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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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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

    汪畔低头往红衣女人的脚下看了一眼, 她的上身是没任何问题的, 但是下半身,尤其是双腿却是问题很大了。右腿的肌肉上裂开了一条巨大的伤口,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 颜色都泛白了,伤口还有双腿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比正常人的都要肿大。而在她站过的地方,此时已经积了一滩水, 那水明显是从女人身上渗透出来的。

    汪畔收回了目光, 又把视线落到了女人的双手上。认真一看, 还真给她发现了点东西。之前女人进来后一直捏着自己的手指, 让人很难看到她的指甲。现在大概因为心急的缘故, 双手大张着,汪畔很容易就看到了她的指甲缝。

    红衣女人似乎非常喜欢红色,裙子是红色的, 化的妆也是偏的橘红, 就连她的指甲, 也是涂的深红色,而在她深红色指甲的指甲缝里,有淡淡的泥黄色,差不多每个指甲内或多或少都有这种颜色。

    因为距离的缘故, 汪畔也不确定红衣女人指甲缝的泥黄色是什么东西。就在她思考着红衣女人抓挠过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偏头看到了被林西楚放到一边的一块桌布。刚才这块桌布被林西楚用来抹过上班族留下的淤泥, 因为还没拿去洗过的原因, 桌布上面还沾了许多的泥污, 浑黄浑黄的。汪畔看着桌布的淤泥,再抬头看了看红衣女人的指甲,心里一下子就清如了明镜。

    红衣女人的指甲缝里藏的也是泥土

    上班族身上有黄泥,红衣女人身上也有黄泥,这两人有关系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或者干过同一件事

    汪畔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红衣女人,问道,“你刚才说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还记得在哪里吗”

    红衣女人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忘了那个地方是哪里,但是那里好黑好冷,我爬不起来,大喊也没人听得见,我只记得我好像在那里呆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快要绝望了。我想要爬起来去找我的未婚夫,一直想啊一直想,想了很久很久,后来某一天突然我就从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出来了。”

    汪畔“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有水吗”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我忘了,我当时太混乱了,脑袋好像什么都装不下了。”红衣女人茫然地看着汪畔道。

    汪畔和林西楚互相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吗你家在哪父母还在不在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因为家住在这边吗”

    “我叫我叫什么来着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在哪对了,我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家等我,我得回去了。不对,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死了吗他们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家,我的家又在哪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家在那边不对,好像是在这边,好像又不对啊啊啊啊”

    红衣女人抓挠着脑袋自言自语着的时候,突然仰头尖叫了起来,五官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突然变得发白肿胀起来,头发湿漉漉地却披在了身上,瞪着怨恨愤怒的眼睛倏地望向了林西楚和汪畔,用又沙又哑的声音叫道,“你们怎么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们见没见过我未婚夫,你们回答见过和没见过不就行了吗你们问那么多问题有什么用现在我未婚夫不见了,他不见了,他不要我了我要见到他,你们快把他找来,我得现在立刻就见到他”

    林西楚皱了皱眉,双手已经悄悄地摸上了他的后腰。在林西楚准备开口的时候,汪畔却是抢先了一步道,“我们在帮你啊,你不告诉我们你未婚夫叫什么,在哪里不见的,我们怎么帮你找你仔细想想,会不会你的未婚夫现在就在家里等着你呢你之前有回家找过不,没有那你现在还留在这里干嘛,赶紧回家找找啊。”

    本来发着狂的红衣女人听了汪畔的话,癫狂的状态突然急速地收敛了起来,泡得肿胀的脸也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来貌美的模样,她愣了愣道,“对对对,我的未婚夫应该在家里等着我,我得去找他,他一定就在家里等我。”

    说着,红衣女人就慌乱地转身跑出了仁和书店,边跑还边呢喃道,“家,家,我的家在哪里来着,这边对对对,就是这边好像不对,是那边,我记得,那栋建筑我认识”

    汪畔跟着女人走到了书店的门口,透过书店的玻璃门看着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徘徊在街上,紧皱的眉头反而越来越用力。

    汪畔走回到柜台前说道,“看来下回没那么好糊弄了。”

    汪畔隐隐有预感,下次他们再见到这个红衣女人和之前的上班族的时候,绝没有现在这么简单地打发得掉这些“人”。

    在红衣女人离开后不到五分钟,仁和书店的玻璃门又再次被人推了开来,这次进来的客人是一位老头,七八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中山装洗得已经有些发白,领口上面的纽扣也已经掉了两颗。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把衣服穿得齐齐整整的,好像正要去参加某个喜庆的酒宴。

    老头子进到书店,动作和表情明显流露出了一丝窘迫,不过大概是心里有事,很快他就把这丝窘迫给丢弃了,径直地来到了汪畔和林西楚的面前。颤抖着手,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一张纸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老人苦涩道,“我的小孙子不见了,请问你们有见过他吗他经常在这一带玩耍,以前曾经还在你们书店玩过躲猫猫,你们还记得吗”

    这位老头子递过来的纸张是一张画纸,上面用蜡笔画了五个小人,还有一棵大树和几朵小花。那五个小人四个大一个小,两两站在一边,那小的站在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他们都在牵着小小人一样。这五个小人一看画法就知道是两男两女外加一个小男孩,在这几个人物旁边还有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小和”五行字。

    那个小男孩似乎就叫小和,而那两男两女的小人分别则对应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几个称谓,其中叫爷爷的那个小人身上穿的衣服和现在这位的很像,高领,中间一排的纽扣,头发稀松发白,画中的人指的应该就是眼前的老头没错了。

    老人指着画里的小男孩道,“你们看,就是这个,他就是我的小孙子”

    据老人称,小男孩叫苏玉河,小名叫小和,今年五岁,是附近一间叫做育才的幼儿园的大班学生。老人是对方的爷爷,小男孩是他和他妻子带大的。后来小男孩长到四岁的时候,被他的父母接到了城里去读书,之后老人和他的妻子想见他们的孙子,便会坐车找到城里这边来。在小男孩四岁半的时候,也就是上一年,小男孩的奶奶因病去了世,只剩老人一个人在老家,他的儿子和妻子念他孤苦便把他给带到了城里来。

    在城里老人的任务就是帮忙照顾小和,只是小和太调皮了,整天会跟着周围的小朋友跑出去玩。以前他出去玩了一天就会自己跑回家,从没出过事。在小男孩失踪的那天,他就如同平常一样跑出了家门,跟着一群小孩子跑到了楼下去玩。老人已经习惯,所以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那天的傍晚,其余的孩子都回家了后,小和却一直没有回来。老人和孩子的父母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现在孩子已经失踪了很多天,老人只能一条街一条街地去寻找孩子的身影。

    老人递给汪畔和林西楚这张图画就是那个失踪的小男孩小和画的,这是他失踪前一天在幼儿园画出来的,当时还得了老师的表扬,老师还给小和贴了朵小红花。那晚上小和把画拿回来时特别的高兴,他们一家四口子就坐在餐桌上对着这幅图画有说有笑着,十分快乐。

    汪畔听了老人的故事后沉默了一会,“老大爷,你有你孙子的照片吗”

    老人显得极为的窘迫,他叹了口气道,“之前有的,后来不知道在哪丢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现在身上只有这张画了。”

    林西楚道,“请问你家住哪离这里多远你孙子失踪前不是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吗,除了他失踪了外,还有其他人不见了吗”

    相比刚才那个什么都一问三不知的红衣女人,面前的这个老头子可以说知之甚多了。他听了林西楚的话便着急地回答道,“我家距离这边挺远的,隔了大约四五条街吧,我们一家就住在烟草公司的宿舍区里面。那天就我孙子一个失踪了,听回来的孩子说,他原本和大家一起在楼下玩什么超人怪兽之类的游戏,玩着玩着,他忽然觉得没劲,就不愿意跟小朋友继续玩了,就跑到了宿舍门口那边去。平时门口都有保安守着,偏偏那天他出去时保安离开了岗位。我们一直都教育他别出社区,外面有危险等道理,他很聪明,一直都明白这些事情,从不让我们担心。我被接到城里来后,住了也快半年了,一直也没出过事,他也一直没一个人跑出过社区。

    而且往常其他孩子下去玩,总会有其他家长跟着,所以我们也放心。那天中途我也下去过,陪了好半天,后来家里电话响了,我就拜托了其他人照顾小和,我自己先上了楼。也怪我,我聊完电话坐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就睡着了。如果我认真地看着他,他就不会出事了”

    汪畔道,“竟然有小孩子的家长看着,小和也知道不能出了社区,为什么后面他还是跑了出去”

    老人伤心道,“我们问了几个路人,他们说小和当时好像在门口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人似乎不是住在我们这边的,是个陌生人,说的话也不是我们本地方言,路人路过时听得新鲜,就留意了一下,他们看那男人和小和有说有笑的,还以为是小和的叔叔或者舅舅什么的,也没往拐子那方面想。可是我就一个孩子,小和他妈上头也只有两个姐姐,我们家根本没有什么叔叔和舅舅,那个男人一定是人贩子,我的孙子一定是被他拐走的这些挨千刀的人,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老天爷不收了这种人,都是他们才会害了我的孙子。”

    面前的老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手上握着的图画都被他捏的皱做了一团。

    汪畔可不想又看一次老人像红衣女人一样暴走的情形,连忙哄道,“老大爷,你先别激动,你看你的画”

    老人一看自己孙子画的画被自己捏成了另一幅模样,果然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过去,紧张又小心地展开图画努力地铺平着上面的褶皱。

    林西楚问道,“那个人贩子你们有消息吗”

    老人摩擦着图画的手顿了顿,摇了摇头道,“找不到,因为不是本地人,也没人认识他。听说有人见到他后来坐上一辆轿车出城去了。警方那边也查了很久,那辆轿车的车牌号是假的,根本没法从车主的信息上入手。”

    后面老人又根据路人说的话,给林西楚和汪畔转述了那个被他认定为“人贩子”的男人的一些信息。

    那个人贩子大概四十岁出头,身上似乎穿的都是名牌,当时路人见他穿得那么光鲜亮丽才会没有第一时间把他和拐子、人贩子等词联系在一起。男人的脖子处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就长在脖子的右侧,因为是短发的缘故,所以很容易看到。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人很壮,手上和脖子上还带了一条条的金链子,看着就像个暴发户。

    他开的车是日本车,黑色,在当地车行这款车也需要好几十万才能买到。因为车子还有男人的行头,所以见过他的人都没有往人贩子这种方面去想,所以也就被对方钻了空子。

    老人说起男人,语气里充满了怨恨,可他好似并不自知。

    “如果你们见到了我的孙子,或者见到了这个人贩子,请务必告诉我,我就住在前头的一个旅馆那里。”老头子把图画卷了起来,指了指窗外某个方向,又再三叮嘱过汪畔和林西楚后幽幽地走出了书店。

    汪畔的目光落到了老头子的背影,然后她发现,在老人背部衣服的下摆处,竟然和上班族还有红衣女人一样,都沾满了一层鹅黄色的泥。老人衣服上的泥已经干涸,一块一块地黏在了上面,还能看到皲裂的痕迹,看起来黏上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汪畔狐疑地盯着老人的下摆直到对方离开了书店才收回了视线。怎么连这位老大爷身上也沾了黄泥难不成连他和上班族还有红衣女人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吗可是有哪个正常人会跑到有水又都是泥的地方去

    而且这附近一看就是市区,有水和黄泥的地方显然在郊外,从市区特意跑到郊外,怎么想都不对劲。而且老头子一直都在说他孙子的事情,据他说他儿子的家和仁和书店字隔了几条街而已,他顺着路过来找人也用不着跑到郊区去才是。那他又是怎么沾上这些黄泥的呢

    老头子离开后,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又来了一批客人。这次进来的客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两男一女,都很年轻。他们进到书店后就在说话,汪畔站在柜台那边仔细听着,也多多少少听清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不是说买零食吗,怎么跑到书店来了。”

    “零食等会买就是了,书店就在眼前,顺便买两本杂志到时在车上看看咯,你急什么”

    “你是会看书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啊,那些都是字的书我们当然不看,但是杂志我们还是会看的。尤其是这些”

    “什么啊,化妆,发型,服装你们怎么整天都看这些”

    “你管我们哎,到时在旅馆里你可别拿我们的书看啊。”

    “切,谁要看你们女人的书,我买本漫画到时去看。”

    “你这人真无聊,让让,丹丹,你买这本我买这本吧,到时我们换着看。”

    那三个年轻人吵吵嚷嚷了一会,似乎终于选好了书,然后打打闹闹地就走到了柜台这边来。汪畔在给他们结账的时候,顺便快速地打量了一圈三人的面貌和衣着。

    其中一个女生长了一张娃娃脸,声音也是偏的娃娃音,吵架就跟撒娇一样,说话声音听起来就娇娇滴滴的。她似乎很爱粉色,头上的发带还有衣服都是偏粉色的系列,是一个很日式的女生。而另外一个女生相对成熟一些,身上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胡俏的装饰,然后穿了一件蓝色的毛衣和一条纱裙。

    那位男生长得也不错,梳了个刺猬头,染了一头的金发,笑起来还有小虎牙,一身的运动装,看起来尤为的活泼和阳光。唯一的缺点就是男生好像是个话痨,嘴巴巴啦啦总能有一堆话,从进到仁和书店后就一直跟那个娃娃脸的女生在吵架。

    汪畔对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所以在把他们的杂志打包好递过去时,顺便找了个由头跟他们搭上了话,“你们感情看起来真好,听你们刚才说的话,是打算要去哪里玩吗”

    “对啊对啊,我们打算去泡温泉。”那个娃娃脸的女生颇为自来熟地道,“因为要在那里住两天一夜,所以我们才想着买点杂志和零食过去那边无聊可以看和吃。”

    汪畔佯装羡慕和好奇道,“温泉听起来不错哎,不过这边有温泉吗”

    那个男生随口应道,“有啊,建了挺久了,十八路公交知道不,那车的终点站就是温泉旅馆。最近不是还挺多人坐那辆车的吗,我学校的同学上星期去过,回来还说了,那车贼火爆差点没位置呢,车上非常多人。”

    “十八路公交吗”汪畔随手指了个方向问道,“是出郊外的那趟车吗”

    娃娃脸女孩点头,“对,就是那辆。”随即女孩转头和朋友抱怨道,“我记得出郊外好像就那辆公交了,对吧你们说汽车公司都是怎么想的,一条路只有一辆车,每次让人等个半天,我之前在中间的一个站,叫什么来着,康什么那个地方等十八路车,等了半天没等到一辆回学校,后面只能花了几十块钱坐了出租车,你们说我惨不惨。”

    男生笑道,“我记得我记得,当时还听你抱怨了很久。”

    另外一个女生也跟着道,“我听我朋友也提过,说十八路车只有一辆所以平时去那条线的地方都要花很多的时间。”

    娃娃脸“上一回教授让我坐十八路车去一个地方拿东西,我直接就打车去了,另外一个班的同学听说是坐的公交,比我晚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幸好我有远见,不然我也得晚一个小时,铁定被教授骂惨了。”

    三人又拉着汪畔说了一会话后才结伴哗啦啦地走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汪畔忍不住拿出铜镜对着他们的背影照了照。只见昏黄色的镜面上,三个人的身影好像带上了一层浓厚的雾气,在镜子里,他们只有上半身,下半身雾蒙蒙的,明明本人就站在书店的白炽灯下,镜子里的背景却漆黑一片,加上他们身上的白雾,三人仿佛走在了起雾的夜里一般。

    三个人似有所觉,在快要跨出玻璃门的时候,突然晃悠悠地回过了头来,嘴角噙着诡异的笑,眼神则涣散无光地望向了汪畔。汪畔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就把铜镜压在了桌面上,堪堪躲过了前面三人的审探。

    那个娃娃脸的女生慢悠悠地摆了摆手,声音飘忽地说道,“再见了”

    汪畔心脏砰砰地急跳了两声,在三人终于出了书店后,她才偏过了头看向了一旁的林西楚,“你看到了吗”

    “嗯。”在汪畔拿出铜镜的时候,林西楚就注意到了。所以铜镜里反射出来的画面,他也看得很清楚。林西楚也不问汪畔的铜镜是哪弄来的,而是直截了当道,“那三个人应该是死了后成了鬼魂。”

    汪畔眉心都紧皱在了一起,“今晚来过我们书店的人不会都死了吧”

    今晚的客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除了上班族、红衣女人还有那个老头子汪畔确定不是人外,其余的客人表现得就跟刚才出去的三位大学生一样的正常,根本看不出他们已经死了。

    汪畔接着道,“你有没有发现,就刚才的三个人,还有那个上班族、红衣女人和老头子,他们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并且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反而还像生前一样地过着日子。”顿了顿,她又道,“而且刚才提到的温泉旅馆还有十八路公交我非常在意,我总觉这两样东西是某件事的关键。”

    叮铃铃

    铃铛再次剧烈地摇动了起来。

    这次进来的客人有八九个,他们身上都套了一样的外套,橙色加白色的条纹花边,头上还带了橙色的配套帽子,仔细一看,不管是外套还是帽子上面似乎还印了一排字乐得欢旅行团。

    这次进来的似乎是一队旅行团的人。

    那个打头阵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这个旅行团的导游,二十来岁的样子,还很年轻。而她带的这几位团员的年纪倒有些大,大部分都在五六十岁的上下,似乎是个中老年的旅游团体。

    导游小姑娘似乎正在跟那些老太太老大爷说着话,汪畔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悄悄地把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铜镜拿了起来,镜面对上了站在门口处的一批人。只见铜镜的镜面显示出来的景色和刚才的那三位大学生一模一样。

    镜子里,背景不在书店,而是在一片全黑的空间里。包括导游在内的九个人在镜子里面也不是汪畔此时眼里的模样。在镜子中,他们的上半身都布满了鲜血,脸颊手臂血迹斑斑,下半身则被白雾覆盖,透过黑色的背景,这几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脸上都是开裂的伤口,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身上多处刮伤,比之前的大学生还要惨烈。

    汪畔在他们注意到柜台这边前就把铜镜收了起来,敛走了脸上某种复杂的神色。今晚来店里的客人真是刺激如果她早点把铜镜拿出来,也不知道会把之前的客人照出什么样的画面来。

    那个导游小姑娘似乎跟其他人说完了话,一个人朝着汪畔和林西楚这边就走了过来,她道,“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你们的洗手间吗我们这里有几位游客身体不太舒服。”

    汪畔指着洗手间的位置道,“借是没问题,只是那里只有一个小单间,你们这么多人怕是不够。”

    导游小姑娘皱了皱眉,想了想才说道,“没事,谢谢你们,其他问题我再解决。”

    导游小姑娘来得风风火火,走得也格外的风风火火。导游应该是把汪畔的话传给了其他人听,汪畔大老远的都能听到那些老太太老大爷的抗拒声,似乎对于导游的安排并不满意。

    不过不管怎么不乐意,导游还是劝住了他们,把他们带到了洗手间那边去。其他身体没问题的老人则站在了书架前面,闲着无聊地翻起了书,有些老太太大概是之前就认识了,关系不错,翻着翻着书就聊起了天来,嗓门大得吓人。

    “阿芬啊,你就好了,儿子媳妇都心疼你,这回还是你那儿媳妇给你弄的票报的旅行团,瞅瞅我,生了四个孩子,个个都是来讨债的。一套拆迁房天天回来吵,谁都想要大头,你说我日子怎么这么苦,孩子他爸死得早,就剩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几个带大。现在倒好,福还没过上,个个就等着我早点进棺材了。”

    “你就是太心软了,钱总是不舍的花留着给你那些儿子女儿,你劳苦功高一辈子,也该是时候为为自己了。至于那笔拆迁费,你就听你自己的,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是他们妈,又不欠他们,你说的话他们还能不听了”

    “你说得对,所以这回听你要去泡什么温泉,我也跟着一块来了,我都没眼看他们吵了。他们爱吵多久就吵多久,我就一直呆在外面得了。”

    “早该这样做了你。我儿子和儿媳呢需要过二人世界,我也是一个人,咱们呢就结个伴一块好好玩。我跟你说,我儿子前两天又给我拿了两张票,说是可以去看什么马戏团表演,那个马戏团里面听说都是外国人,长得特别好。就在隔壁省,也不远,刚好我有多一张票,怎么样,你陪我一块去走走咱们泡完温泉再过去,时间刚刚好。”

    “隔壁省倒也不远。马戏团表演,还是外国人啊,真新鲜,我还没去过。不过我们两个老太婆去真的没问题吗你的票是多少钱买来的,要不我付一半”

    “得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能收你那点钱吗票呢是我儿子弄来的,就两张,好像是他公司的客户给的还是怎么来的,我忘了,反正呢就是不值钱的就对了,我们家都没花到钱,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你人来就行,咱们一块走,到时坐车回到市中心还有专车接送的,方便。”

    汪畔侧着耳朵听着那个被称做阿芬的老太太还有另一位老太太说话,她们谈话中时不时提到的温泉两个字倒是让汪畔有些在意。

    又是温泉这个旅行团的目的地难道和之前那三名大学生一样

    在导游出来后,汪畔假装对他们的旅行团很感兴趣,最后套到了一本他们旅行团内部印刷的宣传册。

    宣传册的封面写着乐得欢旅行团一行字,然后下面是旅行团公司的照片。宣传册里面的内容大都是介绍这个乐得欢旅行团公司的事情,汪畔粗略地翻了一下,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她比较在意的东西。

    最后一页摄入了很多的照片,旁边还有简短的几行字做介绍,看起来就像是旅行团带团去过哪个地方的一个小日记。在日记的最下方一个角落,有一副照片吸引了汪畔的注意力。

    那拍的是一个温泉旅馆,然后一批穿着统一服装的游客就站在旅馆的门口,齐齐对着摄像头这边拉起了乐得欢旅行团的横幅,看起来只是一张非常普通常见的照片。汪畔在意的也不是那照片的景象,而是照片旁边的一个介绍。

    温泉旅馆其实叫尚德旅馆,模仿的日本旅馆设计,在当地只开了一年,但是已经成了当地游客放松游玩最爱去的地方。因为占地面积和环境的原因,温泉旅馆是开在郊区那边的,也就是刚才那三个大学生说过的十八路公交车车的终点站。因为地处偏僻等缘故,所以温泉旅馆还有专车接送,专车的照片也被拍了出来,和旅游大巴很像,里面应该能坐不少人。

    看着被拍出来的旅馆专车,又看了看旁边简单的郊区地形图,汪畔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在十八号公交的线路中央,也就是市区到温泉旅馆的中间郊外的某个地点,那里得经过一条海拔五六百米的盘山道,在盘山道的下面,是一片树林和一个小湖泊。看介绍,那个湖泊深度还不浅,面积挺大,平时好像都会有人到那边去露营或者野炊。

    等这个旅游团的人全部离开后,汪畔才指着宣传册上的内容对林西楚道,“你说,这会是一起严重的多人事故吗”

    上班族、红衣女人和老头子身上都带了水和泥,并且上班族和红衣女人暴走的时候,他们的身上都出现了很多的伤口,身上一片狼狈,根本不像是普通车祸或者打架滋事造成的。结合刚才的三名大学生还有旅行团的信息可以知道,郊外有个很受欢迎的温泉旅馆,而在去温泉旅馆的这条路上刚好有树林有湖泊,湖泊附近的黄泥和水两种资源就不必说了,铁定都少不了。

    如果一个人从盘山道上坠下来,掉到了湖泊附近,那么他的身上会沾了水和泥浆都是显而易见的事,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上受的伤不用细想便知道很严重。结合上班族惨烈的外表,一切都非常的吻合。

    现在唯一要论证的就是,上班族、红衣女人还有那个找孙子的老头子究竟有没有去过盘山道那边。这起事故,是出在旅馆的专车上还是十八路公交车上还有待商榷,不过这个问题不算太重要。

    根据今晚的线索,汪畔大致能架构出整件事的发生经过经过是否属实暂时无从考究。

    先假设上班族,红衣女人,找孙子的老头子,买杂志的三个大学生,还有乐得欢旅行团的人当时都在去往温泉旅馆的同一辆车上。因为有乐得欢旅行团的原因,汪畔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认为当时他们坐的不是十八路公交,而是温泉旅馆的专车。

    一个旅行团的人去坐公交,显然不太符合实际。

    而除了这些比较有特色的客人外,还有类似那名民工一样的客人,因为给予的信息太小,汪畔暂时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也上了温泉旅馆的专车。不过虽然不能确认,但是在汪畔的心里,还是更偏向于所有人都上了同一辆车的可能,要么就是发生事故的刹那,在现场的不仅温泉旅馆的专车,还有其他人驾驶的汽车经过。

    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这里汪畔暂时先定义为一辆搭载了所有人的专车,然后在盘山道行驶中出现了问题,随之发生了意外。而这场意外可能导致了整辆车翻到了盘山道底下去,连车带人砸到了树林和湖泊周边,才致使了多人受伤甚至死亡。

    也许是因为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这辆车上的人潜意识里还没认知到自己已经死去,所以死后化作鬼魂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生活圈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意外发生前一天正在做的事情。而从上班族,红衣女人还有老爷子的表现来看,这三人的执念最大,所以他们的反应和行为才会那么突兀。

    上班族暴走时显露出来的面貌,其实已经可以确认这人在当时意外发生后受伤非常严重他身上都是水和泥,可能沉到了湖泊里。如果他人真的被甩到了湖底,在这么恶劣难以自救的环境下,他能获救的可能性其实非常小。他还会回来找书,可能是在死前发生了什么和要找的这本书相关的事情。

    红衣女人的情况也差不多,从她嘴里提到的未婚夫一词来看,她在死前应该就有在找她的未婚夫,至于未婚夫是失踪了还是其他矛盾等等情况不足而论,也不重要。只要明白,从女人的谈话还有被问话就暴躁的情况来看,红衣女人发生意外后很可能和上班族一样都掉到了盘山道底下的湖泊里,又黑又冷的地方其实指的就是湖底,她应该和上班族一样都死于湖泊里面,死因非常像。她站过的地方会积水,就因为死在湖泊的原因。而指甲里的泥土,汪畔怀疑是对方沉入水底后使劲反抗,然后抓挠底部沙土而产生的。

    再说到那个找孙子的老爷子,他看起来和温泉旅馆是最没有联系的一个人。一个只顾着找自己孙子的老头子,为什么要去温泉旅馆呢,似乎有些说不通。但是他的衣服下摆上的淤泥似乎又说明了他和盘山道意外有脱不开的关系。这名老爷子似乎也是盘山道的受害人之一,不然解释不清楚他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上班族和红衣女人身上那种黄泥存在。

    如此一来,老爷子身上的疑团就更大了。衣服上的黄泥说明对方的确上了旅馆的专车,去过盘山道那条路。但是和他找孙子的言论也不太相符,他没说他去过郊区,只说他从家里一路走到了这里,一条条街的找了过来,到处问人。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找孙子,话里话外也没有提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并且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也没出现在老人的身边。并且老人的亲人竟然放任一个老人满大街奔波,在汪畔看来,就像是在说明双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而且这个理论也不是毫无依据的,老人被接到城里住一是因为妻子过世,孤家寡人;二则是他能照顾孙子。他自己也提过他被接到城里是来照顾他孙子之类的话。所以可以看到,老人平日的任务就是照看孩子,看他们家庭情况,小和似乎还是家里的独子。一个原本要看好孩子的老人把小孩看丢,儿子儿媳有怨恨也在情理之中。甚至夸张一点的,怪罪老人从而不待见老人,老人被迫离开的情况汪畔也不是没见过。

    所以这样的条件下,老人的情况也不太像刚才那个叫阿芬的老太太一样,有家里人给她买票让她放松去玩的可能。因此,找孙子的老头为什么要到温泉旅馆那条路去呢上班族和红衣女人还好解释,但是找孙子的老头汪畔却是解释不出来。

    难道找孙子的老人撒了谎或者他少说某部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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