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剑客

    第1002章剑客

    春风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肖落雪眼角的清泪，清泪打落在石道，只是来年这里是否能够绽放出宿世的思念。

    “你叫叶少寒，叶子的叶早晨的晨！”肖落雪喃喃道，白皙的手从衣袖中探出，轻柔的拨动着老者额前的长发，一道印记在老者的眉心处浮现，似月。

    “我是谁？”老者依旧重复着这句话他明明很熟悉眼前的这名女子，但就是记不起来。

    “叶少寒本宫的男人！”肖落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记得很久以前，她也这么问叶少寒，我是谁？那时候，叶少寒也是如此，嘴角扬着笑意说：“肖落雪，本座的女人！”

    “叶少寒，我寻了你很久，真的很久，那种感觉仿佛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叶少寒，我也想了你很久很久，这种想念让我的生命也想到了尽头！”

    “叶少寒，我也念了你很久很久，仿若今生就是如此般念完！”

    “幸好，我寻到了你！”肖落雪破涕而笑，这抹笑驱散了她脸上的漠然，不需要任何的冷漠来伪装自己。

    老者亦是叶少寒，月神印记不复以往的璀璨，暗淡无光，谁能够想象出当初那个轻狂的五代月神如今沦落成迟暮的老人。

    他的手无力，无力的不能稳稳握住剑。他的眼神茫然，茫然的忘记了整个世界，忘记了自我。

    这半年，我流转地狱，不为留恋，只为触及你的指尖。在叶少寒茫然的目光中，白皙的玉手牵起了布满尘土的手。

    肖落雪紧紧握住叶少寒的手，她不介意叶少寒身上恶臭的味道，不介意这双枯老而又邋遢的手。

    肖落雪只是迷恋这种感觉，两手紧握的感觉。清清浅浅的执手，舒舒暖暖的相望，相拥便是整个天涯。

    “叶少寒，原来，思念时是连呼吸也会心痛！”肖落雪用衣袖擦拭着叶少寒脸上的灰尘，尽管年少不负，苍老依旧，肖落雪的动手还是那么轻柔，小心翼翼。

    雷霆激荡着，盘旋的雷鹰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势。

    数十丈长的雷霆呼啸而至花城上空，数名武者直接化作灰烬，惨叫声响彻而起。

    唯独此刻众人方才反应过来，目光不再落在肖落雪身上，箭雨再次齐射而出，远处的厮杀声也渐渐洪亮起来。

    不过这一切与肖落雪无关，与叶少寒也无关。

    王右神情略显呆滞的望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本宫的男人，这女子是疯子的婆娘？疯子还真是好福气，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

    刺耳的鹰啼声响起，先前猛冲下来的雷鹰再次扑来，比起先前更可怕的雷蛇的爪牙间浮现，鹰爪抓着雷蛇，在即将来临的刹那，雷蛇纷纷齐射而出。

    “小心！”王右惊呼而出，正欲提剑朝前冲去，其右脚刚刚抬起便停顿在虚空中，满脸震撼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白色雪絮在九天之上簌簌而落，飘舞的雪絮打落在雷池之中。狂暴的雷霆徒然寂静下来一层冰霜在其上蔓延着，就连远处激射而来的雷蛇也是如此。

    晶莹剔透的冰层面折射出淡淡的白光，站在冰层上，肖落雪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扫过盘旋在上空的雷鹰。

    雷鹰发出一道凄厉的鹰啼声，啼声有些急促。

    噗噗！本能的感到危险，数只雷鹰疯狂的扑打着翅膀，企图飞离开来。

    只是漫天狂舞的雪絮却淹没了雷鹰的身体，风起吹起了飘落的雪絮，数道晶莹剔透的冰雕在虚空中浮现。五只雷鹰完全化作冰雕，急速的朝下方落去，狠狠的砸落在地上，碎裂成满地的冰块。

    “疯子不仅仅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而且着婆娘实力貌似还很强悍！”王右嘀咕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望着满地的血肉，寒气依旧在冰块上弥漫着。

    血色野狼发出低吼着，渗着血光的双瞳紧紧盯着肖落雪。

    肖落雪牵着叶少寒的手，柳眉微蹙，其剑指抬起，虚空中卷动的雪花纷纷朝他的指尖凝聚而来。

    “疾！”肖落雪低语着，剑指挥落，其数片雪花化作一道流光而去，带起一道道璀璨的血光，寒冰规则！

    噗通！先前围困王右的血色野狼轰然倒塌，一道醒目的血洞在眉心出浮现，血柱溅射。

    见此，王右不由倒吸了口气，好可怕的婆娘，举手投足间便屠杀这些畜生。

    “当初疯子能够压制住这婆娘，那么疯子的实力应该不弱！”王右嘀咕着，突然王右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抬起，迎上那道清冷的眼眸，尴尬一笑，道：“那个，我不是说你是婆娘！”

    “这数月多谢你对他的照顾！”肖落雪脸色略微有些缓和，她看出此人应该和叶少寒有些端倪。

    闻言，王右摇了摇头，爽朗笑道：这是什么话，没有照顾不照顾的，我和疯子是朋友，倒是疯子这家伙要夜夜听我唠叨！”

    闻言，肖落雪笑而不语，只是这一笑又让四周飞舞的雪花失色。

    王右倒是光明磊落，他坚持的原则就是朋友妻不可欺，这婆娘是疯子的女人，那就不能有任何的邪念，目光磊落，不带一丝邪念。

    雪絮在花城上空飞舞着，盘旋在上空的雷鹰皆是发出嘶鸣声，颇为不甘的离去。

    在这些雪絮之中，雷鹰感到了本能的畏惧，唯独抓起数具人类的尸体，散去。

    雷鹰一散，花城上的弓弩火力便集中在下方的血色野狼群上，巨大的弓弩同一拉动，箭雨铺天卷地而去，带起一道道醒目的血光。

    在远攻以及进攻的双重攻击之下，数万只血色野狼也纷纷溃败而走。

    杀戮声渐渐散去，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虚空中，飘落的雪絮落在血泊上，一触及血便融化开来。

    悲凉的气氛弥漫开来，直到最后一只血色野狼消散地平线的尽头时，大多数武者皆是暗松了口气，终于熬过了此次的兽潮。

    雪落在众人身上，中年人抬起头，望着虚空中飞舞的雪絮：“寒冰规则，灵尊境！”

    转身，中年人拖动着染血的剑朝花城走去，持剑，对着肖落雪行了个剑礼：“多谢阁下出手！”

    肖落雪神色淡漠无比，对于中年人的剑礼，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未有过多的理会。

    中年人看出肖落雪的性子如此，也不介意，温和一笑，转身布置其他人处理后事，一股悲凉的情绪蔓延在众人心中。

    虽然度过了兽潮，但是太多的人将永远的长眠于此地。

    杀戮带来的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正是因为如此，杀戮才让人憎恨。

    咯咯！巨大的城门再次被拉起，一群群人影簇拥而出，大多数都是妇孺孩童。

    妇人站在城门眺望着远处的武者，目光在人群中扫动着，当看到熟悉的脸庞时，便暗松了口气。

    至于那些失去丈夫的女人只能抱着孩童啕嚎大哭，妇女的绝望和孩童的茫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年幼的孩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而哭，只是母亲哭，他们也跟着哭，只是他们不知道这片土地曾经埋葬着他们的祖辈，而今日他们心中的英雄也将长眠于此地。

    王右轻微一叹，生活教会了他们生存的道理，同样也留下了太多的伤痛，地狱，这永远是一个杀戮的舞台。

    一道无言的叹息响起，肖落雪紧紧握住叶少寒的手，叶少寒，杀戮不好，真的不好，你一直承受着杀戮带来的罪，那种感觉不好受，对吗？

    “我会带你找回过往的！”肖落雪语气坚定道，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柔情：“一定会找到过往的，就算你忘记了整个世界，忘记了自我，那我便给你一个世界！”

    “我们离开此处，好吗？”肖落雪轻柔道，只是叶少寒的目光始终那么茫然，他听不懂肖落雪的话语，听不懂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

    叶少寒茫然的望着飘落至天边的雪絮，这雪絮来自天，但是又要飘向何处？

    转身，叶少寒朝后走去，站在风雪中，手中的剑再次起舞，天地间的风雪都随之绕转着，他的银发被染得更加惨白。

    “不愿离去，那么我们就待在这里！”肖落雪喃喃自语，转身，目光柔和的望着叶少寒舞剑。

    王右抓起酒壶，低饮了一口，轻笑道：“他总是这般，时时刻刻都在舞剑，尽管他的手已经不能很有力的握住剑！”

    “因为，这是他的本能，他深信高手是用寂寞堆砌而成的，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风花雪月，所以他是一个不懂风情的人！”

    “他的风情便是出剑，带起刹那间的血光！”肖落雪轻笑着，只是她的笑有些惨然，没有人比起她更清楚叶少寒付出了多少心酸，只是以往成就在一夜之间便如同云烟般消散。

    王右虽然听不懂肖落雪的话，但是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凉，“他曾经是个用剑强者，是吗？”

    “不，他不是强者，这个称呼太沉重，但他是个剑客，用剑杀人的剑客！”肖落雪摇摇头，低语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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