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锅砸锅卖铁解约去

    我没有等施俏他们回来。一个人默默的沿着马路走着，今天我走了很多路，每一段都似乎在经历着大喜大悲。

    我好想睡，可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才好，东西都在许暮那里，原来的房子早就被租出去了，郑倩倩有一个公司在等着她，施俏刚从爱情的死生场上回来，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我就这么沿着马路一直走着，累与不累早就没了概念。

    城市真的是个冰冷的恶魔，你欢乐它便霓虹闪着让你沉醉，让你觉得它无限美好。你悲伤，便只有无尽的路延伸着，所有的一切都在凸显你的孤独。

    “苏舒？”

    我恍惚不知走到了哪里，微抱着双手，听见声音便侧头看了看，李杨羽探着头在车窗外看着我。

    我不禁冷笑一声，都说老天捉弄人，说得真是没错的。说过永远不要见面的人，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站在我面前。

    我坐进李杨羽的车里，车上放着周杰伦的《安静》，我头靠在靠椅上闭着眼，静静的听着。“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带我兜兜风吧。今天我没地方去了。”我把脸别向一边，闭着眼睛，眼泪偷偷地从右脸颊滑过低落下去，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滑落过，其实，就连我，也恍惚它是否真的来过。

    李杨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开着车，将所有的车窗都放下来，夜在冷风中悄悄降临，李杨羽开得越来越快，疾风割在脸上，居然让我觉得特别痛快。

    我对着窗外大声的喊着“啊”，全世界都去死吧，爱情也去死吧。一切都归于沉寂，兜兜转转，我还是坐在李杨羽的车上，回到最初的位置，许暮似乎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那句‘夏夏，我回来了’。

    李杨羽一直沉默着，连一句‘怎么了’都没有刻意去问。绕着这个城市的中心走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似乎哪都没去过，可是满身的伤，却又不得不让你接受，你曾经经历的一切，它真的存在过。。

    “去我那吧，我住朋友那。”李杨羽说。

    我轻轻地摇摇头，“我住酒店吧。”，李杨羽还想说什么，看到我的眼神之后就没有继续，点了点头，把车停在了快捷酒店。门口

    世界很小，刻意找一个人，这个世界就更小了。我和李杨羽刚踏进酒店的旋转门，萧素息就站在了我们面前。不言不语，一直看着我。

    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吗？我不禁冷笑出声，此刻，就算萧素息的眼神可以把我穿一万个洞，我也会带着最大的那块碎片潇洒的离开。

    “今天谢谢你。再见。”我瞟了一眼萧素息，转身对李杨羽说，说完绕过萧素息用身份证领了一张房卡。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调侃着解释几句，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去做这些多余的事了。全世界都没了，我还要什么，还要去解释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晚上李杨羽是怎么收场的，不知道施俏是否出院了，不知道现在在许暮身边的良人又是谁。天太黑了，我只想睡，可是蜷缩得再紧，睡意再浓，都抵不住心头那一块肉的扯着的疼。

    为了不接许暮电话手机关机后就一直没打开。第二天醒来，眼睛生痛，酒店的墙上没有挂钟，几点都不知道，我挣扎着摸出手机，才开了机。有几个短信，都是郑倩倩的，施俏出院了。

    已经九点半了，我挣扎着爬起来，套上衣服，到楼下退了房。酒店再好终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我得尽快找一个房子，在许暮那的东西，找时间慢慢搬出来就是。唯一麻烦的就是北冥与盛世的合约。我的全部家当大抵不过三四十万，还有一百七十万，只能找郑倩倩凑了。

    还好我有随身带卡的习惯，把钱全部取出来之后，我就给郑倩倩打了电话，只说有事急用让她转一百七十万，郑倩倩没有问为什么以及怎么了，挂了电话五分钟左右就接到了到账的短信提醒，霸王条约上写的是两百万现金，原来我还没多大概念，待两百万现金拿在手上时，我才发现这个条约有多愚蠢。

    两百万拎在手上，焦虑感特别强。我得以最快的速度去盛世把合约销了。这么说的话，北冥就算是白替盛世打工了，我不知道销了合约回去，那些精英们会以多幽怨的眼神看我，但是决心已定，支持还是反对，这两百万都在我手上了。

    “你好，我找许总，就说北冥的负责人找他谈合约的事。”我自报家门为的就是不想等她的一句‘您这边休息’，我休息够了，盛世不适合我休息。

    “许总让您上去。”前台打了一个电话，很恭敬的对我说。我点点头，开始有点心慌。

    这是我第二次进许暮的办公室，第一次不知道是他，仔细打量过，这一次就没了那个心思，再豪华也不过装一个人和一堆文件而已。

    许暮见我进来，连忙迎上来，眼神里居然有一丝庆幸和担心。我往旁边避了避，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我把两百万和合同一齐放到许暮的桌上，许暮坐在椅子上看我，淡淡的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挺了挺背：“许总，北冥很抱歉不能再和贵公司合作了，这是违约金，很抱歉。”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仔细阅读过这份合约？”许暮站起来走到我身后问我。我皱了皱眉，我确实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决绝的要和许暮断得这么清。我拖不起，暧昧不起，彻底的断清是我唯一能为了保护自己做的事了。合约的主题不就是任何不符合许暮心意的都算是违约，违约金一天内亲自送到盛世。最糟糕的就是这个，还能有什么名堂吗？

    “合约最后一页，倒数第一行：一切对于违约是否的断定由乙方决定，甲方不能单方面提出违约的申请。否则赔偿违约金十倍，合约取消。”许暮一字一句的念到。我翻开最后一页，一字不差。

    “两百万在这，其他随便你，我随时等法院的传票。”我闭上合约，用手点了点桌上的钱，然后转身就走。无论如何，我是拿不出两千万的，被告我也只能认了。

    “苏舒夏，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在门口等了你一夜，终于看到你了，你却这样嫌弃。到底是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和我一刀两断，就算死也得给个死因吧。”许暮突然叫住我，我顿了顿，听完许暮的话抬脚就走了。所有的死都能找出原因的话，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悬案了。至于，等了一夜，我很抱歉，我知道抱歉没有用，所以，就省了吧。

    从盛世出来我就直接去了北冥，众精英对我取消合约的决定出乎意料的没有提出反对，也没有叽叽喳喳争吵，似乎都通情达理了一般，对我表了一番与北冥共存亡的决心后就各自组队工作了，没了盛世撑腰，北冥按照以前的销量，他们足够应付了。

    我去了原来住的那里，房子已经被租出去了，我只能在附近走走，运气不好的话，今晚又得睡酒店了，而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我发现遇到许暮之后，我的人生就只剩悲剧了，从前的小康和偶尔的阔姐，现在可能连酒店都住不起了，我不禁在内心为自己心酸了一把。我好好一热血青年，怎么就混得这么落魄了？

    “夏夏，你在哪呢？”郑倩倩突然打电话给我，我想应该是施俏的一些事情，就接了起来。

    “我在租房子呢。”我叹了口气，随口就说了一句。

    “啊？你在哪？”郑倩倩问我，我才反应过来我说错话了。

    “我，我，我在逛街，逛街，王府井。”我连忙改口道。

    “你丫的到底在哪？”郑倩倩的震天吼，我把手机拿到三尺之外依然如雷贯耳。

    “在‘飘飘’咖啡厅啦。”我没辙，只好承认道。

    郑倩倩用她骚包的卡宴把我拖到了她家，郑倩倩隔壁的房间就成我的了。因为我几个小时的隐瞒我没地方去的事情，我差点被郑氏口水给淹没了。

    晚上，郑倩倩抱着她的无尾熊死赖着爬上了我的床，我们还像十七八的模样，并肩躺着，说说不切实际的想法，讲讲最近让自己哑然失笑的笑话，唯独，没谈感情。像是刻意回避似的，在感情面前我们都绕了一个弯。

    说了好久，郑倩倩的睡意总是比我来得快，可我说的，她都死撑着一一回应了。到最后只剩下带着浓浓睡意的‘嗯嗯啊啊。’

    我对着深沉的夜笑了笑，搂住郑倩倩，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谢谢你，亲爱的。”，我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郑倩倩翻了一个身，抱住我，对着我嘿嘿的傻笑了三声，兴许是做梦了，我笑了笑，忽然觉得特别舒心。

    亲爱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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