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第18章

    蒋清进了寝屋时，他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似乎是轻声的呜咽，带着一种隐忍不言，似乎害怕被旁人发现了一般样。

    屋内没旁人，蒋清自然知道那个偷偷哭泣的是谁？

    蒋清提着宫灯，她走近了榻边。她轻轻的问道：“殿下，您可睡着了？”

    榻上，那个蒙着被子的小人儿，还在轻轻的抖动了身子。可就是没有回话。蒋清轻轻叹一声，她说道：“既然殿下睡着了，奴婢就不打扰了。”

    蒋清没安慰的意思。

    蒋清表示她在皇宫多年，已经历练出来了。这世道好人不常命，不应该管的闲事少管些，容易长命百岁。

    在蒋清刚刚要转身离开时，榻上的锦被让主人纵掀开了。

    “你连假装安慰我都不愿意？”

    一个清冷的小男孩儿的声音响起。他半坐起身，他的目光望向了蒋清。他一张小脸蛋儿太过于漂亮，一看本是一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这会儿，元弘樘的眼角全是泪痕，他的眼睛哭得微红。可他的眼神却是份外的清澈，就像是最的清潭，不染上了半分的尘世颜色。

    “你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我。”元弘樘对着蒋清就是指控，哪怕如此那小男童还是平静的有些过份，似乎平平淡淡的讲了一个事实。

    蒋清沉默了一下。

    蒋清回望了元弘樘，蒋清说道：“我喜欢不喜欢殿下，这不重要。”

    “殿下，您不应该假装伤心。哪怕落泪了，您的眼中没有悲伤之意。”蒋清说出了一个伤人的事实。

    元弘樘这位爱做戏的二皇子，这真正是做戏做一半，没投入了感情。蒋清一个局外人，真心一点都没感动。

    “哦。”元弘樘用认真的语气点点头，然后，他直接拉了锦被擦拭了脸上的泪花。

    “为什么母妃以前在的时候，只要母妃哭泣了，父皇就会十分的心疼？”元弘樘用一种纯真的语气问道。

    他问得还特别的认真，似乎准备学习学习的模样。

    蒋清在想，幸好这不是他前世那个小侄女，若真是这等性子的话，他哥他嫂得多头疼？

    蒋清心底冷笑呵呵。

    “因为在意，才会心疼。”

    “因为不在意，所以，无论做什么，全是错。”蒋清用两句，解释了一个真理。

    昭成帝在意了万皇贵妃，万皇贵妃就是皱一下眉，昭成帝都得心疼坏了。昭成帝不在意了二皇子，二皇子做什么全是错。

    道理就是这般的简单。

    “母妃死了，皇祖母一直讨厌我，现在父皇也厌恶了我。我真的那么讨厌吗？”问这话时，元弘樘的目光里似乎全然的不解。

    明明一个小孩儿，他在困惑，他在迷糊？

    蒋清的目光一直打量了二皇子，他突然有些理解了昭成帝c周太后为何会喜欢了这个小孩儿。因为，他太冷清了，就跟一块冷冰冰的冻块。

    明明剔透的心灵，却是太冷了。

    不是谁都有信心去捂暖了一块儿冰的。

    至少，周太后试过了，失败了。所以，周太后收回了，她全部撒在了二皇子这个皇孙身上的感情。

    昭成帝？

    昭成帝因为万皇贵妃这个心结，对二皇子视而不见。

    皇宫里两个最尊贵的贵人，这不在意了二皇子。皇子所如今的冷清，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弱者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强者主宰自己的命运。”

    蒋清说了一句挺中二的话。

    “殿下，等你长大了，去了藩镇王府。到时候，你就是王府的主人，您便能活得自在。”蒋清在安慰了二皇子。

    蒋清说这些话时，哪怕是安慰，她还是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对于蒋清而言，二皇子这儿只是一张门票，一张她将来离开皇宫的门票。所以，多余的感情就不需要投入了。

    人美心狠，这才是蒋清的真面目。

    大善人，谁乐意，谁去当了大善人，蒋清乐意做一个真小人。

    “我现是弱者？”

    二皇子似乎在自问，又似乎给了自己答案。

    片刻后，二皇子元弘樘对蒋清问道：“姑姑，怎么才能做强者？我想做强者。”

    二皇子元弘樘显然对于目前的处境，其实，打心底是不满意的。从人人都巴结的唯一皇子，再到现在低落尘缘里，哪怕一个小孩儿，那也是心知肚明。

    或许因为是一个孩子，他能更加敏感的察觉了，别人对他的蔑视。还有皇祖母c父皇对他的无视。

    “这个答案？奴婢不知。”

    蒋清表示她就是知道了，她也不会说的。

    蒋清为何在纪姑姑身边好好的，要离开了？蒋清就是不想插手了未来弘文帝的生活。这是一个小说的世界，男主与女主的未来，蒋清只想躲远些。

    至于二皇子？

    蒋清一直觉得这一位若是肯平淡过一辈子，才算得能幸运。毕竟，太子注意是天命之子，跟天命之子做对的，能有好收场吗？

    蒋清觉得她难得当一回好人，当然，若是对方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反正未来等这一位就藩后，蒋清就是要离开的。大家目前相互利用，将来，两不相干。蒋清干嘛要为一个未来的配角操心？

    蒋清非是好人啊。

    “奴婢一个小人物，哪懂什么大道理？殿下乃皇子龙孙，想是殿下长大后，殿下便能明白。”蒋清和了稀泥。

    在二皇子还想问了十万个为什么？

    蒋清转移了话题，蒋清说道：“殿下，奴婢凑了一份银子，晚上要开了一桌席面。有暖和了锅子，殿下可去用些吃食？”

    问一问，不管对方同意与否？

    蒋清自认问，她真是一个好人啊。

    其实，二皇子若不同意蒋清觉得更妥当。这样的话，赵小顺c春花c二囡三人，能更自在些吧？

    “我不去。”

    二皇子元弘樘的目光盯向了蒋清，他仔细的望着蒋清的眸子，看了片刻后，才说了三个字。

    “诺。”

    蒋清更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在蒋清提着宫灯离开后，已经躺下了，侧了身望着蒋清离开背影的二皇子元弘樘的眼中。他一个小孩儿的眼中似乎还有迷惑不解？

    只是这个冷清的夜晚，没人为他解答罢了。

    昭成十年，元月之时。

    太后下了懿，大皇子生母纪氏，补册封为德妃，居于景仁宫。

    永寿宫的虞美人在这封懿下来后，在所居的偏殿里，那是摔了好些的瓷器。哪怕如此，虞美人还觉得不甚解气。

    “可恶。”

    虞美人想骂出了心底恶气。

    可虞美人真不敢，她也怕隔墙有耳。

    后宫的品阶，德妃那是正二品的一宫主位娘娘。纪如烟从之前的默默元闻，一举登上了高位，还是宫里目前唯一的妃子，哪能不省人注意？

    更甚者，纪德妃还有一位在寿康宫里养着的大皇子。

    位份有了，儿子有了，纪德妃这自然可谓是后宫如今的第一得意人。

    虞美人呢？

    虞美人受宠多年，哪怕万皇贵妃在时，也有颇有宠爱。这些年了，给太后捧了臭脚，一心追随了寿康宫。到如今也不过正五品的小小美人。尚是居于偏殿之中。

    虞美人哪能甘心？

    这人与人，不患寡，唯患者不均。

    “欺人太甚。”

    虞美人心急了。这春时，皇宫又要大选。如今不上位，能待何时？

    若是美人进宫，虞美人也担心她的宠爱还能剩下了几分？特别是万皇贵妃过逝后，打从去年的冬末，昭成帝已经不再宠幸了旁的后妃。

    这小三个月了，昭成帝无心于后宫流留。

    虞美人已经担心失宠的事情，如今倒好，纪德妃一笑绝尘。

    “可恶，可恶。”

    虞美人哪怕再是恨了，这后宫的一切自然不能如人的心意。

    景仁宫。

    景仁宫如今有了主位娘娘，便是纪德妃。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桔子身为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姑姑，如今可谓后宫里的得意人。

    蒋清得了机会时，还去给这位好姐妹贺喜了一回。

    桔子对于蒋清却是满满的感激。

    到是蒋清在琢磨了，如何消去了桔子的感激。这世道就是如此，恩情太大，也是麻烦。

    蒋清在皇宫的日子里，琢磨最多的是人心。有句话怎么说的？恩情太大，无以回报，只好送你去死，恩怨两消。

    蒋清不介意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摩了别人。

    如此，未谋胜，先料败。这多些后路，总能从容。

    “李进宝，这一回有一个大麻烦要托于你了。”蒋清自然不想求到了桔子跟前。桔子是一个懂分寸的，肯定会为了纪德妃的体面着想。

    蒋清更乐意求了李进宝。这李进宝和桔子是一对有情人，求了哪一位帮忙，其实，都同样是一个理儿。

    “说说，清婉你倒是难得求人。”

    李进宝打从桔子得意后，在膳房里也是谋一个管事当当。

    “还能是什么？自是皇子所的膳食，你这个管事得给些油水好处。”蒋清觉得这好家伙的，那不是一直装聋做哑？

    “清婉，你可冤枉我李进宝。”李进宝给自己叫冤枉。

    李进宝表示皇子所里，蒋清的伙食，他半分没苛刻，偶尔也是多有帮衬的。当然，二皇子与身边的其余人吗？李进宝就是装作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