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城门严查

    按照惯例，南阳城卯时正开城门，也就是后世的早上五点钟，而今天开城门的时间足足晚了两刻钟，细心的就会发现，每个城门口处比平时多了十几个守城军卒以及七八个差役。

    这帮人站在拒马前面，冷的搓着耳朵，跺着脚，口里骂骂咧咧，出城的人和车要排队，一个一个接受检查才能通过，由于现在是天寒地冻的冬季，所以刚开城门时并没多少人出城。

    “为什么出城？把脸转过来！”

    “出城走亲戚！”

    “嗯，脸上没刀疤！行了，下一个！”

    “”

    “没有，下一个！”

    “”

    据西门不远处，有家蔡氏蒸饼店，做的蒸饼非常好吃，价格公道生意自然好的很，店门口摆着一排桌椅，平时店里面坐不开，就在店外桌上将就一下，反正饭菜简单吃的也快，基本上是两个蒸饼一碗米粥，配两个小咸菜，蒸饼类似馒头，小咸菜是咸萝卜条和腌大白菜。

    此时，店主蔡子有在门口不时的向外瞄去，靠外的一桌两个人在此吃了半个时辰的饭，店里明明还有位置，他们两人却选择在外面，也不嫌天冷，他越看越觉的这两人有古怪。

    “看他们慢腾腾的样子，莫不是想吃白食？”他在心里嘀咕道。

    “店家再来两个蒸饼，一叠咸菜，嗯，再来一碗粥！”外面其中一人喊道，听声音赫然正是陈恒。

    “哎！稍等就来！”蔡子有急忙应道，同时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对方真的吃白食，他就报官，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街上的差役陆陆续续过去好几拨了，看样子是本西城门去的。若不是见两人一身行头还算过的去，衣服上也没有补丁，看起来不像吃白食的，他早就报官了。

    时间不长，他端着准备好的蒸饼米粥等来到陈恒这桌，笑着说道：“客官，你们要的吃食。”说着将食物摆在桌上，他本想用话语试探一下对方，但对方没有应声，他低头一看，只见这两人紧盯着路对面。

    对面由东而西来了一辆骡车，前面两匹骡子拉着，车厢被厚厚的黑布幔遮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儿还有一个！这天杀的，死哪不好死在这里！”

    车子走到这忽然停住，从车辕上下来两个人，不一会儿两人抬着一具尸体扔进车厢里，做完这些后两人从新坐上车继续前行，顺着大街向西门驶去。

    “店家会账！”陈恒说着从小布袋里抓了一把铜钱放在桌上。

    “一共六个蒸饼c四碟咸菜c粥四碗c，一共二十文”蔡子有话还没说完，两人便起身离开了，数了数桌上的铜钱足足三十文，他想追上去但害怕没人看着店，只是在后面喊了两声，而那两人却头也没回径直向西门方向去了，看样子急着要出城。

    “真是怪事年年有！”他嘴里念念有词道。

    “菜籽油！我还是老规矩，快点上。”这时又有顾客上门，菜籽油和他的名字同音，熟客都这么叫，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外号，蔡子有顿时回了神，见来的是老顾客，便笑骂着回了几句。

    却说陈恒和赵三两人见马三忠的尸体被抬上了运尸车，便在后面跟着，一定要亲眼看见运尸车出了城才能放心。他要的结果不光是除了杜老黑，而是要把这祸水东引，减少以后的麻烦。

    很快，运尸车便到了城门口，平时西城门人就少，今天也是如此，稀稀落落有七八人正在接受检查，见运尸体的车到了，这些人怕沾上晦气，纷纷避让。

    “停！干什么的？”一名差役喝道，按理说这车天天从这走，守城的军卒都认识，但今天换了成了衙门的差役，这些差役却不认识，只是这车里味道太难闻，一股刺鼻的馊臭味。

    车辕上的两人还没开口，旁边一名年龄稍大的差役说道：“小七，你刚来不知道也正常，这是城里运尸体的车，你拦他作甚？”

    “李哥，运什么尸体？我咋不知道！”

    “每天城里死那么多叫花子，都去哪了？还不是他们把尸体都运到城外埋掉了。”

    “哦，原来如此！”小七恍然大悟道。

    李哥捂着鼻子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说道：“真他娘的晦气！快走，快点！”

    骡车重新动了起来，很快便过了拒马路障，前面便是护城河。

    不远处，赵三看了一眼陈恒，眼中带着喜悦，低声道：“大功告成！”

    而陈恒则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果然下一刻出了意外，差役小七突然喝道：“不对，停车！”

    骡车停了下来，而赵三一脸担忧的看了看陈恒，陈恒示意他稍安勿躁，其实他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谋划了这么多，成败在此一举！

    “差官叫小的何事？”赶车人问道。

    差役小七手持铁尺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两人，见两人脸上并无刀疤，便问道：“可曾见过脸上有刀疤之人？”

    “小的只管收尸，未曾看见差官所说之人。”这两人老老实实答道。

    “打开车厢，我怀疑这人就藏在里面。”小七喝道。

    两人无奈只能掀起车幔，顿时一股浓浓馊臭味喷涌而出，这还是冬天，尸体不腐烂，要不味道更加难闻。

    刺鼻的气味熏得小七连连干呕，他强忍着，用铁尺狠狠的捅了捅尸体，尸体全都冻僵了，变得如坚冰一般。

    这时那个被称作李哥的差役，捂着鼻子到了近前，“小七，你这是作甚？”

    “李哥，我怀疑这人藏匿在车里！”

    “你啊，话本看多了？这人还藏在车里，车里全是死人，能藏人吗？尽是胡闹！”说完又指着车幔喝道：“放下来，赶紧放下来，真特娘的臭！”

    “差官，还查不查？”两人小声问道。

    “还查什么查？晦气，还不快滚！”这个李哥喝斥一声，又冲小七说道：“刚说了你却不听，这当差还得学着点！”

    骡车再次启动，这次过了护城河，直至顺着官道走出老远，再没有出意外情况。

    见骡车走远了，陈恒两人也放下心来，两人又原路转了回来，至此这事算是办完了，没人知道马三忠的尸体已经被运出城，到时往埋尸坑里一扔一埋，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暂时不埋也只会便宜了野狗，别说没人去埋尸坑转悠，就是去了这么多尸体也不会有人发现。

    两人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赵三问道：“恒哥儿，事情办完了，你什么时间出城？”

    “我很快就走，村里还有很多事，我得赶回去好让他们放心。”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这次能加入你们了吧？我觉的跟着你干，特别有劲！”

    “我同意你加入护卫队，但你还不能回去，你就在南阳城看着，平时没事就去茶馆酒肆转转，探听消息，一旦城里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村里也好提前应对。”陈恒说道，通过这次的事情，证明赵三还是可用的，他目的是要赵三先在南阳城建立情报网，做到知己知彼，情报的重要性在后世早已得到了证实，经典案例层出不穷，明朝虽然也重视情报，但相比之下还是差的很远。

    赵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这是让我做眼线！”

    陈恒点了点头，又道：“加入护卫队后切莫再干偷摸的勾当，否则我饶不了你，钱的事我来解决，这次分的钱暂时先花着，以后我会定期让人送来。”

    “花你的钱这样不好吧？”赵三挠挠头说道。

    “前期的活动经费还是要有的，不过你别乱花，省着点，毕竟村里的钱也不多。”

    “放心吧！我一定节省！”赵三保证道。

    “来，我和你说说具体的细节，下一步该怎么做，”接下来陈恒教给他后世情报收集方面的一些经验，只听得赵三茅塞顿开。

    “这些东西你从哪学来的？莫非真的是神仙在梦中传授？”

    陈恒微微一笑，两人向南门走去，此时已经是辰时，南门距离西门有五六里，两人走了两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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