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回 托付

    第三十九回托付

    梅花开了，雪地上两个孩子正在戏耍，一群丫头婆子围着他们，这是王府，王府长廊的绿柱子特别显眼，那些女人真坐着或站着看着雪地里的孩子们。一只白色的卷毛犬从远处而来，在雪地上也打了一个滚。远处传出了阵阵犬吠。

    王爷喜欢狗，他养了许多这样的狗。卷毛犬一下子跃到了他的怀抱里。他可没心思看孩子们玩耍，他在等一个人。

    “主子，吉祥。”来人跪在了他的脚下。

    “松江府前任张知府死于他杀，当时勘验现场的是如今已经升任提督的王里大人，他在松江抓住吴姓盗匪，又捣毁了太湖水盗的老巢，他手下的把总正是指挥这场这场围剿的统领。如今陛下很看重他，认为他办事得力。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再拿出来，怕陛下会不开心。”

    如今这皇帝年纪大了，变得格外要面子，喜欢听好话。死了一个知府，要查一个提督，这件事很难办。

    这算什么？因为怕父亲不高兴就放过王知府，这王里也太好福气了吧，这

    “看狗去！”王爷把怀抱里的卷毛狗丢到了雪地里，狗儿叫了一声，似乎有点怪，它的脚出血了，怪不得，王爷身边的太监连忙把狗抱开了。

    狗舍里就是狗多，服侍狗的就是狗奴，这位王爷性子爆，他似乎喜欢看狗打架，所以这里也养有那种凶猛的大型犬。

    王爷就是喜欢看他的爱犬与其他狗打斗了，有时候那些奴才也会逗逗狗玩。

    嫉恶如仇，他也许就是这么一个人。

    几只狗打架看上去很有意思，他们只不过要人喂给他们食物才那么卖力地表演。

    有个黑衣人上来了，大白天，他们都是蒙着脸的，那是粘杆处的。

    “主子，我打听过了，我们的反间计有用，那乱党内部还真争了起来，他们江南分舵的那个头死了，自己把自己捅死的。”

    王爷问道：“是不是江南各府通缉的钱岛主？”

    “是，他死了，他的弟子要把他的棺材运回去了，只不过现在要走走的是陆路，走水路的话，这通州码头这点时间冰冻了走不了船，要不要把这群人也一网打尽。”

    “不用了，隔空看虎斗就是了。”王爷说道。

    这是义庄，一座专门放江浙一带人尸首的义庄。岛主死了还不到三天，灵堂还没撤。弟子文泉正坐在灵前。作为陈四不能失信，就在一个月前的江南，他收到了岛主的亲笔信。岛主要的承诺就是保护好他的那些水上讨生活的兄弟。

    守灵的文泉看见这半夜有人过来了，于是起身迎接，这里来拜祭的人，自己未必都认识，但是无论是谁，手拿三支清香就不该拒绝。来人有点面熟，很快李文泉就认出来了，一个多月前自己就在平湖县衙见过他，当时自己是与人有了点小官司，找这位陆知县办案的。

    “你是钱爷的弟子？”这见了面都认出来了，这李文泉后来还给县衙送过柴草。后来这衙门的柴草生意都被他包全了。

    “陆知县，我做的就是小本生意，您高升了没有？”

    “我在任上都丑大了，何况我本来就不叫陆正元，本来就是个小小书吏，在雍王府做事。”陈四说道，“实际上我姓陈，排行四。上回是与你们岛主合谋想为大家办点事，不想塘还没修完，那正牌的就来了，我能不逃之夭夭吗。还好王爷为了让我下台，就求了个罢陆知县的公文，我这才逃得回来。”

    “其实你那个王爷真为了你好的话，就应该真为你某个缺，好造福一地百姓。”文泉说道。

    “这不行呀，要是大清官员全像我一样不贪，那么天下不是太平了，你们做什么？”陈四说道，

    李文泉笑了，这有理也没道理，这谁不要好好的日子过呢？

    “你和岛主关系如何？”文泉说道。

    “我只是萍水相逢，答应他过一件事。”陈四说道。

    “不会是照顾我们吧！”李文泉说道，“他这人就是总想着别人，这回总算想自己了。”

    “你都知道？”陈四说道。

    “知道，我知道，钱爷交代过。”李文泉说道。

    “你不会是想带着这么多人来跟我混吧，可是目前我自身都难保。”陈四说道，“现在还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不是，是钱爷交代过洛儿姑娘的事。”李文泉笑了，他笑得很有意思。应该说很怪。

    “我不能去找她。”陈四突然说道，“真的不可以。何况我从没想过娶那丫头。”

    这不是心在说话，他不想害了洛儿，自己每日战战兢兢过着日子，洛儿刚离开这样的日子，怎么可以再如此呢？

    李文泉呆住了，过了一会他缓了过来：“四爷，你是不是还不可能离开王府？”

    “是，我根本不能离开那边，离开的后果回事很严重的，我的家人也许一个都活不了。”陈四说道。

    “我是男人，我了解你，我会带话给洛儿的，让她死心。”李文泉说道，“也许她真的找错对象了。”

    四爷拜祭了亡人

    “我想再见钱岛主一面。”陈四说道。

    棺材之上是罗道士贴的符咒，这罗道士已经来这里做过法师了，李文泉说道：“你来迟了。由于师傅是暴毙冤死，怨气重，所以罗道师已经做过法了。”

    “我想知道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钱爷竟会暴毙。”

    李文泉叹道：“师傅的事，我也只是听说，松江府吴师兄出事以后，总坛的意思是我们当中有人投向清廷向那个姓王的狗官告了密，要师傅负全责，主要是他们要师傅交出那笔钱和他们认为的凶手，师傅向他们保证我们当中没有叛徒，于是当着天地牌位用血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你们那边会不信任他？”

    “师傅不愿意来京城，就是因为京城的人事关系太复杂了。”文泉说道，“有些事情，我们也说不清，真让四爷您看笑话了。”

    “不能这么说，钱爷既然要我照顾你们，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我怎么能害你们呢？”

    “承蒙四爷，但愿四爷不要食言，我么这些穷苦的水上船户都要靠你了，一个月前，师傅给杭州的潘爷了一封信，说江南那些花船，赌坊都不要弄了，我们不再干违法的事了，在平湖的时候，四爷您说过我们是在作恶，做再多的善事也白搭。”李文泉说道。

    “你们这样甚好。”四爷说道，“免得我整天担心。”

    这样是比较好，陈四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也许可以搁一搁了。洛儿，洛儿一定很伤心，婉儿曾说过洛儿也许喜欢那个在棺材里的人，如今想到要自己安慰，自己却躲起来，这样就走了，可不怎么合适。

    “洛儿姑娘的下落，你真知道？”陈四说道。

    “她在婉儿姑娘家，婉姑娘嫁在京城陈府，她公爹是曾任湖北盐道如今新任的工部尚书陈言先。他的儿子也是进士老爷呢。他家在京城的内城有私宅。”

    这宅子其实也有公私之分，一般这京城官员爵位高了往往由朝廷安排住所，往往离任了就要退出宅子，而有钱的官员会自己买宅子居住。这陈尚书却喜欢自己的屋子，当然有时候也要顾及官员的脸面，带着夫人住在尚书府，私宅有时就是儿子媳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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