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出人头地的决心

    郑耳站在取款机的前面，心里很忐忑，耳朵里的杂音格外刺耳，简直要把他逼疯。

    “真的假的，都要试试！”他使劲把银行卡往插卡处一推，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2c7c9c8c4c1！每按一个数字，心跳就加快点。很快，屏幕里跳出下一步操作的选择项。

    “不会吧，是真的！”他慢慢地点了下查询，再点了下人民币，出现了一串数字，230000！

    郑耳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壳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脑子里都是这声音。他用手指头，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屏幕上数字的位数。“我是不是可以全部取出来，然后失联！这究竟是家什么鬼公司？”

    郑耳有点想大笑，又有点恐惧，不知道这钱是不是要用自己的小命来换。他抖抖索索地只取出5张100块。取完钱后，郑耳有点鄙视自己，胆子怎么这么小，可以全部取出来，买所有想买的东西，疯狂一把也好。

    但是，他还是决定听刘主任的话，只取买新衣服的钱，毕竟拿人手短，万一是圈套，这500块自己也还得起。

    郑耳跑到服装批发市场，一口气买了3套衣服c2双鞋子还有内衣裤c袜子c鞋垫等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顺便买了一个烤番薯当午餐。

    满载而归的他，回到了住的地方，那是一间老居民楼底下的小车库，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和爷爷住在这车库里了。

    车库虽然很狭仄破旧，但是一切都收拾地整整齐齐c干干净净。小小的电磁炉摆在门口，旁边放着装锅碗瓢盆的泡沫箱，那是爷孙俩做饭和吃饭的地方。车库里面用一道绿色的布帘，隔成两个空间，靠外的地方，堆放着捡来的垃圾，平常是爷爷在这里干活，把垃圾分类好，再拿到张叔的垃圾回收站卖钱；靠里的地方，并排摆着两个洗得发白的床褥子和破被子，换洗衣服叠放在墙角。墙角还有一张被当成桌子的大木箱和一个小方凳，这是郑耳以前做作业的地方。

    他躺在床褥上，心里一阵阵泛酸。爷爷生前虽然捡垃圾为生，但是他很要强，每天把家里收拾地干干净净，还供自己上学，努力过一个“体面人”的生活。

    有时候，爷爷说出的话像是一个文化人，郑耳经常想，爷爷怎么会沦落到靠捡垃圾为生，一定遭受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但是每次问起，爷爷总是岔开话题，笑呵呵地说：“平平凡凡的人，平平凡凡的长大，那是一种幸福。”

    郑耳很烦听到这句话，他渴望钱，渴望出人头地，渴望成为不平凡的人，过着不平凡的生活，这才是幸福。

    现在，他再也不能和爷爷抬杠了。爷爷走了，脑溢血倒在了捡垃圾的路上，像个被人厌弃的流浪狗，孤独地死去。

    “爷爷，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郑耳细细端详着刘主任给的手机c房卡和银行卡，喃喃自语，“也许那个刘主任会告诉我吧。”

    郑耳辗转反侧，一晚无眠，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今天遇到的事情。

    天一亮，郑耳迫不及待地起床，他记得刘主任再三叮嘱要9点前到公司。他换上新衣服，将手机c房卡c银行卡小心地装在裤兜里。

    洗嗽完毕后，郑耳从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大麻袋，把所有能拿走的家当，全都装进这大麻袋里，然后又仔细地打扫了一遍。临走前，郑耳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了会这个从小住到大的小车库，轻轻地说了句：“我走了，爷爷！”

    他右手拖着大麻袋，左手拎着刘主任给的手提袋，锁好门，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心想我再也不回来了。

    时间还很早，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郑耳朝转角处的飞哥汤包店走去。敦实的老板飞哥，刚搬出热气腾腾的蒸笼，看到郑耳，欢快地招呼：“郑耳啊，2个白馒头是吧？”

    “嗯。”郑耳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4个肉包吧！”

    “好勒！”飞哥迟疑了下，立马又用刚才欢快的声调说，“你小子是不是找到好工作，要发达了啊？”

    “嗯。”郑耳不知道怎么回答，腾出右手，递了张10元钱给飞哥。平常这10元钱是他一天的伙食费，但是今早他想着要开始新生活了，要奢侈一把。

    “好勒！找您2元，要来点豆浆吗？”

    郑耳接过肉包和找零，摇摇头说：“不要了。”

    “来店里吃吧！你这一麻袋装的是什么啊？”

    “没什么，我先走了。”郑耳不想再说话了，赶忙离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狼吞虎咽地消灭了4个肉包。“真好吃！”他想着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可惜爷爷看不到了。

    随便抹了把油油的嘴，郑耳继续赶路，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那是他和爷爷经常去的垃圾回收站。“郑耳，又找到什么好东西，给张叔看看。一定给你个好价钱！”张叔看到是郑耳来了，很高兴。他是专门收垃圾的小老板，四十来岁，人很热心。

    “张叔，我找到了一个包吃住的好工作，以后可能不来这了，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我想全卖了。”

    “傻小子，工作又不是一辈子的，你把家当全卖掉了，万一被老板辞退了，你住哪？”

    “不会的。”虽然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诡异，但是他很确定自己再也不回来了，一定要干出点名堂。

    “这样吧，这东西我帮你保管着，以后万一你用得着，再来找张叔，怎么样？”

    郑耳不忍心拒绝张叔的好意，只好同意了。

    “郑耳，记得好好干啊！有什么难处告诉张叔，别憋在心里。你爷爷突然走了，但张叔我还在，有事不要客气！”张叔说到这，眼眶有点泛红。

    “嗯。我知道的。谢谢张叔。”想起爷爷，想起自己现在彻彻底底是孤儿了，郑耳有点哽咽，他放下麻袋，一刻也不想多待，“张叔，我走了。”

    没等张叔回答，郑耳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现在该去哪呢，先去公司报到，还是先去宿舍看看？哎，我好像是有手机的人了。郑耳想起了刘主任送的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时间还7点23分，早得很，先去宿舍看看吧。

    昨晚他已经研究好宿舍地址了，也在劳务市场附近，离公司很近。他跳上了一辆902的公交车，车上没几名乘客。郑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耳朵里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声音，他早已学会自我屏蔽了。

    下车后，又是一段七拐八拐的小路，郑耳的认路水平很好，只要走过就不会忘记。“到了！”郑耳走到一处围合的矮墙，大铁门写着“拆”字，挂着一块斑驳的门牌，隐约能认出来是“文兴路23号”。就是这儿了，郑耳再三辨认，非常确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铁门没有锁，哐当一声推开铁门，里面有个杂草丛生的院子和3幢3层高的破旧立地房，这地方像是等待拆迁的c无人居住的城中村危房。“2幢203。”郑耳对着房卡，走到了中间那幢楼，爬上了外置的楼梯，到了二楼，找到了203。

    虽然房子外面挺破旧的，但房门是崭新的，门把手上闪烁着光。郑耳想着这门很像电视里看到的酒店房门，心想，为什么小破房要装这样的锁，太不协调了。“这怎么开啊？”他试了好几次，终于用房卡打开了门。

    推开门，郑耳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地上铺着白白的瓷砖，左手边有一扇半透明的玻璃推拉门。他扒着玻璃往里看，是带淋浴的卫生间，再往里走，摆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白色衣柜，靠窗放着一张白色的小床，白色落地窗帘随意地垂着。

    “怎么又都是白色的？”他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放在床沿，生怕弄脏了，“这真的是我以后住的地方吗？真好！”

    郑耳站起来，轻轻地打开衣柜，把手提袋放在中间的隔层。“真像是电视里的衣柜啊！”

    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新奇了，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当走到带淋浴的卫生间，郑耳看到洗浴用品一应俱全，临时起意，洗个澡吧。他还没有这么痛快地洗澡过。听着哗啦啦的热水冲到满是泡泡的皮肤上，像是一段欢脱的旋律，拿着淋浴头的郑耳，忍不住想要随着旋律载歌载舞。

    清清爽爽的郑耳，躺在软软的床上，觉得自己身上香喷喷的，像是有钱人的味道。

    滋滋滋

    沉思中的郑耳，觉得大腿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震动着，“哎呀，是手机响了，几点了？”他吃惊地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郑耳，九点了！”电话那头是刘主任责备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郑耳有些慌乱，可千万不要丢了这份好工作。他告诉自己，只要不是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什么都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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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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