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谈妥【求收藏、推荐】

    而陈恒起身也打量了一下周广隆，见他也就是三十五六岁，中等偏上的身材，身穿员外衫，脸上挂着让人感到舒服的笑容，整个人显得非常亲切，不由得心中感慨道：“不愧是世代经商的大家族出身，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魅力！”

    打量完毕后，随即拱了拱手道：“这次上门叨扰，实属无奈，还望周员外恕陈某唐突！”

    “岂敢！岂敢！周某刚来青州，却已久仰大名，陈大人不但带兵带的好，还发明了火柴这种奇物，真是年轻有为啊！”

    “年轻有为却是不敢当！火柴本是奇淫技巧，而陈某也是买卖场上的末学后进，哪里比得上周员外！”

    两人寒暄一番后，周广隆请陈恒等人重新落了坐，周诚把绿矾油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周广隆略一思索，说道：“陈大人有所不知，这绿矾油产量不高，在南方也属稀缺之物，要是陈大人要的数量太大的话，短时间内很难筹齐！”

    绿矾油本是稀缺之物，对此陈恒早有思想准备，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每个月五千斤如何？”

    周广隆惊讶的看着陈恒，一千斤已经是不小的数量了，没想到对方想要五千斤，如此大额的绿矾油他是不可能凑齐的。

    陈恒说完一直在察言观色，发现对方眉头微微一簇，便知道这个数目周家不可能进到，于是便退而求其次，说道：“既然五千斤有些困难，不知周员外能否进到绿矾石？”

    “南方很多矿山，绿矾石应该可以，只是要这绿矾石何用？难道陈大人会熬制绿矾油？据周某所知，这绿矾油的熬制方法一直是不传之密，一般人不可能会！”周广隆疑惑的问道。

    “呵呵，陈某这人平时喜欢尝试，若是熬制成功也不是不可能，即使不成功无非花些银子而已！”陈恒呵呵一笑说道。

    周广隆恍然大悟，道：“难得陈大人由此雅兴，不如先从南方运个百斤尝试一下如何？”

    陈恒摆了摆手，百斤哪够，作为后世军工专业人才的他很清楚硫酸用途，硫酸不止能制作盐酸，将来还是一种必备的战略材料，于是说道：“暂定每月十万斤上好的绿矾石如何？”，他这是按十斤绿矾石出一斤硫酸算，十万斤能生产一万斤左右。

    “陈大人不会是和周某开玩笑吧？毕竟这些石头要十万斤重，由南方运至此处，一路上人吃马嚼所费人力物力可不是小数。”

    “请周员外开价！”陈恒直接了当的说道。

    周广隆“在南方收购绿矾石花不了多少钱，只是这运费每斤就得三文钱，如此算来十万斤需要五十万文。”

    陈恒点点头，他明白这个价格对方要的并不高，若是按济南府进货价格算要一百八十万文，这样直接进原矿石还需要提炼，但这点难却不倒他。

    陈恒十分干脆的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说道：“如此便说定了，这是两个月的货款，请周员外过目。”

    周广隆那是买卖场上的老手，不用拿过来看，只是一搭眼便知道银票没问题，随后他说道：“既然如此，陈大人放心这绿矾石包在周某身上了，不过陈大人太见外了，前几天陈大人救了小女以及周家其他这么多人，周某还未登门答谢，如今怎会收陈大人的银子，周某心中也过意不去。”

    陈恒道：“周员外客气，白巾匪原本就与陈某有些旧怨，救命一事不过是顺手而为，此事不提也罢！咱们在商言商，买卖就是买卖，先别掺和别的。”

    周广隆见陈恒执意要给，于是向周诚暗中使了个眼色，周诚心领神会，随即道：“白巾匪作恶多端，遇到大人也是合该倒霉，大人这是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

    陈恒微微一笑，道：“既然事情定下了，陈某还要赶路回去，如此就不多待了，两月以后若是再进货，还请打发账房到厂里结账，咱们到时见货付款，钱货两讫！这样陈某告辞！”

    周广隆再三挽留，陈恒还是带着人告辞离去。

    等他走后，周广隆看着桌上的银票自言自语道：“年纪轻轻，是个人物！”

    前两天他派人去三台镇上打探了一下，由于厂区在镇子外面，离得远，再加上陈恒平时非常低调，没做出什么大事，镇上知道他的不多，所以派出去的人也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周诚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退了出去，低声说道：“老爷，据派出的人回来报，他的火柴可是抢手的奇物，现在由钱氏商行把持着，只在济南府这样的大城卖，，我又托人问了一下，济南府那边卖六十文一盒，据说他的出厂价才二十文，刨除路费，利润每盒能达到三十五文，我们是不是？”他说到这便停住了，不再往下说。

    生意场从来没有秘密可言，更何况是火柴这种从没出现过的东西，所以火柴出厂价和卖价很容易打听到，同样想打听陈恒和钱氏商行的关系也不是难事。

    周广隆摇摇头说道：“这事我也知晓，听说钱氏商行曾经帮了他一把，咱们不好争取。”

    “老爷，派去的人虽然没有打听到直接的消息，但我觉得他和钱氏商行关系并不是那么牢固。”周诚笑道。

    周广隆急忙问道：“为何？”

    周诚笑道：“老爷是当局者迷，若是他们之间关系好，怎会大老远跑来府城找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商家买绿矾石？为何不找他钱氏商行，要知道钱氏商行背后能量也不小，这事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周诚不愧是在商海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人老成精，尤其是在这看人方面，三言两语便说中其中的要害之处。

    自从济南府回来后，陈恒便多方找人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打听清楚了巡抚朱大典口中的“受之兄”，让他没想到的事钱氏商行后面竟然是钱谦益，这让他恶心的不行。

    钱谦益在历史上是大大有名，但不是什么好名声。著名的“水太凉”和“头皮痒甚”的典故便出自于他，满清多铎率军逼近南京，钱谦益宣布欲效仿屈原投江殉国，结果眼中水边走了一天连鞋都没湿，其妾柳如是跳入水中并催促他，他却说了句“水太凉”拒绝下水。

    后来见南明大势已去，立即剃发蓄辫，说了声“头皮痒甚”便出城跪地投降了满清。

    在陈恒看来，不管这两个典故是真是假，钱谦益作为明末有重大影响力的东林领袖，却在大是大非的民族存亡之际选择变节投敌，这对当时士林的打击可以说相当大，气节方面比起他的东林前辈杨涟左光斗等人相差甚远，甚至与他妻妾柳如是都没法比。

    自从知晓钱氏商行背景后，陈恒便有意疏远钱茂才，实在是不想与这等伪君子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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