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对了，明日你有空吗？”戚雪凝拿起一颗蜜饯樱桃，扔进了嘴里，不知不觉就下了大半碟。

    “何事？”霍珏看着面前人毫无淑女形象，微蹙了下眉，视线落到那两片微微翕动着的唇瓣，霍珏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瓷杯。

    “逛庙会呀，明日静安寺会来一名得道高僧，据说他卜的卦特别灵。”戚雪凝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暗暗观察着霍珏的反应。

    静安寺是男女主初生情愫的地方，这几日霍珏完全没提过去静安寺的事情，戚雪凝想探探口风。

    只见霍珏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道：“无趣。”

    戚雪凝急了，你不去怎么找媳妇？

    “去嘛，珏哥哥，人家好久都没出去玩了。”戚雪凝瞪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珏。

    霍珏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轻咳一声道：“整日就知贪玩，皇上命你学的礼仪都学会了吗？”

    戚雪凝撇撇嘴，不服气地道：“哪里整日贪玩了，王妃都看在眼里呢。”

    霍珏直直地看着面前娇嗔的人，声音有些喑哑，仿佛压抑着什么道：“嘴硬。”说完便不再看她，起身向外走去。

    “喂！你到底去不去嘛。”

    霍珏恍若未闻，没有停留的大步出了院子，面色微沉，眼底晦暗不明。婢女们赶紧低头立在一旁，不知戚小姐又怎么惹到了世子。

    霍珏有些发红的耳根悄悄隐匿在了夜色中。

    “什么人啊，跟个木头一样。”戚雪凝小声抱怨了一句，气鼓鼓地又往嘴里塞了块玫瑰酥，别说，真的挺好吃的。

    “张嬷嬷，您帮我转告王妃一声，我就先回去了。”此行的目的没有达成，戚雪凝也不愿再停留。

    “是，小姐。”张嬷嬷含笑着送戚雪凝出了院子。

    霍珏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口唤来了墨莲。

    “世子。”墨莲进来行了个礼，见霍珏脸色不太好，忙开口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帮我倒杯茶来。”霍珏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样子，只是胃里的酸水儿翻腾着，密密麻麻的刺痛铺散开来，不多时他的额头上便布了一层汗珠，双唇有些发白。

    “世子，奴婢叫大夫来瞧瞧吧。”墨莲沏好了茶，见霍珏又像往日一样，不免着急道。

    “不用，出去。”

    墨莲还想说些什么，在霍珏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到底没敢再多言，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霍珏合衣躺下，嘴角还残存着一抹玫瑰花的甜蜜香气，半晌，胃里的东西似乎消化的差不多不再难受了，昏昏欲睡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嘟囔了一句：“笨蛋。”

    ·

    戚雪凝回了府，神色有些怏怏，心里想着事所以并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哟，大小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卢氏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道。

    “我不记得何时我出门还要向侧夫人禀报了？”戚雪凝疑惑地望向对面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宝气的女人。

    “侯爷您瞧瞧，我连关心一下都不行了吗？”卢氏一脸委屈地拽了拽戚侯爷的袖口。

    “雪凝，怎么越来越无礼了，让你去学的礼仪都学哪儿去了？”戚侯爷板着脸，拧眉看着戚雪凝。

    卢氏得意地看了一眼此时不发一言的戚雪凝，适时地开口：“我们戚大小姐将来可是要嫁入东宫的，可不要辜负了皇上和侯爷的一番苦心呀。”又转头对侯爷道：“想必这些天也是学的苦了，侯爷您就别说她了。”

    一句话既触了戚雪凝的痛脚，又提醒了侯爷他这个嫡女是多么的不成器。

    卢氏压着心底的酸意说完，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果然，戚雪凝听完这话立马扬声道：“我说了，我这辈子非霍珏不嫁！什么东宫西宫的，谁爱嫁谁嫁！”说完不管戚侯爷沉下的脸，推开卢氏小跑着离开了。

    “哎哟！”卢氏一头琳琅满目的发饰跟着乱颤。

    “你给我站住！”戚侯爷吼道，气得直喘粗气，“这个不孝女！”

    “您消消气侯爷！雪凝她还小，您别气坏了身子。”卢氏轻拍着侯爷的胸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戚雪凝一直和侯爷作对，她家云燕就有希望了。

    戚雪凝跑着回了房间，一把将门关上：“谁都别进来！”

    婢女都被关在门外，一个两个都露出担忧的神色，生怕她家小姐自己生闷气。

    戚雪凝坐下喘了口气，想了想刚刚的举动，差点笑出声。既然卢氏这么爱演，那就陪她演，最好能早早把戚云燕嫁进东宫，只是拿霍珏当了挡箭牌有些不厚道，不过想必霍珏也不会在意，毕竟她喜欢霍珏这是京中人人都知道的事，而霍珏不待见她，这更是整个大俞都知道的事。

    戚雪凝美滋滋地计划着未来的逍遥日子，翻出自己的小金库，数了数，有些泄气地道：“还是先赚钱再说吧”

    “侯爷，您千万别气着自己的身子，雪凝就是还小，等年龄大些自然就懂事了。”卢氏柔声道，倒了杯茶递给戚侯爷。

    “哼，也就你还护着她，云燕不比她小吗？这雪凝，从小就不让我省心，唉！要是能像云燕和少寒一样懂事就好了。”戚侯爷按了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接过茶杯，拍了拍卢氏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侯爷您说哪里话，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只是雪凝这孩子唉，到底还是跟我隔着心，妾身只怪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说着便泫然欲泣，“我就是想着，姐姐走的早，断不能亏待了这孩子。”

    “你做的没错，是雪凝不懂事，以后你要多多管教她。”戚侯爷轻声安抚着卢氏。

    “侯爷放心吧，雪凝将来是要嫁进东宫的，妾身一定好好教导，绝不让咱们侯府丢了颜面。”卢氏故意加重了语气，果然见他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变得难看。

    “本侯为太子效力多年，东宫和我们早已是休戚与共，太子为了能让我全力助他，必定会娶我宁远侯府的女儿，哼，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这个臭丫头怎么偏偏就看上了靖王府那小子！”戚侯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毕竟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妾身也不大懂，雪凝可能一时被那些情情爱爱的冲昏了头吧。”卢氏给戚侯爷不轻不重地捶着肩膀，一字一句敲进了他的心里。

    “哼，丢人现眼！京中人人都是怎么议论的当我不知道吗？行了，你也别替她说话了，我自有分寸，我侯府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卢氏面上一喜，却不动声色道：“好好好，妾身不说了，侯爷您先歇息一会儿吧，云燕给您炖了滋补汤，这孩子在厨房一晚上了，也不知道做成什么样，妾身过去看看。”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将戚侯爷扶到了床上躺下。

    “嗯，去吧，你们母女有心了。”戚侯爷挥挥手，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天刚蒙蒙亮。

    霍珏一套剑法练完，通体一阵神清气爽，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看得小婢女们一个个红了脸，墨莲已经见怪不怪，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动作都快点，世子用完膳还有事情要忙。”

    霍珏收了剑，回到屋内净了手，准备用膳。

    “世子，这是昨日整理好的名册。”季晨风风火火赶来，将新的征兵名册呈给了霍珏。

    “嗯。”霍珏随手翻了翻，“哦对了，今日我有事不去军营，你派人告诉凌启，让他今日带兵演练。”

    “啊？”季晨一愣，有些怀疑自己没听清。

    “怎么？”

    “哦哦，没事嘿嘿，世子，那您今天要忙什么去呀？”季晨挠了挠头，有些好奇什么事竟然能让世子不去练兵。

    “我是不是给你留的功课太少了？”霍珏慢悠悠地开口，锐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季晨一激灵，立马道：“属下告退！”话刚说完便脚底抹油般溜了。

    霍珏用完膳，出府上了马车。

    “小姐，小姐！珏世子来了！”

    “再睡一会儿求你了婉儿。”戚雪凝把薄被蒙在头上，声音嗡嗡地说着。

    “等等！你说谁？”戚雪凝猛地把被子掀开，愣愣地看着婉儿。

    “靖王府的珏世子来了，在府门口候着呢。哎！小姐您慢点！”

    戚雪凝鲤鱼打挺般下了床，飞速洗了脸，清醒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问道：“霍珏说什么了？”

    “珏世子就让管家来知会了一声，说他在门口等您，别的没说。”婉儿想了想道，倒是真忘了追问管家珏世子来找小姐何事。

    戚雪凝管不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收拾完，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咳c咳咳”戚雪凝跑得太快，到了马车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霍珏掀开帘子，面前的人因为跑得太快一张鹅蛋小脸微微发红，凝脂般的肌肤未施粉黛却白里透红，霍珏见戚雪凝喘得厉害，轻皱了下眉：“跑那么快做什么。”

    “你找我？”

    “上来。”霍珏伸出手。

    “去哪？我还得去和王妃学礼仪呢，不能出去玩。”她得看看情况，浪费时间的事她可不干。

    “不想去庙会了？”

    “哎？走走走！”戚雪凝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将手递给霍珏，借着力道上了马车，嘴边笑出了两个好看的梨涡。

    “你们不必跟着了。”戚雪凝撩起帘子对婢女们说道。

    果然是按剧情走的，戚雪凝的心放下了大半，只要按时间线走一切就都好办。

    霍珏瞥了一眼正在傻笑着的戚雪凝，目光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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