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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春天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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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5

    据说睡过的人会发生变化,周身的气质和走路的姿态都有不同。

    海湾回屋换了一身稍稍正式的衣服,对着镜子走来走去,仔仔细细看了自己许久,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有变化。

    他叹了口气,拿着履历表出了门。乘地铁到一杯无酒馆,把入职申请拿给陆远舟检阅。后者看见他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真睡了?看不出来啊。”

    海湾掐着自己的腰,又摸了摸屁股,摇头道:“不知道。真的能看出来么?”

    “能吧。”陆远舟目光闪烁地说。

    “什么叫能吧?”海湾狐疑地看他,“你也不懂这个,那你?”

    陆远舟仰着头拍了他一下:“谁说我不懂?我是对这个不敏感。”

    海湾坐到卡座上,喝了一口长岛冰茶,道:“不说这个,说点正事儿。冻蜗牛要我去他餐厅上班,下午报道,我想去。”

    “去啊。”陆远舟跳到他对面,“当然去,怎么能不去!冻蜗牛还挺像话的,居然为你将来打算。他是不是也喜欢上你了?”

    “肯定不是,他今天早上说了,那是因为他睡了我才帮我,叫我别自作多情。”海湾对此耿耿于怀,心里像被玻璃划了一道——尖锐的疼痛,流血却不多,很快结痂。

    陆远舟推着他说:“别管那个自大狂说什么,快去报道吧。他餐厅的工作经历将来写在你简历上很沾光的,而且你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多跟他接触接触。”

    海湾被他搡出门,拿着表格晕晕乎乎地往林荫大道走去。太阳晒得人手心冒汗,路边蝉鸣更觉烦乱,脸上一层潮气,实在不清爽。

    他步行到餐厅门口,望着那行在日光下闪耀的意大利文出神片刻,鼓足勇气,抬脚迈进了门槛。

    餐厅虽然招待的客人少,占地面积却不小。行政办公室在后厨边的走廊上,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目光炯炯有神,面色笑中含威。

    海湾打个招呼递上简历,老陈低头看了一眼,颔首说:“你的事迟总交代过,手续已经办好了,你跟小许去领一下工牌和衣服就行了。”说着叫进一个年轻人,“这个是许鹤,你们俩认识一下吧。”

    “你好。”海湾转过身,见许鹤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自己和陆远舟来时遇见的那个清秀干净的服务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客气了,咱们共同进步。”少年人得体地微笑,“我叫许鹤,你是海湾?”

    “是,海湾的海,海湾的湾。”海湾冲老陈点点头,同许鹤离开行政办公室,被他带着继续向后走。

    许鹤转过走廊,指着尽头处的一扇玻璃门道:“那里是人事办公室,你的名牌和衣服都准备好了。”

    海湾和他进去拿了东西,又听他问:“你有地方住么,要不要申请员工宿舍?”

    “咱们这儿就几个人还有员工宿舍?”这家餐厅每天不过招待三桌客人,论理不到五个人便能忙得过来,何须耗费诸多人力,还提供员工宿舍,成本岂非过高?

    “这儿人可不少。”许鹤领着他前前后后四处介绍,“咱们一共有十三个人,加上你十四个,还不包括后厨的帮工。虽然是现在一人一天轮班,清闲得很。但迟总说过将来不会总这几个客人,毕竟咱们是基础工资加候桌的提成算月薪,少上班也意味着少赚钱。”

    海湾隔着门远远望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迟归并不在。

    许鹤看出端倪,笑说:“迟总每天上午来,下午都不在。试营业期间,咱们下午都不开门。你不用看了。”

    “我没有看他。”海湾讪讪道,“为什么只上午营业,那不是太浪费了吗?”

    “迟总的意思是,这家餐厅定位比较高,所以开始只接三桌,而且都是有邀请码的特定人群。现在只有他一个大厨,人多了也忙不过来。等过几天牌子做响了,他会物色新的厨师,到时候客人就多了。”许鹤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他生得纤细,比迟归矮些,白白净净很是夺人目光。

    海湾和他参观了一遍大堂,接着问:“可只接待三桌,怎么打响招牌?”

    许鹤笑起来带着天生的优越感,提起迟归语气分外柔和,像一个炫耀儿子的长辈:“迟总开餐厅纯是玩票性质,他一天就接三桌,现在是,将来也是。至于招牌,咱们餐厅针对的是那些高消费层级,能拿到推荐码的非富即贵。只要在他们中间打响名号就够了,普罗大众都知道有什么用,反正也消费不起。”

    这话说得狂妄,却是事实。

    海湾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道:“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后天,你上午八点准时到,不能比迟总来得晚。”许鹤把排班表拿给他,又从柜台后取出一本书说:“对了,三个月后有考核,考核通过才能正式留下来。这书给你,随便翻翻吧。”

    海湾一摸书本便头大,勉强答应了:“好吧,我知道了。”

    他在餐厅待到傍晚,搭地铁回了海湾国际。进门时迟归正在流理台边摆弄杵臼,看来像月宫捣药的玉兔。

    “回来了?”他听见动静,头也不回地打招呼。

    海湾换上拖鞋,挤了些消毒液搓搓手,凑到跟前问:“你在做什么?”

    迟归将桌上的核桃仁c花生仁c松子仁,还有似乎是黄豆的东西,一一丢进臼中,盖上盖子捣碎说:“今天店里有新鲜的墨鱼仔,你去换衣服,过来帮我洗。”

    海湾正觉得日日吃白食过意不去,能帮上忙,哪怕是打打下手也是好的。他匆匆换过衣服出来,笑着问他:“墨鱼在哪里?”

    迟归将一旁的泡沫箱子拿过来,打开盖里面冷气森森,还都用干冰冻着。

    海湾拿小瓷盆接住,将一个个胖墩墩的墨鱼仔泡进水里,用手随便淘了两把便要换水。

    “不是这样。”迟归瞥见,走到他背后,环住了他。“仔细看着。”

    他的动作无比自然,双手修长冰凉,一只抓住触须,一只避开墨胆,轻轻将内脏拔了出来。“这样处理才对,会了吗?”

    海湾脑中正播放着《春天圆舞曲》,“一年一度是春天,一生一度是少年,再把少年浪费了,将来懊悔有谁怜”。

    当年的贺岁金曲传唱度极高。他放学回家,电视里常常播这首歌。在他幼小稚嫩的心里,那代表着他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母亲还在,父亲尚未续弦,他仍是个备受宠爱的孩子。

    迟归微微低着头,下巴碰到他耳侧的碎发,清冽气息从黑色衬衫敞开的领口里飘出,挥之不去地萦绕在鼻端。他的胸膛很宽阔,坚实而温暖,倚在上面令人心旌驰荡。

    海湾可耻地脸红了。

    古人说“坐怀不乱”,此时此刻入他怀抱,海湾只觉得意乱情迷。他的味道逃不开c靠不近,如池水c似月光,“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问你话呢,学会了没有?”迟归松开他的手,转去摆弄坚果。

    “学c学会了”海湾偷着咬咬舌尖,钻心刺痛将他拉回现实,忙专注于手中的墨鱼仔。

    迟归捣碎坚果,又从冰箱里拿出些水果发酵的泡椒,问他:“能吃辣么?”

    “能,能。”海湾认真地点头,样子着实有些傻气。

    “洗完这个去好好洗洗手,腥着别上我的床。”迟归仿若未见,自顾自地拿过小石锅,开火准备做菜。

    又是上他的床。

    海湾迅速洗好墨鱼,将它们整整齐齐码在盆子里,道:“我弄好了,你检查检查,看合不合格。”

    他也不等迟归发话,慌慌张张跑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时,迟归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半日取出一只瓷坛,拿着铲子问:“能喝酒吗?花雕。”

    “不太能喝。”海湾实话实说,“只能喝一点儿,多了就不行了。”

    迟归点点头,热好石锅倒进油,将葱姜和坚果丢进去翻炒几下,又把配料和泡椒放进去,加了半壶高汤在里面。

    他盖上盖子,点燃餐桌上的酒精炉,将煮开的石锅挪到上面,吩咐海湾:“去盛饭,再把酒拿过来。”

    海湾“哦”了一声,很快摆好桌子,两手蹭着裤缝问:“还做什么?”

    迟归打开锅盖,热汽四下蔓延。他将处理好的墨鱼仔一齐倒了进去,坐下说:“不用做什么了,等着吃吧。”

    海湾闻言落座,手肘撑在桌边,举着筷子眼巴巴地盯着锅盖,耐不住性子问他:“什么时候能好?这又是什么吃法?”

    “很快好,小墨鱼一烫就熟。”迟归斟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新鲜墨鱼仔不腥,不用腌,比较适合生汆,能保留原始的鲜味。餐厅里用不了这么多,刚从日本空运过来的,搁久了就没法吃了。”

    “这么讲究,吃个乌贼还要空运啊。”在海湾的认知里,大约只有鲍参翅肚才配得上空运,很难想象连一只胖墨鱼也要吃得如此繁琐。“为什么海产品都从日本空运,别的地方不好吗?”

    迟归再次揭开锅盖,用勺子盛了一碗墨鱼仔汤给他,解释说:“因为日本纬度高,只有冰冷的海水才能养出这么鲜嫩的肉质,细较味道的话,的确要比淡水和温水养殖更胜一筹。而且日本水产发达,海水污染程度较低,离中国又近,空运过来时间不长,能最大限度保留鲜味。像秘鲁也有秘鲁渔场,加拿大也有纽芬兰渔场,但那里的鱼运过来耗时长c成本高,也都不新鲜了。”

    “这样啊,听起来真复杂。”海湾心急,第一口烫了嘴巴,“嘶嘶”倒抽着凉气,忍不住去试第二口。

    墨鱼鲜嫩弹牙,汤汁浓香酸辣,荟萃了坚果与泡椒的精华,一口咬破墨囊,浓稠黑汁“滋”地窜进嘴里,仿佛融化了舌头。

    “嗯——好好吃!”海湾迫不及待地赞叹:“你也太会做饭了,你应该去开哦不对,你已经开餐厅了。”

    迟归笑了笑,拨弄着碗里墨鱼仔,兴趣缺缺地问:“今天去报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工作时间真清闲。”海湾将汤汁淋到米上,一口墨鱼仔一口饭,大快朵颐,“就是许鹤跟我说要考试,我怕我可能考不好。”

    迟归抿了口酒,看着他说:“还没考就丧失信心。”

    他的眼睛较杏眼长,较凤眼宽,眼尾微微上挑,是极为华丽的形状。眸中散发出的光泽异常凌厉,一目洞穿人心,颇具压迫感。

    海湾望见他,每每脑中都闪过乌云滚滚的画面,仿佛下一刻天上就要落下一队神兵神,将他押上诛仙台。

    “我那个”他舔舔下唇,不由自主地保证:“我会努力的。”

    迟归“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吃过饭,海湾主动请缨洗碗。他刚学会用洗碗机,还新鲜得很。收拾好桌子,他又擦了一遍地,才去浴室洗漱。

    昨晚发生的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不再去想。慢条斯理地洗完澡,迟归刚好在外面敲门。

    “怎么了?”海湾请他进屋。

    迟归展开手里撕破的轻纱汉服,道:“你的衣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