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月末考核

    雪女来信说明日荀夫子要去墨家给端木蓉看诊，让玲珑跟着去玩，还说盗跖和大铁锤他们都希望她去。

    玲珑犹豫了片刻，将机关鸟取了出来，开始回信说她也非常想念他们，但是她近日的事情实在是很多。随后又将比试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有荀夫子的作业也还没有写，以及她最近忙着练习心法，实在是没空，只能下次再去了。之后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将每个人都问候了一遍才放下笔，准备留个日期。

    玲珑回头，“赵姨，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六月二十九吧。”赵姨正收拾着她的衣物准备拿回家帮她洗，听见她说话转过来看着她。

    玲珑将日期写好，猛然惊觉：“那岂不是再过几日就是七夕？”

    赵姨停下手中的事，一脸高兴地走了过来“是啊，就是七夕，玲珑要不要去城里玩？”

    “是得进城一趟。”玲珑皱眉。

    赵姨一听，心里想难道这丫头终于开窍了？顿时笑眯眯地过来：“到时候让三当家陪你一起去。”

    他好像是说过让她不要一个人出去，玲珑一想也就点点头，赵姨见状更是笑开了花。

    玲珑将绢帛放在机关鸟上，从窗户处放了出去，让它将信带去墨家。

    今日运行了心法玲珑发现自己出了不少汗，因此让赵姨帮她叫了一桶水沐浴了一番。临睡前她又在心中默念了一会儿心法，身上果然又出现了一股暖流，这次左臂受伤处还有种酥麻的感觉，不久之后她就觉得困倦无比。

    嗯，用来催眠也不错。

    第二日便是月末考核，张良和颜路都去监考去了。玲珑一个人想了许久作业的事，还是没想出来结果，又想了许久沐云曦的事，也毫无头绪。

    想到沐云曦，玲珑想横竖她枯坐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就去见识一下，也好心里有个底。

    她去时正好在测试剑术，可是监考的人却是颜路。玲珑心中有些不解，儒家的剑术课不是子房上么？

    弟子们是三人一组开始舞剑，眼下正是子聪c子慕c子思三人一起上前，舞的皆是一样的剑招。玲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看了一会儿三人已经舞完，颜路含笑点点头，在竹简上记录了着什么。

    随后又朝列班的弟子们叫道：“下一组，子羽c子曦c子虚。”

    考核结束的弟子从大门处出来。

    “子聪，刚刚多亏了跟你一组，不然我肯定想不起来刚才那几招。”

    “没有，我也很紧张。”

    “子聪，这次大考完要休息七天你回家么？”

    “不回，师尊吩咐我去帮忙誊抄被虫蛀的书籍。”

    子聪和子思小声地讨论着，旁边的子慕看着两人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白眼在看到玲珑后更是翻到了天上，连带着他的腮帮子也变得更加鼓了。

    玲珑没理会子慕，只问子聪：“怎么是你们二师公在监考？”难不成子房昨日出去还没回来？

    子聪似乎也没想到玲珑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愣了片刻才恍然答道：

    “三位师公所传授的课业都是交错监考的，授课也是如此，等下要考的诗经是三师公监考。”

    原来是这样啊，玲珑也就没再问。

    “公孙先生该不会是怕了子曦师妹，所以来才来看子曦师妹考核吧。”

    玲珑闻言看向说话的子慕，想想他说得也没错，顿时面色坦荡：

    “你真是料事如神。”

    子慕本是想刺激她几句，最好刺激得她气急败坏。这时看对方竟然丝毫没有被刺激到，反而一副‘对啊所以呢’的样子，顿时就觉得一口气憋着出不来。

    而子聪和子思均是有些愧疚地看着玲珑，虽然说公孙先生一开始确实和儒家立场不同，但是人家在小圣贤庄作客这么长时间没给儒家添一点麻烦，还被子慕找麻烦硬是要和子曦对上。子聪有心想帮她说几句，却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子聪，子慕，子思。”

    三人回过头去看，顿时恭敬地作揖道：“三师公。”

    张良看了一眼三人，只缓缓道：“这边考核结束了就先去闻道书院等着下一场考核。”

    “是。”子聪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子慕虽然横行霸道，但是在几位师公面前一直都很收敛，从不敢放肆，果然子慕眼珠一转恭恭敬敬作了一揖后就跟着他们二人离开。

    玲珑偷偷看了他的袖子好几眼，见他今日换了一件衣服，想到他换衣服的原因，她又是一阵羞愧。

    子聪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回头，这一回头就看见公孙先生正低着头，而三师公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三师公虽然自来温润如玉，待人却总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这样的眼神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心中渐渐生出一个不靠谱的猜测：莫非三师公对公孙先生

    “子聪，你在看什么呢？”子思拍了子聪的肩膀一下，子聪这才回过头来。

    “没什么。”

    子聪摇摇头，这个想法也太不靠谱了，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可能。他一定是考试考得太紧张了，看错了也不一定。

    这时里面忽然传出满堂喝彩声。

    “子曦师妹太厉害了！”

    “竟然把三师公教的剑法完整地舞下来了。”

    “而且还加入了三师公的凌虚剑法呢。”

    张良没有提昨天的事，玲珑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时听见里面的喝彩声，她顿时将目光看向了室内。

    只见沐云曦一身素白的儒衫，袖口用白纨缎带仔细扎着，腰间用白色的腰封紧紧裹住，更是显得不盈一握。这时她正一招一式用木剑舞着，舞得也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子羽也好厉害呀！”

    “子羽太帅了！”

    玲珑又看向少羽，这一看立刻就看出了不同。

    沐云曦的剑法可以说好看到了极致，少羽的剑法却是一招一式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意味。

    三人中，只有子虚没有收获任何评价。

    玲珑看着子虚不禁感慨，他竟然在儒家没存在感到这种地步？不论是夸奖的还是嘲讽的都几乎没有。就连一向蛮横的子慕见了他似乎也不会生事。玲珑又觉得，他其实和她不像。

    她之前是被迫被关在那个地方，子虚却是自己选择被关起来。

    这时子虚不知怎么似乎也看见了她和张良，原先软绵绵的动作忽然变得无比锋利，仿佛每一下都带着风。

    玲珑微微惊讶，他怎么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是同一套剑法，却很明显地看出了不同。

    “怎么忽然觉得好冷？”

    “我也觉得。”

    “你有没有觉得子虚好像也挺帅的？”

    “有吗？”

    下面待考的弟子小声议论着，玲珑也终于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着子虚。

    和子房不同，他的眼睛生得很大，只不过眼中经常没有什么神采，肤色也不如子房那么白皙，但是也还是比较白。他身形高大，经常穿着一身暗灰色儒衫，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也没什么精神。

    但是这时认真起来感觉他整个人都不那么一样了，似乎蒙尘的珍珠终于重现天日了一般。

    而且这时候他正看着她，那种眼神是玲珑从未见过的认真，隐隐还有一丝偏执。

    “好！”又是一阵喝彩声。

    玲珑移开目光一看，竟然是沐云曦忽然弯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那腰弯得仿佛要折断了一般。

    这些人的腰怎么都这么细啊？

    玲珑十分扎心地回头看着张良，见他正眉心紧锁看着屋内，玲珑忽然想起刚刚那些弟子说张良教他们剑法，他之前也说过要教她：

    “子房什么时候教我剑法？”难道她没帮他上课他就不教她了？

    张良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玲珑还是先将心法学会再学剑招，而且释明心法是剑术和心法配合使用的。”

    玲珑又一次惊讶，小声地问着：“那本书还有剑招？”

    张良忽然走到她面前，宽阔的胸膛挡住了房间内的视线，也小声地说：

    “嗯，我原本打算教你我使用的剑术。但是现在既然有师叔的独创心法，玲珑还是学师叔的比较好。”

    张良又微微俯身下来，神秘兮兮地看着她。

    玲珑一愣也就懂了，俗话说闷声发大财，荀夫子送她心法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她顿时也踮着脚附耳过去，想听他说剑招是怎么回事，毕竟上面她也看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剑招。

    张良缓缓凑近她的耳朵，忽然不明所以地低声笑了，随后他几乎是用气音说：

    “其实也没什么。”

    没什么？玲珑一脸懵逼地转头，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颊，她赶紧退了一步站直。那他弄得这么神秘兮兮地干什么？

    张良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又轻声说：“这几天我都没空，玲珑下次来藏书楼我再告诉你。”

    玲珑当下也会意，四周看了看，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立刻乖巧点头。

    “下次我会记得带上手帕。”张良忽然含笑说了一句。

    室内其他弟子看不见室外的情况，在前面演练的三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少羽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某个旋涡中心，两边的人的剑气忽然变得异常强烈，似乎都用上了内力。尤其是子虚，更是令他感到异常惊讶，这个弟子他平常并未注意过，却没想到他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这两人都死死地看着门外，少羽也跟着一起看去。

    他只看了一眼就红着脸转了回来，那个角度看上去竟然像是三师公在吻公孙先生，他心中惊骇，这应该不可能吧？！顿时又回头去看。

    只见公孙先生四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随后就一脸羞红地转身跑开了！

    少羽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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