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6.怜香卷 第六回

    第六回

    众英雄大闹远征地两闲人引出口舌词

    话说清光下完命令，提了本体刀和安定的本体，款款走向大门，走到门中，羽翼一展，原是他有刀装护着，又是能以一当百的堕神，因此不怕。走到门口却见一队行动灵巧的骨蛇游了过来。他们是过来探查结界里面什么情况的，清光看见了，也不容他们大模大样离开，双刀行云流水般施展开去，将这一队都化作了碎骨。此时第二队又冲了上来，却是带枪兵的一队。清光见枪过来，心里有底，还没等他过来，即刻闪身躲开，却是连衣角也不曾刺着他的。原是堕神的速度有光跑得那么快，甚至能超出光速去，因此无所不躲，无所不至。

    清光再次现身的时候刀尖发亮，冲在前面的两个枪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自己衣角起了火，趁他们被烧融了倒地，清光将刀尖上挑，将他们还燃着的衣服靴子扔将出去。却和火投石也似。余下那四个吃了一砸也倒了。清光不来追，道：“还剩一千一百八十八个。”

    那些溯行军吃了清光这一吓，不敢前进，直到主将催促，方来冲门。此时却见门前地面涌出蓝火来，将奋勇当先的那群，一个个烧得黏在地面。溯行军士们正待心惊，不敢前进。背后大队魔兵赶来，却是众人布下的奇兵。此时溯行军们见是魔兵，也不敢与魔兵争斗，乱了阵脚各自逃命。司马穆之见了，对清光道：“关门打狗怎样？”清光道：“关门容易，打狗难。”司马穆之就笑道：“如此，咱们开几条路口让他们逃命去，等他们进了路口，放咱们的狗咬他们。”清光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话说乱藤四郎在澡堂附近守着，溯行军打门的时候，他见面前飞来一个黑黑的旋涡，知道旋涡过后会有溯行军，即刻躲藏了起来。不一会儿，见一队溯行军过来，为首的那把短刀见澡堂附近无人，就去用本体撬那供气的管子，原是这管子坏了，可以延迟半天，少死几个人，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少死几个人也能改变历史的。

    乱藤四郎心里好笑，见带队的短刀即将把活儿干完，猛然跳下，喊道：“让你们做好事救人，吃爷爷的青子！”未及言毕，他铠甲上那些锁链刮风一般展开，却似长眼一般，将所有溯行军牢牢捆住，锁链周围却似有风雷之声，须臾风起云涌，片刻使得这几个好汉骨肉消散，四肢零碎，风吹沙般地化了。

    却说小乱用风生生地化了一队溯行军，原本藏着伺机而动的另一队也不敢恋战，正欲夺路而逃之际，小乱带的刀装也发动了，瞬时弹如雨下，金光穿梭。不到几秒钟时间，那一队也交代了。小乱见两队交代，照旧藏形匿影，直到司马穆之告诉他对方已经退走，自己也侦查到没有事了，方才现身。将几个魔兵叫来，让他们将已经交代了的溯行军抬到雇主那里喊价。至于打扫，还是交给了周琼等人。

    待到打扫之后乱藤四郎才回来，看见歌仙抱着一整只肘子在那里大口小口地吃，脸几乎埋在了肘子里。因笑道：“你又在吃，这会倒是不风雅了。”歌仙顺手将油抹到一处，道：“风雅？我以前那是风邪，风雅有个屁用。”正恰好抹在清光头发上，清光正和宗三搜检溯行军留下的值钱东西，见多半是没有附魂的白刀，没有多少小判，正糟心呢。不合吃了歌仙这一抹，骂道：“死兔子，瞎了眼，乱抹你娘的！”歌仙也不道歉，将半只肘子往清光怀里一扔，转身就走。司马穆之在旁边幸灾乐祸道：“南无善财大菩萨，今儿算清光兄弟的业罐子倒出一些来了。”宗三左文字道：“没几天又刷刷地满起来了。”

    此时浦岛走过来，道：“说什么呢？”乱藤四郎道：“清光和歌仙抢肘子吃，歌仙抹了他一脸猪油。”浦岛道：“不一定吧，厨房里不是有肘子么？吃就是了。”清光向服侍的女孩子要了水，洗了头发，又和司马穆之计较一会。见此地已经让杨子方把持，可以安心远征了，这才作罢。宗三见没事了，就拿起一个灯罩，道：“这灯罩有趣，看似羊皮，却比羊皮通透。”司马穆之笑道：“你可别碰这个，这个是个证见。”原来宗三手里拿着的，是战后博物馆里一件文物。

    当下宗三知是什么，冷笑一声搁下了，道：“这东西对胡蛮来说也不好，阴气太重。”清光道：“管他呢，只要给钱，咱就给他做事，他剥了自己人，与咱何干？”大家都道：“这倒是句实话。”小乱又说起雇主愿意多出钱，让他们将溯行军的尸首留下，大家又笑了一气，道：“你给他了么？”小乱道：“我对他说这个留不得，要化的，他不听，硬是留下了，结果我前脚出门，后脚那些东西就化了，这会儿那人只怕正号天叫地四处找呢，该，谁让他硬是留下的。”

    清光看看钟点，道：“不早了，回去罢。快卯正了。”歌仙道：“你说得对，该早一点溜号就没必要拖延，反正这里有几位军门在，咱们早走一会儿也没什么。”

    清光却想起临走时候对安定说的话，就去厨房偷了两支火腿一个鲜肘子，用油纸包好，又顺走了两三瓶酒外加巧克力奶酪等零嘴，直到把衣服塞得鼓鼓的，这才心满意足回了本丸。以前几百年里学到的礼义廉耻，竟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以前他老实清正，不偷远征地的东西，这会儿只要想起井上霜是怎么对他的，就只恨自己没多带几个麻袋过来。

    却说清光回了房，正值早晨，长曾弥虎彻担心他出事，一夜未曾合眼，见清光无事才放下心来，清光将远征一事细说了，众人又怕又欢喜。清光因安定要人照顾，就将火腿肘子交给堀川，吩咐他做一碗火腿炖肘子给安定吃，自己就要回房间睡去。堀川道：“你吃了不曾？”清光道：“吃了，要不是那里有好酒好肉，谁肯去远征？”堀川道：“既然如此，我烧了茶在屋里，你喝一杯就去睡觉罢。”

    清光打个哈欠，道：“你帮我把那蘑菇牵进来，我帮你看着兼定，这几天恐怕是他发疯的日子。”堀川笑道：“兼先生一早下地去了，和我家的那两个哥哥。”清光道：“就怕你家二哥哥发了疯，将他当地鼠打了。”堀川笑道：“无妨，切国哥哥这会子也逐渐认得人了，又不是发疯时候，怕什么来。”说着从外面拉了安定回来，清光摸摸安定的手是冰凉的，急忙替他握着。原是他想自己睡醒了再和安定贴一炉子烧饼，因而将他拉过来睡，安定不知道人事，见他握着自己手，只当他和自己玩儿，嘻嘻地笑。清光因而叹口气，暗道：“他在这里这们多年，我原以为他强，就尽可以依着他，未曾想他疯成这样儿了。胡蛮们也是可恶，不听他们的，就把人弄疯弄死么？”正出神却觉得手上一阵烫，原是安定见清光出神，就去舔他手，道：“我熟了。”清光笑道：“你胡说什么？”安定道：“我熟了，会结果子，果子变出小香菇来，小香菇给你炖了汤吃可好？”清光道：“怪小肉儿，说这话是痒痒了么？”

    安定咯咯地笑起来，清光将手去咯吱他，道：“我不吃你的香菇汤，我吃你的小香菇，今儿难得歇了，还不好好消遣么？”当下和安定快活一番后睡了。

    却说清光这一觉睡得快活，直到酉时初刻才起来，却也不甚饿，就这火腿炖肘子的汁吃了个白面馒头，就不再吃。见安定剥瓜子儿吃得香甜，就与他玩笑一番。却想起小夜种了些圆白菜，这时候也该收了。他已经对小夜说好用鸡蛋换他的圆白菜，因此又找补了一小觉。醒来到鸡笼旁边的草垛里翻出几个鸡蛋来，他将鸡蛋装进提兜，去找小夜。小夜正收白菜。宗三在旁边帮他。

    清光就道：“宗三兄弟，小夜兄弟，你们的圆白菜下来了，我这儿有些鸡蛋，拿鸡蛋来换，成也不成？”宗三道：“你拿去罢，说什么成不成。”清光就将鸡蛋放下，去白菜堆里挑。原是他看中了一颗大的，这时候却找不着。宗三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中午邯郸男那厮来送小米，顺便挖了白菜走了。”

    清光听了咕嘟着嘴。小夜见他气不忿，道：“你也别生气，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挖个白菜。”清光见他这么说，又不好得罪三日月他们，只得挑了些别的，装提兜里带回去了。宗三在后面喊道：“我这里还有土豆，你要不要？”清光道：“你自己留着罢，眼看快入冬了，不准备点土豆，冬天喝西北风不成？”一路走回新选组住的院子里来，堀川见他回来，就招呼道：“你回来得正好，帮我把碗洗下。”清光憋着一肚子气，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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