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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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宝钗有心钻营,却求助无门,薛家已是没落了,贾家和王家或许还能有点用,但她却偏不敢求助于他们。

    王夫人心里是个什么成算她清楚得很,那是一心想将她与贾宝玉凑成一对,哪里能轻易放她入宫去?只怕到时候别在后头扯她后腿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思来想去,薛宝钗还是将目光对准了林瑾瑶,她认识的人里头,眼下也就属林瑾瑶最能耐了。

    带着满满的“诚意”,薛宝钗颇有些忐忑的找上了门去,原以为少不得还得费一番口舌,却哪想林瑾瑶听闻了她的来意只犹豫了一下便应承了下来,只丑话说在前头,她会尽力帮忙,但结果如何她却不能保证,只盼若不成事,她心里也莫怨怼。

    薛宝钗也并非那蛮不讲理之人,林瑾瑶肯帮忙便已是情分了,她自是感念的,只一而再再而三与林瑾瑶低头,她这心里到底也还是有几分不得劲儿。

    明明她自认哪儿哪儿也不比林瑾瑶差什么,只因她不如人家会投胎,便一个天一个地。

    人家的父亲是帝王心腹实权在握,更背靠裕亲王逍遥自在,那些个外头千金难求的东西,她却只坐在家中便有人捧着送上门来。

    而她薛宝钗,却是父亲早逝母亲不顶用哥哥更是个祸头子,偌大家业说败就败,连想入宫当个宫女都得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终究意难平。

    却说这贾家突然出了一位娘娘,那边仿佛是一飞冲天,瞬间便成了京城内炙手可热的存在。

    每日里贾家都迎来送往无数,收礼收到手软,家中日日大摆筵席,那吃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一堆堆的金子银子。

    贾母是早已乐开了花儿,贾政亦一扫先前的憋屈抑郁,王夫人更是早已将那两个膈应的美妾抛到了脑后,大咧咧的摆起了圣上丈母娘的款儿,便连那贾家的下人亦是个个满脸自傲神气,瞅人都用鼻孔瞅,别提多张狂了reads;。

    原本大房也是极得意的,然而当发现二房彻底压到了大房头上,就连那下人也都捧着二房踩大房时,大房众人那心里可就不是味儿了,原本的十分欢喜也淡了七分。

    王熙凤和贾琏更是不禁心生警惕,自打知晓了王夫人的那些阴毒算计,这两口子便将二房当做了头号敌人,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抢人爵位可就堪比杀人全家了。

    贾家出了位娘娘固然惊喜,然而眼下这府里的变化却叫他们惊觉,贾元春是姓贾没错,但人家却是二房的嫡亲闺女,跟他们大房可隔了一层呢!

    对外那是一样的贾家荣耀,对内,却是二房强势大房式微,大房的利益必定受损,倘若二房真想要,这爵位保不保得住还真难说!

    想通了这一点,王熙凤和贾琏可就真没那心思去欢喜得意了,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对二房的敌意与警惕顷刻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贾家表面一派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像,殊不知内里却已然人心浮动暗潮汹涌。

    根早已腐烂,人心却又不齐,端是大厦将倾,可叹却个个眼瞎心盲。

    这日宫里传出消息,只道百善孝为先,当今圣上体贴嫔妃入宫多年与父母骨肉分离,不能侍奉孝敬父母,不能使其遂天伦之愿,委实有伤天和,故特恩准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除此之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妃嫔亦可归家省亲。

    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此等殊荣,是以消息一传出,很多有姑娘在宫中伴驾的人家都激动起来,忙遣了下人去抢购木材石料准备动工修建省亲别院。

    慰藉心中思念乃其一,更重要的却是那份天大的荣耀。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后宫中的头号得意人皇贵妃却不为所动,家中来人请示,她却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回去。

    惠c荣c宜三妃原本亦动了心思,眼下见皇贵妃如此态度,心底来回一琢磨,终究也还是歇了心思,那德妃原也犹疑不定,却终究挡不住家人恳求劝说,且她心中亦有自己的思量打算,遂便同意了此事,眼下家中已然开始动工。

    贾元春虽琢磨不透圣上此番究竟是何主意,但这些年宫里艰难的挣扎却使她变得愈发谨慎起来,虽则无比思念家中亲人,却更怕招惹是非,只奈何王夫人期盼了这么多年憋屈了这么多年,如今一朝得志,如何肯轻易放过这样一个炫耀的机会,便连贾母亦满心期望她能回来为贾家添一份荣耀。

    经不住老太太和亲娘的念叨,贾元春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贾家京城里的族人立即全都欢天喜地的忙活起来,暗地里攀比着这家那家,只恨不能当真白玉为堂金作马,生怕坠了他们家娘娘的颜面,生怕旁人不知他们贾家的富贵奢靡。

    然而如此奢侈的结果就是,很快贾家公中账上的那点银钱便花没了,省亲别院却连一角还未建成,王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原想将建别院这事儿丢给王熙凤和贾琏那对冤大头去管着,先掏空了大房再说,却谁想贾琏早已不是她的跑腿管家了,人家抱了林如海的大腿在户部谋了个五品小官做得正得意呢,哪个傻了才扔了官不做回来给她当管家。

    而那王熙凤更是不知作的什么妖,今儿头疼明儿肚子疼,过两日索性就下不来床了,连手里头管家的活儿都丢手了,更别提接管这麻烦事了,弄得王夫人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之下只得将她的儿媳妇李纨拉出来,将那管家的活儿丢给了她。

    突如其来被一个大馅儿饼砸中,李纨一时又惊又喜,却还没等她高兴两日,便察觉出问题了,这哪里是婆婆突然良心发现,分明就是在将她往火坑里推啊!谁能想到这偌大的荣府竟早已寅吃卯粮入不敷出,掌着权半点油水捞不着不说,还得往里头填钱reads;!

    李纨与王熙凤不同,王熙凤重权,是以即使要往里头贴钱,她却还是咬牙切齿不愿丢了手里的权,但李纨早早没了丈夫,公公婆婆又靠不住,自己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拉扯儿子,难免私心更重些,这些年来将自个儿的那点私房可是看得死死的,想叫她往里头填钱,门儿都没有。

    于是没两日,李纨“不小心”淋了雨感染了风寒,病倒了,管家权又空了出来。

    邢夫人倒是跃跃欲试,却被贾赦冷眼一瞪就消停了,无奈之下,王夫人只得继续硬着头皮重新捡回来,心里暗自将王熙凤和李纨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王夫人却也不是个肯吃亏的,索性拉着一大家子在老太太面前哭穷。

    “眼下公中已没了银子,那建别院的材料却还不曾凑齐,更莫提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了。早知府里如今如此艰难,还不如当初就叫娘娘别回来了,如今应也应了,别院也已开始动工,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想丢手却也是万万不能了,这吊着不上不下的可如何是好?”

    “娘娘在宫里苦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翻了身,给家里带来了多大的荣耀,却哪想如今咱们不能给娘娘争口气便也罢了,竟是反倒要打娘娘的脸,只想想我这心便仿佛生生被人剜去了一块似的,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是我对不起娘娘啊!”

    话虽如此说,但谁都知道她其实是在指着他们所有人的鼻子骂他们白眼狼,只得了娘娘带来的荣耀,却全然不思回报,要用他们时却恨不得个个装聋作哑跑得比兔子还快,可不就是狼心狗肺。

    大伙儿脸都黑了,贾母也不怎么痛快,若是往常早甩脸子了,如今却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是皇妃的亲娘。

    压下了心头的恼怒,贾母淡淡问道:“那你便说说,你有何想法。”

    “如今娘娘可是皇家的人,代表的是皇家的尊严脸面,无论如何咱们也是不能叫娘娘丢脸,那无疑就是在打皇家的脸,回头惹怒了圣上咱们全家只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反之,若咱们将此事办得漂亮体面,娘娘得了脸也就是皇家得了脸,圣上一高兴,指定还得高看娘娘一眼。”

    “而娘娘是咱们贾家的姑娘,与咱们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娘娘在圣上跟前得了宠,咱们贾家自然也能更加得势,到时候给家里的爷们儿各自谋个好差事,家里的姑娘们谋个好前程,这些不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罢了。”

    林瑾瑶死死憋着好险没笑出声来,可真敢想!

    后宫不得干政没听过?连太后都老老实实的在后宫养老,从不过问朝政,她贾元春算是哪根葱?还真当康熙是那等色令智昏的昏君呢?贾元春若真敢妄图插手前朝事宜,隔天康熙就能剁了她的爪子!

    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贾家众人偏偏看不透,还真就被王夫人口中那美好的前程给迷惑住了。

    贾母思量了片刻,只道:“这些日子族里和咱们家的亲戚多多少少都送了不少银钱,笼统算下来应当也不少了,便就再从我的私房里出十万两,大房二房你们各自也拿个十万罢。”

    王夫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这老东西轻易张口就拿十万,可见私房定是丰厚至极!

    念及此,她这心便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借这次的事从老太太那里狠狠捞一笔。

    贾母说得轻松,可贾赦却不干了,闻言当即就跳了起来。

    “十万两?我的亲娘您可真敢说,我看您还不如拿把刀子割了我的肉去卖了算了,说不准还能凑个千儿八百两!元姐儿是老二的亲闺女,她老子还在呢凭什么来吸我这个大伯的血,要银子找老二,老子没钱reads;!”

    “你又浑闹什么!”贾母怒道:“娘娘是二房的姑娘,但更是我们荣府的大姑娘,难不成娘娘带来的荣耀你就不曾受益?别当我老糊涂了不知道最近这段日子你收了多少好处!”

    贾赦嗤笑一声,“人家强塞进我手里的,怪我咯?反正老子就是没钱,最多我就能拿出一万两,爱要不要,不要滚蛋!”说罢他便脚底抹油溜了。

    不然等着干啥?等老太太拎着拐杖抽他不成,嗤。

    能给拿出一万两已经是大爷他仁慈了,王氏那毒妇竟敢算计他大房断子绝孙,还想算计他们大房的家当?呸!若非眼下贾元春得罪不得,他只恨不能将那毒妇千刀万剐咯!

    “你你”贾母瞪着贾赦的背影气得直哆嗦,“混账!”

    接着,贾母又将目光转向了作鹌鹑状的邢夫人,“老大媳妇,你”

    “别找我!”邢夫人一激灵,忙道:“大房的银钱向来是老爷管着的,我在他跟前有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吗,我要真能在他面前说得上一句话,那可真是该做梦都要笑醒了。”

    贾母给噎住了,没用的东西!

    “琏儿你们夫妻二人你们那老子委实是个糊涂的,娘娘是咱们贾家全族的娘娘,一家子亲骨肉不都是一样的,哪里就分出个里外了,你们为娘娘出了力,娘娘心里头自然是惦记的,将来总归不会亏待了你们。”

    “老太太说的是,娘娘在宫里这些年确是不容易,咱们作为至亲骨肉的的确该支持。”贾琏笑嘻嘻附和道,不待贾母和王夫人露出喜意,却突然又话锋一转。

    “只是大房如今当家做主的还是我那糊涂的老子,平日里他可是将那库房看得严严实实的,我想进去摸个好玩意儿把玩把玩都沾不找边儿,就前两日我不过才靠近了两步呢,就被他拿鞋底子撵着跑了。我自个儿也是个不顶用的,浑浑噩噩这么些年才仗着林姑父谋了个五品小官,俸禄也就那点,除去平日开销也不知还剩没剩,等会儿我回去瞧瞧,要还有剩的话我立马打发人给二太太送去,多少也算个心意,只盼二太太别嫌弃侄儿没用。”

    贾母和王夫人的脸都僵了。

    一个五品小官的俸禄能有多少?都还不够他吃两回酒的!

    不想出钱便也罢了,偏还拿这话来噎人,可真是好样的,混不吝老子砍了十倍,到儿子这儿别拿几个铜板来糊弄人就不错了!

    王夫人顿时柳眉倒竖,贾母给这大房几口子气得胸口疼,眼瞅着邢氏缩在那儿装木头人,贾琏一脸无可奈何,王熙凤一派夫唱妇随,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再从我的私库里出六万两。行了,都散了罢。”瞧着这群不肖子孙她便浑身难受!

    王夫人无奈,只得暂且消停了,回去屁股没坐热便又直奔梨香院而去。

    早前别院还未动工时,薛姨妈便送去了三万两,王夫人心里却并不满意,只一众亲戚间薛家也算够意思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眼下在大房那里吃了瘪,她不得不又盯上了耳根子软好糊弄的薛姨妈。

    “妹妹你可瞧见了,那大房就是一群眼皮子浅的东西,不过是一点银钱罢了,他们也不想想家里出了个娘娘是何等荣耀的大喜事,说句难听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为不过。只要娘娘好了,又多少荣华富贵换不来?但瞧那佟家,世人皆称佟半朝,那是何等显贵威风,说到底却还不是因为家里出了两位娘娘。”

    “今日既能有佟半朝,来日说不定也能有个贾偏那大房眼皮子浅得很,只一心盯着自个儿兜儿里那点子银钱,竟敢如此轻贱娘娘,待来日只别后悔便是reads;。”

    拿着大房作筏子,威逼利诱使了个遍。

    薛姨妈笑了笑,转身去取了一叠银票,“我们家的事姐姐也知道,如今薛家是彻底没落不比过去了,我和宝丫头两个孤儿寡母眼下也只剩了点钱相依为命,纵然有心想孝敬娘娘,却也委实没那份能耐了。这里是五万两,姐姐若不嫌弃便收下罢。”

    虽然嫌少,但送到嘴边的银子又哪里有嫌弃的道理,想着反正薛家母女还住在贾家,总是跑不掉的,王夫人这才露出了笑容。

    “事到临头到底还是嫡亲骨肉靠得住,你放心,等娘娘归家来,我一定好好与娘娘说道说道她的亲姨妈。”

    王夫人满意的揣着银票告辞了,一直在里屋静静听着的薛宝钗这才走了出来。

    “妈你这又是何必呢,前前后后这可都八万两了,咱们家如今那点子家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薛姨妈轻叹一声,“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薛家如今已是这般了,倘若你能进得去宫里那自是最好,以我儿的这般品貌才情,将来定能青云直上,可万一你哥哥干的那混账事毕竟污了名声,万一你被他连累入不了宫”

    “那退一步宝玉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虽则他是中看不中用,但贾家的门第毕竟也算不错了,他又是老太太最疼爱的眼珠子,将来亏了谁也决计亏不了他,更何况如今他的嫡亲姐姐已成了皇妃,二房眼看着已攀上登云梯了,你若能做了皇妃的弟媳,却也是再好不过。”

    “是以眼下咱们不能得罪你那姨妈,她既惦记银子,便给她些就是了,全当是卖了娘娘一个好。”

    薛宝钗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心中愈发不甘。

    “前些日子托了林家妹妹的事,我去问问如何了。”

    待她来到凝香院时,却见往日规规矩矩的院子竟有些嘈杂,丫头婆子们来来回回急匆匆的仿佛在收拾行李,如此情形叫薛宝钗不由一惊。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妹妹要搬走?”

    林瑾瑶笑道:“前两日裕亲王福晋打发人来说想接我们姐弟三人过去小住,只怕没个一两个月应是不会回来了,过会儿人应该就来了,偏这些丫头笨手笨脚的东西都还未收拾完,倒是失礼了。”

    平日里总又是送东西又是叫人接了过府坐坐还不算,这回竟是一住一两个月,不用想都知道这林家姐弟三人多得贵人看重喜爱了。

    薛宝钗的心里不禁有些艳羡,面上却温和的笑道:“你这张嘴可真够严的,我这会儿若是不来只怕等你们走了我才知道这回事儿呢。”

    “近日来府里个个都在为省亲别院的事忙得团团转,我们这点小事哪里好意思去烦人。”

    “可去与老太太说了?老太太最是疼你们三个,若叫她知道你们这一离去就得一两个月的,怕是怪舍不得呢。”

    “我正打算稍后就带着黛儿和墨儿亲自去一趟呢。”

    随意闲聊着,薛宝钗将林瑾瑶拉着往偏了些无人的地方走去,“我今儿来想必妹妹应当也能猜到究竟是所为何事,不知那头可有个什么消息了?”

    “确是有消息了,你这会儿就是不来,我也要叫人去请你一趟的。”林瑾瑶微皱着眉,轻声道:“这回只怕是要叫宝姐姐失望了。”

    薛宝钗心里嘎噔一声,忙问:“怎么了?还是不成?”

    林瑾瑶摇摇头,道:“这事儿其实原也算不得太棘手,本来里头已经上下打点好了,回头人家睁只眼闭只眼便也放过去了就是,宫里每年进那么多太监宫女,也不是个个都身家清白,况宝姐姐这么个情况,也就是被你那糊涂兄长给连累的,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reads;。”

    “原本一切都说得好好的,却哪想今儿早间那头突然传来消息,人家撂担子不干了,隐约听着那意思仿佛是宫里上头有贵人施压了原本无人注意便也罢了,如今这有人两只眼睛盯着宝姐姐,那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回头给抓个正着,那可是收了再多的银子也没命花啊。”

    薛宝钗的小脸顿时都白了,气得红唇都直哆嗦,“是谁?”

    林瑾瑶沉默了片刻,在她不甘的注视下,轻声吐出几个字,“贤德妃。”

    “娘娘?这怎么可能!”

    她和贾元春可是嫡亲的表姐妹,贾元春怎么可能会刻意针对她?可是转念一想到王夫人一直打着的小算盘,她突然又觉得,仿佛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王夫人一心想要她当她的儿媳妇,两只眼睛尽盯着他们薛家那点子家当,又如何肯轻易放飞到嘴的肥肉?再者贾元春虽好不容易翻了身,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年岁不小了,还能有几年青春?而她薛宝钗却正青葱水嫩,品貌才情又世间罕有,对贾元春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此看来贾元春压着她不许她进宫也不是不可能,相反,除了贾元春,她也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他们薛家过去也只不过就是一介皇商,跟宫里那些贵人根本搭不上界,人家指定连她薛宝钗是哪根葱都不知道呢,又怎么可能盯上她?除了贾元春那个嫡亲的表姐!

    想到这儿,薛宝钗只恨得几欲吐血。

    她一心想出人投地,一心想青云直上,好不容易求得这样一个机会,希望就在眼前,临门一脚却偏被斩断了那登云梯,如何能不恨?只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薛宝钗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林瑾瑶依旧静静站在原地,随手从手边折了枝花,嗅着那淡淡的清香,缓缓露出了一抹似讽非讽的笑。

    狗咬狗去罢,就看谁的犬牙更锋利了。

    却说那王夫人从薛家又抠了笔银子出来竟还嫌不够,思来想去,又将贪婪的目光对准了凝香院的林家三姐弟,却未想等她过去时,迎接她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找来人一问却才得知,裕亲王福晋特特将人接了去小住,没个一两个月不会回来。

    当即,王夫人气得直跳脚,暗暗将林家三姐弟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才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呢,定是那三个小崽子故意躲了出去,林瑾瑶那小蹄子惯是精得跟猴儿似的,说不得她早就算到她要来“借钱”,所以故意借口躲开了,否则为何这样大的事先前却一点风声没露?不过是想打她个措手不及叫她来不及反应罢了。

    王夫人心里那个恨就别提了,可偏偏纵然她知晓这是林家三姐弟的诡计却也无可奈何,再怎么她也总不能追到裕亲王府去“借钱”啊,只得恶狠狠的咽了这哑巴亏。

    事实证明只要是个钱财有关的,王夫人的脑子还是很聪明的,林瑾瑶的确是懒得跟她掰扯,这才提前送了信去给裕亲王福晋,拜托她帮忙演一出戏,好叫他们姐弟三人有个正当的理由离开一段时日。

    当然,他们也不曾真的去裕亲王府,远远离了贾家的大门,便与裕亲王府派来的嬷嬷分开了,转道直奔小汤山。

    先前薛宝钗送了她一处温泉庄子,她还一直不曾有机会去过,只派了下人去修整打理,听说那处庄子倒也的确不错,借着这个机会,林瑾瑶便打算带着弟弟妹妹去松快松快。

    日复一日呆在贾家那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连她都感觉憋闷得很,更别提两个小的了,好歹叫他们出去自由的放飞一下,省的整日里一个个都跟那小老头小老太太似的,多大点儿小东西reads;。

    除了每月初一去上香,或偶尔被接去裕亲王府坐坐,姐弟三人鲜少有出门的机会,如今乍一放飞了,林瑾珺便耐不住在马车里长蹿下跳起来,简直恨不能上天,便连林黛玉也不由得兴奋得小脸嫣红,偷偷摸摸将帘子掀开一点缝隙好奇的瞧着外头。

    林瑾瑶也不曾约束他们,只含笑在一旁看着,目光温柔似水,饱含宠溺。

    小汤山的温泉庄子不算太大,却很是精致华美,姐弟三人兴致勃勃的挑了房间,还未来得及去享受一下温泉,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的冷面少年,林瑾瑶不禁感到头大,这还是打那回大报恩寺之后和他头一回见面,心中难免不自在。

    “四爷”

    胤禛缓缓弯起嘴角,手从背后伸出来直接将东西往她手里一塞。

    林瑾瑶下意识接住,瞪着手里那捧略显杂乱的,却灿烂娇美的野花儿,傻眼了。

    花束中间夹着张纸,林瑾瑶抽出来一看,更傻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是情书?

    四爷未来的雍正爷给她写情书?!

    林瑾瑶只觉如遭雷劈,又雷又囧脸上表情都不知如何扭曲了。

    “喜欢吗?”

    林瑾瑶:“”可以丑拒吗?

    四爷在她家隔壁的庄子住下了,每日里颠颠儿的往她这儿跑,撵都撵不走,当然,她也不敢撵就是了,形势比人强啊。

    更叫林瑾瑶无奈的是,来就来罢,偏这位爷“表里不一”的很,瞧着一张冷脸吓死个人,谁知道耍起浪漫来竟也是一把好手,每日来都必会给她带一件礼物,有时候是一捧野花,有时候是一碟子美食,有时候是一件首饰,且每件礼物里头都必定会有一封“情书”。

    今日他送的是一个小木雕,是他亲手雕刻的,瞧着手艺虽有些粗糙,但雕刻的她的模样却惟妙惟肖,一眼就看得出雕刻之人有多么认真用心,仿佛早已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灵魂中一样。

    照例夹带着一封情书,打开一看,不出所料又是一首肉麻兮兮的情诗。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林瑾瑶深深的无奈了,“四爷,您这究竟意欲何为呢?”

    “求偶。”

    “”

    看她那一脸无语凝噎的样子,胤禛不禁轻笑起来,“可想去骑马?”

    林瑾瑶顿时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去换衣裳罢,我已叫人为你准备好了骑装reads;。”

    “可是我妹妹和弟弟”

    “一起带去罢,不会骑马去散散心也好,你放心,下人很多,不会有事的。”

    半个时辰后,林瑾瑶带着林黛玉和林瑾珺乘上了马车,后头跟着一众丫头婆子,更有四爷亲自骑马跟随在侧。

    四爷带他们去的那个跑马场是专属于爱新觉罗家的,除了爱新觉罗家的人,一般人进不去,里头守卫很严,擅闯者甚至可以当作乱贼直接处死,毕竟那些个皇子阿哥亲王郡王都金贵得很,容不得半点意外。

    出示了自个儿的牌子,四爷便领着林家三姐弟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跑马场极大,里头更养了上百匹好马,一眼瞧过去个个皮毛油光水滑,体型健壮精神奕奕,漂亮极了。

    林家三姐弟一时仿佛土包子进城,两眼放光左瞧又瞧稀罕得不得了,纠结了好半晌,林瑾瑶方才挑中了一匹枣红色半大不小的马儿,四爷挑的是一匹黑色的大马,林黛玉却是不爱骑马,便只在一旁随意转转歇歇,林瑾珺倒是闹腾起来,只奈何他小小的人儿手短腿短没那能耐,最终还是四爷做主给他挑了匹温顺的小马驹,叫他骑在上头使人牵着慢慢遛遛。

    林瑾瑶很喜欢自己挑的这匹马儿,忍不住手痒痒的轻轻摸摸它,得到马儿一个爱的蹭蹭,逗得她不禁傻乐不已。

    跟马儿联络好感情,林瑾瑶便一个翻身干净利落的上了马,扭头看向骑着大黑马的四爷,笑容灿烂道:“四爷,赛一场?”

    胤禛看着她一身月牙白骑装,脸上笑容骄傲张扬,一双美眸灿若繁星的模样,恍惚间如梦似幻。

    “求之不得。”他苦求这么多年,可不就是为了今日,为了再次看到她那般鲜活张扬的模样。

    二人同时从出发,并驾齐驱飞驰而去,虽则林瑾瑶的马不如四爷的马那般大,亦不如它那般健硕,很是有些吃亏,但林瑾瑶的骑术却极好,只怕就连那天生的草原儿女亦鲜少能比,渐渐的,竟超过了四爷。

    林瑾瑶冲他得意一笑,“好马儿再加把劲,咱们远远的将他们甩在后头。”

    仿佛听懂了般,马儿得意的打了个响鼻,愈发卖力的撒蹄子狂奔起来。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林瑾瑶赢得很轻松,心中不免得意,忍不住调侃道:“四爷的骑射果真如传说中那般一言难尽呐”

    胤禛倒也不气,只满眼宠溺的看着她,“可高兴了?”

    林瑾瑶莫名有些脸热,突然瞧见四爷的马儿正原地一会儿跳一会儿甩动身子,跟抽了似的,不禁愕然,“它怎么了?”

    胤禛满脸无奈隐约还带着些许窘迫道:“嫌弃我叫它输给了你的马儿,正闹脾气想将我丢下去呢。”说着,便索性一个翻身下去了。

    林瑾瑶也跟着跳了下去,接着便见那匹大黑马垂着大脑袋磨磨蹭蹭挨上了那枣红色的马儿,愤愤打了个响鼻,边鄙视的瞅了眼四爷,然后那枣红色的马儿便仿佛安慰似的蹭了蹭它,同样丢给四爷一枚鄙视的小眼神儿。

    大黑马颠颠的跑到林瑾瑶的身边,咬住她的衣裳拽着她想往自个儿背上扔。

    林瑾瑶笑意盈盈的摸摸它,“你是想叫我骑你,叫四爷骑它再比一场吗?”

    大黑马的眼珠子都亮了。

    枣红色的马儿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跑过来咬住她的另一边衣裳不放,瞅着四爷的小眼神儿满是嫌弃reads;。

    四爷的脸都黑透了。

    林瑾瑶憋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好马儿,去玩罢,今儿不比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两匹马儿,扭头就对上了一双委屈的黑眸子。

    “爷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丢脸过,瑶瑶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林瑾瑶捂着嘴尴尬的笑笑,抬头就瞧见妹妹那边仿佛出了些状况。

    不知打哪儿来的三个小哥儿在她身边,其中一个仿佛还粘得颇紧,远远的林瑾瑶都能瞧见他那闪亮闪亮的眼珠子,就好似那见着了肉骨头的小狗似的。

    林瑾瑶眉头微蹙,“那三位是?”

    胤禛瞧了眼,道:“那是皇九子胤禟,边上两个是皇八子胤禩和皇十子胤俄。”

    传说中的八爷党?

    林瑾瑶立即警铃大作,快速走了过去。

    正拼命往嬷嬷身后躲的林黛玉一瞧见自家姐姐立时松了口气,小跑着过去躲在了姐姐的身后,显而易见的满心依赖亲昵。

    胤禟一瞧这情形顿时不乐意了,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怎么能跟人跑了呢?即使是女人也不行!

    小小胸膛一挺,下巴一抬,“你是何人?为何不向本阿哥行礼?”

    林瑾瑶见这么个小破孩儿一脸高傲的仰视自己,好险没笑出声来。

    “九弟,不得无礼。”胤禛冷着脸从后头走了过来。

    底下的弟弟都怕他的冷脸,眼下一瞧见他,高傲的小九也蔫儿了,“四哥。”

    胤禩和胤俄也连忙行礼。

    林瑾瑶拉着妹妹避开,给这三位小阿哥见礼。

    “你们都姓林,是姐妹吗?”胤禟好奇的问道。

    林瑾瑶点点头,回道一母同胞。

    胤禟闻言眼睛一亮,“姐姐好!”

    林瑾瑶:“”谁是你姐姐?小破孩儿!

    “姐姐你回去同你父亲说说,日后不准随意为林妹妹配婚,她是我九阿哥胤禟看上的人!”

    林黛玉羞得小脸都要滴血了。

    林瑾瑶更如临大敌。

    且不提臭小子觊觎她妹妹这事儿,只说他的身份,九阿哥胤禟可是忠实的八爷党,那简直前途一片黑暗,打死她也绝不可能叫自己的宝贝妹妹嫁给他将来与他一起做“塞思黑”!

    “九阿哥请慎言,女儿家的名声不容有污,倘若这话传出去我妹妹可是再没脸见人了。”

    “别糊弄本阿哥,本阿哥知道这是你的推辞!”胤禟气得跳脚,“你们两个是嫡亲的姐妹,将来你嫁给我四哥,你妹妹嫁给我,又是一家人岂不刚刚好?”

    “”熊孩子什么的果真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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