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痴心

    第五章痴心

    刘大牛吃了一惊，道：“大哥，你们先走，我把桥弄断。”

    木百弓道：“什么？贤弟！你不跟着哥哥一起去西北么?”

    刘大牛道：“他们追不到黄金，肯定不会死心，我把桥弄断，他们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大哥不就有时间了吗？”

    木百弓知他所言不错，眼看火把越来越近，他本非婆婆妈妈之人，当即拱手作别，刘大牛抢到东岸，割断绳子，哗啦啦声响中，葫芦桥跌入急流，再无踪影。

    远处追兵听到声音，一人大骂道：“啊哟不好！他们把桥弄断啦！”

    刘大牛听到声音，岂敢多做逗留？转身回去，欲寻找白芷灵，来到白芷灵藏身之处，天色慢慢变亮，他躲入树林。

    林外马蹄隆隆声响，一人大声喝道：“快修桥！”

    另一人道：“将军，此刻并无就手工具，纵然修桥，亦非数日之功，恐怕”

    先前那人怒道：“废话少说！快给我修！就是追到关外，也要追到他们！”

    另一人大声应是，众人纵马而去。

    躲在林中，刘大牛左右一张，并无打斗痕迹。他寻不到人，往回走去，隐隐一个念头，黑衣人送自己到木百弓营地，并未带着白芷灵，如何照看？

    不过片刻，回到玉门小镇，街上行人往来，仿佛不知昨夜葫芦桥上厮杀一般。

    他挨个客栈寻找，岂知找了个遍，竟无人见过白芷灵，连黄绝念亦不知所踪。

    刘大牛遍寻不到，心头七上八下，寻到午间，又累又饿，偏偏身上分文也无。

    挨到午后，他饿得浑身无力，来到昨日与白芷灵失散之处，河边行人甚众，均手拿木材等物，往葫芦桥边而去，想是准备修桥。

    他尚未走近，便听有人低声抽泣。

    刘大牛大喜过望，料想定是白芷灵，三两步奔入树林，叫道：“芷灵！是你吗？”

    迎面一个娇小身影，穿着书生服，青丝箍在头顶，摸样儿俊俏非常，却是小竹。

    小竹看到刘大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刘大牛手足无措，道：“你咋了？哭啥？芷灵呢？我刚过来的时候咋没见你？”

    小竹边哭边道：“小姐不见啦！我怎么办才好？小姐不见，老爷定会打死我的”

    刘大牛吓了一跳，道：“啥？芷灵不见了？咋会不见的？你快说！”说到“你快说”三字时，声音变大，几如吼叫。

    小竹一怔，道：“我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黄公子也不见啦，我找了好久，找不到她，我就来这里等你”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刘大牛听的着实费劲，知此刻小竹情绪激动，话也说不清楚，于是等在一旁。

    过了片刻，小竹心情渐复，道：“昨天你为何离去？”

    刘大牛道：“你哭完了？”

    小竹脸上一红，双眉一竖，道：“我适才情急，不然鬼才哭哩！”接着道：“昨天你走以后，黄公子也跟着走了”

    刘大牛哪有心情理会黄绝念如何？打断她道：“我问你芷灵去哪里了？你说黄绝念干啥？这人不是个好东西，芷灵跟他一起肯定吃亏！”

    小竹怒道：“你怎么跟我说话？我不喜欢你的口气！”刘大牛无奈，苦笑道：“好罢，我错了成不？”

    小竹道：“这还差不多，黄黄绝念是个大大的坏蛋，小姐被他骂的哭了，然后就一个人走了，我想跟着，但小姐就是不让我跟。我去镇里找了一晚上，也没看到小姐，后来就去找你，谁知道你也不见人影，要不是记得你要回来，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越说越怒，雪白的脸上一片通红。

    刘大牛怒道：“黄绝念骂芷灵了？这个牲口！芷灵那么喜欢他，不顾生死跑来玉门关，为的就是见他一面，他居然还狼心狗肺，真是畜生一样。”

    小竹大为不满，听刘大牛大骂，暗暗欢喜，道：“现下怎办？小姐丢了，我我找不回来小姐，只好跟着跳河。”

    刘大牛忍俊不禁，笑道：“你跳啥河？芷灵伤心的很，肯定一个人调节心情去了，放心罢，她今天晚上肯定回来呢。我们俩先去镇里等她，你不饿吗？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到现在都快饿死了，你有钱没？”

    小竹大声道：“你还吃得下饭？小姐到现在都没歇息过，她也饿着肚子，你还说保护小姐呢，原来你也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刘大牛脖子一梗，道：“找人也要吃饭啊，你不吃饭，哪有力气？昨天我不是叫苏莫言照看芷灵的吗？她人呢？”

    小竹没好气道：“谁是苏莫言？我们从未见过。”

    刘大牛暗道：“苏莫言带我去大哥营地，不是扭头就回来了吗？现在小竹又说没见过，嘿嘿，苏莫言，芷灵要是真有啥不测，我咬死你！”伸手拉住小竹，道：“快回去镇里！”

    小竹手掌温软，细腻如玉，刘大牛心中一荡，暗道：“为啥女人的手都是软的？”

    小竹踉跄走出几步，怒道：“你放开我！淫贼！快放开我，否则我告诉小姐，说你非礼我！”

    刘大牛笑道：“我拉自己媳妇儿的手，天经地义，你就算告诉芷灵，我可半点不怕！”

    小竹脸上通红，伸腿便踢。刘大牛拉着她抢前一步，小竹这一腿便落空。

    二人打打骂骂，回到镇上，寻了一间酒楼，随意用些食物，忽听街上吵闹，似有大队人马入镇。

    刘大牛奔出酒馆，见西首百余人纵马入镇，正是抢夺黄金之人。

    当先一人三十余岁年纪，满脸胡子乱糟糟的，肌肤黝黑，瞧来颇为猛恶。他身旁一人面皮白净，俊秀飘逸，正是黄绝念。

    刘大牛看到黄绝念，大吃一惊，心道：“这狗日的果然跟他们一伙儿的，幸好大哥已经离开，不然黄金就被他抢走了。”

    小竹忽道：“小姐！？”抢上几步，便往黄绝念奔去。

    刘大牛看清，黄绝念身边一个女子，正是白芷灵，她脸色羞红，双目不住往黄绝念望去，羞喜交加。

    刘大牛胸口如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脑中嗡嗡直响，迷迷糊糊中，走到白芷灵身旁，道：“芷灵，你你为啥又又跟他在一起？”

    胡子大汉挥手示意停下，眼望黄绝念，道：“这人是谁？”

    黄绝念大怒，昨夜无功而返，便是刘大牛通风报信，害的自己被人一顿臭骂，死伤百余名弟兄，尽是刘大牛所赐。

    此刻看到刘大牛，他怒气上涌，嗤的一声拔出长剑，往刘大牛咽喉刺到。

    这一剑迅若流星，狠极辣极，一剑既出，绝不容敌人有半点闪避余地。

    白芷灵一颗心儿尽在黄绝念身上，丝毫未见。

    小竹吃了一惊，惊呼尚未出口，刘大牛身子猛地往左飞去，斜窜尺余。

    黄绝念一剑不中，次剑紧随而出，刷刷刷剑光闪动，连刺三剑。

    刘大牛身旁多了一人，身穿灰色长衫，带着书生帽，身材瘦弱，手下却半点不弱，双掌手指灵动已极，叮叮叮连着三响，点在黄绝念刃面无锋之处，他长剑不由自主的荡了开去。

    刘大牛此时才回过神来，鼻中一股幽香传来，甚是熟悉，一人低声在耳边道：“快走！”黄绝念身在马上，无法抢攻，他情急之下，纵身下马，挥剑直砍。

    灰衣人容色绝丽，乃是花清怜，她手中并无兵刃，见黄绝念来势猛恶，并指如剑，往黄绝念肋下点去。

    黄绝念身法灵动，知自己若退后一步，此人定然逃走，是以不闪不避，刃锋下削，斩花清怜臂弯。

    他一瞬之间，变招之快，绝无半丝停顿，仿若行云流水，又自然纯朴，实臻极高境界。

    花清怜本拟一指之下，黄绝念定然退避，自可携带刘大牛，逃入小巷。

    岂料黄绝念武功精奇，竟丝毫不退，她左掌一起，直拍黄绝念胸口。

    右掌猛地回缩，手掌变抓，直抓黄绝念肩头。二人招招抢攻，足下不退分毫，出手如电，街上行人看到，均躲在一旁，也不惧怕。

    胡子大汉挥一挥手，数十名大汉围住众人，纷纷拔刀在手。

    霎时之间，二人交手十余招，花清怜施展浑身解数，竟无法占得半点上风，暗暗佩服黄绝念武功之强，她虽在恶斗，周遭形式却甚为留心，众大汉围拢过来，她看的清清楚楚，若再拿出弓箭，自己便绝无逃生可能，暗暗愁思对策。

    忽见黄绝念长剑刺到，幻出万朵剑花，刃尖颤动，虚虚实实。

    花清怜抢上一步，挥掌往他胸口按下。

    黄绝念吃了一惊，敌人全然不顾生死，以命搏命，如此狠恶打法，他生平从所未见，其势闪避后退，或是回剑刺敌，胸口这一掌无论如何也躲避不过，他情急之下，左掌猛击，咔嚓嚓一响，花清怜肩头中掌，一股冷气顺着脊椎而下，直透心底。

    但她一掌亦不落空，黄绝念危机之时让开胸口要害，肋下中掌，一时疲累欲死，丹田中空空如也，没有一丝力气。花清怜一招得手，手掌下滑，抓起黄绝念，往胡子大汉掷去，拉起刘大牛，跃入人群，往北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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