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璇（83）

    “你看”

    她起身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好多红色的本本，司徒烈接过一看，全是获奖证书，还有奖状。那些对平常人都不容易的事情，对于她来讲，更不容易了。

    “真的很不公平，可是没有办法，我不敢闹，因为，我怕他们连高考的机会都不给我，扣押我的准考证。学校为了升学率，私下劝退了几个掉尾的学生，甚至对他们说，让他们不要来学校了。这种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我本身就没有安全感，也没有正常家庭给我底气，真的怕闹了，就连高考的机会都失去。我只能选择忍下一时之气，而老师对我特别满意，说我识大体。”

    “呵。”她讽剌一笑，“真无耻。”

    “在临近高考的前一天，小艳儿姐姐跑来找我，说我妈不行了，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我说我要高考了，小艳儿姐姐就吼我，说今年考不上可以明年再考，你妈命都没了，再不见，就再也见不上了。我的表情很冷漠，我对她说，现在见不到，和永远见不到有什么区别？这些年来，我不是一直都没见到她吗？我的生活跟她没有关系，她的死活又跟我有什么相干呢？”

    “小艳儿姐姐给了我一个耳光，流着眼泪说，我妈白疼我了。”

    “我冷笑，是的，我捂着脸冷笑，‘就这点程度吗？一点都不痛，和我爸打我的力道差远了。”

    “她说，你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离开你，又为什么不要你吗？”

    “我说，谁见过婊子卖淫还带着拖油瓶的？”

    “小艳儿姐姐说，我妈是被我爸打跑的，说我妈过得并不好，跟了我爸后，我爸天天疑神疑鬼，怀疑她勾三搭四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又在酒后听从了别人的唆使，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半夜回家，夹头夹脑的把我妈打得半死，大冷天的，将她赶出门，我妈哭着求他，他只顾酒劲上来，躺床上睡觉。睡醒后，才想起找我妈，可我妈在门口冻得只有半条命，他不停的认错，说对我妈好，可是，动过第一次手的男人，就会动第二次，第三次，我妈受不了，才走。她出去后，打临工，也算找了份正经工作，稍稍安定下来，就想来接我，可我爸爸不让她见，还污辱她，说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她有个当婊子的妈吗？一天婊子，这辈子都是婊子。如果是我的种，我会亏待她？她觉得虎毒不食子，就放弃了找我，却没有想到，我爸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伤害，逢人就说我妈跟人跑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怨他”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哽咽得说不下去，他拍了拍他，她反倒宽慰他：“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后悔。不该怨她，也很悲伤我妈的过去。她当初为了一点点钱，将自己的第一次卖给我爸爸，是因为她家生得多，她老大，她要为弟妹赚学费，家里没有大人管他，也没有大告诉她贞洁的重要性，她只知道，和男人睡一晚就能赚到钱，以为就是带弟弟睡觉一样睡一晚，她那时才十六岁，根本不知道和成年男人睡一晚到底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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