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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 顺手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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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夜袭与厮杀烟消云散,渤海湾的水载着官船一路往莱州而去,但遭了大火大劫之后,船上无人再睡。兵卒们在整理和修补船舱,纷纷庆幸劫后余生。

    丑时已过,夏初七所在的船舱里,人都散了去。郑二宝先前因“喜脉”之事,触了心,狠狠恸哭了一场,大抵哭累了,蜷缩在角落里,睡得呼噜声声。

    甲一冷着脸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半躺在床上情绪莫辨的夏初七,递上一盅水。

    “说说罢,你有何打算?”

    冷不丁听他发问,夏初七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尖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柔到极点的神色。清越的眸子里有喜色,亦有忧色,像一片飘荡在水中的浮萍,不着实地的微微发懵。

    “什么打算?我不明白。”

    甲一瞥一眼她的肚子,直截了当。

    “孩子。”

    夏初七素知他看上去不言不语,像个机器人似的只知执行命令,实则上心细如发。也不再隐瞒,捋了捋头发,弯了弯唇,朝他淡然一叹。

    “就知瞒不过你。”

    “我不是郑二宝,知你奸猾。”

    “是。”夏初七牵了牵唇,柔软的手心情不自禁地捂在小腹上,面上浮着笑意,看着他,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柔色,语气清冽,似叹似喜,“我有小十九了,甲老板,老天待我不薄,竟为我留下他的血脉只是,我后悔了,若早知会有他,不会这样做。”

    甲一没有回答。

    她咬了咬下唇,带着歉意地抚着小腹。

    这些日子以来,她看似平静无波,其实内心躁动不安。一心想要复仇,整个思维都沉浸在急切的仇恨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怀上了孩儿。从第一次来事开始,她的小日子就不太准,赵樽过世,她情绪不稳,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想来,她不仅后怕。先前的奔波旅程c长夜不眠c浇桐油放火,跳海逃生实在太过惊险,太对不住她的小十九了。

    第一次做娘,竟这般不合格。

    她微微一叹,却听得甲一冷冷的询问。

    “你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瞥了一眼他并无喜色的表情,夏初七垂着眼皮,眼角的光线被散乱的头发挡住,视线有些模糊,情绪亦是起伏不平。

    久久,她没有回答。

    她犹豫了,真的犹豫了。

    先前她一意孤行,回京寻仇,那样果敢的最大原因是她不怕死,无牵无挂,亦无所畏惧。可如今,诊出喜脉,她的肚子里有了小十九,有了她与赵樽的孩儿,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死,怎能让小十九跟着她一同涉险?这不是母亲所为。

    既如此,先让那些贱人再蹦达蹦达吧。

    双眼微微一眯,她终是抬头,迎上了甲一黑沉沉的眸子,正色问。

    “几时了?”

    “寅时了。”

    甲一的声音平淡无波,她却猛地一震。

    寅时了,天快要亮了。

    也就是说,她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按她先前的预谋,官船一到莱州码头,赵绵泽或东方青玄派来的人,就会在那里等候。她因了夜间遇袭之事,身体不适,昏厥无力,而夏廷德刺杀她,放火烧船,杀定安侯和菁华郡主灭口,这些事,也会一并传入赵绵泽的耳朵。这样一来,不仅定安侯护佑有功,夏廷德也必将挨一记闷棍。就算赵绵泽还要用他,暂时不会要他的命,至少也会对他和夏问秋心生芥蒂,撸了他的兵权是早晚的事。这样她入宫,会安全许多。

    可如今

    想到她自己亲手铺开的局面,她突地惊慌起来。不能再等,再晚一点,官船到了莱州,恐怕她想从局中抽身,也来不及了。

    一念至此,她腾地坐了起来。

    “走,找大牛哥,给我们换一艘船。”

    甲一手臂微僵,低头看她,“放弃了?”

    “是,甲老板,我放弃了,我不能带着小十九冒险,再怎样,我也要先顾着他平安。”夏初七抚着小腹,眸子暗了暗,想到离天亮也就一个时辰了,跳下床去,碰了碰郑二宝的肩膀。

    “二宝公公,赶紧收拾细软。”

    “啊?”

    郑二宝揉着惺松的眼睛,大为不解。

    “主子,收拾细软做甚?”

    夏初七瞪他一眼,“跑路。”

    天未明,但天边已有斑白。

    官船划过水面的声音,刺耳地传入耳朵。

    与夏初七想的一样,陈大牛并未入睡。她在客舱里见到他的时候,他刚从杂物舱过来,大概审讯完了夜袭的“海盗”,他黑着一张脸,样子极是难看。

    “楚七,你找俺有事?”

    夏初七抿了抿唇,压抑着急切的心情,慢腾腾地坐在圆杌上,微微一笑。

    “大牛哥,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听她发问,陈大牛黑着脸哼了哼,“俺就晓得没这般简单。果然,这些不是什么狗屁的海盗,你没想到吧,他们是永宁府曹志行的人。”

    “曹志行?”夏初七蹙眉。

    “楚七你不晓得这个中关系,曹志行早些年跟俺一样,都在晋王麾下干事。可那小子没啥真本事,为人却狡诈多端,殿下并不看好他。后来也不晓得咋的,那厮调离了,竟是擢升了千户。俺想,十有是攀上了魏国公,这才得了提拔。”

    这样的结果,夏初七自然不意外。

    只是她知夏廷德素来老奸巨猾,即便敢明目张胆的用曹志行的人,恐怕早就想好了退路,或者说,如果放弃他这颗弃子。只要不是他本人干的事,有了夏问秋在中间斡旋,在这节骨眼上,只怕赵绵泽虽有猜忌,也未必会动他。

    不过这件事,目前她不想考虑。

    看着陈大牛怒气冲冲的脸,她微微一笑。

    “大牛哥,你不要这般生气,只需如实上报朝廷,他们要如何处置和调查,那也是无法干涉的了。只是,经过今晚的事,我想好了,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能再连累你。”

    “瞧你说的,什么连不连累的?”

    “大牛哥,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艘船,我想马上离开。”

    陈大牛吃惊地瞪着一双眼,没回过神来,“那哪成?楚七,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俺怎能让你这般离去?不行不行,太危险。万一夏廷德那老狗不死心”

    “大牛哥,我决定了。”夏初七打断了他,唇角一翘,仍带着微笑,“你想想看,夏廷德都能知道我在船上,还派人来杀我,明日的莱州码头,会不会更热闹,会不会有皇太孙的人?”

    陈大牛眸光一沉,突地握紧了双手。

    “他奶奶的,他们欺人太甚。”说到此处,他目光烁烁,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语气沉沉。

    “楚七你放心,俺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涉险的,若他们不顾晋王殿下的体面,非要强来,逼你做一些不愿意的事,俺就算给他们拼了命,也一定会带你逃出莱州。”

    “大牛哥!”

    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夏初七知他男儿血性,心里微微一暖,可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得记住一点,眼下千万不要与他们闹掰,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当巩固自身势力为紧要。”唇角弯起,说到此处,她声音小了点,轻如羽毛,带了几分幽冷的感叹。

    “指不定将来,我们娘俩,还得靠你呢。”

    这一句话,如同闷雷,再次炸了陈大牛。

    “你是说,你真的?”

    见他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肚子,夏初七笑得有些甜,“大牛哥,我不瞒你。我确实是有了爷的孩儿,先前那样说,是不想将此事传扬出去。当然,也请你,请你务必保密。”

    “哎呀,娘的,这太好了。”

    陈大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喜悦,哈哈大笑不已,“如此这般,殿下的在天之灵,也当欣慰了。”

    见他的喜欢真真切切,夏初七咬着下唇,也是由心的笑了笑,随即,意有所指地道:“大牛哥,为了爷,为了小十九请你务必保重自己。这世道,手中无权无兵,靠着一腔热血,没有用。你可懂我的意思?在这一点上,你得多听听菁华郡主的劝。”

    陈大牛眼眶一热,点了点头。

    “俺懂你的意思,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大牛哥是一个大英雄,将来必会位极人臣,领天下兵马,荣光万丈。呵,等我与爷的孩儿长大,还得倚仗于你。”夏初七慢悠悠地说,“所以,为了小十九的安全,现在我必须下船离开,大牛哥你继续乘官船往莱州,算是为我掩护。再迟,就来不及了。”

    她的话,很有道理。

    陈大牛自然也知个中厉害。

    慢慢的,他终是松开了紧攥的拳头。

    “你说得有理,你与俺同行,目标太大,那些人盯得紧,到了莱州,恐怕确实不便。不过你这般走,俺还是不放心。你且等着,俺去安排安排,让俺的好兄弟,送你从登州上岸,绕道去青州。等安顿好了,俺回头再来寻你。”

    见他这般坚持,夏初七不忍拂了他的好意,莞尔一笑。

    “好,有劳大牛哥。”

    约摸半盏茶的工夫,陈大牛就让周顺唤来了原本在后面护卫船上的耿三友过来。

    迎着海风和夜露入舱,看着夏初七等人,耿三友微微一怔,似是吃了一惊。

    “哟,这是这不是景宜郡主么?”

    耿三友是见过夏初七的。

    这一点,陈大牛和夏初七都知。

    “耿三!这事你不必问那么多,知道太多,对你不好,你只需要帮俺一个忙就成。”

    陈大牛满眼都是血丝,没有向耿三友细说,只说眼下情况紧张,让他领一队精锐兵卒,帮忙把楚七三人护送前往青州安置。

    “没问题。”耿三友呵呵一笑,搔了搔头,“我还以为大晚上的,叫我来有什么大事呢?原来如此,这个简单。”

    陈大牛略略放心,掌心重重拍在耿三友的肩膀上,目光里全是期许,“好兄弟,这件事哥哥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将他们平安送到青州府,俺在京中等你的好消息。等你回来了,请你喝酒。”

    “跟我还客气?”

    耿三友扫他一眼,重重捶了一记他的胸膛,呵呵笑着,目光投向了夏初七。二人视线碰在一处,夏初七看了看他,也不多言,只是朝他点头致意。

    “辛苦耿将军了。”

    “郡主,哦不对,兄弟你不必客气呵呵。”

    耿三友笑着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他便去营里点了十来个精锐的兵士,在甲板上等待着。那些兵卒,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陈大牛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待再嘱咐耿三几句,周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阵招手。

    “侯爷,船备好了。”

    行李被搬上了小船。

    大鸟也被牵上了小船。

    兵卒们也都在上船等候了。

    陈大牛皱着眉头,看着海风中面带微笑的夏初七,嘴笨得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楚七,都怪俺,没本事”

    “说什么呢?”夏初七轻轻一笑,向他拱了拱手,缓缓道,“大牛哥,你赶紧回去睡吧,不必相送了。我最怕送别,场面太虐心。呵呵更何况,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又见面了。对了,替我带话给娜娜,愿她安好。你们保重。”

    一句保重,胜过千言。

    陈大牛血性汉子,想到她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且明明怀着晋王血脉,却不得不流落民间,声音竟有些哽咽。

    “保重。”

    两艘小船,远去了。

    慢慢的,成了两个看不清的黑点。

    再然后,他们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上。

    站在风声呼啸的甲板上,陈大牛双手叉着腰,良久没有动弹。他想,楚七说得对,空有一腔热血,若是手中无权无兵,都他娘的扯淡。关键时刻,还得权势说话。

    不过,也确实不必急。

    今日他们刺他一剑,来日他再还他们一刀。这一刀,不仅要砍,还要砍得狠,砍得他们爬不起来。若不然,如何对得住晋王殿下的栽培和信赖?

    “侯爷,天快亮了,你回舱歇一下罢?”

    一件厚厚的披风,缓缓搭在了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来,看见了赵如娜温柔的笑脸。喉咙一鲠,想到先前的隐瞒,还有她的善解人意,他叹了一口气,捏紧她的手,想要解释。

    “这件事,俺不是诚心骗你,只是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还有,回京之后,若是有人问起,还请你务必保密。”

    赵如娜轻轻一笑,“保密什么?”

    陈大牛嘴唇微微一动,“楚七”

    “楚七?”赵如娜打断了他,笑着将手指覆上他的唇,“侯爷说笑了,妾身在回京的路上,从未见过楚七。只知在渤海湾,遇到一群乔装成海盗的官兵。他们上船就杀,还放火烧船,欲致妾身与侯爷于死地我想,哥哥会相信我的。”

    “媳妇儿,多谢成全。”

    陈大牛狠狠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在胸前,把披风扯过来,裹紧了她纤弱的身子。

    “侯爷见外了,妾身是你的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妾身也是,凡事当以夫君为重。不论何时,不论何事,妾身都是与你站在一起的。侯爷,你不要把我屏弃在外。”

    “俺,俺不是”听着她幽幽的语气,还有淡淡的埋怨,陈大牛有些结巴了,“俺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吧”

    “侯爷只是觉得,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难堪大用,不必说也罢。”

    赵如娜目光柔柔地盯紧他。

    “这个嘿嘿,好像也是。”陈大牛听了她的话,酸得牙痛。可这货一到赵如娜的面前,脑袋瓜子就不好使,竟是憨憨的承认了。

    赵如娜眉眼一扫,似有似无的哼一声。

    “妾身所知的事,不比侯爷少。”

    “嘿嘿,那是,俺媳妇儿有大材!俺就一个不识字儿的莽夫,狗屁都不懂。往后,凡事还请夫人多多指教才是?”

    “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不必恭,不必恭,你说啥就是啥。”

    陈大牛自知言语上辩不过她,笑着将她拦腰抱起,飞快地啃了一口,大步往舱中走。

    却不知,打这日起,“定安侯惧内”的传言,便越传越远,甚至后来被载入了史册。

    小船的行进速度不如大船来得快,加上中途改道,等夏初七一行人到达登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登州的码头上,火光昏黄,一片冬残春来的凋敝之态。人来人往中,不时有客船和货船靠岸。天幕下,装载运货的苦力们,扛着麻袋,在扯着嗓子吆喝,繁忙的讨着生活。

    “哎哟喂,总算到地儿了,可累死了!”

    二宝公公抬了抬两个大胸,极是不耐的咕哝一声。耿三友望着他的麻子眼,呵呵一笑,领着人扛着行李,避开人多的地方,看向了夏初七。

    “小兄弟,这码头离登州府治还有一段路程。你看咱们是就在附近找个脚店,还是直接去登州城里歇脚?”

    这一路上,耿三友对她颇为照顾,加上他是陈大牛关系极好的哥们儿,夏初七对他也极是尊重。闻言,她轻轻一笑。

    “耿三哥,你安排就好,不必问我。”

    耿三友想了想,笑道:“从永平府过来,又经了海上那些事,恐怕你也是累了,不如我们先找个脚店住下,歇一晚,等天亮再说?”

    “也好,先住下吧。”

    夏初七应了,回过头来,看了看甲一。

    “走吧。”

    为了方便来往的客商,登州埠头附近,就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客栈。但大概是今日天色已晚,来往的客商较多,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数也不少。前去投客栈时,一连走了好几家,都已客满。最后,不得不在一间环境稍差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十几个人,要了余下的五间客房。

    他们在海上飘了三两日,个个都又累又饿,如今总算有地方歇脚,可以喝口热水,吃口热饭,一个个脸上都是喜色。

    大堂里,耿三友叫了夜饭,一群人正在胡吃海喝。

    夏初七没有与他们一道,自顾自上了二楼,关上房门,叫郑二宝守在门外,将甲一叫进屋子。

    “甲老板,你过来。”

    她收敛起挂了许久的笑容,平静地从包袱中翻出一个厚纸的药包,塞到他的手上。

    “去,找机会将这东西放入耿三等人的茶水里,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我们趁着天黑,自行离去,不必与他们一道了。”

    自从有了孩子,她做事更是小心谨慎,不信任何人,也没半点安全感。甲一瞥她一眼,没有多问,点点头。

    “好,你先歇一会,我顺便拿饭菜,吃饱再说。”

    夏初七“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甲一出去了,她又将郑二宝叫进来,收拾“出逃”的东西。突然,听见窗户外面“咯吱”一响,接着又是三声轻叩。她敛着眉头,右手覆上了左手腕的“锁爱”,一眨不眨地盯着窗户。

    “谁?”

    “是我。”

    一道低声回应后,窗户被推开了。

    接着,一个纤瘦的人影跳了进来。

    来人一袭普通的行商男子打扮,长袍青靴,手上却提着一把黑鞘宝剑,虽然身着男装,可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

    “楚七,是我呀。”

    夏初七微敛的眉头松开,惊喜的喊了一声。

    “你是雪舞?”

    “是,是我。”杨雪舞看了一眼门口,又瞥了一眼目瞠口呆在发愣的郑二宝,急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边,“楚七,我来不及与你多说,你赶紧跟我走。”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推开她的手。

    “怎么了?我表姐呢?”

    杨雪舞看了看空掉的手心,见她不太信任的样子,低低道:“大当家的去了莱州接应你。但她素知你的性子,不会那么安分,这才派我领了两个人等在登州码头。先前我见你下了船,一路尾随过来的”

    对于李邈会知道她的行踪,而去莱州接应,夏初七略略有些意外,但看杨雪舞严肃的样子,又似有所悟,严肃了声音。

    “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否告之?”

    杨雪舞一叹,“看来不说明白,你不会与我走了。是这样的,我与大当家在阿巴嘎时,听闻了晋王过世的事情,大当家担心你,这才急匆匆从漠北回来,我们一直在找你。可不巧,锦宫前些日子,接到一单买卖,对方指名要杀你,出银千两”

    “呵”一声,夏初七笑了。

    “想不到老子才值一千两银子,是哪个王八蛋敢这般小瞧我?”

    杨雪舞摇头,“你晓得的,锦宫接买卖,从不问买家是谁。但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你,二当家的接买卖时,多留了一个心眼,在那人离去时,派人跟了上去。没有想到,竟然发现那人是从宫里出来的”

    先前听到“买凶杀人”时,夏初七都猜到了是谁。如今听闻买主来自宫中,只不过是更加确定而已。

    她那个三姐啊!

    真有这么迫不及待吗?傻!

    想了想,看杨雪舞急切,她低低道,“雪舞,与我一同下船的人,你看见了吗?他们是护送我来的,为免被他们追上,不如再等一会儿,等他们睡着”

    “不行。”杨雪舞声音更急了,“楚七,先前在码头上,我发现除了我们,还有旁的人跟上了你。只怕不止一批人要杀你,如今你的行踪暴露,再待下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客栈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喧闹声。紧接着,窗户外面又响起三道暗号似的轻叩。

    “进来。”

    杨雪舞吃惊地应了一声,一个瘦小的男子便从窗户爬了进来。他原本是在外面望风的,这会子面色都变了。

    “杨姐,来不及了。”

    杨雪舞脸色一变,“怎的了?”

    那小个儿男子道,“客栈外头来了大批的蒙面黑衣人,他们包围了客栈,来势汹汹,见人就乱杀乱砍这会子,怕是与下头那些官兵打起来了。”

    “什么?来得这样快?”

    杨雪舞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夏初七,目光一热,“楚七,看来真是被我说中了,还有另外的人要杀你。这样,我们掩护你,你冲出去,到宏远客栈去找我们的人,他们会带你与大当家汇合”

    说罢她拔剑便横在了她的面前。

    夏初七看了她一眼,走近了门边,拉开一条缝。

    客栈楼下,黑压压的一群全是蒙面的黑衣人,他们人数众多,把整个客栈内外都围了起来,耿三友他们只有十来个人,正在楼道口,与他们杀在一处。很显然,是他们想冲上来,而耿三他们不上。刀光剑影中,她看见甲一也阻在楼口,阻止他们上楼。可即便这一群人都是精兵,那些黑衣人仍是人数之众而占尽了上风。

    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容易。

    如此看来,不仅是登州,每一个码头都有夏廷德的探子。看着甲一在与他们死战,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回身便要拿行李包里的烟雾弹

    “驭!”

    “哪来的小贼,胆子不小。”

    “快快!把这伙贼人都给咱家拿了。”

    正在这时,客栈外又传来一阵喧嚣。

    马蹄声声,人声鼎沸,混杂在一起,有人在喊“官兵来了”,有人在喊“快跑啊”。夏初七抿着唇,推开窗户望出去,只见一群人冲了过来,旗幡飘飘,约摸有数百人之众,而为首之人,竟然是东宫大太监何承安。

    看来不仅夏廷德有探子,赵绵泽也有。而且,从何承安领来的人数看,在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里,赵绵泽的耐心已经被她玩尽了,这分明是要用强的意思。

    但何承安不是应当在莱州的吗?

    没有在莱州等待,而是直接到了登州,他这消息是有多快?这么想来,只有一种解释——陈大牛那里,一直有他们的人。

    这世道,要信个人,可真不容易。

    她冷冷一笑,看着客栈内外的黑衣人被何承安带来的大内侍卫和官兵围攻,慢慢地,放下了手上的烟雾弹。

    “楚七,官兵来得正好,你快走。”

    杨雪舞推了推她的胳膊,又开始催促。

    “我不走了。”她笑。

    “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夏初七脸色微沉,在外间狗咬狗的尖叫与杀声里,她颤动了一下嘴皮,手心抚上小腹,目光凉凉地静静看她。

    “我不仅要有柴烧,还要烧得旺。”

    “怎么了啊你?你不要命了?”

    见杨雪舞紧张得脸都白了,夏初七却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裳,又摸了摸头发,红着一双眼睛,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雪舞,告诉表姐,这一回,我准备为锦宫大赚一笔,就当我孝敬她的。”

    “楚七,你在说什么?”杨雪舞大惑不解。

    夏初七也不解释,只是笑说:“让表姐在京师等着,不需要多久,就会有人拿着大笔的银子去求她!让她宰,狠狠的宰。到时侯,我会与她联络。”

    说到此,她突然抓紧杨雪舞手中的剑柄。

    “楚七?”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不等她问,夏初七微微一笑,掌心一挽,只听见“扑”的一声,杨雪舞手中的剑尖已然插入了她的身体,鲜血汩汩而下,骇得她大惊失色。

    “楚七,你为什么?”

    杨雪舞的眼睛里有了泪光。

    “主子”郑二宝也在惊叫。

    夏初七并不理会他,只抬头看着杨雪舞,唇角轻轻扬着,似乎捅了自己一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也似乎完全就不知疼痛,白着嘴唇,声音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雪舞,你们,快走告诉表姐买凶的人是东宫太孙妃夏问秋。”

    说罢她不给杨雪舞反应的时间,抓住剑身,又是一道沉闷的“扑”声起,她竟然忍着疼痛活生生抽出了剑来。一转头,看着满脸惊愕的郑二宝。

    “二宝公公出去,告诉何承安,就说我被人刺杀”

    “主子!”

    郑二宝大声哭了起来,不停抹泪。

    “爷啊奴才没用,保护不了主子啊呜爷啊”

    夏初七微微牵着唇,看着郑二宝,笑得极是淡然,“对,哭得好,哭着去,这样更好。”

    “呜奴才没用啊,爷”

    郑二宝尖声恸哭着,终是往外跑了去。杨雪舞静静的看着她,似有所悟,紧了紧手中的剑柄,也没有再说,点了点头,领着那瘦小的男子,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嘶!”

    夏初七痛得吸了一口气,抚着肩胛处的伤口,后退两步,软在角落里,背抵在墙上,慢慢地坐了下来。

    她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没有呐喊,没有厮杀,什么也没有。

    她的手轻轻抚着肚子,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小十九,娘知道,你很坚强经过这么多事,娘疏忽了你,你都好好的这一次,也一定能挺过去。只要挺过去就好了。你记住,是他们逼我的,既然如此不耐,咱们就一道回京,看看你爹生长的地方也好为你爹报仇。”

    “夏楚!”

    甲一拎着手中沾满了鲜血的刀,闯入门里,看见的就是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你来了?!”

    夏初七微眯着眼,看着他笑。

    “你怎样了?”甲一走过来扶住她,伸手按住她的伤口,一股股鲜血就那般顺着他的手缝流了出来,看得他眸光赤红,多少年都没有流过的眼泪,悄然打湿了眼眶。

    “你忍住,我给你拿药。”

    他将她抱躺在床上,在包袱里翻找起来,手指颤抖着,神色极是难看。

    屋子里先前什么动静都没有,她竟然会伤得这样重?要不是听见郑二宝大哭,他完全不知情。按理来说,她不是这般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将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他目露惊诧。

    “谁伤的你?”

    “我自己。”她有气无力,唇角带着诡异的笑。

    “你疯了?”一股子疼痛刀刃刺入他的心脏,看着她身上的鲜血,看着狰狞的伤口,他瞪大了眼睛,声音是切齿的冷。

    “我没疯舍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对自己狠的人,才能对别人更狠。”她苍白着唇,还在笑,“甲老板,要赌,我就要赌个大的。”

    甲一背脊一僵,面孔煞白,那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他就那般瞪着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静了片刻,才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

    “你改变主意了?”

    夏初七朝他点点头,目光反常的晶亮着,似是带着刻骨的仇恨,唇角弯出一抹艳到极点的弧度,映得她身上的鲜血,都失去了颜色。

    “是,我改主意了,是他们逼我的。你不要怕,我的伤没事,我有分寸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许旁人为我诊治若他们一定要叫太医我只要只要孙正业,旁的人都会害我,我信不过。”

    甲一脸色涨红,一拳捶在墙上。

    “主子”

    不等他们再多说,郑二宝的哭声又传了进来。

    “七小姐!你怎样了?”

    随即慌乱赶来的何承安,也在尖着嗓子大叫。看来外头刺杀的黑衣人都解决了,一群拎着武器的大内侍卫,也闯入了房间。

    屋子里,嘈杂成了一团。

    夏初七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累了,想要睡一会。

    而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她来做。

    ------题外话------

    美人儿们,小说不可能章章精彩,呃~看到有些妹子有意见,只能说,原谅二锦,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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