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耿耿于怀

    歆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秦樊刚的白色衬衣。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穿过男人的衣服，平常看习惯了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总是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衣，深色西装外套，却是能被他穿出很不一样的味道来，那时候她都会心神荡漾，现在自己穿着了，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心头痒痒的，很甜蜜。

    哪怕这样的日子，总是会在她觉得甜蜜温馨的同时，跳出来另外一种危险却又可耻的念头来，她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抓住这种几乎是偷来一样的时光。

    秦樊刚人高，她穿着他的衬衣，自然的就到了她的臀部下方，歆雨身材很好，平常穿衣服不太讲究，只求舒服，倒是看不出多少玄乎来，这会儿现在套着一件衬衣，竟将她的前凸后翘都显示了出来。

    秦樊刚端着三明治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歆雨站在客厅中间，一手拉扯着衬衣的衣角，一手捋着耳廓的碎发。

    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穿着自己的衣服，会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在心尖上膨胀开来。

    秦樊刚这种男人，亦是不例外。

    他将盘子放在了餐桌上，看着歆雨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男人抿着唇，喉结却是上下滑动了一下，“过来。”

    歆雨还以为他让自己过去吃东西，她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一招手，她“哦”了一声，抬脚就走了过去，餐桌上的盘子里放着一块三明治，她伸手刚要去拿，手腕就在半途中被人陡然抓住，秦樊刚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挑起她的下颌。

    “洗过澡了？”

    男人嗓音有些暗哑，透着某种危险的信号，不过他俯身一闻，就闻到了她身上，还有属于自己在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洗过了。”

    “嗯，现在身上真的都是我的味道了，自己感觉到了么？”

    “”

    “我饿了。”

    歆雨蹙了蹙秀眉，双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口，秦樊刚抓着她的小手，从桌子上拿了那个三明治，递到了她面前，笑了笑，“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喂饱你？来，张嘴——”

    “”

    歆雨脸色红红的，一把推开了他，瞪了他一眼，“别总是这么没正经的。”

    她在秦樊刚面前，从来都不需要刻意地表现出什么，吃东西亦是十分的随便，现在是真饿了，张嘴就对着那三明治一口咬下去，秦樊刚以前真是看多了那些优雅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吃东西，都是仪态万分的，哪怕连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女人。

    可是他现在才发现，其实一个女人大口大口吃东西，也是如此的可爱。

    “唔，这个真好吃，你做的么？”

    肚子真的很饿了，歆雨吃了大半，才有有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好从厨房拿着牛奶出来的秦樊刚，笑的眉眼弯弯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吃慢点，没有人和你抢，喝点牛奶。”

    秦樊刚将温牛奶送到了歆雨的唇边，她十分享受地喝了一口，又听到他说：“公寓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就随便给你弄点吃，这些以前我在英国的时候就经常做，你很喜欢？”

    歆雨舔了舔唇上的碎末，突然想到了，她和秦樊刚在一起这段时间，自己的事情他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他的事情，她却知道没有多少，他说起英国的时候，她突然很想问问他

    将手中最后一点东西都咽下了肚子，歆雨又喝了大半杯牛奶，这才抬起头来，“樊刚，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英国的事情，还有你母亲其实上回我出事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你已经到了英国的家门口，却突然又折回来了，你母亲应该会很不开心吧？”

    “和她解释过了。”

    秦樊刚伸手揉了揉她的黑发，男人声线柔软，“我母亲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没事。”

    歆雨心头微微一紧，有些怯怯地问：“难道你和她解释，你是为了我才回来的？”

    秦樊刚蹙眉看了她一眼，收回自己的手，他从一旁拿起了烟，抽出了一根夹在指间，歆雨抿着唇，看着他这样习惯性的动作，心头一沉。

    其实或许有些小动作，小习惯，自己本人还不太清楚，但是最亲密的旁人却是能够观察出来，

    ——比如，秦樊刚现在这样的动作。

    歆雨很清楚，他除了平常抽烟比较多，烦躁的时候，会更多，还会有这样的小动作，夹着烟，来来回回地摩挲在自己的指间，却久久不点燃。

    歆雨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以为秦樊刚这种心烦意乱的样子，是因为自己。

    不过秦樊刚也的确是因为她，当然她这么无意识的一个问题，也勾出了之前路奕涵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一刻，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爬过男人的心尖，他锋利的眉宇越蹙越紧，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张嘴——

    男人嗓音很是低沉，“歆雨，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母亲的事吧？”

    歆雨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话，秦樊刚终于还是将指间的烟给点燃了，含在嘴里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就到了英国定居，路家什么都不缺，我母亲自然也什么都不会缺，不过她缺了爱，缺了家，缺了温暖。5岁之前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5岁那年，就知道了自己是个私生子。”

    他顿了顿，重重地吸了一口烟，表情很淡，尤其是隔着一片白色的烟雾，就显得更是明暗不清，歆雨心头却是有些不舍，人到底还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伤痛。

    秦樊刚说着“私生子”三个字的时候，嗓音带着几分颤抖，他掩盖的很好，可是歆雨却完全能够联想到，一个5岁的小男孩，在异国他乡，突然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那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我母亲从来都不在我面前提起我父亲的事情，但是她又从来都避讳让我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其实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那时候d市的路氏就已经是商业圈地龙头老大，关于路世筠的报道，很多都会出现在国外的财经新闻上，我母亲就经常会买不少的报纸，会在我面前看新闻，晚上又经常会偷偷哭泣。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哪怕那时候才是一个6、7岁的孩子，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母亲，一直都在关注着那个叫路世筠的男人。我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早熟一些，其实7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哪怕我母亲从来都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开始关注路世筠的一切动向，关注他的过去，关注他的生活，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做得比他更好，要让他后悔，他把我们母子抛弃在英国的这个决定。”

    秦樊刚掸了掸烟灰，淡漠的神色放的有些悠远，“那时候还很小，却已经明白了，‘恨’这个字眼。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努力，每一个科目都是第一，可是我的好成绩，也不能让我母亲展颜欢笑，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心里很清楚，她一直都在等着路世筠。”

    “再后来，她就生病了，大概就是5年前的样子，她突然得了子宫癌，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3期，医生说必须要做手术，那时候我的事业已经有了起色，偏偏我母亲又躺在医院，我每天都在医院和公司两边跑，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蓝若然”

    歆雨眸光闪烁了一下，秦樊刚突然提到了蓝若然，又打住了这个话题，歆雨心里明白，他大概以为自己会不高兴，不过其实她并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有些事情，如果已经解释清楚了，之前就释怀了的，她现在不会耿耿于怀。

    谁都会有过去的不是么？

    秦樊刚这样的男人，当然不可能没有过去，只是那么凑巧的，那个过去的女人会是蓝若然，但是现在就算是提到了，她也能够谅解。

    “蓝若然那时候应该是存心要接近我的，在医院倒是很照顾我母亲，我太忙，想着有个人帮忙照顾也是好事，我母亲在英国住了很多年，却并不喜欢英国当地人，我之前想要给她找看护，她死活都不肯要，她身边跟着的几个佣人，也都是当年去英国的时候，她带着过去的，到了现在，还是那么几个人。所以她那时候倒是很喜欢蓝若然”

    “再后来，应该是路世筠知道了她动手术的事情，倒是开始往英国跑了，一年最起码也会来看我母亲一次，一直等到了去年的时候，他说自己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太好，希望我回去接手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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