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不可说

    是黎珞，狐族的公主，那个多次出现在我梦里与我于冥界大殿仅仅为了一个男人形同陌路的千年挚友黎珞！碎片飞速的在脑海拼凑，为什么会这样？不想记起的某些东西就这么在脑海闪过。冷冷的夜幕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不是都说麻木了就还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痛苦！难道是这夜不够冷，心伤得不够深？

    “奈落，以后的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是你自己谋得的，与任何人无关。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就如同我手里的酒樽！”那时的黎珞声声含恨，酒樽落地的碎裂声如同针扎一般刺痛了我。

    “即刻将奈落宫主押回奈落宫由朕亲自审问，不得有误！”脑海里的这个声音是虽已年老依旧玉树临风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玉帝的，那时的我只求一死却未能得偿所愿。

    “宫主放心的去吧，今夕不怕死，权当今夕为宫主尽忠了。”这个声音是今夕的，那时的她万念俱灰只为保我一生无恙。

    “奈落，也许醒来后你会忘记我的存在，忘记现在我说的这些话，可是我是认真的跟你说这些的不是一时兴起。如果有一天，我只是说如果，你发现你恨我，求你不要伤害自己，有什么罪我自己一个人背，对我而言贱命一条远不及你的安危重要。”这个声音是谁的有些许熟悉却又记不起来，心里的伤口开始撕裂得更加厉害。

    头开始不听使唤，像要炸开一样。面纱在冷风中翻卷撩拨着胸前的乱发，心里那道伤口此刻愈加的深，不时有血从胸前渗出。曼陀罗花环中的又一片花瓣飞入心里，这次却压制不住那种痛，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秋凉！”

    依旧只是这两个字，也许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像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一样。也许她不确定我就是她口中的秋凉再次呼之于口不过是习惯罢了。

    隐约中看见最初的我为了生存下去，不惜忍受冥风像刀子一样生生割在身上一般的疼痛，还有那忘川河的波涛刮骨般的沥刷。就这么苟存于那片昏暗的冥界，为自己谋求生的权利，那么卑微的等待着历劫成仙。好不容易忘了之后平静的过了这么久又让我记起这些，只是因为久未出现在我面前的黎珞。感觉自己被撕成了千万片，每片自己都是痛苦的。

    “原来是冥王妃！此处只有本宫一人，不知大人是不是错叫的本宫？”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用法术掩去胸前的一片殷红。罢了，何必让自己再难受一分？失忆之后的我们虽然不再有交集，不是各自安好的活着吗？即便痛彻心扉的恨过，但之前的我们就算千错万错依旧是挚友，再重蹈覆辙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堪，这样就足够了。

    黎珞眼里满是疑惑，张了张嘴又闭上，伸手打算拂去我身上的落雪，怎奈我往后一躲扑了个空。之前的我们亲密无间，如今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我无法适应。黎珞，我们都不是当初的我们了，你变了，我变了，横在我们之间的不仅仅是这些年逝去的岁月，还有我对你的依赖。我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奈落，也许此刻的你以为我依旧是之前忘记过往的奈落宫主，刚才见我欲前往伏羲爹爹墓地认定我恢复记忆，那句秋凉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人间初雪，如此美景又恰逢故人重逢，一起喝一杯如何，冥王妃？”转过身，脚步轻盈的踏至黎珞身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打量着眼前的黎珞。已有数千年不见了吧？雪色狐裘下的黎珞仍然不失风姿，脸若银盘，眉若新月，就连那片薄唇也依旧如同盛开的蔷薇娇艳欲滴。一身素色的衣衫上满是梨花的图案，头上的梨花簪子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冷冽的寒风中绽放，愈加显得人比花娇。如此的美人想要什么男人没有，为什么不爱他却还要跟我抢？冥王是谁？我怎么会忘了他是谁呢？

    “奈落宫主竟然赶赴人间欣赏这雪景兴致如此好本宫就不打扰了，宫主尽兴，本宫告辞。”黎珞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淡然的转身，只留下一片梨花香。曾经是不是我也曾眷恋她身上这香味？为什么闻了之后有种想哭的感觉？

    “黎珞！”疾呼出口后又有些后悔，如今要是她知道我已想起些许往事该怎么相处？是朋友还是恩断义绝的陌生人？看刚才她的举止貌似依旧视我如妹妹般疼爱，爱惜之情丝毫不减当年。但记忆里那句恩断义绝又该怎么解释？到底我该不该尝试打开记忆之门，做回从前的奈落宫主抑或是他们的秋凉？

    “你记得我对不对？秋凉，你是记得我的!“黎珞转身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喜极而泣，此刻的她我确定对我是真心的，那浓郁的梨花香让我深深沉醉。

    “黎珞，你始终是那个时时护我的狐族长公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切为我着想的黎珞对不对？”捧起黎珞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还未滑落的泪滴，我承认就连哭着的黎珞都美得摄人心魄。

    “是，我是！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父王今天允许我来这人间游历，真没想到会碰到你。佛曰，若无相欠怎会遇见。那我们就当是还了之前的债吧，今夜不醉不归，也不枉费了这人间初雪！前方不远就是落雪轩了，不知道秋凉的酒量有没有见涨，是不是还是那个沾酒就醉的小丫头！”黎珞竟然调皮的笑了起来，不等我搭话便拉起我飞向落雪轩，那种孩子气的顽皮劲儿比起我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是之前我们相处得状态？那之前到底是我照顾她还是她庇护我？都说女人的脸如同六月的天，啧啧，一点都不假，变得那时相当的快。还好我不是女人，不对我是女人，只不过变脸速度不及黎珞而已，呵呵！

    人间众生皆苦，只因不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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