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吧 > 玄幻魔法 > 逆水横刀 > 正文 44.第四十四章 一吻话别

正文 44.第四十四章 一吻话别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小雄的故事   明星潜规则之皇   强制发情(abo)   明月落我怀(1V1甜宠)   乡野欲潮:绝色村嫂的泛滥春情   飘飘欲仙   伪装学渣   蓝峰狂龙   特种兵之美漫提取   中国最后一个仵作   武林群芳录   宠妃   网游之奴役众神   娱乐之超级宝箱  

    此为防盗章,6小时后即可正常阅读感谢耐心。  第十一章倾城的赌码

    游灏东也没迟疑, 从另一边迈上来, 很有心机地先踩住铁链, 随即抓住凌河另一侧肩膀。

    这是在用左右两股蛮力撕扯一个人, 瞅凌河那个饱含愠怒十分嫌恶很想发飙的表情, 似乎是抱怨:还不如刚才在水里吊着更舒服!

    “知道也不会让我挑一边走。”凌河冷哼一句, “但您两位能不能先打一架, 打完了哪位还能动弹喘气的,再来碰我?”

    果然也都心怀不善。

    “嗳, 悠着点撕,撕成两瓣啦”简铭爵说着却也手不落空,上来就捏住凌公子一只脚,把一条毫无生气的腿硬提了起来,而且还心怀不轨地暗地里往前一送!

    凌河一条长腿就变成向前折叠着被迫高抬的姿势,从简老二这个角度看去,美人脖颈后仰无力反抗,大腿和胯部那诱人轮廓毕现, 整个人躺成个自暴自弃的布偶一般, 以一敌三也不做白费力气的抵抗。这人身上原本穿好几层衣服, 历经撕扯和海水浸泡早已不成样子,可谓衣衫褴褛其状堪怜,唯独那一双美目烟雨绕城,仍傲然斜睨着周围人丛,嘴角透着蔑视群魔的无畏神情,容色不改。

    有了刚才那一出大戏,此人现在即便看着虚弱无力,周围人也没敢真把他当个布偶,下手其实都悠着力气,小心谨慎地对待,生怕被毒蛇的毒液溅上了。

    “不要抢了,我还没c没有死。”身后不远处,一声虚弱发黏的话语挣扎而起。

    大伙回头一看,发声的就是此时瘫在沙发上接受急救的渡边仰山。

    渡边仰山看样子身体是彻底垮掉,瘫成一口袋烂土豆的样子,胸口无力地凹陷进去,徒劳地上下起伏。先前养母跳楼已是打击,如今这丑事被人当众渲染人尽皆知,渡边家族的名誉完了。

    “人我还没卖呢”渡边仰山脑袋略微低垂,眼皮下一双眼珠子泛白,都到这时候还不忘竞标。他确实很缺钱用。

    游灏东毫不犹豫:“渡边先生您开价,人我现在就带走。”

    简铭爵:“让我先插句嘴”

    严小刀:“他开多少价,我给你翻倍。”

    简铭爵笑得肩膀和下巴一齐乱抖:“哎呦您两位这是我是真没看出来,游总和严总原来都好这一口重口味啊!我还以为你俩,呵呵呵”

    他有意无意一句打岔,倒是给明争暗斗不可开解的两人,提供了一个方便的借口。

    严小刀不置可否,总也不能说出实话来。

    躺他脚边的凌河,眼尾含光,此时由下往上,冷冷地将他脸上神情扫射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严小刀的下巴c咽喉,要害之处。

    简铭爵十分赞赏游灏东和严小刀的品味,此时觉着自己兜里那副扑克牌,简直一群残花败柳惨不忍睹!倘若将这位凌公子纳入囊中,一定占据他的扑克牌集邮册里花魁之首啊。

    只是,简老二有自知之明,既干不过游家少爷,又打不过严小刀,所以他也不争,就安然围观狮虎相争,自己做那只等在后面捡剩的大秃鹫,到时捡一块花魁的鲜肉尝尝,也算不虚此行。

    简铭爵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提着凌河的脚:“两位老弟,听哥哥一句化解纷争的话,都是风月场上同道中人,都为了尝个鲜嘛,别伤了自己人和气

    “门外就是伊露岛最大的赌场,今天我做个庄,咱们几个上桌摸三圈,谁赢了谁第一个上,后面的排队候着。”

    简老二实为自己淫者见淫,全把意思拧了,但拧得恰如其分。

    “赌就赌,现在,走。”

    游灏东和严小刀几乎同时应了,顺便回敬对方一个“你小子等着”的狠辣眼神。

    渡边仰山彻底沦为沙发上一袋子烂土豆了,被视若空气。然而这人毕竟一时半刻又不会挂掉,仍然是这座设施戒备森严的岛屿的老板。岛上保镖打手众多,“云端号”静静泊在码头,大家都在孤岛上耗着,暂时谁也跑不出去。四周就是茫茫无边的大海,去隔壁岛屿还得坐直升机或水上飞机呢。

    大厅门外传来声音,有人造访,想要进来。

    严小刀这时才想到看一眼手机屏幕,厉害了,梁有晖已经十八条短信各种姿势地攻上来。他都忘这事了,刚才还在管对方借支票本。

    他却先点开峰峰的短信。

    杨喜峰:

    这意思是,游灏东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保镖,另外两人蹲守门外可能偷袭,杨喜峰也在暗处憋着,所有人都在赌场周围聚齐了。

    门外硬磕进来的显然就是梁大少。

    梁有晖有些身份,门卫也不敢抓他。这人迈步进厅时挂着一脸的忧虑焦急,眼光迅速寻觅严小刀,危难之时才看出人心,这份关心牵挂是真真儿的。

    “怎么啦小刀,你没事吧?”梁有晖警觉地扫视四面八方不善的目光。

    严小刀心说,够哥们,你还真带钱来了?

    “赌太大了?赌输了?”梁有晖以为严小刀此时被人绑在这里,准备剁手剁脚,等着他带支票本过来赎人。

    严小刀皱眉,咂了一句嘴:“别丧气,老子今晚还没上桌呢。”

    简铭爵倒是一乐,搂肩搭背地挂上了燕都来的梁大少:“久仰,难得难得!正好哥几个今儿晚上,是三缺一!”

    凌河这时又被身子两侧的人同时撒了手。

    虽然撒手的人并没有使力掷他,这人还是后颈和肩胛骨同时落地狠狠撞了下去,面部细微处皲裂开来一层痛楚的神色,腹部微微痉挛。失态的痛楚却又没持续几秒,在严小刀的视线中转瞬即逝,重新罩上一层冷漠无畏的面具。

    按说蛇也是一种脊椎动物,是有脊柱和一身小碎骨头支撑的吧,严小刀心想。

    眼前这个人就好像没长骨头,或者说,身体因为连日来风吹日晒水淹的折磨,没吃没喝,已经极度虚弱了,手脚几乎无力动弹,像个废人

    而在座这许多人,试图一掷千金c开局豪赌,竟然在抢这样一个“废人”。

    渡边家的随从簇拥着几人,即刻就往赌场的私人贵宾套房去了。严小刀瞄着那凌公子也被一同拎入套房内间,暂时也放心了。

    这些人开人肉赌局,当然不会在乌烟瘴气人声喧哗的大厅里,那儿时不时还有善男信女摆v字手抱着老虎机搞自拍照,穿衬衫马甲的年轻男侍应生端着酒水往来伺候。

    贵宾赌房是一个宽敞的大套间,外间将两只转角牛皮大沙发相对摆放,墙上镶嵌着一只已被做成标本的北美驯鹿鹿头,公鹿两丛硕大的鹿角霸道地张开,让壁灯在墙上打出复杂的阴影,黑色钢琴砖四方茶几上摆放了洋酒和雪茄整个房间毫不掩饰那种专属于男性的霸气c血性c对权势与财富的欲/望野心。

    驯鹿头对面的那堵墙上,挂着两杆猎/枪,这也属于豪客的爱好。

    众人小憩,游灏东心里憋着不服,顺手摘下墙上一柄枪,在简铭爵诧异的注视下将枪“咔咔”几声猛地拉栓上了膛,对着鹿头的方向就扣动扳机。

    屋里人都是浑身一震。

    当然,猎/枪里根本没装子弹。游灏东也是业余狩猎的行家,掂了枪就知没装弹。

    严小刀往沙发上坐得大刀金马,咬了一根南洋柚叶烟,一副过来人懒得跟年轻气盛小朋友争锋斗气的闲哉表情。他有意无意拿过游灏东掷在茶几上的枪,颠来倒去在手里把玩,烟蒂在唇间转圈:“小时候玩的玩具,好多年没有摸猎/枪了。”

    他手里的枪发出轻微响声,像是内部精密机械齿轮发出的呜咽。

    游灏东眼光渐渐直了。他发现严小刀掷回来的枪,枪管明显松脱摇摇欲坠,歪挂在木质枪托上,里面机械齿轮肯定已经散架

    梁有晖看严小刀的表情一向饱含钦佩,而且透着一种“看我哥们多牛逼”的得意,很有面子:“你玩儿过吧,很熟。”

    “平时在城市里也用不着。”严小刀冷笑道,“这种好枪是拿来打豺狼虎豹的。我拿来打狗?那是败家!”

    严小刀专治不服他的。

    游公子简直印堂发黑,不知不觉好像被谁当狗骂了

    众人各自暗藏机锋c端着茶水咖啡准备上桌的时候,游灏东瞧了一眼梁少,突然拉过梁有晖手臂:“有晖,你今天上桌跟我们打牌,不合适吧?”

    梁有晖挑眉:“怎么不合适?我就随便玩玩,不妨碍你们。”

    游灏东意味深长:“可我们不是随便玩玩,是要分出输赢的。你上桌了,你跟严总不是忒么一伙的吗?!”

    梁有晖:“我?我怎么跟他一伙?”

    游灏东说的十分有理,没法辩驳。他们几个中原来的土霸王,是要上桌摸几圈国标麻将的,既然是要斗输赢,还带个大活人做“彩头”,桌上怎么能有两个一伙的?梁少爷你是时刻准备替严小刀点炮么!

    严小刀随意松了松腰间皮带,自信道:“仨人也能玩,不然还能斗地主。”

    梁有晖蓦地失落,随即被几名黑衣人簇拥着挤离了赌桌,不带他玩。

    “人少没大意思”简铭爵笑眯了眼,“那位凌公子坐得起来不?坐得住带他玩啊!”

    游灏东四下扫了一圈,恰好这时,渡边仰山那老家伙也进赌牌室了,当然不是自个走着进来,是坐轮椅上由那位明星脸推进来的。

    游灏东也不含糊,霸道地抬手一指:“干脆就麦先生请吧!”

    严小刀从来不看偶像电影和肥皂剧,即便这样,不用旁人提醒,他也认识这个人。一路陪客人伴游的英俊男子,名叫麦允良,是两岸三地相当有知名度的一位人气天王。

    明星与普通人就是不同,人前人后都富有镜头感,举手投足训练有素c严加雕琢,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跟杂志摆拍似的恰到好处。这麦允良相貌也十分打眼,是典型的两广美男子,具有鲜明地域特征的五官之上又浮出一些美白针和丰颊针的痕迹,帅得很精致,也很人工。

    麦允良轻抖的睫毛下眼神明显是犹豫的,根本就是想走,不愿蹚这趟浑水,但被渡边和游灏东双向夹击之下,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大桌。

    渡边仰山歪在轮椅上,口鼻罩着氧气罩,沉重艰涩的呼吸声充斥赌牌室,令人不适。

    这人却还不甘心c不死心,从氧气罩下发出破风箱蜂鸣似的声音:“麦仔,你c你替我打这圈牌我我”

    简铭爵见色即起意,每回都像是身体里某个开关被按动开启了一样,拉过麦允良手腕:“麦先生,会玩麻将?”

    麦允良笑得极委婉谦虚:“玩的不好,出丑了。”

    本朝天南海北各地人民群众,就没有不会玩麻将的,必备社交技能,老少咸宜,而且各地还有各地的口令行规。麦允良成天陪富豪们吃饭喝酒打球的,能不会搓麻?

    严小刀坐麦允良正对面,客套了一句:“麦先生‘影视歌模’四栖,还能不会摸几圈麻将!”

    “麦先森是影视歌模床上五栖大明星,”简铭爵一脸涎笑,伸手上去就勾了麦允良的下巴,“技巧娴熟c十项全能!”

    严小刀无语,操。

    麦允良脸色一下就不自在了,却都没有翻脸,已经浸/淫这等应酬场合太久,习惯了各种调笑c非礼,只能借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尴尬,手腕就一直让简铭爵摸着

    游灏东心里贼,抢先一步将麦允良奉作他的上家,而自己坐严小刀上家以此作为钳制。简铭爵自然而然就落到严总的下家,右手边挨着麦允良。

    这一桌四人里,有人是看热闹的,有人就打酱油的,有人信马由缰,有人急火攻心。

    简铭爵和游灏东都是麻坛高手,码牌和闭眼捻牌手法熟练。游灏东是一摸上手几个回合之内就快速处理掉字牌,眼花缭乱地开始吃碰,而简铭爵本心就不着急,还在慢慢悠悠琢磨自己手里几对中发白的对子,要不要爽一局小四喜呢?

    严小刀眼神平静,手下冷静,这种场合才不会惦记什么□□c小四喜这样的大牌。

    没必要和大的。

    这种牌局就是要和牌。

    牌桌上倘若连踢各种万字c条字或筒字而不打风刻,很容易就被对家摸清自己是求大四喜□□这类大手牌,太明显了,就会遭人提防围剿。

    严小刀盯着下家的简老二碰了个万字刻,他伸长了手臂和修长五指够出去拿牌时生生地让游灏东很有压力c满面黑云。

    麦允良抓牌c出牌动作皆是润物细无声,骨牌磕在桌上都尽量不出声,分明就是很会打牌,却拼命稀释自己在桌上的存在感,甘当个酱油党。

    每人还都有每人在牌桌上习惯性的小动作。

    简老二喜欢脚底下压节拍,一条大长腿不知伸到哪个的桌下,用皮鞋轻轻打着拍子。

    麦允良是口观鼻鼻观心,自己心里压抑紧张,双掌不由自主十指交叉放在嘴边,做成个祈祷的表情姿势。

    游灏东双臂抱握,古铜色脑门上仿佛卷起了三重雷云纹,时不时捏一下眉心和太阳穴,一看就是紧张了。

    而严小刀是个钢琴手,身形随意,只将左手搭在桌上,五根指头无声地快速来回敲击桌面

    即便严总的手指长得再好看,也敲得他上家的游公子很烦躁,游灏东盯着严小刀的手很不爽,几乎走神了。

    游灏东迅速门前清,眼前一马平川,心情稍微舒畅,再吃了麦允良一个条字,就顺利上停,这时身体慢慢向后靠去,志在必得。

    然而他上停之后却不上牌了,条筒万字在各家手下轮流转,就是不给他想要的一四筒。

    严小刀半笑不笑瞟一眼姓游的,那人连拆几个万字c条字,就知他是要和筒字。另外两人恐怕也看出来了,谁让你上停那么早!

    游灏东手心发虚,在盘算换不换牌。

    他正犹豫时就不巧抓来个三筒,手指逡巡片刻将二筒丢出,换牌。

    严小刀笑了笑,紧接着原摸原打,故意将自己摸到的一筒大饼子递到游灏东面前。

    游公子气得眼球爆出白光,已知此局不妙,他想要的三筒指不定被压在哪处的牌墙里。

    丢了这张没用的筒字,严小刀不动声色地上停了,而且手里藏了一副一气贯通的花色,旁人看不出来。

    他是“一向听”,就单钓一张五万。

    游灏东在犹豫两个万字里打哪一张,又去看四家打出的熟张,发现既没五万也没九万,两张都他妈的是炮牌,捏在手里想要捏碎它们。

    游灏东耗了很久的时间,耗到简铭爵敲桌了,心一横丢出了九万。

    他见严小刀岿然未动,蓦地松一口气。

    严小刀伸臂用修长三指上了一张牌,只用拇指一搓牌面,潇洒地往桌上一丢,同时另一手似乎在桌下轻轻一震,面前一溜牌就“啪”地推牌了。

    简铭爵惊呼:“哎呀,万字‘一气贯通’,清一色这在规矩里是二十四番!”

    麦允良见缝插针地殷勤为几位斟茶,眼带真诚讨好之意,对严小刀说:“在我们那里,这是四万港币的大手牌了严先生!您还是自摸。”

    严小刀咧开嘴笑出一口俊朗白牙,笑模笑样望着游灏东,刀爷好歹比你年长两岁,吃的饭走的路都比你多。你游公子十五六岁那年纪还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刀爷就出来混社会了。我书念的不好,肚里没什么墨水,牌还是很会摸的!

    而且,严小刀不怕开赌局。为什么?因为他永远还有后招:打。万一赌不赢再来硬的。

    游灏东明白自己还是轻敌了。

    如果只摸一局,严小刀已经赢了。

    然而他们上桌前讲好的,一局偶然性大,要摸一圈,从麦允良上庄打到简铭爵下庄,看谁一圈下来计分最高。

    歪在轮椅上的渡边仰山,垮塌的眼皮下已无生气,只存恨意,这时钱都不想要了,孤注一掷,是真心想要亲手掐死凌河!他就算能挺过心脏病复发,渡边家族几十年的名望c声誉,一夜之间全毁在凌河手里,明天早上丑事就会传遍两岸三地和东南亚,成为富豪圈内冷嘲热讽的笑料谈资。当然,他是绝不承认那些其实是毁在他自己手里

    他渡边家与凌河毫无渊源,原本无仇无恨。毒蛇就是毒蛇,谋的就是他家族的产业财富,偷天换日据为己有再狠狠反咬落井下石,多么毒辣!

    这人突然从氧气罩下面嗡嗡出声音,吩咐手下:“干摸牌没有趣味,要给客人们来点彩头你们,把那个人弄来他本来,就是赌码,就让他,上桌当赌码!”

    众人还未明所以,两名黑衣人从内间拖着个湿漉漉的人就进来了。

    可不就是这位伶牙俐嘴身傲气的凌公子。

    这人身上仍是一片肮脏的湿痕,长发唾面,两条长腿被拖进屋时在地上“沙沙”地滑出两道湿迹。黑衣保镖二话不说,将人扛起往桌上一掷。

    他们的麻将桌是一只很敞亮的方桌,比一般麻将桌大许多。

    每人手边摆放的餐点茶具全部惊跳而起,茶水四溅!凌河整个人砸在了桌子正中,头冲游灏东,脚冲简铭爵,半边脸无遮无拦地磕在一堆硬牌上,只有那一双眼仍顽强地睁着,直视严小刀,瞳仁深处像蕴含着无底深渊,从那里发出幽然的光芒,卷起海面惊涛骇浪。

    谁赢了这圈牌,谁将凌河带走,要杀c要剐c要奸,随意处置。

    他只怕那人挺不住多久了。

    在海水里泡着不吃不喝,饥饿还是其次,那人一定焦渴脱水了。

    海面的风卷着浪头,铺面而来的水沫迅速打湿身上紧裹的一层夜行黑衣。船身的剧烈颠簸是越靠近海面感受愈发明显,游轮几乎是上下匀速地做浮沉运动向前挺进,让人沿着船身一侧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严小刀借用一根手绳吊挂在船侧,顶着风浪降下,此时距离铁笼顶端仅有两米。他一脚迎着大浪袭来的方向踩住那腕子粗的钢索,以力消力,让自己这只脚作为支点,就黏在铁笼上方的钢索上。

    假若此时远远地从海面望去,有个人影挂在船舷外面随风而摆,十分惊险。

    严小刀眯眼往下看,晃得厉害,但凭借那两束角度绝佳的光柱,他瞄到被吊笼中的大鱼。这时已知今夜救不了人,这太困难了!

    他估摸着,笼子里的人,受光线角度影响,从明处往暗处看,反而看不到他了。他的身躯恰好隐入“灯下黑”的一片阴影。

    他腰上有安全绳,腾出双手将手里东西弄好,再往下看时,第二次与笼中那双眼睛对个正着!

    对方竟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即便挣扎漂荡在惊涛骇浪之间,仍高昂着头,一头黑发肆无忌惮泼散在水中,像荡涤在漩涡中一只水妖的幻影。两道凌厉的眼光仿佛能够劈波斩浪,直接掀开周遭一层一层雾气和白沫,审视严小刀的一举一动。

    严小刀方才踩了钢索作为支点。他一踩,下面人就感到轻微的震动,察觉到他沉甸甸一团黑影的存在感。

    这次没有厚实的舷窗阻挡二人视线。

    两道光柱交错形成一幅诡异又绝艳的画面,严小刀平生第一次看清这人的脸。

    从这角度看下去,那人的脸从绽开的暗黑海浪中扑入他的眼球脸庞如胎薄骨瓷似的精致,轮廓分明,眉目如画,扯开的衣领中两道锁骨毕现,隐隐能透视蜜色的前胸。这男人长了一双修长凤眼,微微上挑的眼尾与双眉一齐入鬓,嘴唇微张,并不是要说什么,而是在浪来浪往的间隙中粗喘到几口宝贵空气,却又毫无萎靡或惊惧之色,冷冷地打量他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