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怜香卷 第三十七回

    第三十七回

    叹花落劝人惜现景降木筏通灵接仙凡

    黑兔道：“别人家什么样？咱家什么样？别人家那一套放在咱这儿行得通么？远的且不提，就是前几日堀川给了咱们五个鸡蛋，清光见了咱们就跟仇人似的，他也是个心眼小的，五个鸡蛋就能惹出一场是非，若是事大了，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三日月一走没人护着义辉公，若留在本丸里岂不是受气？你也别提这事，和他们一起找人要紧。”山伏听了，就跟鹤丸上山了。却没寻着，原是这疯人山里有石有林，还有山原峡谷，路窄草深，迷宫一般，三日月又是胡乱走的漫无目标，加上走得快，每次回本丸再出发之后，他就不在导航看见的地方了。

    却说邯郸男之前在疯人山修行过，认识山路，旁人却不如他，可这也不得找到，小辉却是着急，道：“三日月哥哥身子本来不好，山上时冷时热，他又是没穿衣服走的，能不受罪么？再说咱们回本丸里睡一夜，第二天去找，山上就已经过了两年了。”可也无计可施，毕竟山上灵力强，阻力也大，众人走一会儿就累，虽然遇不上敌人，但也走得辛苦，山伏自然是尽心尽力，毕竟三日月有一年和他打赌输了，欠着一包团茶不给。三日月若不回来，这笔账就成呆账了，可豪气干云当不得饭，邯郸男也嘱咐他们晚上必然得回去，不然山上有一种罡风是最伤人的，灵力弱的旧神怕是挡不住，虽然说吹不死，但伤了却也不好。小辉一听更是心急，每晚盯着闹钟恨不得一下到天亮，山伏白天找人，晚上还要应付打探消息的清光等人，却也睡不好。

    这日山伏照例进山，见天色已晚，就打算等太阳真正落山时候回去，还能多走几步，他就鼓起力气来又翻了一个山头，眼前霍然一亮，山头翻下去却又是一条道，道路尽头被一扇天生的石头屏风堵着，转过屏风是片山野，山野周围一片小山包，东面山包的一块大石上有个人正在盯着落日，不是三日月又是谁？山伏心里高兴，但见他真的是甚么都没穿之后又下了一跳，心说他必然还是疯着，不然疯人山上这么多草木野兽还愁做不成衣服？须得小心些，莫让他逃了，天色若晚，遇到罡风也不好办。这要逃了，不定又要找几天了。

    想到此处山伏就叫来了邯郸男李奈，邯郸男会瞬间移动，听到山伏报的信立刻来了，几人对三日月如何说话，他只不做声，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带他回了本丸，回来了却也不说话，泥塑木雕一般坐着出神。鲶尾和骨喰见了这般，心里有些慌张，山伏心下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知道再待下去未免夜长梦多，因而告辞回去了。鹤丸数出钱来给了他，再三警告他不许往外说。

    山伏是个晓事的，忙一溜烟遁了出来，却又听见里屋石切丸道：“只是身子弱了，原来的老病又加重了些，按说他这身子不必出去，好生在家养着就是，可他硬是往山上跑。”小辉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往山里跑，或许是又要寻死？”鹤丸道：“他要寻死一定能寻成的，我看他是带着病跑的，石切哥哥知道怎么回事么？”却听石切丸道：“我不知道，永禄之变后他就疯了，说话办事都不按照常理来，也不承认他是个哥儿，这几年更是这样，吃的药，用的法术像是水浇石头，半点效力没有，只能由他疯了。”小辉道：“上辈子若能多听他几句话就好了。”石切丸又道：“都过去了，你想花儿落了，珠子也碎了，还能再完整起来么？只能收着好生看顾罢了。”

    山伏在外面听着只觉心酸，暗到也该回去了，不然这事情怕是瞒不下去。就回了房间，江雪正准备生火做饭，见到他就问：“办妥了？”山伏道：“都办妥了，人回来了。”江雪道：“这样就好，今儿下午清光在这里转悠，想要叫小夜出来，像是要打听什么，我就让宗三拖他远征去了。”山伏道：“他晚上回的来么？”江雪道：“回来的。”山伏道：“晚上咱们吃什么？”江雪道：“高野豆腐火锅和米饼。”山伏道：“既然这样我摘些姜去。”江雪道：“行。”山伏笑道：“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江雪笑道：“陪着小夜和行光他们在池田屋跑了半日，累了自然吵你不起。”山伏道：“小夜呢？”江雪道：“和行光在屋里念书呢，最近他到是喜欢上念诗了，行光□□到第三卷的诗经，让他和行光一处念书也好。”正说着，只见宗三和清光一道进屋来了，山伏心说不妙。清光却笑嘻嘻地一把拉住他，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害得我想要远征找不到人手，没办法只好和平野他们凑一队伍，可平野前田这两个死脑筋都不是好相与的，简直没办法和他们好好说话，乱七八糟的规矩恁地多，我好像听说你去远征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远征好让你这般劳苦，跑了这些天？”山伏知道他是套话来了，道：“没什么大事，如之兄托贫僧跑的，他说贫僧是个太刀，熬得辛苦，若是打刀，去不成的，饶这样也是连跑了七天，稍晚还得找他念叨，他这次也忒小器，钱都分不均，也不能念他下地狱，他家可就在那儿。”

    清光道：“我听说邯郸男有孩子了，是真的么？”山伏一愣，本来想说不是，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下去，道：“贫僧也不知道，要说孩子我却也没见着，他有没有孩子好像和贫僧没什么关系，所以贫僧也没打听。”清光道：“哥哥应该打听几句才是，我也是为哥哥着想，我只听得本丸东院里邯郸男怀了孩子，直叫人担心，孩子是别人的也罢了，横竖是私事，这要是审神者的，怕是没多久又要来个小的作威作福，骑在你头上，你还没办法不让他闹，又得保着他。”山伏皱眉道：“你却是想要怎的？”清光道：“哥哥，你先听我说，除恶务尽，若是知道一个人生下来就为非作歹，那还不如不让他生下来的好。”山伏道：“你怎地就定下某个人生下来就是为非作歹的？若不是，岂不是造孽？”清光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把三日月打疯了的女人，她生的孩子什么样那可是想都不用想就晓得的，你能容忍这样的少主骑在咱们头上？”山伏道：“你这话倒是不太妥当，若是义辉公怀了孩子，才能断咱们真正有了少主，可这会子你说起邯郸男来了，莫说他未必真个有了喜，就是真有了，孩子的父亲说不定是谁，再说义辉公要孩子岂不容易？随时都能要，何必让如之兄弟帮着生？”

    却说清光听了山伏这套胡诌八扯，虽说不太信，气也消了下来，见江雪正烧火锅，又想起了一件事，因而笑道：“你们今晚吃锅子么？想必不用面，能借给我些面么？我给安定弄个面汤吃，我们那儿有多余的酱菜，拿酱菜还给你们。”江雪头也不抬道：“宗三，给他一碗面粉。”清光松了口气，江雪却道：“你从哪儿听说邯郸男那厮怀孕的？”其实清光也不是特意打听，因他有次去给安定拿药，发现药研进了些保胎的成药，多了心眼，跟到东院，发现邯郸男拿着平安膏用小勺挖着吃，他就记下了，这回看江雪脸色，知道这事不能隐瞒，就用魔族话老实说了出来。

    江雪听了，道：“也罢，不是别人告诉你的就好，若是，我跟他说说，本来像是邯郸男那样儿的，怀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若到处说了，才是真正少见多怪，你也别提这件事了，宗三，带他去取些面。”清光无奈，知道江雪不让他说，若自己真说了，江雪必定是要把自己封到冰里面的。他是熟知江雪的凶性的，何况自己和江雪之间还有属性克制在，可以说这个本丸里自己打不过的人里面是绝对有江雪的。只得怏怏不乐地跟着宗三取了面，又还了酱给他。此时狐之助跑来道：“下月初二，阿史那嘉尔要扶乩算算银龙怎么来的，请您和老几位去镇个场子。”

    清光一皱眉道：“这个本丸里分灵不弱，镇场子是应该，可我问你，放着那么多比咱们更强的审神者不请，放着六翼不请，请我们这些不值钱的物件做什么来？”没有等狐之助搭话。宗三冷笑道：“先不提审神者，山伏他弟起不来，光忠傻了，莺丸老儿属鱼的，记事不过一天，你问问乱小子他愿不愿意去？他才不愿，三日月老儿眼瞅着就比死的多口气，去了也没用。还不是让咱爷儿们累着？”清光道：“累着还是一方面，大概是让咱们做个见证。”下半句他却没说，他原来想说阿史那嘉尔是装模作样，请他们见证：不是自己办事不力，因为银龙太难对付，红衣大炮再厉害也打不了蚊子。然后借此做点什么。宗三道：“那你去不去？”清光道：“既然是他请，那就只好去了。”当下商定不提。

    初二早起，清光对众人说了阿史那嘉尔扶乩的事，和泉守兼定道：“让堀川国广同你去，他的头发都养出来了，最近也是闷得慌。”清光道：“人扶乩是请咱们亲友，他阿史那嘉尔扶乩能请个什么来？”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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