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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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之后,没过两天便入了夏。这一年京城的天气格外的炎热,闹得一众的夫人小姐们都失了出外游玩的兴致,连最爱闹腾的陈沁雪都日日闷在家中,抱着冰块避暑。

    云府却是闲不下来,云彦菁的亲事定在六月,婚事定的太急,两家大人只能加速筹备一切事宜。婚事将近,云彦菁被关在家里拘性子,每日早上要听何氏讲一讲上京间的世家关系,下午又要和刘氏对一对嫁妆,商量陪嫁的人选。虽然被关着,但也整日不得闲。

    这些时日最清闲的莫过于云彦芷了,云彦菁是她的姐姐,亲事自然不用她帮忙,也因着这门亲事,家中一切繁杂的庶务都要往后推。这些时日倒是令她清闲了下来,每日只是练字,偶尔抱着琵琶弹一弹。

    徐冠桥在天津卫将伤势养的差不多了之后,便又回了京。他在五军都督府任职,明泽效在三大营,两人在公事上有些交叉。也不知明泽效使了什么法子,倒让徐冠桥心甘情愿的为他传起了信。

    这一日徐冠桥来了云府,徐氏正与他说着话,便听见内室的棠哥儿一阵吵闹,她无奈地站起身,对云彦芷道:“你陪着你表哥先坐一坐,棠哥儿醒了,娘去看看。”

    徐氏刚走进内室,徐冠桥便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塞给云彦芷,云彦芷脸一红,做贼似的收下了。

    徐冠桥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啧”了一声:“我这算什么?传书的鸿雁?”

    云彦芷被他这句话逗得一乐:“你至多也就是只呆雁罢了!”

    两人玩笑了几句,徐冠桥忽的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你这信传的真是不易,鸿雁可还不止我一只。”

    云彦芷心中便是一紧,问道:“怎么?”

    徐冠桥看她呆愣愣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道:“你想想,我在五军都督府,他在三大营,纵然公事上有交集,也不可能日日见面吧,肯定是有人带到五军都督府,交给我的。”

    云彦芷突然生出种极荒谬的想法,还没待她细想,便听得徐冠桥道:“你猜给我带信的那个人是谁?就是他家的明五公子!”

    云彦芷悚然一惊,自己前世的丈夫帮着侄子传信给自己,饶是她这一世从未想过再嫁给明靖珩,也觉得太过荒谬了些。

    她稳了稳心神,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明五公子可知道这信是给谁的?他可曾拆看过?”

    徐冠桥被她这话逗得一乐:“明五虽然有些不着调,但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每次把信给我的时候,信封都是完完整整的,定然是没拆开过的。”

    云彦芷的心定了定,却听得徐冠桥又道:“只是,他一直以为明兄是传信给我的,传了几日信后,竟隐约的刺探起我有没有那分桃断袖之癖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猜到我身上!”

    饶是云彦芷两世的定力,闻言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虽然徐冠桥负责给他们传了信,但他终究是云彦芷的表哥,对帮着表妹私通外男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传信是为了尽兄弟之谊,但为了云彦芷的闺誉,最好还是不要传信。徐冠桥日日夹在这两头之间,受着良心谴责,十分为难。

    某一日,他突然幡然醒悟,找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从此之后,明泽效写给云彦芷的信都是被拆封过得。

    索性两个人都不是黏黏糊糊的性子,虽然正值热恋,却从不写那些酸诗来互相刨白心迹。明泽效时常在各地跑来跑去,倒是经常写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等物。他虽是武将出身,但写起这些东西却并不是一板一眼的,寥寥几句话,便将那些趣事跃然纸上。

    徐冠桥读着,也是心向往之。

    信的末尾,明泽效却会写上一句“静待来日,携手同游”。

    徐冠桥看到这一句时,只觉得刚刚读信时积累下的好心情全都败光了。

    云彦芷亦是偶有回信,写的也是一些闺中的琐事,比如昨日看了什么书,拓了什么贴。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来往着,很少写些你侬我侬的东西。明明正是热恋的时候,相处的模式却彷如多年的夫妻一般,没有浓烈的感情,只是淡淡的,但纸笔间,却带着相思。

    云彦芷倒是极享受这般的状态,细水长流,一切都向前推进着,有条不紊,不徐不缓。

    六月廿八,何氏与王家老太太一同算出的宜嫁娶的好日子。经历了不少坎坷之后,云彦菁终于功德圆满,到了出嫁的日子。

    大孙女终于嫁了个得意的人家,何氏心中高兴,大笔一挥,从自己的私产中左挑右挑,拨了几个上好的铺子出来,给孙女添做嫁妆。

    何氏补贴了这么多,二房几个姑娘只得咬咬牙,在原有的添妆基础上,又添了好些东西。

    因着这一日云彦菁要出嫁,云家几个姑娘都早早的起了床,云家人口少,几个姑娘家只能顶上去,帮着徐氏刘氏去接待客人。

    直到傍晚快出嫁的时候,几人方才闲下来,云彦芙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稍作歇息后便拉着云彦芷她们去瞧云彦菁。

    云彦菁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已经搬空,一向富丽堂皇的屋此刻却是空荡荡的,菱歌等大丫鬟也先行一步,早早到了王家去归置箱笼。

    纵然从前姐妹之间有些龃龉,但想到日后她们都要嫁离云家,跟着各自的夫家天南海北的过活,云彦芷也是有些伤感的。

    看着三个妹妹一团和气的给云彦菁送上添妆,她脑子里走马灯一般过起了前世几个人的姻缘。

    云彦菁和前世一般,嫁到了王家,后来王公子外放到江南,云彦菁跟了过去,两人过得也算是相敬如宾。

    后来云昌衡出了事,被贬谪到了浔阳,那时恰好是云彦芙姐妹几个说亲的时候。没了母亲,父亲又刚刚遭到贬谪,云彦芙匆匆嫁给了浔阳知州的儿子。云彦蕖却因为素有才名,被继母早早定给了寿康伯的小儿子,但寿康伯府早就只剩空壳子而已了,婚后云彦蕖与夫婿性格又不合,云彦蕖过得极是抑郁,后来更是如刘氏一般,常年待在庄子上。

    云彦茵却是几个姐妹中过得最顺的一个,虽然是庶出,但性子柔和,恰巧当时延平侯家的世子夫人去世了,云彦茵便嫁给他做了续弦。

    姐妹六人,最后留在京中的,也只有云彦芷和云彦茵二人而已。

    云彦芷突然生出些许感伤。

    不管云彦芷如何,屋子里却是聊得热火朝天的。自打定亲之后,云彦菁与二房的几个姑娘来往颇多,虽谈不上亲厚,但好歹是自家姐妹,关系也算亲近。

    她这门亲事定的匆忙,虽然是人人艳羡的好亲事,但满打满算,那王公子她也只见了一面而已。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成亲,饶是云彦菁那般骄矜的性子,也不由得心下忐忑。

    二房的几个姑娘刚照例说了几句吉利话,云彦菁便唰唰的落下眼泪来。她心中怕到了极点,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正如一场豪赌,哪个女孩子不怕自己所托非人?

    云彦芷明白她的感受,毕竟她也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忙上前去劝慰。谁知云彦菁竟然一头靠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云彦芷只得尴尬的笑了笑,给三个目瞪口呆的妹妹比了手势,叫她们去请刘氏过来。

    谁知,正在此时,喜娘从外间绕了进来,看到云彦菁抹泪的动作,忙窜了过来,按住云彦菁眼下,焦急道:“啊呦,新娘子可不能哭!哭了妆就花了!”

    屋子里闹成一团,端水的端水,请夫人的跑出院子请夫人。云彦菁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喜娘又嘀嘀咕咕的拿起胭脂往云彦菁脸上擦。

    一切好不容易回归了正轨,却听见外面丫头磕磕巴巴的传话:“三不,何表少爷的如夫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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