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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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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6

    对于迟归这样的人而言,调查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模特,不需费吹灰之力。

    人只要活在世界上就会产生痕迹,从社交网络到线下活动,但凡愿意投入相应的时间及财力,无所不能知。

    大数据时代,个个都是透明人。

    海湾从小到大包括家族关系c网络痕迹c求学经历c工作档案c债务情况,以及他出来后做的每一份零活,签约后拍的每一本写真,都被高效的女助理星夜发送到了迟归的私人邮箱里。

    面对屏幕上近千张的艳照,迟归皱了皱眉。他此刻极需一瓶冰啤酒来镇静镇静,走到冰箱前才发现,家里库存为零。

    外面还在下雨,阴云密布,雷声隆隆。打伞出去再回来,预计需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是他将投入在海湾这个人身上的时间成本。

    值不值得,值不值得。

    当意识到自己在思考值不值得这件事就已经投入了额外的时间后,迟归决定出门,否则前期资本付诸流水,白费了。

    海湾没有出小区,榨橙汁不需要太多橙子,在楼下超市买两个,应当贵不到哪里去。他并非第一次踏入这家连锁超市,却是第一次真的买走商品。

    这里的橙子,就像鲁迅说的,漂洋过海到日本被系上红绳的大白菜,价钱随之水涨船高。海湾读书不多,上学的时候听过这篇课文,立刻浮现在脑海里。

    他挑了两个橘红色的橙子,路经酒水区正巧看见迟归在冰柜里挑啤酒。这里的啤酒也奇怪,一个棕色玻璃瓶,连商标都不贴。

    老混蛋看见他微微惊讶,瞳孔放大又缩小,只在转瞬之间。海湾没有搭理他,径自走到收银台前结了帐。

    一路回去,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不用猜便知道是谁。

    说起来,他也没有哪里得罪海湾——除了在他心急无助进不去门的时候,非但没有帮他,还关了门说风凉话一事。

    依着海湾的脾气,别人不触及他低到尘埃里的底线,他不会抱有如此大的敌意。然而迟归不同,他也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同,只是一见面便想和他顶撞。

    有迟归跟在他后面,他觉得自己似乎不会走路了,几乎控制不住要顺拐。

    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位从家庭到长相,再到学习成绩c谈吐素养,各方面都格外优秀的同学——至少对当时的他而言。

    那天他刚好被爸妈在例行混战中误伤,侧脸上挂着一块难看的青紫。偏偏他的班主任不知作何想法,将那个小小年纪便白衬衫不离身的同学安排到了他旁边做同桌。

    海湾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天堂地狱般强烈的对比。他看着白衬衫,简直无地自容,一整天都在用脏兮兮的袖口遮挡着脸上的痕迹,还要装出一副托着腮的闲散模样,羞耻心膨胀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白衬衫却若无其事,对他和他脸上的伤痕恍如未见c毫不在意。

    从那之后,白衬衫的形象在他脑海里陡然变得神圣起来,他模仿白衬衫的举止,学着像他一样礼貌,幻想能有一天也穿上干净的白衬衫,而不是他身上常年不变的c堂姐淘汰下来的旧衣服。

    但是他讨厌白衬衫,人就是如此矛盾,心里对附加在白衬衫身上的一切崇敬而羡慕,面上又要做出讨厌的神情,甚至连看到他都觉得刺痛了自己。

    他故意疏远白衬衫,桌子同他画线分开,不允许他半分越界,同时和班里学习不好但人缘奇佳的朋友们拉帮结派,不与之来往。

    背地里他却事事为白衬衫考虑:昨天在垃圾桶边看到的新钢笔仿佛是他的,要悄悄拿回去放他桌子上;上午老师讲课文让他朗读,听声音他好像感冒了,班里的窗户还是关上得好,免得风大;春天柳絮满天飞,他脸上起了小红点,家里刚好有只医用口罩

    白衬衫依旧不在意,毕竟他玩得好的同学,对海湾之流是不屑一顾的。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逃离那个小城,切断了除债务以外和故乡所有的联系,终于每天穿上了白衬衫。

    少年人心性不定,他已经将白衬衫忘在了老旧泛黄的记忆里,只是时不时,在仰望月亮的瞬间,他还会记起那个曾用微弱光芒照亮他生命的人。

    迟归正如当年的白衬衫,比白衬衫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更精致c更完美c更遥不可及。

    海湾不再羡慕他们了,这些年他见过的温文尔雅或有钱有势之人多如牛毛,却从未有一个似迟归般不染凡尘。

    对前者他尊重,对后者他恼火。

    他没有走地下停车场,那里更远。进单元门时他还在拨视频电话,老混蛋已经用指纹开了锁。海湾不作停留,偏身钻了进去。

    电梯久久还不降落,老混蛋面无表情地等在门口。海湾离他两步远,出来时忘了带手机,现在只能面色尴尬地盯着缓缓下落的电梯数字。

    迟归安然自处,雨水顺着伞骨滴到他鞋边,一脚泥泞,丝毫没有平时的精致整洁。海湾冷眼看着,心里一阵畅快。

    电梯门“叮”地打开,老混蛋率先走进去,输入指纹按下十七层——连按了三下。海湾跟在他后面,站到了他右前方,缩在角落里,暗忖这又是什么毛病。

    安静沉默,逼仄的空间里只能听见电梯运行的声音。海湾觉得手脚前所未有的难以控制,既想动一动,又觉动弹不得。

    电梯门一开,迟归刚迈出半步,迎面窜进陆远舟的身影:“湾湾你回——来了”

    老混蛋及时闪身避开,与他擦肩而过,掸掸衣服走了出去。

    陆远舟气得面色发红,拽着海湾道:“我靠。我不就碰了他一下,至于么?还拍拍,老蜗牛臭混蛋!”

    海湾笑道:“刚才你还说他除了冷淡没什么不好。”

    “那是用男友视角看啊,对外人他可真够讨厌的。”陆远舟忿忿摔上门,迭声催着海湾给他榨橙汁。

    隔壁迟归回到家,拿出一只高脚杯倒了些啤酒靠在流理台边啜着,思绪纷飞,眼前忽然现出方才海湾在电梯里的表情,惊艳的五官,幼嫩的娃娃脸,还有一对小巧的虎牙。

    想着想着,邮箱里的写真又蹦了出来,各式各样的c极具诱惑的艳情照。

    他坐回电脑前,仔细将海湾的资料看了一遍,典型的底层人士,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

    这样境遇里长大的人,上佳姿色有时不仅不是资本,反而是原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有能力掌握不了的东西,有时会招来祸患。

    迟归点开微博页面,在搜索栏里输入“ecstatic b一y”,不用翻便关联出一个七千多粉丝的id, 评论很热闹,看来大都是活跃粉丝。

    再看图片,穿着白雪公主服的海湾c戴着狐狸尾巴c兔耳朵的海湾,一身女式水手服下面只有底裤的海湾,妖娆妩媚,难掩男子气息。

    继续下滑,迟归手指一顿,页面上突然闪过一个短视频。脱光的男人盖着浴巾遮遮掩掩,在自我慰藉。

    拍得隐晦,但一眼便知是什么内容。许是因为传播量不够,还没有被屏蔽。但在这个id 下,已经算是转发c点赞最多的一条。

    迟归再次回到首页,在简介里看到一个网店链接,复制到网页里,是家十分小资的情趣用品店。页面整洁c图片清秀,并非传统印象中粗鲁不堪的样子。

    每一件东西——从衣服到用具——商品详情里都是海湾,重点部位打了马赛克,脸也遮住大半,但那些动作分明是写真里的照片。

    迟归勾了勾嘴角。

    原来如此。

    海湾洗干净陆远舟喝完橙汁的空杯,搁在晾杯架上,问他:“饿不饿,晚上吃什么?”

    “这个天气叫不来外卖吧。”陆远舟盯着窗外的雨说,“要不然吃泡面吧,你刚才买了吗?”

    “我买的挂面。”海湾打开塑料袋,拿出两把挂面给他看,“这个没油,不长肉,还便宜。泡面比这个贵,还不健康。我给你下面条吧?”

    陆远舟一脸嫌弃:“我才不吃这个,难吃得要死。挂面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面,而且你这儿连菜都没有。白水煮面,你能咽下去我跟你姓。”

    “能啊。”海湾拿出锅来接了些凉水在里面,“我天天吃,也没那么难吃。虽然没有菜,但我刚才买鸡蛋了,我给你放个鸡蛋吧。倒点儿那个辣椒c生抽什么的,也挺好吃的。”

    “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你回来?”陆远舟翘着一只脚趴在沙发靠背上感慨,“连个电视都没有,就一手机还得用流量,跟躺在野地里似的。也就这西洋景还有点儿意思。”

    水烧开,海湾下进一把面,又打进一颗鸡蛋,抬头问:“什么西洋景?”

    “这里啊。”陆远舟指指角落的玻璃,那边的迟归也在给自己下面。区别是他做的海鲜意面,牡蛎个个张口,洒上朗姆酒,再配两对海虾,不用吃都知道是绝味。“他吃那么好,咱吃这么简陋,这对比也太明显了吧。”

    “那你敲门去他那边吃啊。”海湾捞出面条,把荷包蛋捞在他碗里,又点缀了许多调味料进去。“快来吃吧,别看人家了。你再看也还是改变不了今晚要吃挂面的命运,看得时间越长,就越馋。”

    陆远舟瘪着嘴走过来,搅拌两下面条,吃了一口:“嗯还可以,不至于吃不下去。”

    “我跟你说个正事儿。”海湾吃着面说,“我想找个工作,整天等着拍照片,我房租都交不起了。”

    “你去我爸那儿吧。”陆远舟拧开搁在水池边的矿泉水说,“我跟他说一声,叫他给你找个活儿干。要不然你上哪儿找去?现在都得要个学历,不管学校好不好,至少得有个毕业证。”

    海湾摇头道:“我不去。你跟你爸都不说话了,还是别求他给我找工作了。我都想好了,我就去对面那个酒店上班。”

    陆远舟端着碗走到窗前,阴翳下的翠墨山峦间有两栋楼,那是著名的皇家山景酒店,五星级。

    “那儿不好进吧?”他不确定地问:“这种地方都是学酒店管理的人去应聘,你又不符合标准,怎么去上班?你不会又想去干换床单c打扫卫生的活儿吧?”

    海湾瞥了一眼隔壁正进食的迟归,道:“不会,我去应聘迎宾,或者酒店服务员这种活儿。就是要求长得好看,条件肯定宽松。”

    “恐怕没你想得简单。”陆远舟把碗放进水池,倚回玻璃上说:“你看他啊,吃得还挺优雅的。哎——你下午听他那个小秘说的话,他还是个总呢,而且是互联网产业的,不光做饭的。”

    “讨厌归讨厌,”海湾打开水龙头,洗着碗道:“但人家真挺厉害的。”

    陆远舟不服气地说:“我也厉害啊,我还是民营企业家呢!”

    “对对对。”海湾禁不住笑了一声,“您那酒馆开得太清闲了点儿,天天做甩手掌柜,扔给大林哥看着。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也没见过大林哥这么好的人。”

    “你整天‘大林哥c大林哥’不离口,干脆你跟他好算了。”陆远舟白眼相加,“林城情况也不错,正好挽救你于水火之中,比隔壁那个更会体贴人。”

    海湾笑了笑:“别瞎说了,大林哥心里全是你,压根儿没我。我倒是羡慕你呢,换成我早动心了。”

    陆远舟不搭话,嘴巴向隔壁吃完饭正在摆弄电脑的迟归一努,问道:“那个呢,你动不动心?”

    “你怎么老把我跟他一块凑?”海湾躺在沙发上踢他的脚,“就见了两三面,你已经念叨好几次了。”

    “因为他跟你配呀,你俩都长这么好看,身高差也可爱,而且还住隔壁,多好,简直是天作之合。”陆远舟转转眼珠,笑道,“说真的,我给你当红娘吧。我去跟他要电话,你俩聊聊,行就行c不行就算。迟归脾气是讨厌了点儿,但条件好啊。他要是做男朋友,将来对谁都不搭理就对你好,多让人心动啊。”

    “别了吧,我可不想招惹这种人。”海湾连连摆手:“你给我介绍个踏踏实实的还差不多,和我条件差不多的就行。”

    “我是说真的。”陆远舟正色道,“千金易得,一1难求。这样的人在这里戳着,都是单身,为什么不能谈谈试试?”

    “就那点儿过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至于耽误了跟他谈恋爱吧。那老实人未必靠谱,说不准内心怎么阴暗呢。万一再遇见一个你爸那样的,你怎么弄啊?”

    海湾探过脑袋,细细打量对面的迟归,除了好看,他贫乏的词汇量再也想不出任何溢美之词可以准确地形容他。

    迟归给人的感觉,其实很难用这寥寥两个字概括,他好像站在云端的人,冷漠c强大c美丽,同时又带着些随时准备悖逆权威的不羁与落拓。

    “他像块大钻石。”海湾说,“你看过《泰坦尼克号》么?他是里面那块宝石,又冷又好看,还有点自私无情,就像宝石的价格,高不可攀。”

    “为了形容他,你都学会用成语了,还说不喜欢?”陆远舟继续怂恿道,“说真的,追他吧。你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直接上好了。”

    海湾头痛不已:“你当市场上买菜呢,喜欢就买?别说追了,我去敲敲他的门,估计他都得拆下门板来擦擦。”

    “这么说你承认喜欢他了?”陆远舟抓住话柄,趁机逼问:“怎么样,是不是?”

    “我只是打个比方。”海湾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其实我也很想找个人一起过,那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艰难。”

    “我不是说要找个饭票,只是想晚上回来家里有个人,白天遇见的烦心事儿能说说,有了麻烦能和他一起扛,不至于天塌了似的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陆远舟抿抿嘴角,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懂,一个人和俩人是不一样。”

    “要不我学你,也养只猫猫狗狗的吧?”话一出口,海湾立刻打消了念头,“算了,我没时间照顾,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你别寄希望于四条腿的。”陆远舟又把目光投向隔壁,但那里已经没了人影。“你就找个那样两条腿的,晚上回家来,男朋友就住隔壁,多好啊。”

    海湾长舒一口气,搓搓他脸说:“我真不觉得自己喜欢他,没什么强烈的感觉,就想起来烦躁,那可能也是因为他太讨厌的缘故。况且你这单方面的瞎想有什么用啊。”

    陆远舟被他推到浴室,接过他挤好牙膏的牙刷叹气:“真是贤妻良母,谁要是找了你,谁就有福了。冰冻蜗牛能让你看上,是他的幸运!”

    “别嘚啵了。”海湾匆匆漱过口,抹了把脸道:“我洗澡,你快出去。这儿没你那些精华啊水乳啊的,就一瓶宝宝霜,你凑和着吧。”

    “简直进了平民窟似的。”陆远舟扭开蘑菇头的盖子,闻了闻味道,满心嫌恶:“这是宝宝霜么?这么香是要熏死谁,一股子劣质香精的味儿。”

    海湾去卧室铺好凉席,又出来说:“就这个,爱用不用。”

    陆远舟不情不愿地涂了些在脸上,换好睡衣,躺在靠窗的一侧喊话:“穿衣服啊,少给我玩儿裸一睡。”

    海湾习惯了只穿内裤睡,仲夏夜,尤其是没有空调的时候,真不想穿衣服。他冲过水出来,套上一条四角裤,光着上身问:“这样行了吧?”

    “这也凑和吧。”陆远舟翻来覆去地道,“你能不能不那么抠门,开个空调怎么了?简直跟汗蒸似的,你就再省钱,也喂了狗,省个鸡大腿!”

    “行行,开开开。”海湾翻箱倒柜,从床头橱里摸出遥控器,按了几下没反应。“空调坏的么?”

    陆远舟不耐烦地爬起来,夺过遥控器使劲摁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他一怔,抠开背后的盖子,骂道:“我靠,这个缺德玩意儿,谁大热天把空调遥控器电池抠了!”

    “其实也没多热。”海湾扇着印有医院广告的塑料扇说,“外面下着雨,风还挺凉快的。刚才吃饭你也不觉得热。”

    “刚才有风,现在哪有风?”陆远舟气得眉眼不顺,翻身趴在枕头上说:“现在还挺早的,要不然咱俩下楼买两节七号电池去吧?”

    海湾看看闹钟上的时间,迟疑道:“已经快十点了,对面超市都关门了。楼下那个好像也不是二十四小时的,你接着凑和凑和吧。”

    “我凑和不了,我怕热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远舟想了想,又提议:“要不然你去隔壁借两节电池?”

    “我可不去!”海湾严词拒绝。

    冻蜗牛的冰窖,他一步也不想踏足。

    陆远舟抓着他手臂软磨硬泡:“去吧,去吧。你摸摸,我后背都出汗了。你忍心让你最好的朋友在你家床上热死吗?要是我热死了,你将来怎么带人回来干那个事儿啊?”

    “我真怕了你了。”海湾被他念得烦不胜烦,扔下扇子,套上衬衫,叹气道:“我去试试,挨了骂算你的。”

    “行行,算我的,快去。”陆远舟卷着薄被极兴奋,一副得逞的表情,“最好别回来了,让小秘给我送电池来就行!”

    海湾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出了门。

    陆远舟待他走后,摸出手机,“嗒嗒”敲下两行字发给了远隔重洋的同学杨一昊:“我尽力了,你倒是让迟归也主动主动啊。”

    “我没法说啊,他又不知道这事儿。万一我一说,他那脑子精着呢,发现了就不好了。”来自杨一昊。

    “总不能老让我们家湾湾主动吧,是你说征婚的,这算什么呀。”陆远舟敲完字关了机。

    他从枕头下掏出两节新电池,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辛苦你了,小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