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劫富济贫

    刚安定没几天的咸阳，忽然刮起了一阵打击土豪的旋风。胡亥下旨清查僭越的富豪，严格执行祖制，全咸阳大普查，必须做到发现一起查办一起，拒不姑息。

    老百姓听说这个旨意后集体发懵，什么叫僭越呀？别急，听王丞相给大家解释。

    大秦从春秋时候开始就重农抑商，当时不仅秦国如此，其他诸侯国也这样，因为农业是立国之本，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恨不得国内的百姓都去种地，搞商业活动纯属不务正业。

    在以粮为纲的思想指引下，秦国了压制商人的举措，具体规定是商人不可以坐马车，出门基本靠走，多远的路也得这样。不可以穿丝绸衣物，只能用麻布衣服。不可以住大宅，你富可敌国也只能垒几间砖房蜗居，什么海景豪宅门都没有。还不可以雇佣人，你有金山银山，也得自己扫地洗衣服。商人后代还不能做官，小吏都不成。

    总之，就是让你有钱花不出去，令你赚钱大减，最终弃商从农，乖乖种地去。

    规定开始的时候执行的还可以，但到了战国时期天天忙着打仗吞并，秦王哪有功夫管国内的商人衣食住行都是什么条件。

    嬴政一统天下后，百废待兴，那些狂虐商人的政策也就渐渐没人在意了，富豪们吃好穿好住的也好，年轻一些的根本就不知道还有那些规定。

    胡亥这次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兴致，非要较真，一口咬定这是祖制，不可违，一定要一查到底。

    咸阳打击僭越商人行动战果显著，几天时间就抓了百余名富商，城里富豪榜能排上名的的，一个不差都到监狱报道了。

    王轩本着落井必要下石的精神，嘱咐狱吏们一定要做好虐待富商的工作。监狱的每日打扫停止，坚决做到脏乱差。鼓励狱卒们捕捉各类小昆虫，投入到牢房中。

    对于每天的饮食，王轩也有严格规定，五分饱就行，饭菜馊了没事，不死人就成。

    在王轩热心安排下，富商们在监狱度日如年，虽然没挨打，但吃不好睡不足，没用几天，减肥效果显著，一个个面黄肌瘦。

    熬了数日，富商们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王丞相想见见他们。

    王轩笑容可掬十分和蔼：“让诸位久等了，我早就想来看望大家，一直没抽出功夫，监狱的居住条件还满意吗？”

    这些咸阳土财主们鼻子差点气歪，但没人敢顶嘴，都赔着笑脸亏心的点头。

    王轩憋着笑：“其实圣上也不想难为大家，但这是祖制呀，是不能违背的，天子也很为难。我查了查，你们僭越处罚也不算重，在这住十年就可以放出去了。”

    富商们顿时炸了锅，在这里住上十年，可要了命了，生不如死呀。

    王轩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大家的意思，好像不太爱在这里待着。圣上也知道诸位的苦衷，所以特意派我去查查秦律，看看有没有转圜的方法。”

    众人不再言语，以期盼的眼神望着王轩，等待着下文。王轩一点不急，喝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道：“我这一查，还真有个办法。我大秦律写的明白，凡是有爵位的人，用车住房等就不再有僭越的限制，若是诸位得到了爵位，就能免责出狱了。”

    富商们一片欢腾，可算有救了，可这爵位怎么才能得到呀？

    王轩干咳一声道：“根据我国律法，爵位靠军功，我想过了，把诸位送到上郡抵挡匈奴，或者派到关东打一打反贼，立了军功就大功告成了。”

    富商们瞬间绝望，让他们上战场和直接杀了没有什么区别，这简直就是一条绝路。

    看着富商们个个一副便溺的表情，王轩笑了笑道：“诸位似乎不想去打仗，我还有一法，不过这是最后的一招了，若是还不行，我也没有办法，大家只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获得爵位要靠军功，但拿军功未必就要上阵杀敌，我们有个折衷的办法，各位可以向上郡等驻军的郡县输送钱粮，以此来换爵位。”

    富商们已经快被折磨到精神崩溃了，一听拿出点钱粮就能没事，纷纷跃跃欲试一脸喜色。

    王轩接着道：“我大秦爵位有二十级，凡向前线运送一千石军粮的，爵上造，四千石为五大夫，一万二千石为大庶长。捐的越多爵位就越高，这个爵位不但可以根据等级享受相应的待遇，还可世袭，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圣上说了，捐一万二千石以上的，天子赐御笔爵位牌，这可是镇宅之宝呀，以前多少钱多少粮都换不来。”

    富商们沸腾了，他们不缺钱不缺粮，缺的就是社会地位，有了这个爵位，那就等于进入了上流阶层，多捐点还有天子钦赐的腰牌，亲朋好友一聚会显摆一下，牛炸天了。

    王轩趁热打铁：“不过这爵位数量有限，欲得者从速，若是晚来一步，就只能在这继续呆着了。”

    富商们如同粉丝见到长腿男神一般，纷纷涌向王轩，唯恐名额被抢走。陈顺在一旁有意大声吆喝，某某某捐一万二千石为大庶长之类的。富商们都有攀比心理，一听有人抢了高爵位，心有不甘马上提价，那种输送一千石军粮的爵位根本没人理睬，说出去丢不起那个人。

    王轩笑呵呵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狱吏交代了几句，就带着陈顺离开。

    陈顺贫苦孩子出身，看到这些富商的狼狈样，心中很是解气，但又有些不解：“老爷，卖官给他们虽然能换钱粮，但万一他们盘剥百姓怎么办？”

    “你这小猴子娶了老婆之后果然成熟了不少，”王轩打趣道，“你放心，我这次卖的只是爵位，有名无实，国家不用发俸禄，他们也无官职，不能从百姓那里捞钱，无非是花钱买个脸面而已，装点装点自己，对谁都无害。”

    胡亥与王轩联手弄得这个打击僭越收获颇丰，很快就在关内进行推广，接下来发展到关东一些郡县。

    此时阿房宫的工程已经停了下来，王轩建议既然有了阿旁宫了，胡亥在咸阳附近的行宫也就没啥用了，干脆拿出来拍卖，就卖给那些刚刚买到爵位的富商，买到手还可得到胡亥的亲笔门匾，相当的拉风。

    王轩召集博士撰写文章，对于这次捐钱粮换到爵位的富商一通猛吹，尤其突出这些富商以前只能住破房子，现在有了爵位，连皇帝的行宫都成自己的家了。

    宣传作用非常好，其他地方的富商深恨自己未能早一点到咸阳监狱住一住，听说还有名额，争先恐后的把自家存粮拿出来，换个爵位玩一玩，顿时感觉人格高尚了许多。

    忙了一年多，王轩一统计，忽悠来的军粮足够用上五年。胡亥得知大喜，立即下旨全国降税，降到十五税一，之前因清剿反军而被战争的郡县免税两年。

    减了农业税还不够，胡亥还下调人头税，原来每人每年一百钱，直接削掉一半，变成五十钱。

    凡是之前在骊山陵墓和阿旁宫干活的，或者当兵的复员回家，只要专心务农，一律免税三年。

    旨意下发，全国大喜，历经多年战乱以及重税折磨的老百姓，终于得到了一些实惠。

    民心，只有民心才能决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