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为人民服务

    砖石碎裂，书页纷飞无数妖魔鬼怪突破了时知塔千万年以来形成的禁制，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怨念毁灭自己所碰虈触的一切。天河穿过凌空飞舞的卷轴，漂浮于半空的残片，还有魑魅魍魉们近乎于慢放的身影，手持利刃缓步拾阶而上。

    这是他的能力之一，以自身神力重建一片时空的过往。任何事情只要发生，在他眼中就展虈露无遗。

    “是你么？”

    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惊恐地沿着螺旋台阶跑着，腰间阴阳宝珠随着跑动，黑白二炁流转，流苏飘逸。天河略动心念，周虈身光影如激流而过，刚置身于天台，又被一股无名之力弹回至原点。不等落地，一股扭曲的空间出现在他脚下，天河想都没想，挥刀将其劈成两半。

    一团大漩涡被劈成两个小漩涡，再次向他逼来。

    显然，有人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甚至不惜耗费大量法虈力设下陷阱法阵。想到这里，天河抬起手中的环首刀，一边以自身神力驱动时空，一边环顾四周——更多扭曲的漩涡陆陆续续出现，每一个都要将他拖进去。

    这是玉虚派本门阵法，万重镜，用以困住那些厉害的妖魔鬼怪，让它们置身于重重镜阵中而不得出。

    “老四到底还是你”

    说罢，天河手起刀落，将整个虚空劈了个粉碎。

    真的在给自己包浆啊

    也不知在昏暗中被虈关了多久，伍卫红无意间摸虈摸自己的脸，不再是硬虈邦虈邦的石头，有那么一点点皮肤的触感了。万般无聊中，他开始四处乱逛，看到一张金色的毯子在半空中飘着，上面还绣着各种挺好看的花纹。想到自己还光着身虈子，伍卫红便把毯子扯过来来胡乱裹在身上。不料嗖地一声，毯子居然不见了！

    好吧，这里是自己死后来到的世界，各种不科学的事物已经搞得他麻木。在这个不科学的空间中伍卫红找到了一大堆不科学东西——大大小小的机械鸟，看上去是能驾驶能飞的；看上去是镜子的东西，背后有一堆大大小小的齿轮；还有各种花瓶珠宝印章啥的伍卫红刚找到一身道袍，还没穿，就看见自己脑袋顶上突然出现一团圆光，越来越大，不等自己反应过来，人居然已到了外面。

    伍卫红的第一反应是连忙把衣服穿上。

    还是那个光头和尚和那个女道虈士，一见伍卫红出来，女道虈士二话不说拽过自己的手用一把小刀啪地一声将自己的小拇手指给剁了！伍卫红吓得大叫——可是他居然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感到左手被剁掉的伤口处有几股凉飕飕的气。

    女道虈士面无表情地甩给他一句：

    “没事，过两天就自己长出来了。”

    伍卫红乖乖闭嘴，捂着自己的左手灰溜溜跑一边蹲着去了。他看到女道虈士迅速掐了几个诀，将他的手指连同好几块宝石悬空，盘旋在一个半透虈明的身影之上。

    那是一个衣裙飘逸的小仙女，在半空中金色的毯子上躺着，双目紧闭，如果说伍卫红之前见到的那些小仙女算是漂亮的话，那么眼前这位漂亮等级简直翻倍。他又看到女道虈士双手快速一划喝了一声，空中漂浮的宝石汇聚旋转，迅速溶成一个明亮的光球，又缓缓落如小仙女的胸口。空气中一阵微风吹过，如涟漪一般，小仙女本来半透虈明的身形渐渐清晰，片刻之后睁开双眼，从毯子上坐了起来。

    “大师虈姐”

    女道虈士连忙上前把她扶下地：“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老六你先好好休息。”

    “不，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我们要找的人，魔族早已盯上”

    魔族？还有什么不科学的东西么？被晾在一旁的伍卫红抱着手，蹲在雪地里自顾自地闷闷不乐，这时远远地跑来一堆人，有的长着狼耳有的长着鹿角，为首的居然顶着一个狐狸脑袋。

    呃通通不科学

    狐狸脑袋喘着气停下脚步，领着众人对女道虈士恭恭敬敬地一行礼：

    “诸位，是修虈道者吧！”

    女道虈士等人同样郑重还礼：“我等乃玉虚派云中尊者弟虈子。”

    “真是太好了！”狐狸脑袋大喜过望，然后连忙自报家门，“在下乃围庄镇大巫，狐冕，此地连日来魔物肆虐，已经闹到镇子上了！”

    “五洲界但凡村镇均有人皇敕虈令，结界禁制，魔物怎会如此轻易就敢闯入？”

    “谁知道呢！这股子魔物邪性得很！”

    女道虈士和仙女神色紧张地交换一下眼神，然后对大巫说：

    “行，我们去看看。”

    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感谢和欢呼：

    “太好了！”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我们镇子有救了！”

    女道虈士让大巫等人在前面带路，趁着间隙将金毯子收进了小葫芦，然后一把将蹲在雪窝里的伍卫红拎了起来。

    “我不收你了，但你得把老六照顾好。”

    您老人家不收我，我虈干啥都愿意。伍卫红心想。不过转而又想到能照顾一个漂亮翻倍的小仙女——

    呃，这不是无虈产虈阶虈级科研工作者应该有的念头

    伍卫红连忙拍拍脸，光头和尚这时凑了过来：

    “天河已经去追人了，大师虈姐，咱们几个能行么？”

    “不行也得行。”大师虈姐面色凝重地说，“救人与危难，这是你我身为玄门弟虈子的责任。”

    说罢，她去看小仙女。

    “老六，你的灵力还未恢复完全，尽量不要出手。”

    “明白。”

    一行人跟着狐冕大巫他们在雪林中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抵达围庄镇边缘。大巫他们一个个不敢再往前走，说是魔物还在镇子街上乱窜。大师虈姐看了镇子入口的石碑皱眉啧了一声，然后对光头和尚说：

    “摩慧，上！放狗！”

    “得咯——”

    摩慧一声忽哨，凭空将细狗二毛唤出，右手一伸，又凭空招唤出一杆长枪，一人一狗的身影瞬间消失。大师虈姐连忙对仙女伍卫红和村虈民们说：

    “你们躲远一点。”

    小仙女似乎有些不情愿，伍卫红连忙拉着她躲到了柴垛子后面。只见大师虈姐走到镇口的碑文前，剑指一挥，大声喝念：

    “奉，诸天之意，人皇敕虈令在此：五洲界一切城寨村镇，路桥车船，任何魑魅魍魉妖魔鬼邪通通不得入——”

    一道金光如布幕般沿着镇子边界刷啦一声展开，与此同时镇子内掀起一阵鬼哭狼嚎——各路妖魔鬼怪呜啦啦叫着往镇子外面跑，一个个哭爹喊娘一般，在它们背后穷追不舍的，是全身燃虈烧着金色火焰的和尚还有他的狗。只见和尚长枪一扫，火光四溅，一大堆魔物咣咣咣撞到了光幕上又摔了下来，一个个痛得吱哇乱叫，逃又无处可逃。自从被苏联人捅之后死来到这里，不科学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巨人c仙女c魔物c小黑屋可是，这是伍卫红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完完全全地摧毁，如雪崩般崩塌。

    我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身边的小仙女“哎呀”一声，将伍卫红从震虈惊的情绪中拽回，他一把没拽住，小仙女迅速飘到大师虈姐身边去了，只见两人一起对着镇入口的石碑施法，数条盘龙般的花纹在石碑上闪烁金光，若隐若现。

    突然，大师虈姐大吼一声：

    “可恶！”

    光幕，如玻璃一般哗啦啦破碎了，趁此机会，妖魔鬼怪沿着裂缝呼噜噜跑了个干净。大师虈姐连声叫住和尚不要再追，命他用长枪去挖石碑下面，没过多久，就挖到了一把腥臭腐朽的骨肉，还有一个骷髅头。

    镇上的大巫被人颤颤巍巍地扶了过来，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天神在上啊——有人居然c居然敢——”

    大师虈姐面色冷峻，从葫芦里抽虈出火折将这堆邪物烧了个一干二净。

    “大巫，通知其他村镇，我想其他地方的敕虈令碑也被人用邪术偷偷破虈坏了。”

    远处的深山中，悠悠地传来一阵让人毛虈骨虈悚虈然的鬼嚎，仿佛告诉所有人：镇子已经被盯上，不死不休。

    “尽快把镇子修好，那些混账还会再来。”

    围庄镇的中心小广虈场上，搭了个简易的台子。狼族镇长分虈派完各家各户的任务，挥舞拳头动员起了全镇各族居民：

    “就算劫虈难明天就要来临，我们也要告诉那些魑魅魍魉——我们——不服！”

    “嗷——”

    更多的拳头挥向天空。

    散会了，所有人开始了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忙碌。小镇居民以狼族为主，混杂部分人族鹿族和矮人族，唯一一个狐族是大巫狐冕，此时正忙着通知联络各村镇结界碑被毁的事情。狼族人族备战，鹿族和矮人族负责后勤，各个种虈族和谐相处互帮互助，如同西域各族人虈民大家庭一般团结。

    至于大师虈姐他们，作为修虈道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布置阵法陷阱，救治受伤居民。魔物和鬼怪阴气大，很容易就冲到老人小孩，仙女羲婕还没有从重伤中恢复，仍然强撑着用仙术为各族人虈民人虈治疗——眼前的一幕幕情景，让伍卫红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被苏联人捅死之前上山下乡c支援边疆建设

    这不就是为虈人虈民虈服虈务么？

    想到大师虈姐剁自己手指是为了救小仙女，伍卫红心里也没有那么多怨气了，还帮着羲婕一起救治——他现在是一块玉，灵力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自己本质上凡人一个不会任何术法，只能通虈过羲婕将自己的灵气转化为各种仙术。来看病的各族老弱病残一茬接着一茬，两人一直忙到傍晚才歇口气。这时有人送吃的过来——是一个矮人族老头，他们两个上午治好了他的骨折。

    羲婕仙灵之体不吃任何东西，伍卫红还是劝她把食物收下了——毕竟这是老乡一片好意不是？老头一眼就瞥见伍卫红左手的断口，捻着胡须笑着问羲婕：

    “敢问仙子，此人可是昆仑宝玉？”

    “老人家您眼力真好。”羲婕同样笑着回答。

    “昆仑宝玉历经亿万年而成，又得天地灵炁化为人形，自然是难得一见了。”矮人老头咂咂嘴，绕着伍卫红转了一圈，“我年轻的时候在西洲游历，为龙帝陛下当过花匠，拢共也就见到过一小块。”

    “西洲的龙帝还是我们的师虈兄呢！”说罢，羲婕让伍卫红拿点儿丹药给老人算是回礼，伍卫红刚起身，就被老人拦下。

    “这可受不起，再说眼下正是急需用丹药的时候——”他歪头看了看伍卫红的左手，又说，“这样，你明天一早来找我，我给你做个指头，这样以后干活也方便一些。”

    送走矮人老头，羲婕又让伍卫红把食物送给大师虈姐和摩慧——也就是那个光头和尚。他们两人在镇子周围挖了两圈壕沟，垒了防御土台，又挖了可供老弱病残藏身和逃跑的地道。伍卫红还很好奇以两个人的体力那么大工程一夜之间根本挖不完，可是看到大师虈姐身后那堆吭哧吭哧的挖土机械兔子后

    好吧，这女道虈士才是最不科学的存在。

    自从自己变成了一块玉，伍卫红根本用不着睡觉，又回到羲婕那里帮她研磨一堆草药不知不觉天亮了，想起矮人老头要给自己装手指，他和羲婕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出门没走几步，他又被眼前所见毁了三观：

    镇子中虈央停了几辆拉货大车，从车上下来一队人，一个个白皮肤高鼻梁深眼窝，人高马大的。伍卫红一见这堆人，下意识瞬间想起了捅死自己的苏联人，拔腿刚要跑，又想起这里不是地球，也没有一个叫苏联的国虈家。

    苏联鬼虈子美国鬼虈子们一个个乖乖站好，接受点名，然后由人领着干活去了。伍卫红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这时，有人在背后叫自己——是那个矮人老头。

    “这些人是谁？”伍卫红问。

    “你是说他们啊。”老头抽抽鼻子，“这些人早就有了，力气大能干活，给点吃的就打发了，只不过不能随意出来，得有头人管带着。”

    伍卫红顿时无语——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苏联人嚷嚷着要往中虈国仍原子弹，我老爹在上甘岭还和美国鬼虈子拼过刺刀矮人老头可不知道伍卫红心里想的这些，背着手领着他往家走，一边走一边说：

    “我看你是刚成精没多久，灵智初开，啥都不知道吧？”

    伍卫红僵硬地点点头。

    “金玉之物极难成精化形，这次机缘，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听老头这语气，分明是一见多识广之人，伍卫红连忙向他一拱手，说到：

    “老人家，我的确一无所知，还请您老人家多赐教。”

    矮人老头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好教你的？你跟的那几位，乃玉虚派云中尊者的嫡传大弟虈子，五洲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说罢，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屋顶在先前的袭虈击中塌了一大半，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别嫌弃，进屋坐吧。”

    矮人老头的房子对于伍卫红来说简直和儿童玩具屋差不多大小，他又生怕再碰坏什么，只得在屋门外蹲了下来。老头在屋里叽哩咣啷翻了一大圈，然后哼哧哼哧地抱着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和自己的凿子铁锤出来了。对着伍卫红左手的缺口比划一下，便挥舞凿子锤子叮叮当当地砸起了石头。

    伍卫红是学地质的，可是眼前这黑石头，他还真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开口问了一句：

    “老人家，这是什么石头？”

    “石头？这是龙的角！”

    “真有龙啊？”

    “龙c神c仙人，什么都有。”老头一边敲锤子一边说，“我们都是神造出来的，那些个白人也是。据说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一批人，只不过跟着劫虈难消失了你也是运气好成了精，不然，估计还被埋在宫殿底下当镇物哩！”

    想到自己“成精”之前一直被虈关井底小黑屋，伍卫红不由得一阵恶寒，连忙转移话题：

    “老人家您刚才说这里什么都有”

    矮人老头一吹龙角上的粉尘：“那是自然，五洲界到底有多少种虈族，到底有多大，也只有天界的神仙们才知道。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矮人和巨人曾经生活在山里，又被称为山族，后来我们家族的先祖受到神仙点虈化，带着一身手艺出了山，服虈务众生，云虈游四方。不过现在留守山里的矮人性子野不服教虈化，我们也不和他们来往。”

    说罢，他冲伍卫红挥挥手：

    “来，试试。”

    伍卫红伸出左手，矮人老头一边将雕琢好的黑色龙角接在他小拇指的断口上，一边默念：

    “天地初开，阴阳始生，天生五方，地生五虈行，天地相合，以生万物”

    几缕淡绿色的光从断口钻出，钻入了漆黑的龙角，随着缺口慢慢合拢，伍卫红又感受到了自己缺失的小拇指，再一看，整个龙角和手掌已经完美融合在一起，变为小拇指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任何裂缝或是异样。

    “果然是昆仑万年灵玉，可化万炁。”老头捋着胡须笑着说。

    伍卫红连忙向老头拱手行礼：“多谢老人家相助！”

    老头连连摆手：“我可受不起！你们保护镇子的大恩我还没处谢呢！时候不早，赶紧忙你的去吧。”

    “是，在下告辞。”

    伍卫红起身，刚转身要走，老头又从身后叫住了他：

    “有几句话我还得嘱咐嘱咐你：金玉之物成精化形难，修虈法更难，一个真正修虈道之人，不在于他的术法有多灵多厉害，精神力量有多强，而是他能够集虈合各方面的因素来帮助他人，不蒙人不骗人，实事求是。”

    “记住了。”

    伍卫红再次向老人深深一行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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