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

    郑倩倩的婚礼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伴娘的礼服一直等着施俏回来决定。我回来不久，郑倩倩的短信就过来了，说是明天去试伴娘服，我想起来，李杨羽明天的助阵，只能让郑倩倩和施俏先去逛一逛，试穿的事推到后天。郑倩倩回了一大串，除了礼服的事，关于许暮的还有一大段，前后语气都不同，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人写的。我想这文艺却带着一丝犀利的后半段绝对是施俏抢过去接着打的。施俏的大抵意思不过就是让我找许暮谈谈，我不是谈判专家，这种事若是到了拿出来谈的地步，又怎么有这个必要呢。

    一番洗漱之后我便躺床上了，不一会手机就响了，响一下便又挂了，这个号码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本以为是骚扰电话也没在意，可这两天却十分频繁，每到睡觉前都会响，像是定了时的。

    我抱着手机想了一会，却不敢断定，于是就把电话打了回去。电话接通了，却迟迟没有人说话，我‘喂’了好几句，对方却一直很安静。刚准备挂电话，却隐隐听到一个女声“先生，怎么还不睡。”，电话那头比我先一步挂了电话。那是周妈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挂了电话，我却迟迟不能睡去，夜沉得像我的思绪，让人觉得可怕。

    第二天，李杨羽很准时的出现在我楼下，却直接把我送去了北冥。

    “怎么，不是当你的女伴吗？”我问。

    “晚上才是。”李杨羽探出头来说。

    “那今天这一出是？”我问。

    “接你上班而已。”李杨羽说完，一踩油门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愣愣的站了一会不禁碎碎念起来：不早说。

    进去北冥交代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就直奔了施俏的楼下，是周砚清开的门，笑得很温暖的样子对我说：“她们都在等你呢。”

    我很好奇，她们怎么又知道我今天又有空赶过来了，一进去，两人就齐齐又架着我出去了。

    “走吧，等的就是你了。”郑倩倩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过来？”我经不起疑惑的问道。

    “自有门道。俏俏，让你小男朋友自己觅食，今天不到晚上是回不来了。”郑倩倩拉开她骚包的卡宴说道。

    “他才不会把自己饿死。夏夏不是考了驾照吗，你坐后面去，让夏夏开车。”施俏一把拉过郑倩倩塞进后座，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室里，把郑倩倩的钥匙扔给了我。

    我看了看手上卡宴这骚包的钥匙，转了转，欣然接受了。

    “新交规里有禁止孕妇驾车这一点吗？”郑倩倩在后座心有不满的说道:“夏夏开车就像老头子开电动车一样，一挪一挪的，没的个劲。”

    “新交规里有孕妇可以嘲笑新手的规定吗？”我转头问施俏，施俏笑了笑，大幅度的摇头，动作之夸张，为的就是让坐在后座的孕妇明显的感觉到。

    为了衬郑倩倩一袭白婚纱，我和施俏放弃了大红色的旗袍，选了一套水紫色的礼服，淡淡的两抹紫色夹着一袭盛开的白牡丹，我们三个却对着镜子使劲的摆鬼脸，正摆得得意时，镜子里却出现了脸面罗刹萧素息，她正凶神恶煞的看着镜子里的我，吓了我一跳，连忙转过身来。

    “苏舒夏，你是不是无论把别人伤得多深都可以笑得那么天真？”萧素息走到我前面三米处冷冷的问我。

    我被这没头没脑的指责骂得找不着北。看了看身边的两个，还是施俏反应得最快，一把把我拉到她身后，我想她是不是担心萧素息扬手下来就给我一巴掌啊。

    “萧素息，你也够了。我们夏夏本来就天真，你的心思不要总按在别人身上。我们承受不来的，小公主。”施俏看了看萧素息，嗤之以鼻的一笑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裙摆，语气气势却一点不减，萧素息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又招惹这位小公主了，虽说也许是我不对，后面也见过很多次李杨羽，可是几乎交集不多，而且大多时候我还是在撮合他们俩的好不好，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了？我终于算是明白那些碰瓷的那些人的内心所感了。

    萧素息的目光透过施俏都能剥我三层皮的。我坚挺着心才承受了下来。萧素息看眼前情况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气得直哆嗦，转头就蹬着高跟鞋走了。

    我拨开施俏，连忙追了上去。

    “萧素息。”我喊道。萧素息停了停脚步，转过来双手抱在胸前。婚纱店门口就是大大的马路，我怕萧素息一狠心把我推马上被车撞死就走到一边靠墙站着。

    “我和李杨羽真的没什么，他也在慢慢的接受你，你多给他一些时间吧。”我双手托起礼服裙摆，以免弄上了灰尘。

    “苏舒夏，在我面前就不要再扮圣母了，我得不到的，也不会给你糟蹋。”萧素息咬牙切齿的扑在我脸前说，然后留下一枚恶狠狠的白眼就离开了。我站在那里，被吓得回不了神，许久，许久，施俏出来才把我拉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萧素息最后那个眼神就特别的害怕，所谓心有余悸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们把礼服和婚纱一起定下了，中午一起吃火锅，可我心里却一直想着萧素息的话，觉得有些心慌。

    “俏俏，我答应今晚陪李杨羽去他哥们的求婚趴了，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回绝他？”我纠结着还是决定问问他们的意见。

    “不想去就推了呗，让他找别人就是，反正还有时间。”施俏涮了一片羊肉放进我的碗里。

    李杨羽说了，我不去，他也找不到别人，只能不去。看李杨羽的表情，那应该是很重要的兄弟。真是纠结死肾了。

    “不过，夏夏，你要是因为今天萧素息就没必要了。不然她还以为咱怕了她。咱光明正大的，身正还能被他吓斜了不成。”施俏又给郑倩倩清水清汤的配了一碗汤，把郑倩倩爱吃的都放在没辣的一边，郑倩倩往辣的这边伸筷子就被打回去。只好乖乖地吃施俏给她准备的。

    “哎呀，自己的生活节奏自己掌握，好好吃火锅，别纠结了。”郑倩倩拍拍我的脑袋，趁机把我碗里的放进自己的嘴里，得到施俏的一记白眼之后就乖乖不敢动了。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节奏在哪里。”我不禁冷笑一声低下头来吃东西，这么些年混混沌沌的过着，除了她俩，身边的人都是匆匆而过，有些我以为自己留得住的，也在不知道哪个岔路口就走散了。细细数来，除了时光在骨头上刻下的痕迹，我的节奏就是一片茫然，我以为我在过生活，其实却是生活在玩我，兜兜转转，生活只告诉我两个字：玩你。

    “好了，夏夏，记得你身边还有我们两个呢。”施俏似乎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对，拍了拍我的背说。我对着她笑了笑，表示我没事。

    “要是你们两我都失去了，也许，我就该离开这个城市了。”我轻轻地说。不知道她们是否听到了。热气腾腾遮去了我们一些心情，虚虚幻幻都有些分不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城市，换个心境。我害怕我也会成为自己厌恶的那种怨妇，可我，明明显显在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走着。有时开心都不能透彻，总有一些自怨自艾。

    透过腾腾的热气，我看到的喜悦都是透彻的，只有我，显得虚伪了。

    “倩倩，参加完你的婚礼我想把北冥交给俏俏，我也想出去走走了，在这个城市呆得太久了。”我抬起头说道，也许是太突兀了，两人筷子夹着的东西一起掉回锅里。

    “走，我们现在就走，我是忍不住了，我倒是要去问问，他许暮凭什么把我们夏夏折腾成这个样子。”郑倩倩把筷子一拍，‘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郑倩倩拉着我的手，连着我一起也被她拉了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郑倩倩，我就说二姐其实什么都明白吧，郑倩倩所有的智慧都用来保护自己和保护我了，所有即使有时我不说她不说，我都知道，她可明白了。

    “是忍不下去了。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大不了，他死。”施俏也站了起来，把头一甩，说得豪气冲天的。

    看着桌上凌乱的菜和锅里正翻滚着的鸳鸯火锅，我忽然就大笑了起来。声音太大，隔壁几桌的少男少女都看了过来。郑倩倩和施俏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大笑起来。我想那个时候我们肯定像足了发酒疯的不良少女，不然怎么那么多人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我们三个，确实，见过在饭店喝醉的，在酒店喝醉的，你见过在火锅店喝醉的吗？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能疯一场，酒是最好的替罪羔羊了。可是我们现在放过了酒，我们疯，只因为惺惺相惜，我们舍不得，我们害怕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大笑，是最极致的悲哀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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