她的小脸,低喃着问她:

    “绾绾,你说,到底好不好?”

    “不好,我要以前的你。”

    “以前那个任你胡作非为,你想去哪里都让你去,结果要大家惨痛结局的我?”

    他冷笑起来,语气里是不容她再反抗的霸道。

    “麟云!”步绾绾错愕地看着他,顿时明白,这心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可他明明知道她为他焚羽,他也甘愿为她剜心,为什么重逢之后不可以好好相处?

    到底哪里不对?

    她摁了摁自己的胸口,转开了脸,小声说:“让我穿衣,我冷。”

    “就这样睡!”

    帝祈云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暖暖被子盖过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之后,他也钻了上来,滚烫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背上。

    柔软的晨光已经透进了窗中,在地毯上烙出一个一个明亮的光斑。

    步绾绾的困意来了,靠在他的怀里,让一切烦恼暂时离开自己,只想安静的睡上一觉,消化一下这两天的事。

    帝祈云轻揽着她,手掌在她的手臂上慢慢滑动,最后到了她的腕上,指肚子摁着脉搏,静静地感受着她心跳的频率。

    很爱很爱,才揉不进砂子。

    很爱很爱,才怕再受背叛。

    很爱很爱,才怕她离去。

    很爱很爱,才滋生了怨意

    爱情这东西,一贯的磨人,非要折磨得你心肝肠肚都痛哭了,才满意地收了手,随便你们这些痴男怨女去找结局,或悲或喜,全看自己。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被雨水洗刷过的清水山庄,空气里全是花的香,草的清新。

    莲公主正指挥人在塘中摘水芙蓉,花瓣可以浸酒入菜。

    沉心挽着一只小竹篮,施施然地近来,看到莲公主,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只从竹篮里取出一只小净瓶,从塘中的叶片上取露珠。

    “小姐是取露珠煮茶吗?”

    莲公主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是。”

    沉心轻轻点头,含笑回答。

    “小姐贵姓?何方人氏?”

    莲公主故作无知,笑吟吟地过来,弯下腰,和她一起采珠。

    “姓沉,名心,字雅。”

    沉心把净瓶托起来,看着莲公主把露珠放进去,柔柔地说。

    “哦,真好听,心儿好听,雅儿也好听。”

    莲公主眼睛一弯,咯咯地笑着,摘了一片叶,把露珠往净瓶中倒。

    沉心只是温婉地笑着,眉间的紫莞花随着她的笑意轻轻地颤动着花瓣,仿佛活物,看得莲公主不由得一怔。

    做为人,瞧不起妖,也瞧不起魔,可偏又羡慕妖魔鬼怪的天生神力,恨不能据为已有。所以,虚伪的人大有人在。

    “王妃大人喜欢用露珠煮茶?”莲公主眼波一转,又温和地问她。

    “不是,主上爱用露珠煨酒。”沉心摇头,把装满的净瓶放进篮中,又取出一只空瓶,换了个位置继续劳作。

    莲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幸灾乐祸,不管如何,洛君瑜对她那是真心实意的,可比三心二意的帝祈云好太多了这样想着,莲公主还真的滋生起几分退意,只和洛君瑜相伴。

    不过这感觉只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到一身玄黑长袍的帝祈云正稳步过来。

    以前看帝祈云,只觉得那人带了几分邪气。今日看他,这邪气更盛,邪中又带着霸道和沉稳,居然是让人挪不开眼神的那种魄力。

    帝祈云渐近了,扫了一眼二人,便直接走到了青石台阶边,仔细选了会儿,折了一株俏丽的水芙蓉,转身就走

    莲公主直接被人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沉心只是规矩地行礼,又规矩地继续她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莲公主拧拧眉,觉得这沉心窝囊,也打消了和她说话的念头,拎着裙摆上来,慢慢地跟在帝祈云的身后,看他折花干什么。

    远远的,只见步绾绾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一只小碗,正喝茶。

    帝祈云走近了,弯下腰,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步绾绾便笑了起来,侧过脸,让他把水芙蓉戴在她的发间。

    他折花去给她戴!

    臭瞎子还真会跟着洛君瑜学!

    可莲公主才不屑完,只见步绾绾发间的那朵水芙蓉渐渐透明,成了一朵水玉雕成的花饰,花蕊是艳红的,还有露珠在滚动。

    为讨她欢心,那男人用了法术,给她变了一朵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芙蓉。

    莲公主嫉妒万分,银牙轻咬,步绾绾不过是一只破鸟,拔光了毛,连山鸡也不如,凭什么得此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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