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仇

    第五章国仇

    转过几个山头，刘大牛深吸一口气，心道：“芷灵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在风雪里吹一夜，肯定病倒，现在杀头熊给她补补，正常的跟啥一样，我难过个球？”

    想到这里，见数丈外一个洞穴，知已寻到熊洞，回来背负白芷灵而去，将眇目白熊赶出去。

    洞中秽物不少，气味冲鼻，刘大牛滚来一个大雪球，洞中生火，烤融雪球，雪水一冲，气味淡了许多。

    白芷灵暗赞他心思细腻，仔细打量刘大牛，觉他双目虽小，明亮非凡，面上伤处斑驳，瞧来非但不丑，反而有种特别的魅力。

    她心中怦怦乱跳，脸上越来越烫，胡思乱想一阵，哪能睡着？

    刘大牛立在洞外，守着眇目白熊，不让它进洞打扰白芷灵c小竹二人。

    利百蒂知刘大牛极是看重白芷灵，岂敢与白芷灵同处一室？

    三人在离熊洞五六丈远的山坳之中，将就过夜。

    次日一早，大雪早停，乌云散尽，清晨阳光洒下，艳丽照人。

    刘大牛抖下身上雪花，只听白芷灵道：“刘公子，你回去睡一会儿罢。”

    刘大牛见她脸色红润，精神好了许多，惨白中带着晕红，裹在皮裘之中，更增娇艳，一时望的痴了。

    白芷灵低下了头，道：“芷灵现下好多啦，刘公子，你你”

    刘大牛情动之下，道：“芷灵，你相信缘分么？你信不信有人可以两世相遇？”

    白芷灵一怔，眼望刘大牛，不觉双颊飞红，道：“公子说的虚无缥缈，芷灵从未见过，不敢断言。”

    刘大牛点头道：“世间有很多事，就算是亲眼看到，也不一定是真的。”转身入洞，小竹在身后道：“小姐，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来到洞中，躺在地上，刘大牛苦笑摇头，难以入眠。

    游目四顾，见洞壁泥土脱落，似另有玄机。

    他坐起身子，呼的一掌拍在洞壁。

    这一掌力大沉猛，泥土纷纷下落。

    刘大牛咦了一声，掌上发力，数掌击出，洞壁脱落，赫然又是一个洞穴。

    他又惊又喜，抢出洞外，道：“芷灵快来，里面还有一个洞穴。”

    白芷灵大奇，道：“什么？”

    小竹心下甚急，奔入洞去，大声道：“小姐，真的还有一个洞穴，快进来看看。”

    刘大牛扶着白芷灵，她微微一挣，便任由刘大牛相扶。

    二人走进熊洞，刘大牛道：“你看！”

    洞穴黑黝黝的，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似极为湿润。

    小竹道：“我们进去看看罢？”

    刘大牛甚是胆小，本不敢进去，听小竹出口，也不好反对，道：“我也正想进去呢。”

    女子好奇心重，自古皆然。

    三人找来几根枯枝，刘大牛运内力烤干，做了两个火把，钻入洞穴。

    洞中阴暗潮湿，并不结冰，颇有暖意。

    白芷灵暗暗害怕，小声道：“洞里这么黑，我们还是别去啦。”

    小竹胆子虽大，进到里面，却害怕起来，道：“在外面还不觉得如何，进来怎地会这么黑？刘大哥，要不咱们别进去啦。”

    刘大牛哈的一笑，此洞空气流通，并无腐臭之味，想来另有出口，听小竹声音微微颤抖，笑道：“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原来也是一个胆小鬼，你不敢进来，自己出去罢。碰到这种怪事，我们肯定得查个清楚。”

    小竹不甘示弱，道：“谁怕了？我不过是担心小姐，这里阴森潮湿，小姐衣服容易脏，可没有水来清洗。再说有什么好看的？黑漆嘛乌，一个破山洞，偏偏你要查看，难不成洞里有个小美人？”

    白芷灵听着二人争辩，暗暗好笑，心下便不觉如何害怕，刘大牛粗糙手掌温暖，坚实有力，不由的更加宁定。

    刘大牛道：“这洞里空气流动，一点儿都不闷，肯定还有出口，洞里也不咋地冷，我们看看能耽搁多久？”边走边说，不觉走出数十丈。

    山洞笔直而下，看不到尽头，宽有数尺，足三人并行。

    身后脚步声响，利百蒂几人跟来，问道：“大雪山上怎会有这样的地方？真神奇。”

    几人走出里许，眼前空旷起来。

    再往前走，竟有一道石门，刘大牛推开石门，进入一间石室。

    这石室宽两丈有余，长有五六丈。

    除了一个石几，远处尚有一张石床，显是曾经有人居住。

    石室尽头，又有一道小门。

    忽听小竹道：“刘大哥，你快来！”

    刘大牛快步上前，见她望着墙壁，壁上弯弯曲曲，刻着些似画非画，似字非字的符号，道：“这是啥？”

    小竹奇道：“刘大哥不认得字？”

    白芷灵道：“余四岁学剑，为求人剑合一，日日抱剑而睡。十一岁渐悟剑在心中至理，与人争斗，不免痕迹过厉”

    刘大牛惊道：“你居然认识甲骨文？”

    白芷灵道：“何为甲骨文？”

    刘大牛指着洞壁似画非画的线条道：“这些是字吗？你咋认识的？”

    白芷灵凝神细看，道：“这些究竟是画或者是字，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竹咯咯娇笑，指着一面石壁，道：“小姐念的是这里。”

    刘大牛一怔，嘿嘿讪笑。

    白芷灵道：“小竹，不可无礼。”接着道：“这里写的：‘不免痕迹过厉，凄厉半生，竟从此停滞不前。五十岁后，剑势矫绕，始知剑既是人，人便是剑。唯念纵横江湖，垂垂老矣，更遇生平未遇大敌，愤恨隐居。’”

    刘大牛全然不知所云，问道：“是啥意思？”

    小竹道：“此乃一位前辈高人所书，似乎是他生平事迹。”

    走到另一面石壁之前，道：“这些我就看不懂了，气走五里，行鱼际，回拢呼吸，逆道而行，散与三焦诸脉。心为阳，手为阴，离聚散合，存乎一心，阴阳移位，乾坤颠倒，阴盛则补气。阳盛则虐虚，是谓五足连天，阴阳调和。”

    刘大牛又惊又喜，听小竹所言，明明是修炼内功之法，他道：“小竹，这些字你全认识吗？”

    小竹道：“纵然我不认得，小姐总知道罢？”

    刘大牛连连点头，道：“你们把这篇文章记下来，我有用呢。”

    小竹看了看石壁，道：“这里有几千字呢，我哪里能记下来？”

    白芷灵往下看去，道：“小竹，刘公子即让我们记住，自有他的道理，你不可再对公子无礼，小心我回去罚你。”

    小竹连连点头，转过身来，又对刘大牛做个鬼脸，指着墙壁道：“余行走江湖数十载，从未一胜，乃自号无敌上人，空遣寂寥，诚自欺欺人。”

    刘大牛笑道：“他行走江湖十几年，居然从没赢过？那他还敢说‘无敌上人’？”

    白芷灵道：“我曾听爹爹说过江湖，江湖之中，武功强杀了别人，自无话可说。若是整日惨败，仍能留下性命，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刘大牛暗暗点头，心道：“说的不错，这里的江湖可不是电视上的，别人打败你，肯定杀了你，不会给你生路。”

    白芷灵走到另一面墙壁之前，道：“所谓五足，乃指足心c足尖c足跟c足踝c足窍”

    一路解释下去，刘大牛笑道：“芷灵，那边还有一间石室，咱们不着急，先去里面看看。”

    斜眼看时，利百蒂果然留神细听，白芷灵点头道：“好罢。”

    那间石室之后，乃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山脚，众人到了山下，天气变暖，连声赞叹。

    此洞天然而成，委折而下，弯曲温润，当真是洞天福地。

    耽搁五日，白芷灵甚是用心，日日前去观看石壁，不过三日，已然尽数记在心中。

    刘大牛对利百蒂生疑，时时陪伴白芷灵，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一日，利百蒂道：“再转过那个山头，就是北风县。”

    刘大牛听闻终于到了，大觉欢喜。

    进入十一月，平原飞雪飘飘，七人购买马匹，闷头赶路。

    刘大牛始终不敢骑马，提气轻身，权当练习轻功。

    此地辽阔一片，已非山峦起伏，随处可见蒙古包，汉人极少，均是各种民族杂居。

    利百蒂离家乡越近，心情越是兴奋，一路上滔滔不绝，介绍家乡民情风俗。

    远处一队骑兵奔来，遥遥呐喊。那队骑兵追赶数十名衣衫褴褛的百姓，瞧模样，乃是汉人百姓。

    其中不少老弱妇孺，那队骑兵十余人，人人跃马扬刀。

    乌克拜等人看的兴奋，躬身在利百蒂身边说几句话，利百蒂点头答应，三人欢呼一声，纵马奔去。

    白芷灵想起大漠上利百蒂随手杀人之举，面色惊恐，靠近刘大牛道：“他是不是又要杀人？”

    刘大牛尚未回答，那一队骑兵中，一人弯弓射箭，一个汉人老者中箭倒地。

    其他骑兵大声喝彩，哈哈大笑。

    刘大牛身子颤抖，道：“住手！快叫他们住手！”

    利百蒂皱眉道：“这些汉人将我们看的猪狗不如，杀我们多少同胞？我怎能饶他们？”

    刘大牛大怒，抓住利百蒂手腕，喝道：“我也是汉人，你是不是让他们杀我！？”

    利百蒂手腕剧痛，冷汗直冒，颤声道：“英雄神力惊人，我不敢有一丝伤害你的意思，这些汉人年年杀我同胞，我不能饶他们！”眼中露出坚定之色。

    小竹叫道：“刘大哥，你快看！”

    刘大牛转首望去，那队骑兵纵马急追，往人多处撞去，数人闪避不及，被踩在马下，鲜血飞溅，眼见不活。

    乌克拜三人纵马追上，一声呼喝，长刀砍下，登时砍死三人，其中尚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刘大牛倒吸一口凉气，与这几人相处及月，竟然不知这几人如此凶狠？他足下一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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