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耗

    第四章噩耗

    刘大牛心底凉气直冒，暗道：“咋回事？难道？难道突厥人打过来了？”

    雪莲等三人听到声音，扭头见刘大牛，三人年岁不大，何曾见过如此人间恶事？均脸色惨白，身子颤抖。

    刘大牛不及细想，奔入城门。

    大街上一人也无，到处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刺目鲜血。

    刘大牛惊慌更甚，辨明方向，往有朋客栈奔去。

    奔过数条街，一片死寂之中，一个尸体也无。

    刘大牛来到有朋客栈，街门大开，他抢入屋中，入眼一个女子伏在大厅，手指按在地下，身穿水绿色衣衫。

    他一怔之下，身子微微颤抖，竟不敢上前查看。

    雅不思自后赶到，见刘大牛神色大变，隐隐猜到几分。

    刘大牛足下如有千钧，伸手扶起那女子。

    触手冰凉僵硬，早已死去多时，心神激荡之下，泪水模糊双眼，翻转这女子，正是小竹。

    她眼角眉梢，兀自惊惧，衣衫凌乱，死前曾遭凌辱。

    胸口一道刀伤，阔有数寸，刺在肋下。

    小竹面容扭曲，显是活活痛死。刘大牛脑袋嗡的一响，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想不到当日马场一别，竟成永别。

    他一声不吭，蓦地里想起白芷灵，往二楼奔去。

    客栈中空无一人，刘大牛前后奔回来去，哪有半个人影？他心中不住大叫：“芷灵去哪里了？芷灵呢？这里究竟发生啥事？我咋办？”

    雅不思在楼下道：“大牛兄，快过来看看！”

    刘大牛听到声音，情急之下，楼梯也不走，从二楼跃下。

    他心下慌乱，哗啦啦砸翻一张桌子，顾不得疼痛，道：“咋了？你找到找到芷灵了？”

    雅不思指着地上一行字道：“杀人者最后一字写了一半，颇似颇似‘突’字。”

    刘大牛一凛，道：“突？突厥人！？难道突厥狼军攻进来了？”

    雅不思道：“我们不如再找找，看看是否还有人活着，问询一下。”

    刘大牛找不到白芷灵，悲愤不可抑制，怒道：“找你＃＃＃蛋？城里就跟死了一样，哪里还有人活着？”跟着大叫：“芷灵！芷灵！你在哪里？快回答我！”

    这一叫运足内力，声音如龙，远远传将出去，数里皆闻。

    屋檐上积雪受到震荡，簌簌而下。

    刘大牛奔入客栈，在客栈后厨门口，陡然看到一物，伸手捡起，入手冰凉，原来是一枚玉簪。

    看清玉簪尾部，一个小小缺口，刘大牛眼前一花，只觉天旋地转，坐倒在地。

    想起那日购买此玉簪之时，刘大牛一不小心，将玉簪掉在地上，磕了一个缺口出来，此簪天下绝无第二枚。

    如今玉簪落在此地，白芷灵多半已遭不幸，突厥狼军凶狠残暴，实乃禽兽不如。

    他看到此刻，泪水不住流下，一抽一抽的默默哭泣，心道：“光玉簪在这里，芷灵说不定没事呢，我得找到她。”

    往后厨走去，忽见一人伏在灶台，身上衣衫破烂，几已无法遮体。

    此人背影娇小，甚是窈窕，刘大牛看的极熟，宛然便是白芷灵的背影。

    他眼前一黑，登时晕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寒意袭来，刘大牛睁开双目，见身处一间客房之中，躺在床上，他浑身无力，坐起身子，头痛欲裂。

    房门呀的一声开了，雅不思进房道：“大牛兄！你怎样？觉的好些了吗？”

    刘大牛看到雅不思，想起后厨那具女尸，跳将起来，直奔后厨。

    雅不思吃了一惊，跟在他身后。

    刘大牛抢进后厨，女尸已然不在，他呆了一呆，怒道：“雅不思，芷灵她人呢？”

    雅不思指着前院道：“在那里。”

    刘大牛三两步奔到前院，见小竹与白芷灵并排放在前院，风雪掩住二人面目，衣衫却已穿戴整齐。

    抢过去抱起白芷灵，见她脸颊乌黑，显是伏在灶台，准备做饭，却遭此横祸，被烧的面目全非。

    刘大牛仰天想哭，却说什么也哭不出来，又想大叫，牙关紧咬，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雪莲等人眼眶儿红肿，显是哭过了，均默默站在身后，见他用情如此之深，无不暗暗伤心。

    刘大牛抱着白芷灵，一动不动。

    天空铅云压落，呼呼北风吹个不停，过不多时，鹅毛大雪片片而下，夹杂呼啸北风，声势骇人。

    刘大牛紧紧搂住白芷灵，往日笑貌历历在目，心痛的无法呼吸，脸色却平静之极。

    忽觉喉咙一甜，噗的一声吐口鲜血，接着噗噗连声，鲜血浸透衣衫，尽数喷在白芷灵身上。

    雅不思等人大吃一惊，见刘大牛软倒在地，扶他进客栈。

    刘大牛面如金纸，双目迷离，雅不思微一沉吟，道：“把这两位姑娘安葬，大牛兄若再刺激，只怕要受伤。”

    刘大牛情急骂他，雅不思也不在意，反而甚是担忧刘大牛。

    唐符胜极是钦服刘大牛，当即寻来工具，挖坑埋人。

    雪莲跟着帮忙，李庚自也不能闲着。吴楠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几人身上穿着新衣，家中却再无一人，彷徨无计之下，均来到客栈。

    虽说李庚等人并不服气刘大牛，但他孤身斩杀狼军主帅，众口一词，未必无因。

    几人均是少年男女，陡糟变故，自然人人惊慌，是以才不约而同的来找刘大牛，隐然间，已觉刘大牛身旁才是安全的。

    过不多时，刘大牛幽幽醒了过来，仍在雅不思怀中，他浑身乏力，直欲死去。

    忽见唐符胜在挖坑埋人，奔过去夺过铁铲，掷开数丈，叫道：“你干啥！？你想干啥！？芷灵是你埋的吗？要埋我不会啊？你们滚开！”

    唐符胜等一怔，让了开去。

    刘大牛抱起白芷灵，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雅不思道：“大牛兄别伤心啦，想是突厥狼军来犯，这县城之中，恐怕尽数遭殃，咱们还是尽早离去为妙。”

    雪莲声音哽咽，道：“我我家人也都不见，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刘大牛只是大哭，眼望白芷灵娇怯身子，心道：“芷灵对我无微不至，她肯定早就对我有那层意思，我和她两世相遇，想不到这辈子，我又害她送命。刘大牛啊刘大牛，你就该跟着她一起去死才对。”

    想到这里，拿起铁铲，便去前院挖坑。

    刘大牛内力深湛，冬日泥土冻得僵硬，他一铲下去，仍挑起一大块泥土。

    雅不思等人欲上前帮忙，刘大牛大声喝骂，几人无奈，只得远远站着。

    过不多时，挖了三个大坑，将小竹放入坑内，又将白芷灵放入坑中，说什么也不愿埋上泥土。

    过了半晌，提起铁铲，一铲一铲埋葬白芷灵，接着道：“雅兄，请你将我和芷灵葬在一起！”

    说着一掌往头顶拍下。

    这一掌势携劲风，若击的实了，刘大牛脑将迸裂，绝无挽救。

    雅不思见他挖三个坑出来，早在暗暗防备，见他果然自杀，不及救援，随手掷出一个茶杯，嘭的一声，击在刘大牛肩头“肩井穴”上。

    刘大牛手臂劲力登失，软软垂下。

    雅不思暗叫侥幸，他与刘大牛相去两丈有余，若非正好端起一个茶杯，便无论如何也挽救不得。

    快步拉住刘大牛，喝道：“你堂堂男子汉，为了这点小事，竟而如此轻生，一把年纪都活在狗身上了？不怕说给你听，你若自杀，我定然将你火化，撒入大海，叫你永世不能与这位姑娘一起。”

    刘大牛大怒，喝道：“为啥！？”

    雅不思怡然不惧，道：“为了一点点小挫折，就自杀逃避，这位姑娘我虽没见过，但也不容她看错人，选一个如此懦弱之人。”

    刘大牛怒道：“我懦弱？你说我懦弱？”

    雪莲道：“你不想着为姐姐报仇雪恨，光想一走了之，还不算懦弱？狼军犯下如此恶行，你今日一去，不知还有多少人都要跟着倒霉，难道还不算懦弱？大家都知道你杀了达利，当时还说你如何英雄了得，现在看来，我们都有眼无珠，看错你啦！”

    刘大牛一凛，心道：“不错，芷灵送命，突厥人是罪魁祸首，我不杀点突厥人给她报仇，咋能对得起她？”

    又想：“突厥人禽兽不如，跟当年的小日本子差不多，我刘大牛学会武功，为的是啥？今天芷灵死的不明不白，就跟他们血债之上，再加一桩血债，嘿嘿，老子杀上突厥皇宫，叫你们知道，我们汉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心念一定，走到门口，拆下两块木板，见雅不思腰间插有一柄匕首，道：“雅兄，借你匕首一用。”

    雅不思听他话声平淡，不知他心中所想，不敢便给。

    刘大牛道：“我给芷灵立个灵位，这里有没有笔，不写字肯定不行。”

    雅不思这才释然，递给他道：“大牛兄能想通其中关节，在下甚是安慰，这位姑娘也没有看错人。”

    刘大牛便如不闻，捏住匕首，在掌上一划，鲜血立时狂涌而出。

    雅不思借他匕首，只道他要刻字，岂料划破自己手掌，吃了一惊，抢上去道：“大牛兄这是何故？”伸手入怀，取出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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