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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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辰州一中校门口,看着门口竖着一块高高的石碑,上边用红色的大字写着这个学校的名字。
林牧正要往校门口里走,却发现田莉停住了脚步。
“不进去了么?你不是说想回学校看看?”林牧问道。
田莉摇了摇头:“想想还是算了吧。”
看了又能怎样?触景生情,也只能徒增伤悲罢了。
林牧问她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时间还早,你总不会去火车站待几个小时吧?”
“你请我吃了午饭,我请你去喝杯咖啡。”
田莉说完,向着马路那边走去,林牧赶紧跟上。
离学校大概五百多米左右,有一家名叫“白熊咖啡厅”的店,好像是辰州市本地的一家连锁店。
外边的门是仿古代欧式棕色的木门,推门进去,里面也全是欧式风格的装修,故意做成很有年代感的样子,营造出一种温馨典雅的氛围,非常有格调。
今天顾客也很少,咖啡厅里放着轻松舒缓的音乐,一进门,就让人心情放松下来。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林牧基本上没来过咖啡厅这样的地方,有些局促,而田莉则显得驾轻就熟,由她给两人各自点了两杯林牧听过后就忘掉名字的咖啡,轻松自若,显然是经常来这样的地方。
以前就是如此,她很喜欢追求高品质的生活,而林牧则不同,向来是以实用主义至上,对未来的生活没有过多的期盼,普通点也无所谓。
等待服务员走后,林牧仔细地打量田莉一番,发现她跟原来相比还是有了些变化。
例如头发,一改高中时的黑色长发,现在她的头发稍微染了点棕黄色,加上她的头发天生带着点卷曲,发梢尾端微微蜷曲着,散落下来搭在肩上柔顺漂亮,平添了几分妩媚婀娜,看起来很有女人味。
林牧看得出来,她是化了点淡妆的,不着痕迹,却如画龙点睛一般,使她原本就绝美的相貌变得更加出彩抢眼。
相较于高中时,她学会了打扮,在妆容c发型c衣着搭配上都下了功夫,一扫青涩的气息,女大十八变,漂亮女人所有的优势皆被她发掘得淋漓尽致,自信c成熟c更显万般风情。
这让林牧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田莉在闲暇空余时间,经常会捧着本女性时尚杂志翻看,浏览那些名贵的化妆品和服饰,还让林牧帮着对比挑选。
他也知道女人在打扮上的花费是很多的,而田莉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鞋子c背的包包以及用得化妆品恐怕都价值不菲。
这点她一直没变过,无论喜欢什么东西都会竭尽全力去争取,想要变成什么模样就会靠着自己去改变。
当初吸引林牧的,就是这一点。
越来越长成自己欣赏喜欢的类型了呀!
林牧在心里感叹。
“谈男朋友了吗?”林牧随口问道。
“你觉得呢?”田莉冷笑道,“我是不是还得为你守个寡?”
林牧大汗:“哇!田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啊,我就随便问问,不想说就不说嘛,还非得诅咒我两句,真是”
田莉脱口而出:“你认为我到大学去会没人追?早就谈了,如何?”
说完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往他脸上扫了几眼,结果却发现林牧面色如常,根本没什么反应。
“谈就谈了呗。”林牧平静地说道。
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不管在哪都会是男人们疯狂追捧的存在,交男朋友是理所当然的,想也该想到。
田莉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竭力保持声音镇静:“怎么了,后悔了么?后悔当初不该那么任性,那么固执?”
“后悔?”
林牧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见我什么时候后悔过吗?”
“可是你之前还承认自己选择是错误的,怎么”
林牧摇了摇头,打断了她:“这是两码事,活了也有二十年了,选错的路又何止一条?要是每一次都去后悔,我悔得过来吗?我比较傻,想法也很简单,只会考虑当下和将来,不会回过头去纠结那些没用的东西,没有意义。”
“林牧啊林牧,你的心还能再冷一点吗?”
田莉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一股热流在自己的眼眶附近徘徊!
“原来在一起时,我也曾经想象过我们是否会因为某些原因有一天会分开,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莫名其妙!你怎么能够断得这么决绝啊!联系方式说删就删,三年多以来连一次消息也没发过!一年多的感情,说断就断,全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不明白啊!理由呢?你快告诉我啊!”
声音根本控制不住抬高了好几分,咖啡店里的人们都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你小声点。”
林牧赶紧示意让她冷静,又说道:“该讲的,不该讲的,那天我都跟你讲清楚了,理由我也告诉过你,可能是你自己没听见,抑或是你听见了却没往心里去。”
田莉紧紧地盯着他:“就因为你要去打职业?所以那么多回忆,你可以全部忘个干干净净?只因为我碍了你的道,所以就能轻易地抛下我,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
“那只是一个方面。”
林牧叹了一口气,笑得很无奈:“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俩很多地方对不上。你太优秀了,你的想法,你所追求的东西对我来说太过高远,我够不着,真的。就比如学习,你很清楚,凭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再怎么尽力也达不到你的要求,我努力过,尝试过,但还是赶不上。”
田莉愣了一下,眼眶泛红愤怒不已:“我让你跟着我一起学习,为你制定目标,只是想帮助你提高成绩让你考上一所好的大学,难道不是为你好?我做错了吗?”
林牧抓了抓头发,苦恼道:“没做错,但你要明白在这方面我和你的差距太大了,始终站不到同一水平线上就好像你在上面俯视着我,我却只能仰望着你,那种压力我实在扛不下去。”
田莉明白他的意思了,着急解释说:“我发誓,我真的一次都没有那么想过!因为那根本不重要!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林牧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很重要,因为,我在乎。”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字字戳心!
田莉神色一颓,从心里升起的一股无力感充盈着她的全身,整个人瞬间倒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办?
林牧她还不了解么?
看上去吊儿郎当,实则骨子里比谁都要傲,什么时候肯妥协过?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
林牧看着桌子上的精致小巧的杯子里边装着黑色的咖啡,陷入沉思。
何止学习?
就像眼前的这杯咖啡一样,在他看来,速溶咖啡和这个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而对田莉来说却是天差地别,她不可能满足于此。
你追求尽善尽美,而我则是得过且过。
你想要我办到的,我确实无能为力。
而我关注看重的那些东西,你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懂。
其实你说反了呀,是我碍了你的道,让你不能好好继续走属于你的路。
我不想让你太过为难,不必为了迁就我而去勉强自己。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不合适。
所以他选择了分开。
所以那天,强忍着无视她那娇艳的脸蛋被泪水打湿,即便自己心脏疼得像被刀割一般,连呼吸都喘不过来,牙齿快咬碎狠下心也要对她说出分手。
决定了,就不会再后悔。
选择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么多年来犯的错误太多,也不差这一次。
好在自己还算是个比较实在的人,很少对田莉说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最讨厌就是搞这套了,天长地久啊一生不变啊爱你一万年啊,誓言什么的,那全是骗女人的玩意儿,说得再好听实现不了,也不过只是谎言而已。
从未对她有过什么深重的承诺,也从没对她撒过谎,所以林牧没多少心理负担。
问心无愧。
寡情吗?
或许有点吧。
可能,自己就是那种生性凉薄的人,没办法。
林牧自嘲般地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啧,挺苦的。
两个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差不多到点了,我该走了。”田莉冷淡地说道。
林牧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嗯。”
“走之前,那个问题我还要再问一次。”田莉看着他,“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大的分量?你为什么不肯为了我做出改变,我一切都是在为你考虑,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应我?”
林牧揉了揉脸,冲她微微一笑:“田莉,我真的是一个很平凡的男人,你想要的那些,我给不了,你想让我变得更优秀,我也做不到,真的,我尽力了。”
“嗯,明白了。”
田莉的声音里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感情,起身走去前台结账,留下林牧坐在原处看着咖啡杯发呆。
站在柜台前,田莉觉得很轻松,这次回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都放下了,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结完账后,田莉回到原处,从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冲林牧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说再见么?
不用了。
这辈子,不用再见了吧。
转身的瞬间,却被林牧叫住。
“等一下,莉莉。”
听到那两个字的一刹那,僵硬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她的脚有些站不稳了,肩膀不停地抖动,声音里止不住得颤抖。
“什什么?”
“走的那天也没跟你道个别。”
林牧的声音,温暖得就如同第一次将她抱在怀里时那样。
“抱歉。”
随后,田莉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得住,泪珠一串串地往下落,捂着嘴巴奔跑而去,头也不回!
林牧闭着眼睛,捏了捏鼻梁,然后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然后咖啡厅里播放起一首歌。
前奏响起,林牧就听出来了,那是齐秦的《外面的世界》。
也是当年两人很喜欢听的一首歌。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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