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琴声（中）

    第410章琴声（中）

    这琴声在叶少寒看来则是唯美的琴曲，然而在台下的那两名生看来则是一催眠曲，两人皆是双目紧闭，沉稳的呼噜声与这琴声的节奏赫然达到一致的地步。

    抬起的右脚停顿在半空中，叶少寒再次双目紧闭，其心神再次沉浸于这唯美的琴声中。

    正襟危坐的老者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其干瘦而有力的十指在银弦上拨动着，低沉婉约的琴声至十指处飘荡而出。

    琴声持续了将近半刻，这首琴曲在最后一个乐符中悄然落下，而那两名打盹的员皆是醒过来，两人相望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琴声悄然结束的刹那，叶少寒也从那琴声的意境中挣脱出来，难得打量起抚琴的老者，这一望，叶少寒不由一怔，这老者赫然是当初在迎新晚会上抚琴的莫澈。

    正襟危坐的莫澈其目光柔和的望着身前的古琴，起身，对着台下的两名员微微一躬，道：“谢谢！”

    两名员见此，纷纷起身，对着莫澈鞠躬，面对莫澈犹如面对瘟疫般，说些告辞的话语后便急忙的朝阶梯处走去，深怕莫澈再抚琴一首。

    当两人瞧见叶少寒时，两人皆是一愣，走到叶少寒身旁低声道：“哥们，你也来上课！劝你换门课上，这玩意没咋用处！”

    说完，两人便急忙的下阁楼，而此刻，高台之上的莫澈也注意到了叶少寒，神情不由一怔，显然认出了叶少寒，毕竟当日叶少寒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

    “随意找一位置坐下，第二节课一会儿便开始！”岁月的无情已经在莫澈的脸上留下痕迹，莫澈温和笑道。

    闻言，叶少寒心中的一根弦不由被触动了，微微朝莫澈拱手道：“那两人根本没有习的心思，先前那曲对那二人来说无疑是催眠曲，为何要花费心思在他二人身上呢？”空旷的阁楼上，叶少寒的声音犹如那咆哮而过的寒风般，低沉中透着少许困惑。

    “有教无类！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始终能够为站在这里为荣，纵然有一人，那我便满足了！”莫澈的语气依旧那么温和，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闻言，叶少寒身形猛然一震，先前莫澈对两名员鞠躬的画面不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叶少寒轻微点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比起数日前，你身上的血腥味又浓厚了，看来此次的历练你倒是杀了不少生灵！”莫撤其深邃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叶少寒。

    对此，叶少寒则是一愣，自己已经很好的将杀意收敛起来，眼前这老者居然还能感受到。

    “呵呵，有时候杀戮并非杀戮，这个谁又能说的清，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你便有继续走下去的理由，不是吗？”莫澈轻笑道，正襟危坐，其双手再次轻放在银弦之上，叮咚叮咚的琴声再次响起，莫澈其温和的声音也在叶少寒耳旁响起：“上课！”

    低沉悠扬的琴声响彻而起，闻言，叶少寒倒是难得的找一位置坐下，双目紧闭，感受着这婉转的琴声。

    琴声如泣如诉，其平和的琴声缓缓退去了叶少寒那一身杀气。

    在这琴声之中，叶少寒的心境越发的平和，在这琴声的影响下，叶少寒犹如化作了大海中的一条鱼儿般，欢快的在海中游着。

    琴声变化不断，随着琴声的变化，叶少寒脸上流露出的神情不一，然而令莫澈感到诧异的则是叶少寒的每一种神情都能符合这琴声的意境。

    唯独真正懂得这琴声的人才能明白这琴声的意境，不经意间，莫澈的琴声也越来越随意，然而这随意的琴声却给人带来心灵的震撼。

    杀意渐渐退去，然而一丝杀意依旧仅存在叶少寒的内心，纵然这琴声再柔和也化不去叶少寒心中的那股杀意。

    柔和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阁楼之上，古典风味的阁楼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之中，叶少寒以及莫澈两人渐渐和周围的环境融合成一体，不分彼此。

    拂过玉石道旁梨花树的微风夹带着琴音朝整个皇家学院席卷而去，那些在晨曦广场比斗的员皆是停下手来，心中的战意荡然无存。

    忘记了杀戮，忘记了忘我意境，叶少寒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灵，整个心灵承受着这琴声的洗礼。

    时间在琴音中流淌着，数刻之后，其琴音方才缓缓消散掉，而在琴音消失的刹那，一股凛冽的杀气从叶少寒的身上爆发了出来,周围的虚空中,顿时下起了无数颗小冰晶，叶少寒其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对着高台之上的莫澈轻微一笑，道：“琴音虽平和，却拂不去我心中的杀意，因为那是我坚持！”

    舞动的十指悄然顿住，闻言，莫澈睁开双眼，其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笑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和坚持。都是，在坚持自己的，又有什么理由，为别人放弃和改变！呵呵，倒是我执着了！”

    “人生在世只有一次，不必勉强选择自己不喜欢的路，随性而生或随性而死都没关系，不过，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要忘记最初的坚持！前辈，自己不是也在坚持的路吗？为何又要帮我拂去杀意呢？”叶少寒看着高台之上的莫澈，轻笑道。

    “呵呵！忘我意境！武神大陆不知有多少年没出现过这种意境了！忘我者，执于杀戮者！希望你能够始终保持清明，不要沉沦于忘我意境中！”少许复杂的神色至莫澈那深邃的目光中浮现而出。

    “前辈，你也知道忘我意境？”闻言，叶少寒脸色微变，如今武神大陆上最盛传的无疑是唯我那三意境。

    “人有万千，则意境便有万千！有忘我意境很奇怪吗？每个人都有坚持的道，正是因此才导致了不同意境的产生！”

    仔细回味着莫澈的话,叶少寒眼中逐渐闪过了一丝明悟,其目光略有所思的望着老者。

    一丝玄奥的波动至莫澈身上浮现而出，同时，一股恐怖的威压至莫测身上浮现而出，仅仅初武五层的莫澈在此刻却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杀气猛然从莫澈那温和的脸庞之上浮现而出，少许冰晶至莫澈身旁浮现而出，两股惊天的杀意至阁楼虚空浮现而出。

    轻描淡写一笑，这惊天的杀意便随之消散掉，莫澈再次坐下来，双手随意的拨动着银弦，悦耳的琴声飘荡而出。

    耸耸肩，叶少寒同样收敛起全身的杀意，第一次满脸凝重的望着莫澈，数息之后，叶少寒方才开口道：“你居然感悟意境了！忘我意境！”

    “忘我意境！正是因为感悟了这意境才知道这意境的可怕！”莫澈低头抚琴，其注意力皆是落在手中的琴弦上。

    “我因为琴而忘我，而你则是因为剑而忘我！如果你有闲暇时间的话，不如过来多坐坐！琴声虽拂不去你内心的杀意，却能让你保持平和心境。”莫澈手势一顿，其琴声嘎然而止，抬头望着叶少寒轻笑道。

    “那多谢前辈！”叶少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微微对着莫澈拱手道。

    琴声不仅仅能够将那种唯美的意境描绘而出，同样能够将抚琴者的感情表达出来，正是因为读懂了琴音，叶少寒能够肯定莫澈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

    “往日都是我给生抚琴，今日不如由你来弹一首，如何？”莫澈轻笑道。

    先前在听莫澈的琴声时，叶少寒便有这念头，闻言，叶少寒倒是没有拒绝，淡然笑道：“前辈，那为何不一起弹奏呢？”

    盘曲坐在地上，其书桌上排放着一架带着古典风格的古琴，其黝黑的色泽看起来犹如金属旁，在古琴旁边则是排放着香炉，徐徐白烟至香炉上飘荡而起。

    右手从衣袖中弹出，叶少寒轻轻拨动着银弦，清脆的叮咚声飘荡而出，这声音犹如泉水击打山石般好听。

    “这倒是不错的建议！”莫澈语气依旧温和，整襟危坐，其双手再次放在琴弦上，道：“那我便先开始了！”

    双手轻抖，左手轻按右手举指，银弦在莫澈右指下微微晃动着，低沉的嗡鸣之声悄然响起，婉转的琴声在这阁楼之上飘荡着。

    莫澈的琴音依旧那么柔和，使人的心境越发的柔和，双目紧闭，叶少寒右指轻轻敲打着琴架，此时，他的心神已经完全安定下来。

    莫澈的琴音描述的则是一丰收的秋季，金色田野，枯黄的叶子，在这天籁之音下，秋收的喜跃完全的呈现在叶少寒的脑海中。

    泰然自若的神色至叶少寒的脸庞上浮现而出，整个人仿佛和这琴音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琴音颤抖着，在琴音出现变奏的刹那，叶少寒双手轻缓抬起，随后又放下，落在琴弦之上，其婉转的琴音至叶少寒的指尖飘荡而出。

    比起莫澈琴音中的平和，叶少寒的琴音同样描述的则是秋季，秋季的肃杀之气，秋风卷过枯叶，带起数许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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