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228

    闹的废品厂也暂时休息了。该卖的卖了，暂时不允许在回收。所有人都歇了起来。院里空落落的，安安静静。戈小茹感觉闹心死了。现在冲个澡她都不敢超过十分钟，半夜也再也不敢上厕所了。古田贵那副眼神，叫她每天忐忑不安。日子过的就差不吃不喝了，可钱还是没攒下多少，一万块都不到。这样子出去租房子真的是心里没底的。可如果就这样住着，她害怕不是她死于非命，就是古田贵死于非命！现在她每天尽量躲避着和古田贵碰面的机会。可再怎么躲，做饭的小破屋还是在一起的，厕所还是在一起的，洗洗涮涮还是在一起的。戈小茹现在太渴望远离这儿了，心事满怀。无处排解。她甚至哭都哭不出来。她不解为何从小到大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还是离幸福那么远。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倒也罢了，现如今老天爷连一场恋爱都不给她！戈小茹心里很期盼有一个人能抚慰她这颗受伤的心！可始终没有人追过她，或者说喜欢她，难道她真的都不值得他人爱吗？偶尔真的是期盼着天上掉馅饼，遇见一个怜她的人。至少有个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可惜，命里注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她自己去挣，去想办法才能得到。这样的人生也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了。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公司放假，因为整个楼层好几家公司都休息了。如果公司放假，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太难熬了。

    戈奶奶看着戈小茹能有今天，她很宽慰。如果临死之前还能看着她的孙女嫁个好人家，真的就别无所求了。她不止一次的恳求过古田贵两口子，给戈小茹介绍个对象，可古田贵经常出去认识人多却从不吐口帮这个忙。古田贵媳妇儿呢倒是热心肠，介绍的都是些村里出来打工的。从戈奶奶心上来说，他们条件虽然不济，可她的孙女出落得大方得体，又有文化，总不至于再嫁到村里种地去吧？以前倒也不急，可现在人歇下来了，就满脑子的这件事情，甚至感觉迫在眉睫，可有没有人可以求助，一天天想下来，成了她的心病，嘴内嘴外生满了口疮，喝口水都困难。戈小茹很是着急，却也猜不透戈奶奶的心事。

    “奶奶，你说你什么命呐？我还指着废品都处理完了，你好不容易可以歇歇了。你可倒好，前脚歇，后脚就病。饭都吃不下了。你不会是看着院里空了，感觉心里也空了，因此上火了吧？”

    戈奶奶不能说话，只能冲着戈小茹傻笑。

    “还笑呢，就知道笑！趁着你不能说话，我可要多说点了啊，奶奶，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别老瞎上火，生病了花钱事小，你受罪事大。毕竟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你相信我，你干这活儿不会在干很久了。别看我是个女的，只要有机会，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只要能叫您离开这儿，安安静静的享点福。两万块，只需要两万块，咱俩就可以去租个房子过自己的生活了。我挣得钱零花，两万块当房租也能当几年。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老也逮不到机会，到死呢都害您搁这儿受苦，那你死了，也别放过我爹，活着的时候，他不管你，等你死了，第一件事就叫他去陪你，最好一起叫上他媳妇儿，叫他俩一起去伺候你跟爷爷啊。”戈小茹说的很轻松，可这真的是她的真心话。她恨透了她的父亲跟那个女人。

    戈小茹的话音刚落，戈奶奶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这么多年，倔强的戈小茹从来没有提过儿子只字片语，原来不提，恨还是在她心里的！只是不知道戈小茹这性子到底随谁，她自己儿子的那份懦弱在戈小茹身上看不到分毫。

    戈小茹看戈奶奶不高兴了，很是生气的说：“看看还舍不得啊？他这样对你，这么多年都不找你，你还心疼他呢？这样对我就算了。总之，你记住我说的话啊，这样对你他就该死！”戈小茹说完起身出去了，却看见古田贵站在门外偷听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可也不好发作！

    “想出去租房子吗？我给你点钱吧？”

    “到底要不要啊？说句话啊？不就两万块钱吗？我给你？”

    “你不信啊？你不信我现在就拿给你啊？”

    “我再说一遍，没事你少跟我说话啊。撕破脸对我你都不好。”戈小茹恶狠狠的回答。

    “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不是你交不起学费哭的时候了，也不是你没钱买鞋子的时候了，更不是你吃不起饭的时候了，我又不妨碍你嫁人，你跟都跟了我了，非搞的这么见外干吗呢啊？话说回来，要不是我，你跟你奶奶能有今天吗？你们可是身无分文被赶出来的！你别说你忘了啊？”

    “没有人求着你收留我们。我奶奶给你干的活足够报答你了。你给我学费也不是白的呀？好自为之吧，你别逼我，再偷看我换衣服或者洗澡，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要是还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就自律点，我反正是就这命了，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你不一样，你可是你们家的主心骨，这些年也赞了不少钱，你要是被我弄死了，可就不知道被谁拿去占便宜了。我不是说说吓唬你，你看看这是什么？好几次我忍无可忍差点打开，当然也包括现在。你真的别再逼我了啊！我可不是那种任你欺负的主！”戈小茹边说边把早买好的弹簧刀展示给古田贵看。

    古田贵也算是看着戈小茹长大的，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只好悻悻的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