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恩仇

    眼见得虬髯客被三人紧紧逼迫，已然无路可走。

    身后是一株水桶般粗细的老树，面前是三个以白衣少年为首的劲敌，虬髯客正好被围在其中。

    若论单打独斗，妖女与白衣少年谁也不是虬髯客的对手。无奈三人配合紧密，各有漏洞疏密的招式拧在一起竟然滴水不漏。

    见虬髯客已无路可走，那张姑娘冷笑道：大胡子，看你今日如何活命！说罢举起细剑直向虬髯客面门刺去。尹氏与白衣少年也纷纷出招，一个向虬髯客下盘挥砍，一个向其心窝处刺去，觥筹心道不好，眼见得那背靠大树，无路可走的恩公脸上写着一个死字，本想竭力阻止，无奈招式已出，木已成舟。

    噔噔噔，三口宝剑却近乎同时砍入了虬髯客身后的老树之中，而那大胡子却早已跳到了他们身后。

    壁虎功！那白衣少年见自己招式落空，身后空当大开，不禁心中一惊，暗暗叫苦！

    原来那虬髯客不仅道学精通，武功上却更是登峰造极，虽被逼入绝路，却是置入死地而后生，背贴大树，竟如壁虎般游上树干，待三剑齐落，竟早已跳到了三人身后。

    三人惊异之间，那虬髯客早已念动真言，只见他将剑送回剑鞘，空出的两手掌此时早已雷光闪烁，随着咒语，愈发明亮起来。

    白衣少年倒是未露神色，只是他身旁的张尹二妖女却早已面如土灰，形同枯槁。

    掌心雷！二妖女惊声尖叫道，眼中充满了惊恐。

    觥筹看得清楚，虬髯客此时掌雷大作，目的就是想要先将那二妖女除去，让白衣少年先失臂膀。

    原来那掌心雷这种道法绝学，只能对妖煞邪祟起到摧服，却不能作用于人。

    因此尽管二妖女惊恐万分，那少年白衣却依然无动于衷。

    就在雷光大作，虬髯客运气出掌之时，觥筹早已健步如飞，用尽全身气力，向那大胡子猛烈地撞了过去。

    未曾提防的虬髯客被身后的觥筹撞了个满怀。

    二妖女见状大喜过望，便冲着虬髯客纷纷反扑过来，虬髯客此时的掌雷已然不存，但见二女子来势汹汹，顾不得身边的觥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想要抽出身后的宝剑，却突然脸色一变，瞬间煞白。

    觥筹余光看处，虬髯客左臂正中了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鲜血汩汩。

    就在这时，张尹二妖女已然近前，新仇旧恨，一并发作，二人手中细剑纷纷斩落，各个欲将虬髯客碎尸万段。

    近在咫尺的觥筹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却将腿就地一扫，二妖女不曾提防，同时被倒在地上的觥筹绊了一个趔趄！

    虬髯客此时早已抽出宝剑，见妖女们被觥筹踢倒，抬手顺势就要斩下，却被已然起身的觥筹一把拦住，道：有来兵！

    顺着觥筹的话音，虬髯客并二妖女望去，只见来路上出现了很多武士兵卒，各个骑着快马，全副武装，足有一二百人之多。为首一位少年，师盔金甲，目若朗星。

    觥筹一瞧，却大喜过往，这少年却不是别人，正是那李世民！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不知李世民为何也来了此处！

    贼人，休伤我兄弟！李世民大喝一声，声音中丝毫没有少年的腔调，年少老成，这是觥筹当初对世民的第一映像。

    这时一位军士走上前来，指着虬髯客说道：就是他，就是这贼人伤了我们弟兄几个！说着刺目欲裂，咬碎铜牙。

    这人却正是那与觥筹一行报信的领头校尉。

    李世民打了个手势，武士们蜂蛹而上，将虬髯客一等团团围住。

    虬髯客见那些武士横刀勒马，足有百人之多，却依然面不改色，手中倒悬宝剑，如铁人一般立在一处。

    李世民环顾四周，先看了看觥筹，再瞅了瞅两位妖女，指了指虬髯客，说道：给我拿下！

    武士们纷纷抽出马刀，向虬髯客围拢过来，虬髯客看似双眼微睁，实则暗中运气，左手掐着道诀儿，随时准备与唐军鱼死网破

    觥筹见状急忙说道：且慢！

    随即对李世民拱手道：公子且慢动手，觥筹有一言相告！

    李世民见觥筹阻拦，心中疑惑，遂问道：兄长为何阻拦

    觥筹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不知，这人便是觥筹的救命恩人，我们曾经谈论过的奇侠虬髯客！

    李世民脸色微变，随即问那大胡子道：你就是那江湖奇侠虬髯客

    虬髯客不卑不亢地说道：奇侠某不敢当，虬髯却正是在下。

    李世民将脸一沉，说道：既然是江湖侠士，为何要与我们李家作对

    虬髯客却冷冷地反问道：公子为何不说你们与我张某人作对呢

    李世民眉头一皱，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如今汝为鱼肉，我为刀俎，纵你有三头六臂，焉敢此时口出狂言！

    虬髯客大笑道：天子一怒，横尸千里，布衣一怒，血溅五步。某不才，但死前取下公子项上人头却如探囊取物！

    觥筹心中急切，他当然知道这虬髯客并没有说大话，不过就算他取下李世民的头颅，自己也插翅难逃，这百名武士只要蜂蛹而上，立时就是一场惨剧

    情急之下，急中生智，觥筹大声故作反问道：张大哥！既然你执意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何当初要在雁门救下世民公子呢

    随即又对诧异万分的李世民说道：公子，此人当初于我有恩，且是您的救命恩人，虽阻碍军务，但您如何忍心戕害，不如功过相抵，放张大哥一条生路，从此不互不相欠便是！

    他何时救得我李世民不解地问道。

    觥筹便将雁门飞剑刺中毋端儿一事讲述了一遍，李世民却仍然将信将疑。

    李世民问道：那时周围俱是贼兵，纵然化妆成我们唐府武士，也距我甚远，他如何飞剑救得。况且他无故化妆混入我们队伍是何居心

    这席话自然得由虬髯客自己解释，只是觥筹无意间望去，那白衣少年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虬髯客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我本是想浑水摸鱼杀掉你的，无奈却最终救了你，恰逢觥筹兄弟纵马赶来，你便以为那飞剑是他所掷。

    李世民问道：你为何要杀我，后又救我

    虬髯客道：你身上锐气千条，气宇不凡，从相术看是个命世之人。我亦是如此，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浩荡中原岂能有双雄并立！

    觥筹听得清楚，那虬髯客正是在说李世民有帝王之气哩！好在他们身边都是些李世民的亲信卫兵，除了妖女和自己，却并没有旁人。

    李世民也听得清楚，他心性敏达，素有安世济民的志向，此时此刻，怎能不明白虬髯客所说的玄机呢，况眼前的大胡子虽长相丑陋，但气宇不凡，绝非等闲，那虬髯客说自己有帝王之志，却也未可尽知

    那你为何又要救下世民李世民不解地问道。

    虬髯客道：因为最终我还是没下去手，背后伤人，冷箭小人，毕竟不是我的风格，见你年纪虽小，却有胆有识，那毋端儿举斧之时，便下意识地飞剑救下了你，你如若不信，且看这里！

    远处黑夜中正有一只蝙蝠上下飞动，忽远忽近，不可捉摸。

    那虬髯客大喝一声，将手中三尺宝剑掷出，道了声：中！

    那身形鬼魅的蝠子便应声而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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