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部分

    黑兔在铠甲和面具没有做好之前绝对不肯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就顺其自然了。可是长谷部和大俱利伽罗打起来的原因，是因为黑兔的铠甲？这就令我感到异常地匪夷所思。

    大俱利伽罗在我认知里是个沉默寡言且远离热闹的男人，仿佛还有几分自暴自弃。因此不少审神者都不喜欢他，她们想让他折服，她们想让他变成一个唠叨的而且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男人，但他并没有，所以她们不喜欢他。不过若是她们的想法若是被大俱利伽罗知道了，恐怕会招来他的嗤笑：

    “整个太阳系哪里有那么多围着你转的星星？滚。”

    但是呢，也有人认为他这样率直冰冷的态度倒是一种毫不遮掩的真性情，因此喜欢他的人也不少，在这个时代，或许人们可以从大俱利伽罗这样的人身上找到自我。

    “我有必要去看看。”我对三日月说。

    “您去吧，”他说。

    他既没有说跟去也没有说不会跟我去，我穿上外出的衣服的时候他又往被子里面蜷缩了一下，这时候我觉得他大概是不会去的了。但是呢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尽快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鲇尾告诉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我们踩着盘绕纠结的枯草和藤蔓，游魂一般地到达煅刀房附近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鹤丸国永，乱藤四郎，药研藤四郎他们都在那里看热闹，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近，只是抱着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看客样子。大俱利伽罗和长谷部在煅刀房的门口对峙。有个带着红边眼镜，满脸笑容的少年走过来，手里端着个托盘，问我：

    “您要下赌吗？大家都下了。”

    哦，原来是在开赌盘，难怪他们这样热衷。否则他们即便是将自己的肠子打断，别人也不会关心的。

    “赔率怎么说？“我问。

    “那要看您对他们的认识了。“那个少年微微地躬了一下，朗朗道来：“大俱利伽罗对长谷部的赔率分别是148，188，205，不需要凯利指数，直接付钱，也就是说，您如果花一百钱买了长谷部赢，而且他的确赢了的话，您可以得到148个钱。如果您看好大俱利伽罗赢，您花一百钱买了他赢，您可以得到188个钱，平局则是205个钱。”

    “听起来，买平局的诱惑力最大。”我说。

    “那就看您喜欢了。”少年微笑着回答道。

    “嗯”

    我停顿片刻决定还是不下注，白看热闹的好。鲇尾买的是长谷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长谷部赢，鲇尾偷偷地告诉我：尽管堕化后的实力都很强，但长谷部无论怎样都流着天使一族的血，真的被打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会用光系的攻击，而光恰巧是堕神最害怕的东西。所以一般人都买了长谷部赢。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希望大俱利伽罗能够突出杀手锏地翻盘，所以买了他赢。至于平局的倒是没几个人买。

    这时候长谷部看着我和那少年，叹了口气，对少年说：“快滚，玛门的后裔不应该出现在决斗的场合被金钱玷污的决斗能证明什么？”

    “你只管决斗，我只管开盘。”少年气哼哼地说，“何况我又不一定赚得了，赔本赚个大家高兴也好，钱我多得是。”

    大俱利伽罗倒是一言不发，仿佛是别人开赌盘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妨碍。这时候一期一振从旁边走过来，说：

    “博多藤四郎，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倒是很温和，但我认为他的确是生气了，因为他很少称呼弟弟的全名。这时候博多机灵地向他鞠躬表示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他手上的托盘却出卖了他。直到一期一振将钱还给大家，并且带着垂头丧气，颓靡不振的博多藤四郎离开之后，乱藤四郎才转向我，说：

    “趁着他没有回过神抓我们回去之前，我给你们解释解释。”

    我有些疑心：他怎么不怕我了？但在看到乱藤四郎眼里急切地想要传递信息的亮光的时候我顿时理解了他——他现在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而不管那个听众到底是谁。

    “到底怎么了？”我问。

    “长谷部刚刚想要毁掉黑兔的铠甲，”乱藤四郎对我说道，“那样黑兔可就没衣服穿了，未免太可怜了，但是小狐丸对他说给黑兔修铠甲是你的意思，之后他就像是没有堕化前一样了，恭恭敬敬地守着那副铠甲，这时候大俱利伽罗也过来了，说要拿炭回去烤火。长谷部对他说拿炭回去烤火绝对不行，煅刀房附近仓库里的资材全是你义辉公有权处置的，其他人想拿必须经过你同意。这下大俱利伽罗就坐在锻刀炉旁边挡着刀匠不让他动。”

    “结果就变成这样啦。“我说。

    “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乱藤四郎说完，又变得冷漠起来，我再叫他，他也不做声了。这时候我听见长谷部对大俱利伽罗说话：

    “伽罗，对你说了多少次你还不明白？这些东西是义辉公要用来扩充本丸战力的，我们现在需要可以日战的部队，如果状况紧急，我们又无法日战，那该如何？即便是义辉公不打算给我们用，那也一定是为了更长远的打算。”

    “我没兴趣听你这一套。”大俱利伽罗神情冰冷地将刀横在面前，说道，“将那罗延还给我。你找足利义辉那家伙亲热去，他对你肯定比织田信长对你好得多。又勾搭足利义辉，又想要那罗延和你在一起，你到底想什么？”

    “本丸里有叫那罗延的人？”我问鲇尾道。唉，别看大俱利伽罗平日不说话，可是说起话来，每一句都是伤人的荆棘呀。

    “是光忠。”鲇尾说，“伽罗堕化之后就叫光忠那罗延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光忠并没有七个脑袋。即便是神型，也没有七个脑袋呀。”

    那罗延是利莫里亚大陆传说中的七头神，当然这和我要讲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开始思考起来：为什么大俱利伽罗要叫光忠那罗延？那罗延这个神的名称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在我思考的时候长谷部尴尬地立了片刻，转头看向我：

    “主公，请允许我将他封印。”

    在和他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我打了个寒战——他的目光和莺丸不同，莺丸尽管嘴上说着甜蜜的话语，但他的眼神冰冷空虚，没有任何焦点。而他的目光中全是热切的索取，他仿佛是在对我说：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为什么不全心全意地接纳我？为什么还对别的付丧神笑脸相迎？同意他们的意见？为什么不同意我的要求？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啊？我为了你放弃我的自我，你为什么不为了我放弃你的自我呢？你可要承认我忠诚于你，而且你要满足我的一切情感需求。如果你不爱我，那你就只好去死了。

    这种热切地索取的目光，我经常在极化的刀剑那里看到：他们被时之政府所教育得放弃了自我，心中只有讨好审神者的想法和行动。但是如果审神者没有给他们相应的回应的时候，他们就会怨气横生，久而久之导致堕化。而且原本坚持自我，极化后却被变成彻底忠心耿耿地为审神者做一切事情的刀剑付丧神，在堕化之后对审神者的攻击和控制也就越残暴。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已经放弃了一切来效忠审神者，而审神者却不满足他们的感情和目的，不对他们的好意和忠诚做出回应——他们就认为这样的审神者没有必要活着。

    即便是正常的情况下，他们被审神者带着逛街，也是不自在的。他们好得有点不自然。让人恐惧。

    也确实是如此，之前我就活在三日月的控制之下，他只想让我眼里有他一个，其他人则是无关紧要，但是他又不说出来。在烧掉战斗服之后，他就变得宽松许多了，就像现在，他似乎只是想自己睡觉，将这件事留给我去解决。可我现在眼里却只有他一个，因为他柔情似水却不会让我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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