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帮主

    第七章帮主

    刘大牛眼望河水，毫无办法，忽听一人笑道：“小兄弟是本地人么？”

    此人声音威猛，便微笑说话，刘大牛仍觉凛然，转头望去，数丈外站着一个大汉。

    那大汉三十五六岁年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国字脸型，身材魁伟。

    他个子也不甚高，但双目如电，威势慑人，刘大牛大吃一惊，心道：“好威猛的一条大汉！”

    那汉子身旁尚有一个小姑娘，约莫十五岁年纪，肌肤蜡黄，双眼甚大，便如突出眼眶一般，下巴如削，咋一看去，似乎丑陋。

    仔细看去，却觉眉头有致，娇俏可人。

    刘大牛呐呐的道：“你是在跟我说话？”他猛然想起，这大汉正是当年在长安相遇的那名大汉。

    本来时过五年，刘大牛未必能如此快的认出来，只因此人眉目间不怒自威，实乃人中龙凤，是以他才片刻之间，就认了出来。

    那大汉微笑道：“小兄弟不必惊慌，我想请问小兄弟，前些日子可曾见过一艘大船经过？”

    刘大牛一凛，心道：“他也是找黄金的！”道：“啥船？这条河上大船多了，你说的是哪艘啊？”

    那大汉一喜，道：“便是从此处下去的，这艘大船甚是易认，船上装满货物，吃水甚深。”

    刘大牛道：“这条河上每艘船都装满货物。”

    那大汉道：“这艘船不一样，它船头印有狼头，乃是此地遗族人的船。”

    刘大牛大奇，道：“遗族？这是啥族？没听过。”

    那少女听到刘大牛说“啥”这个字时，身子一震，目中满是不信之色，顷刻之间，神色恢复正常。

    那大汉笑道：“小兄弟便说有无见过。”

    刘大牛一凛，再也不敢胡说，道：“我没见过。”跟着道：“大叔，你找这艘船干啥？”那大汉一举手，身影不见。

    刘大牛暗暗奇怪，心道：“这人一身正气，凌霸绝伦，想必不是坏人，黄金的事他肯定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西北的人。”暗暗留心，悄悄跟着那大汉。

    走出数里，那大汉健步如飞，显是惯于山路，他顺河而下，不时在岸上查看。

    那少女人小腿短，步法却快，稳稳跟在大汉身后，不慢分毫。

    刘大牛运起内力，才跟上二人，他大是惊疑，暗道：“这俩人跑的这么快，武功肯定不弱，我不能跟的近了，不然他们就发现了。”

    悄悄退后十余丈，见二人越走越远，直走到下游三十余里处。

    午时早过，刘大牛腹中饥饿，见二人走进一个镇子，他在道旁买了几个包子，随意吃些，料想二人定要用餐，仔细看去，他们果然走入一间酒楼。

    刘大牛坐在茶馆，喝两口茶，要了一碗面条，吃不到一半，那大汉已然出来，他们直奔涝河边上，问几名打渔船夫，问过良久，一无所获。

    二人满是失望之色，往回走来。

    刘大牛缩身躲藏，那大汉走到刘大牛身边，笑道：“小兄弟跟我一路，不知所为何事？”刘大牛吓一大跳，原来自己一路跟随，这大汉早已看在眼中，他笑道：“你们找的大船，我也在找，所以就想跟着你们，能方便一点。”

    那大汉一凛，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如此甚好，咱们一同寻找。”

    那少女忽然道：“爹爹，李爷爷似乎知道咱们回来，咱们是不是去他府上拜访一下？”

    那大汉一怔，抚掌笑道：“对不住啦，我还有点事情，就此别过。”转身而去。

    刘大牛不知，适才这名大汉实已动了杀机，是以才邀他一同寻找。

    五千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此扎眼的东西，刘大牛随口道来，半点不知江湖险恶。若非那少女一言，刘大牛此刻已是死人。他眼看二人走远，心道：“今天找不到，明天再找，我总要想办法，把黄金找出来，拖一天，百姓就受一天的苦，可不能这么下去。”

    接连三日，刘大牛日日寻找，沿河上下踏过不知多少次，便是没有丝毫线索。

    那大汉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也没有半点身影。

    刘大牛寻找不到，焦急不已，眼看到了十三日，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寻思：“这几天不见花清怜，也不知道她咋样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老君庙大会，去看看也好。”

    当即来到老君庙，见庙外停着数辆马车，人影穿梭来去，宾客着实不少。

    刘大牛暗暗奇怪，一个帮会，也有如此阵仗，官府就半点都不管？

    随口捏造个姓名，守门见他容貌丑陋，名不见传，也懒得理会，随意指一个桌子，让他坐下。

    桌上坐着数名汉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爽之至。

    刘大牛不会喝酒，端起茶杯，却没有茶壶，邻座一个瘦长汉子道：“老王，今日飞马帮重选帮主，咱们有幸观礼，可算的不虚此行，你老小子待会喝醉，可就看不到啦。”

    另一个魁梧老者笑道：“听说花帮主是关中第一美女，人称莲花圣女，莲花是说她莲花魔云掌，圣女嘛，嘿嘿，究竟圣到何等地步，咱们可得好好看看。”

    这人年老心不老，一番话说的着实猥琐，同桌数人大皱眉头，心想：这老儿脸皮不要，来到人家府中，竟还冷言讥刺，若叫飞马帮众听到，只怕祸端立起。

    先前那瘦长汉子道：“花老帮主不幸病逝，飞马帮偌大基业，都落在他女儿手中，今日她重掌飞马帮，威势虽不如前，声势却大大地涨了不少。”

    刘大牛心道：“花清怜回来了？她重掌飞马帮，肯定找到驯龙剑了。”暗暗奇怪，花清怜究竟是如何找到的？

    另一个黑脸汉子低声道：“听说数日前花清怜糟伏，死于黄绝念府上，今日这帮会，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刘大牛心中突的一跳，暗道：“花清怜不是回来了吗？为啥他说死了？”

    正想到此处，门口一人喜道：“郭老拳师亲来助阵，杨作武幸何如之？来来来，快请里面坐。”

    此人声音奇大，他一说话，大厅中一大半的人都听到，俱都安静下来，往门口看去。

    门口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缓步而入，身穿青色锦袍，满面红光，身材发福，手中拿着两枚金胆，不时叮叮碰撞两声。

    这人名叫郭胜名，世居长安，乃少林俗家弟子，成名二十余年，他武功并不如何了得。但急公好义，生性喜欢多管闲事，又财大气粗，处事公道，是以关中武林群豪便称他孟尝君。

    郭胜名见人人瞩目，大是欢喜，飞马帮近些年来好生兴旺，帮中人才济济，如杨作武c成莫奇等人，据闻武功俱都不弱。

    如今方入大门，杨作武c成莫奇竟亲来迎接，实已给足他面子。

    郭胜名哈哈一笑，道：“人称左护法口中生雷，震慑群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话一出口，宾客俱都大笑，听出来他是取笑杨作武嗓门太大。

    杨作武笑道：“早就听说孟尝君口不饶人，领教！领教！”

    成莫奇四十余岁年纪，手足俱长，一双手便如鬼手一般，说道：“孟尝君急公好义，武林中谁人不服？今日亲自到来，实乃飞马帮之幸，孟尝君，这便里面请罢。”

    三人俱都大笑，状甚亲热，走进屋去。

    众宾客中有细心的发觉，诸多武林中有名望之士到来，却不见帮主亲迎，实在大失礼数。

    刘大牛暗暗称奇，心道：“杨作武的样子我认识，就是杀武继承的人，错不了，为啥花清怜还不出现？这个中年人成莫奇，他的双手也是一个招牌，那天晚上偷袭我的人就是他。他奉了花清怜的命，要宰了我呢，那天晚上要不是老子轻功了得，就被他们给插死了，哼，花清怜神行百变，变脸比翻书还快，我以后可得小心，不然就跑的远远的，免得她给我来一枚毒药，可就坏了。”

    门口又来几个人，均是关中一代举足轻重之人。

    刘大牛无心多看，在人群中仔细寻找，哪有花清怜的影子？他暗暗担忧，杨作武清清嗓子，朗声说道：“今日诸位好朋友赏脸光临，杨作武代表飞马帮，先敬大家一碗酒！”喝了一碗，旁边自有帮众替他满上。

    众宾客知他话未说完，都停筷不吃。

    杨作武又道：“五月初四，老帮主不幸遭人暗算，三日之后，竟而殒命。承蒙诸位同道多日照应，飞马帮才不致四分五裂，杨某在这里，再敬大家一碗！”又喝一碗酒，忽而掷碗于地，啪的一声，青瓷碎裂，只听他道：“咱们对外宣称的是：老帮主病逝。其实不然，本来咱们走江湖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今日不知明日祸，死了也无话可说。但老帮主行踪难觅，敌人岂能如此容易，便查到老帮主行踪，还在路上设伏，以致老帮主就此毙命？”

    说到这里，众宾客均不知他要说些什么，暗想：“你们自己保护不了帮主，难道还要怪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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