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选妻

    君尘弓和桑云贞此时此刻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们几人，竟是忘了动弹。一一一一

    “看你们玩得高兴便来凑个热闹。”君尘剑沉声说着，脸上依旧是千年化不开的冰川俊颜。

    “是吗？”君尘萧淡声一语，看着君尘剑还紧紧搂着桑云卿的腰不放，他上前拉住桑云卿的另一只胳膊微微施力，“想不到大哥也爱放纸鸢，倒是从未有所耳闻，大哥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勤有功戏无益吗？”

    君尘剑的眸光一直落在君尘萧的脸上，手却依旧没有放开：“一直教导都无用，倒不如让大哥也体会一下这些儿戏到底乐趣在何处。”

    他的言语说得坦荡，可是也不知是他忘了还是他故意的他的手臂还是箍得死紧，仿若是一件至宝生怕被他人夺了一般。若说以前对于他这样亲近的行为桑云卿还会感动的话，现在他的行为就让她感觉莫名其妙和排斥凡。

    凭什么他想与她亲近就与她亲近，他想要疏离就与她疏离？这么多年来她曾多次尝试走近他，想要回到儿时的模样，可是他却一直对她敬而远之，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心里难过极了。可是久而久之，她已经不去追究他为何会那么对她，若是他看得到她的失落和难过，就不会那样了不是吗？

    思及此，桑云卿感觉到与他多贴近一分都让她感觉到窒息，微拧眉心伸手将他推拒：“既然大哥喜欢玩，那就和三哥四哥好好玩吧。謦”

    话音刚落，她转身离开了。

    “云卿。”君尘萧唤了一声后立即追了上去。

    君尘剑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指尖微紧，原本飞在高空的纸鸢缓缓落在地面，失去了一开始的活力。

    “姐姐”桑云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放开手中的线立即跟了上去。

    见桑云贞离开，君尘弓还哪有心情玩，直接扔了线，任凭纸鸢朝远处飞去。他本想追上去，可是看见君尘剑还站在原地一直凝望着远处的身影，他在他身边顿住脚步。

    “大哥，你”他看着他的神言又止，可他这个直性子也藏不住什么话，直言道，“你是不是又开始喜欢她了？”

    君尘剑紧抿薄唇没有任何言语。

    君尘弓一看他如此模样顿时急了：“你可别一时脑热，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初那么呵护她，为何后来会突然冷淡疏离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既然如此，就不要因为她和三哥走得近了你就急了，你可是要娶孙国忠女儿的，别忘了你的大业。”

    君尘剑敛回思绪看向君尘弓：“你以为皇上能同意像我和孙国忠这样的文官和武官联姻？”

    “若是孙国忠同意，皇上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君尘弓不明白。

    君尘剑摇了摇头：“四弟，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皇上到时候看不明白我们的目的，拿他就不是皇上了。”

    君尘弓急了：“那怎么办？皇上和几位王爷如今一直对我们万般防范，若是再这么下去，君氏迟早要被整垮的，就像这次的和紫焰国的战役，我们回朝之时都成了朝堂的笑话，若不是凭着大哥你这么多年和各官员的交情，我们如今可再无立足之地了。”

    “所以我们要加快步伐反击，不能再坐以待毙。”君尘剑眸光微寒。

    “不过这一次好在有慕长君帮忙，否则我们还真是很难让六扇门的杨天禄臣服。”君尘弓难得的夸赞起慕长君。

    君尘剑惊讶地看向君尘弓：“今日看来当真是心情极好，连最讨厌的人都能被你夸赞一番。”

    君尘弓闻言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面色潮红，支吾道：“哪有”而后却是憨憨一笑，“是挺开心的。”

    君尘剑看着他一脸幸福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都挺开心的，那么她呢？方才他远远地看过来，他们的确一个个洋溢着笑容，那是他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

    这么多年了，也够了

    “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怪怪的，以前你不是对桑云卿敬而远之的吗？今天你好像”君尘弓一想到方才的景象，忍不住面色一红。

    “没什么，娘说明日要给我准备选妻妾的事，心中烦闷。”君尘剑随意搪塞了一个借口，虽然这是事实，可这并非是最让他烦闷之事。

    君尘弓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啊？太好了，这下我们兄弟几个都可以娶妻纳妾了，哈哈！”

    齐正在他们身后听着这样的话，顿时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这是多想娶妻纳妾？竟然能把他高兴成这样。

    君尘剑看了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顿时没好气地转身离开了。

    翌日清晨

    桑云卿刚起身，妙月就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一看见她起身了，立即道：“小姐醒了？小姐，刚才奴婢听到了一个消息，是惜春姑姑偷偷前来告诉奴婢的，让奴婢转达给小姐。”

    “什么消息？”桑云卿一下子来了精神。

    自从上次和惜春谈过之

    后，她果然老实了不少，虽然对平常的奴才还是态度很嚣张，可是对于她西苑的奴才倒是客气了不少。

    妙月将洗面巾递到她面前，待桑云卿接过后她道：“听说老夫人今日要带着人去丞相府提亲。”

    桑云卿动作一顿：“怎么前面还悄无声息地，突然想出了这一招？还是这是大将军的意思？”

    妙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见她只是微愣顷刻后依旧继续盥洗，这才大胆直言道：“听说是昨日老夫人非要拿着一堆名门千金的画像让大将军挑选，若是选中了就去提亲，可是大将军一个都看不中，后来老夫人就认定大将军是一心在孙小姐身上，就说一定会为大将军亲自前去提亲，也不怕丞相大人刁难”

    桑云卿笑了笑：“娘怕过什么？几年前皇上几次三番请爹携眷出席，娘都能称病不去，一个丞相，娘更不会放在眼里。”

    妙月听着震惊不已：“老夫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娘是装病，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

    “虽然我不知道娘为何会有这样的胆量，可是给我感觉，皇上也并未存心想要刁难，具体是什么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桑云卿坐到梳妆台前，看着妙月为她梳妆，继续问道，“娘何时出发？”

    妙月回道：“说是等大将军下朝后就去了，应该也是在等丞相大人下朝。”

    桑云卿轻叹：“去就去吧，碰碰壁也好。”

    “碰壁？老夫人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还对大将军说，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妙月疑惑道。

    桑云卿闻言再次微愣，而后却是扬起了唇角：“虽然不是亲生母女，这一点我和娘倒是挺像的。”

    虽然桑云卿这么说，可是她十分确信，孙国忠一定不会把女儿嫁给君尘剑，哪怕是他们两情相悦，因为他所中意的向来只有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又因为君尘剑自小出入战场，为了景惠帝南征北讨稳固江山，又不将他放在眼里，而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德，所以朝臣也并未看好他，这样更导致了他的妒恨之心，所以说起来太子和丞相还是同气连枝的。

    “小姐，若是大将军真的娶了孙小姐”妙月看着桑云卿失神的模样有些担忧，生怕她会伤心过度。

    桑云卿回过神后道：“大哥想要娶谁又岂是别人能左右的？这是大哥的终身大事，他爱娶谁便娶谁。”

    “小姐你”妙月欲言又止。

    桑云卿苦涩一笑：“说实话，心里的确是不舒服的，不过已经不像以前了，若是他能娶丞相之女，对于大哥确实有极大的帮助，只是孙晚茹”她顿了顿后道，“希望她能识大体，不要给大哥惹事才好。”

    “奴婢担心若是孙大小姐一进门，小姐的日子可不好过，老夫人又那么喜欢她，一定会和她同气连枝欺负小姐的。”妙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桑云卿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光微冷：“我不会坐以待毙的，她若安分就罢了，若是她要惹是生非”她的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弧度，却没有再说下去。

    不知为何，看着桑云卿如此神色，妙月的心倒是安定了不少。

    约莫午时，老夫人带人回到了大将军府，她的脸上喜忧参半，使得众人看不透大将军府和丞相府的这门亲事到底是成了还是未成。

    桑云卿今日悠闲地在西苑小花园中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闻着花香看着医书，妙月在旁边给她煮着茶，花香伴着茶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下一刻，桑云卿转头看着妙月道：“去把我昨晚放在房间里的小药瓶拿过来。”

    妙月疑惑地看向她，微愣过后点头应声：“是，奴婢这就去。”

    待妙月离开后，惜春出现在桑云卿面前，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老夫人说亲成了。”

    “哦？”桑云卿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她倒是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不过有一点她很是好奇，“就算孙国忠同意，孙晚泽也不会答应，娘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老夫人是说亲成功了，可是并不是孙大小姐，而是孙二小姐。”惜春面无表情地回道。

    桑云卿放下医书震惊地看着她缓声问：“孙二小姐？孙晚霞？怎么可能？她和大哥从未有过交集，更何况娘去说亲的是孙晚茹不是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惜春看了看周围，这才道：“老夫人等丞相大人下朝等了许久，丞相大人看见老夫人后虽然表面上很客气，可是一提到大将军和孙大小姐的亲事，便立刻变了脸色，推辞说他心中已经有了准女婿人选，而且对方也十分心仪孙大小姐，老夫人和丞相谈了许久，丞相大人依旧没有动容，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到最后还说若是大将军真的想娶丞相府的千金，他还有另一个女儿，只要他的女儿愿意，便可将庶女嫁给大将军。”

    桑云卿倒是没想到孙国忠会做得这么绝，不由得感叹道：“丞相笑里藏刀可真不愧是朝中老臣，表面上并不与

    大将军府产生冲突，可是实则是在打大哥的脸，不过是想说大将军府自不量力也就等同只配得上他丞相府的庶女，而且他断定以娘的性子断然不会要一个庶女。”

    惜春看着桑云卿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来，她当真是重新认识了眼前的五小姐。

    “那为何娘会改变主意？真的打算要让大哥娶孙家二小姐？可是大哥应该对孙晚霞没有一点感情，怎么可能答应让她做他的妻子？”桑云卿满腹疑云。

    惜春回道：“老夫人并没有打算让孙二小姐做大将军的妻子，而是妾。”

    “什么？”桑云卿再次震惊，“孙丞相应该不会答应吧？”

    “老夫人一开始就没有提及是娶妻，只是提亲，既然孙丞相不仁，老夫人也大可以不义，五小姐也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她又岂会任人宰割和欺凌？”惜春说到这里，双眸蕴藏着浓浓的恨意。

    她这么多年来的精心侍奉，到头来却被这老太婆玩弄于鼓掌之中，她又怎么甘心？

    “若是到最后孙晚霞知道了是做人小妾，她悔婚怎么办？这岂不是闹出笑话了？”桑云卿很是疑惑。

    惜春道：“她毕竟是庶出，做人小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今日是孙二小姐亲口答应嫁给大将军，以她温婉的性子，自然不会闹出多大的事来。更何况聘礼已下，若是再悔婚，丢脸的可不仅仅是大将军府，还有丞相他自己。”

    桑云卿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拧眉沉思。

    “小姐。”妙月拿着一个小药瓶来到桑云卿跟前，见她们在商谈着什么，她便只是低唤了桑云卿一声。

    桑云卿转头看向妙月，而后从她手中接过药瓶，还特意打开瓶塞检查了一下，这才伸手递到惜春面前：“吃了这一瓶你再过来给我把脉，若是不出意外，你也痊愈了。”

    惜春接过药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原本以为桑云卿至少会拖延个几年，这样才能好好利用她，等到她没了利用价值才会放她走，却不料竟是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快帮她治愈了，到底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是她另有打算？

    桑云卿知道她心中的疑虑，便直言道：“你是娘亲的人，又不懂武功，若是一直与我碰头总会引起娘的猜测，等你吃完了这瓶药，我给你把脉过后确诊没有问题，你可以离开大将军府，到时候我会给你准备一笔嫁妆钱，你就安心地找个好男人嫁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总比伺候人强。”

    惜春仍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若说一开始她以为桑云卿是软柿子，后来便觉得她城府极深，而现在她又觉得似乎这些都不是，而且她竟然开始看不透眼前的桑云卿了。

    “就这么轻易地放我走，你不后悔吗？”惜春紧紧攒着药瓶深深凝着她问。

    桑云卿勾唇轻笑：“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你跟我又无冤无仇，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有时候主子嚣张了做奴才的难免会狐假虎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失了分寸，我若与你计较这些，你也就真的小瞧我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圣人，也有凡人该有的脾气，也会记恨，也知道什么是报复，而这些就看我想不想，愿不愿意花这心思。”

    惜春将药瓶藏入衣袖后低垂了眉眼：“奴婢记住了，奴婢先行告退，否则老夫人该找奴婢了。”

    桑云卿点了点头，看着她疾步离开了西苑。

    而凑巧的是，就在惜春离开西苑之时，君尘萧与她撞了个正着，当他看见惜春的时候不由地拧了眉心，刚要开口相问，惜春行了礼后立即朝静梅园的方向而去。

    “云卿，她来做什么？”君尘萧走到桑云卿跟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