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大丑消失

    “你以为为什么英诺森学院会平白无故的给咱们那么多补偿？”蒂芙尼没好气的说道。

    “等等！”瑞德斯再次打断蒂芙尼，“你说的那么多，是什么意思？”

    “这个”蒂芙尼吱吱呜呜半天，她从床下取出来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是两份羊皮卷，“他们把凝暗术和聚光术，还答应让我再毕业的时候可以得到一种五阶魔法！唯一的代价就是把这件事忘了！”

    瑞德斯想着，看来自己昏倒这三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你从头到尾的给我说说，在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想听？”蒂芙尼问道。

    “嗯！”

    蒂芙尼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跟你说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我说你伤没好，你就得对外一直说你伤没好！“

    “这和我伤好没好有什么关系？”

    “这间屋子学院分给我们了！”蒂芙尼道，“学院派人说，在你伤没好之前，咱们可以一直住这里，而且每天会给咱们送营养餐！”

    “是我伤没好之前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吧！还有，是给我送营养餐吧！”瑞德斯又不蠢，自然猜出了学院的大致原话。他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间屋子要比宿舍打上一圈，而且只有两张独立的床，有着独立的卫生间，一看就是老师的宿舍。他突然想起还在图书馆的大丑，“那大丑怎么办？”

    “我回去过一趟！我跟大丑说了这件事，咱们三个可以在这里挤一挤！一起住在这里！“蒂芙尼顿了一下，”可是大丑说，他住图书馆习惯了，让我们住这里，有时间回去找找他，陪他说说话就好！“

    瑞德斯没有说话，他和大丑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和布瑞克大叔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他觉得大丑是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人。虽然他贪恋床上这份温暖，但是他也习惯了和大丑住图书馆的生活，待在大丑身边，他会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蒂芙尼，她银灰色的头发有些枯黄，她的脸颊可以用皮包骨头形容，他想起了赫琳娜，赫琳娜在她这么大的时候有着一头柔顺光滑的头发，脸颊上是油润的红光！

    对呀，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应该睡温暖的床，吃有营养的食物。而不是跟自己和大丑睡图书馆地板，吃没有营养的食物。“好吧，你睡这里吧，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承认我的伤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娇气”蒂芙尼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半低着头，神情暗淡。

    “不是不是！“瑞德斯最见不得女生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习惯了和大丑在一起生活，在他身边，我~~我会睡得特特别香，即便是地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也可以睡地板！”知道瑞德斯也没有信仰之后，她待在瑞德斯的身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我不是那个意思，蒂芙尼你没有必要跟着我和大丑睡地板，你现在不是正在长身体么？你需要一个好的床铺，和有营养的食物！”

    “可是我害怕！”蒂芙尼这一句话说出口，泪水一下子从她的眼见涌出，瑞德斯的话似乎戳中了蒂芙尼的泪点“，哇~~呜呜~~呜呜~~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试试《无相神功》到底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蒂芙尼之前的事瑞德斯也都知道，这次在魔法殿发生的事情却是让蒂芙尼真正感受教廷的恐怖，她真正的知道害怕！

    在瑞德斯倒在地上之后，她亲眼看着十几个身穿修生黑袍的人从天而降，那些人右胸口的徽章最少的也有六个，在数声喝止之后，她看见为首的一个黑袍人只是捏动手印之后，吟唱了几句，没有出现花里胡哨的魔法，席耿边一下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鸣。

    随之是数枚迸射的黑色光点，打入席耿的身体，在席耿的一番惨叫之后，他倒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他的双手手心，双肩肩胛骨，脊椎骨尾椎山出现一尺长的黑钉，那些黑钉没有使得席耿流出一点血，但是席耿仰头，那是极度痛苦的神情，有一句话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之后，蒂芙尼被关进一间黑屋子，阴森，潮湿，透着诡异！

    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嚷，她只能听见屋子中的回声，她害怕了，这次害怕，她不像以前那种害怕。

    以前她知道作为异教徒会得到如何的下场，可关在黑屋子，独自一个人，感受恐惧，她不知道她将面临着什么。她害怕了，让一个人感觉到真正害怕，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不是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是未知的将来！

    在一天后，她被带进一间屋子，他看着挂在十字架上的席耿，埋着头，不时发出惨痛的嘶鸣，但是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问话很简单，只是让她重复了遍当时发生的事情，她听见席耿痛苦的呻吟，她没有全部交代，个别处她用‘我忘了，我害怕极了’这样的语言一笔带过。

    之后，她结束了问话，她不会忘记，在自己离开屋子的那一瞬间，席耿抬起头，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对视，那仅仅只是一刹那。在席耿的双眼中，她看到的是轻松，悔恨还有一种关怀！

    她走了，她得到了学院的补偿！凝暗术和聚光术！当然，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这件事除了和瑞德斯知道外，不准对外提起！

    在晚上每当她一合上眼，她眼前就浮现出离开那一间屋子的时，席耿的双眼！她感觉好难受，即便同时拿到了两本魔法，每当想起，她就会感觉到一种揪心的痛，那种痛像是愧疚！

    也就是今天，学院发出了一则公告，光明系席耿老师申请前往‘圣战’，并被学院允许！

    对于‘圣战’的概念，蒂芙尼一脸茫然，所以她旋即回到图书馆，向大丑询问‘圣战’的事情！

    大丑告诉她，‘圣战’是种族之间的战争，教廷位于大陆东南，和蛮族，兽人族等数个异族毗邻，但是这场’圣战‘却已经打了足足六千年，每年都会有一场大战，在’圣战场‘，那里有着一座’圣战山‘，便是由死在战场的人类和异族骸骨堆积而成的！

    然而六千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一方的地盘扩大，没有任何一方地盘缩小。

    一旦进入圣战，不论是魔法师还是普通士兵，基本上是没有活着出来的。蒂芙尼没有想到，自己三两句话，就让一位老师上了’圣战场‘，去真正的面对生与死，听大丑的意思，他基本上是回不来了！

    “小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蒂芙尼逐渐止住哭泣，“我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个后果！”

    瑞德斯知道圣战，很早就知道。

    ’圣战‘的存在，更多的是维持平衡！

    人类之间的战争太过‘简单’，最早先的贵族，他们视荣誉高于生命，他们不畏惧死亡。在他们坚守自己守卫的城邦，人在城在，人亡城破。但是他们的后代可不再是那样，他们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们享受这贵族身份带来的好处，却不愿意承担帝国贵族的责任！

    他们贪生怕死，又不愿意舍弃富贵，当帝国大军压境，在知道无法抵抗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选择投降！虽然投降之后他们的爵位会下降数级，但是他们依然可以享受富贵！而这种对’富贵‘的贪恋，使得教廷最初制定的’内耗‘政策无法更有效的执行，减少死亡，人口增多，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不仅仅是人族，兽人族，蛮族这些种族也是这样。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六千年前，圣战突然爆发，每年不计其数的军队被教廷抽调派往圣战场，参加圣战！

    那些能活下了的，并且能够从圣战场回来的，再度出现时，他们都将会是声名赫赫的人物。诸如凯撒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在早先那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圣战将军，在回归之后，凯撒得到教皇的祝福，方才建立了庞大的凯撒帝国！

    “好了，蒂芙尼！”瑞德斯对于席耿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还不都是你！”蒂芙尼埋怨道，方才的内疚感一扫而光！“你要是早点把《无相神功》给我讲完，说不定我就能控制局面！”

    “”好吧，好吧！我的错！瑞德斯心想道，还好没有把无相神功完全给蒂芙尼复述完，如果她真的知道全本，下一个被学院送去圣战场的就不是学院的某个老师，恐怕就是自己了！打死自己也不会再给蒂芙尼复述《无相神功》后面的内容了！

    554宿舍

    亨利坐在桌子边，放下手中的笔，他的面前是数页密密麻麻的羊皮纸，他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胳膊。有意无意的朝着正在奋笔疾书的基尼和弗朗看，“哎呀呀，写完了！一个月只用写一篇三千字的忏悔录，一个月就按三十天算，一天只用写一百个字，这小日子，美呀！”

    “啪！”一只羽毛笔被甩到亨利的桌子上，笔尖的黑色墨水溅到亨利的领口。

    亨利嘴角一斜，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基尼，那支笔是基尼的！“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基尼咬牙切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亨利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有话明着说，别特么暗地说闲话，侮辱人！”基尼看见亨利的表情，一股怒气直冲心头。

    亨利却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了：“你先说清楚，我哪里说闲话了，我哪里我侮辱人了？”

    “你~你~你”基尼一个字支吾了半天，却是说不出原因。

    所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半个多月前刚刚基尼嘲笑玩亨利被打的尿裤子，就在三天前，他站在魔法殿，看见那一头血斑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血斑豹的吼叫声，一下子把他吓得屎尿齐流。他想着宿舍没有人，想着偷偷回去换一身衣服，却没想到一回到宿舍，那股味就被刚刚起来的亨利闻到了。

    他一脸尴尬看着亨利笑着跑了出去，这之后的两天，但凡有人朝他点头微笑，他总觉得那是讥笑嘲讽。他想着自己的事儿早就被亨利传开了，所以在那之后他也不出门了，像之前的亨利一样，天天缩在宿舍！“你就是说闲话，你就是侮辱人！”

    “那你说说我说什么关于你的闲话，怎么侮辱你了！”亨利露出笑容，“只要你说出来，如果我做过，我就认！我以奥德家族的名义起誓！”

    “你特么是不是你给别人说的我被吓得屎尿齐流，你看着我笑，是不是因为想起那天的事情”

    这一句话出口，坐在屋里面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正在做的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基尼。亨利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笑嘻嘻的对着基尼说道：“第一，我没有给别人说过，第二，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是的逗比！”

    说完，亨利拿起自己的忏悔录，开门而去！

    弗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基尼：“你是说，你那天被吓得屎尿齐流？”

    基尼还没有说话，门口突然传来隔壁同学的嚎叫，“我特么听见了什么？基尼拉裤裆了？”

    ”什么？“

    “基尼拉裤子了！”

    “是那个公爵家的孩子？”

    “咱们这边叫基尼的不就只有那个来自高斯公爵家的孩子！”

    “我的天，不敢相信”

    “”基尼这时候耳朵特别好使，他听见外面传来自己的’消息‘，看看自己的几个舍友一脸怪异的表情，一下子夺门而出，不见踪影

    转眼十天的时间过去，瑞德斯出现在图书馆，他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托着左手，脸上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终于回来了！”

    这十天，他虽然天天躺在床上，学院每天都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他不仅没有增重，反倒瘦了一圈，原来的三下巴变成了双下巴！这和蒂芙尼的’伺候‘不无关系。

    瑞德斯的左手受伤，蒂芙尼为了表示表示歉意，主动’伺候‘瑞德斯的饮食，刚开始还让瑞德斯感动了一番，却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是这样。

    “我先尝尝好不好吃~~嗯，吃的太快了，没尝出来，我再尝尝~~”

    “这份糕点奶油太多了，你天天躺在床上，不适合吃这种油腻食物！我帮你倒了~~倒了有点可惜，算了，我帮你吃了！”

    “来，张嘴~~你一口，我一口，我一口，还是我一口~~嗯，怎么这么一点~~”

    “”

    “至于么？不就十天么！”蒂芙尼站在瑞德斯身边，抚着他，“看你这副样子还以为在外游荡了半辈子回来！”

    至于么？当然至于！这十天过的，生不如死，他低头看了看蒂芙尼，这小丫头不大点，却比自己还能吃，学院看自己的身量给自己准备的食物本就比较多，但是这丫头放开吃，那些东西都不带给自己留的！

    “大丑，我回来了！”

    瑞德斯小跑着回到自己和大丑的秘密基地，但是却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种不安的感觉出现在瑞德斯的心头！

    难道是食物吃完了，他去买食物了？

    瑞德斯走到靠墙的书架边，将最底层的书扒开，那里面的包裹却还是有些大半鼓着。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食物发霉的味道。

    他旋即打开那包裹里面的烙饼，吐司上满是白色紫色的菌点，这些食物都发霉了，不能吃了！

    那股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他放下包裹，在图书馆乱窜，“大丑！大丑！”

    瑞德斯没能找到大丑，大丑不见了，他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丑！”

    蒂芙尼走到瑞德斯的身边，她的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他看着坐在地上的瑞德斯，他圆嘟嘟的脸上满是伤感，她觉得也不是滋味，她把羊皮卷放到瑞德斯的面前，“大丑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瑞德斯一把夺过那羊皮纸，他看着羊皮纸，不知觉他的眼眶充满晶莹，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

    “小丑，我走了！

    我这次离开，以后可能也不会再回来。我想起来以前的很多事，很多人！我需要去处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这些事情很急，所以我走的很匆忙，没能抽出时间和你道别，我感觉很抱歉！

    我还记得七年前，我们第一见面

    这七年的时间和你在一起度过我很开心！不要找我，如果我们有缘，我相信我们会再见！

    大丑！”

    “小丑！别哭了，大丑他已经走了”蒂芙尼看着瑞德斯哭的撕心裂肺，她试图去安慰他，但是没想到提及大丑离开，瑞德斯哭的更加凶猛！

    “你不能叫我小丑，只有大丑能这么叫我！”瑞德斯哽咽着说道，他想起来十天前蒂芙尼给他说过，她找过大丑，是的，一定是她的毒嘴让大丑离开。

    “是你，都是你！是你气走大丑的！”瑞德斯一把推开蒂芙尼，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蒂芙尼，“我恨你！”

    瑞德斯丢下一句，蹲在地上将那些发霉的食物收进包裹，抱在怀里，最后暼了一眼蒂芙尼，朝着外面奔去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