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黄金离京

    刘公公和朱希亮从大名府刚回到汴京，来没坐下歇息，就接到城管营将士前来韩府送信。

    刘公公拆开信一看，是辇儿姑娘写来的，上面述说了近期情况，并要城管营送一百万两黄金去洛阳。

    两人轮流看完信后，朱希亮望着刘公公猜测到：“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吧？估计辛文悦目的是兑币，这才把王爷关押起来。如果王爷被收押，民众挤兑铜钱，一旦郑王府拿不出钱来，必定坐实了郑王府欺诈百姓的罪名。”

    刘公公也沉吟道：“不知道辛文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一个教书匠，能有什么本事，我现在担心的是那牙兵，不知是哪个节度使的亲兵。就怕有其他人也参与到这个事情里面来。”

    “管他那么多，既然他们目的是想通过兑币搬倒王爷，那我们就把黄金运过去，把挤兑事件平息。等官家回来之后，以殿下的秉性，一定要讨还一个公道。”朱希亮从辇儿的信里读到了坚定和运筹帷幄的味道，觉得一切都在柴宗训的掌握之中。

    刘公公带着朱希亮到韩府装运黄金。一百万两黄金，用马车整整装了三十车，而且还不是满载，一车大概一吨左右，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总共两百人押运，韩府只留了二十来人看守。

    “守卫力量会不会太少了？”刘公公有点担忧。

    “放心，京城重地，没人敢乱来，而且黄金藏得辛秘，应该没人来打主意，我反倒担心路上的安全。”朱希亮看着车队，延绵近一里多地。“如果被人从侧翼偷袭，首尾不顾，容易被人劫走。”

    “那我们就慢点走，不是七天时间么，去掉两天，还有五天时间赶路，我们就白天行车，晚上歇息，四天也足够了。”

    出城之后，买来草料，铺在马车上，装做运输粮草去前线的辎重队。现在正逢赵匡胤和李筠作战，有一段路也顺道，路上不少运输粮草的队伍。刘公公见没人关注自己这车队，松了一口气。

    “天色渐黑，已经赶不到前面的驿站了。今夜就到前面的寺庙歇息吧。”这寺庙真是上次柴宗训就番的时候歇息的寺庙，所以经车熟路的把马车赶进院子，马车解下车辕，围城一圈，人就在圈内歇息。马就拴在另外一边，怕夜晚受惊，拉着车到处跑。

    点燃篝火，煮着肉汤，连日来回奔波，已经令两人疲惫不堪。特别是刘公公，年龄已经偏大，多日来担心郑王府的安危，求助无门，从洛阳到汴京，再从汴京到大名府一个来回，都是在抢时间中度过。现在终于有个歇息的机会了。

    刘公公手里握着半个炊饼，就已经靠在马车轮边睡着了，轻轻的打着鼾声。

    朱希亮也累的慌，但好歹比刘公公年轻，而且是军伍之人，虽然感到累，也只是精神上疲惫，睡上一觉便能恢复过来。

    朱希亮来回走动巡视岗哨：“都盯好了，不要被贼人靠过来把兄弟们的脖子抹了。”当值的卫兵笑着说“指挥使放心，有我在，保证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嗯，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特别注意换岗的时候，贼人最喜欢那时候偷袭了。”朱希亮说完又去巡视另外一处岗哨。

    岗哨的设置，也是他完全按照军营来部署的。有明岗和暗哨，还有巡逻岗，只要发现不对就吹口哨示警。

    天气晴朗，月光照在地上，还能清晰的映出影子，不是偷袭的好日子。三更过后，将近四更的时候。一名暗哨发现一位职守明岗的士兵在月光下，被一个黑衣人拿匕首从背后抹了脖子，软软的放在地上。接着第二个c第三个黑衣人，进入寺庙，暗哨急忙吹响口哨示警。

    朱希亮听到哨声，梭的一下，从地上弹跳起来，拿过一旁的军刀。其他卫兵也都已经醒来，全部都手持兵器。顿时喊杀声四起，刘公公也惊醒过来，看这阵势，是被贼人杀上来了。

    朱希亮命城管营靠着马车列成了三圈：马车外两圈手持军刀，马车内一圈手持弓箭。城管营行动有素，很快就把防御阵型搭好。

    黑衣人本来是来暗杀哨兵的，只有十来人。见偷营被发现，也拿出火折子，晃了几下。

    城管营的弓手看见火光，十来只箭朝他射去，顿时被射成了马蜂窝。火光照亮了一旁的同伴，也被箭射死。

    外面敌人看到火光信号，喊杀声四起，反而城管营士兵安静得可怕。随着敌军脚步声快速逼近，月光下一群黑衣人，袭杀过来。

    “放箭。”朱希亮见敌人已经进入五十步以内，下令弓手还击。

    后排的弓箭手立刻把已经搭在弓上的箭矢射出，夜色中一时嗖嗖之声不断，只听几声惨叫声在敌群里响起，而后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直到射了三轮箭矢之后，前排的士兵已经与敌接近，而视线最远处，还源源不断的有人在月光下朝这边涌来。

    城管营因为是押运黄金，所以没有带骑兵装备，只有一把军刀，外加一柄短剑（匕首）。没有长毛和盾牌；而对方也是因为急行军，也只带了大刀。双方短兵相接之后，只能拿刀互相劈砍。随即兵刃相错，叱杀连天。喊杀声和惨叫声，似震雷轰响，在山间朝着远方震动过去。

    敌人毫无阵势，就是冲过来肉搏，就拿刀子猛砍，大家就纠缠在一处。朱希亮见双方接触还不到十息时间，城管营就已经出现了伤亡，倒在地上失去战斗力的已经多达五人，还有二三十人都受了不少的伤。敌方由于没有指挥的乱上，已经死亡了二十多人。

    城管营的弓手怕误伤队友，也只好对远处的敌人援军进行射杀，直到箭矢用光了，抄上军刀，替换前排的士兵。刘公公都在忙着帮城管营士兵包扎伤口，把自己衣服扯成细布，把军中金疮药敷到伤口上，再用布条一绑，士兵又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仅仅一刻钟时间时间，对方死亡已经一百多人，城管营阵亡二十人，阵亡达到了一成，伤者数量没法统计。

    朱希亮观察这战场，从敌人已经出现的数量来看，就已经是自己的三倍以上了，而敌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

    朱希亮知道守不住，拉来刘公公，急忙说道：“刘管家，敌军人多，我们需要你去帮忙搬救兵。”

    刘公公以前也跟着去过战场，但都是在军营中做后勤工作，哪里看得出两军交战状况，一听朱希亮要自己去搬救兵，就言听计从，骑上朱希亮牵来的马。城管营在朱希亮的指挥下，杀出一个缺口，刘公公骑马飞奔而出，沿途撞倒两个敌兵，其他人不敢阻挡，而且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抢黄金，所以并没人去追。

    朱希亮见刘公公安全出去，脸色反而更凝重了。

    怎么可能等得到援军，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汴京，且不说人家不愿意搭理，估计连城门都难进去，更何况要调动军队来助阵。一来一回就是六十里，自己根本就撑不到那个时候，只是想要他送个消息出去罢了。

    朱希亮知道近身肉搏战，是比任何战斗都残酷的考验，因为此时正在搏杀的他们，拼的就是体力的持续时间，只要体力不支，就会一刀被人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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