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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章 暴风的荒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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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声色地将手从他掌下抽开,楚玉问道:“上策如何何,下策又是如何?”原本打算一见到容止便摊牌,但是听他说了个上中下三策,又引起了楚玉的好奇。

    至于她自己的事,可以暂且压下来。

    容止微微一笑,道:“眼下情形,乃是因皇帝与公主反目,那么惟三之计,上策,当今皇帝昏聩,公主可令择一幼弟取而代之,届时幼弟登机,公主在他身后指点,便可把握朝政;中策,乃是安抚皇帝,令其相信公主并无异心,同时构陷驸马,让他失去皇帝的委任;下策,乃是独善其身,从公主府内悄然脱身离开。”

    矛盾的焦点在楚玉和刘子业反目,那么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第一刘子业消失,第二,反目的理由消失,第三,楚玉消失。

    他侃侃而谈,笑意从容幽雅,仿佛说的并非谋夺权柄的大事,而是轻风明月小桥流水。

    楚玉古怪地望着容止,她早就知道容止胆子很大,却没料到他狂到了这个地步,张口上策便是谋反,让她垂帘听政做武则天还没出生时的幕后武则天,而她现在所正在做的,照他说来反而成了下策。

    其实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从她的角度出发,自然是希望能以最少的伤害损失达成最基本的平安,可是容止不一样,她早就知道他是个狠毒的人,他的好坏判断。并不是以自身地安全为基本考量,而是从全局上把握,攫取最大利益。

    倘若她逃了,一定会面临刘子业的追捕,倘若她希望化解与刘子业的矛盾,可化解了这一次,难保没有下一次。

    而容止的上策,乍看上去虽然冒了绝大风险。执行的过程也不可谓不艰难。可是一旦成功。前方将会是一片坦途。

    只不过楚玉冷笑一下:是谁的坦途,还说不准呢。

    倘若她被容止的言语所蛊惑,选择了他所说的上策,那么势必要大幅度地依赖于他,用谋施计,人事调派,都经由他手。他想要做什么手脚,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她绝对相信,容止能够完成这个上策,站在她地角度,这也是可行地,因为很快刘子业将会死于一场刺杀,只要她看准时机,便能从中牟利。可是——上策归上策。但那是他容止的上策。而非她楚玉的上策。

    更何况,容止所选的道路,必然是一条狠毒无比。充满了杀伐的路途,路上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无辜的生命。

    就算这里面没有容止的算计,是真真正正地为了她好,她也不愿意如此执行。

    她心肠软,她优柔寡断,她感情用事,她拿得起放不下,因此有时候即便知道怎么做才能达到最好地效果,她也很不情愿。

    她宁愿做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平民百姓,也不愿做公元五世纪的地下女皇。

    等等?!

    二十一世纪?

    思路漫无边际地飘飞着,前一刻,楚玉还在苦恼着如何安然从公主府逃离,可是下一刻,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方才想到的事情上。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天如镜的手腕上,有她回去的希望,假如她能够拿到那个手环,并且研究出来那手环是怎么工作的,是否就可以藉由此回到她原来地世界?

    思及此,楚玉地呼吸不由微微急促,她也想起来,容止对天如镜的评价——

    现在的天如镜,与他地师父相比根本就不成气候,他太干净了。

    说天如镜干净,是相对于天如月曾经的行径而言,相比起杀人不眨眼拿活人来做实验的天如

    如镜不过就是在紧要关头陷害她一下,确实是干净不

    而容止坦言曾骗得天如月取下那手环

    楚玉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前些天强行浇灭的渴望又重新燃烧起来:假如是容止,能不能再一次从天如镜手上取得那手环?

    只要取下来就好,她拿到手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使用,而相对的,天如镜失去手环,也等于失去他最大的依仗。

    虽然这么做极大损害了天如镜,但是想到能回家,楚玉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要回去。

    谁都不能够阻止。

    能回去就好,只要回到那个世界,即便一时半刻没办法弄到合法身份,也不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对,只要回去就好。

    楚玉从来没有这样渴盼过一件事,也从来没有这样,因为一个目的,热切的希望几乎烧光她的理智。

    这个目的对她而言实在太诱人了。

    思及此,楚玉忽然开口问容止:“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再将天如镜手腕上的手环给取下来?”

    容止闻言微怔道:“公主要那东西做什么?那事物只有天如镜一人用得,当初我从天如月手上骗下,就是因为用不得,反而给弄得全身剧痛,才吃了大亏。”

    楚玉心说你那是被电了,但是她并不会告诉容止其中关键,只道:“总之我问你有没有法子骗过来,只要能骗天如镜脱下那手环便好。”至于具体用途,她自己想法子。

    容止似笑非笑道:“公主若想要弄到那手环,实在再容易不过,只消邀请天如镜来公主府,请他用饭,在饭菜酒水之中加些许,便可手到擒来。”自然,假如楚玉愿意亲手敬酒,想必效果更佳。

    楚玉满脸狐疑,望着他一百二十分的不信。

    他说的,简直就是普通的黑店手法,在饭菜里下药,这手段简直俗滥得不能再俗滥,倘若这么容易便能成功,容止当年又是何苦跟天如月斗得死去活来?

    容止笑吟吟的瞧着楚玉,他的笑容很可恶,高深莫测地,是那种好像知道了什么她所不知道事情的笑法,让楚玉心中很是郁闷:“你笑什么?”

    容止的笑意更深,眼眸之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辉:“我虽然时常说笑,但是这一回却是千真万确,公主大可一试,若是不成,公主在找我算帐也不迟。”

    他顿了顿,目光刹那间变得深凝,道:“只不过,我有一事相求,倘若公主取得了手环,可否让我知晓,公主要这手环,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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