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路

    程祥东和杨晓敏各自骑着自行车上路了，很快来到了初识的那条公路。程祥东的老家虽然在农村，但那里是平原地区，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山区。只见脚下的路全是沙土，坑坑洼洼的，一路全是上坡，在路的两边是时深时浅的沟，在沟的外面才是田地。山区的田地和平原也不一样，一块一块的纵横交错，高低不一。在田地里有的是郁郁葱葱的果秧，有的已经刨完把果秧垛在一起正往车上装。在远处是一个一个的小山头，在山上有的地方已种上了树，有的是光秃秃的石头，这些山头什么样的形状都有，有的在圆形，有的是有棱有角。

    程祥东觉得很奇怪，就问杨晓敏：“晓敏，在这路的两边怎么尽是沟呀？而且我看着象是人工挖的。”

    杨晓敏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人工挖的。你要知道，我们这儿遍地都是宝，他们是把地里的沙挖出来或者自己盖房或者卖给别人，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程祥东羡慕的说：“这些沙拉到城里一车要卖几百元，你们这儿遍地都是，那你们不都发了？”

    杨晓敏微微一笑：“这些沙虽然值钱，但我们也不会随便卖的，你要知道，这些沙卖了就不会再有了，但我们用它来种庄稼是生生世世都吃不完的。我们如果把沙都卖了，我们这一代人是富了，但是后代就会挨饿受穷的，你说那样合算吗？”

    程祥东越骑越觉得费劲，脑袋颠得就像炸了一样，虽然时不时有风吹在身上，但他还是出汗了，而杨晓敏却丝毫没有变样。这时，程祥东忽然看到路边堆满了凿好的石头，有的是长条形状象是铺路用的，有的是直径好几米的大圆盘，程祥东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些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你没听过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是就近取材，把山上的石头运下来加工完再卖出去，这也是我们的生财之道。”

    “那这不是一本万利吗？”程祥东很是羡慕。

    “一本万利，哪有这样的事，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你以为炸石头容易吗，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我们也想办工厂有班上，但你看这儿的路，就连我们骑自行车都颠得这么厉害，更何况大车呢？进不来车就进不来料，进不来料就没法建厂，所以我们炸山卖石头也是被逼的。”杨晓敏无可奈何的说。

    “那你们不会把路修好吗？”程祥东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天真。

    “这条路在两个村子中间，我们谁都不愿意自己修，想合伙又谈不好，所发就这样搁着。”

    “你天天就从这条路上走吗？”程祥东对这路感到很担忧。

    “当然是了，从我们村到城里只有这一条路。”

    这会儿程祥东被颠得实在受不了了，气喘吁吁的对杨晓敏说：“晓敏呀，我蹬不动了，咱们停下来歇会儿吧？”

    杨晓敏看着程祥东大汗淋漓的样子，哈哈一笑说：“行，那就坐下来歇会儿吧。怎么样，这回知道我们山里人的历害了吧。”

    说完之后，他们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了。其实，杨晓敏说是不累，也是微微有一些汗，少女的体香随着山风吹到了程祥东这边，程祥东心想：累虽然是累了点，但跑这一趟也还是值得的，我的艳遇不要来得太快哟。

    程祥东惊讶的问：“这一路全是上坡，你真的不觉得累吗？”

    杨晓敏晃了晃拳头说：“我天天从这路上走，早就习惯了。”说完之后她指着田地中间的一个小村子说：“你看见那个村子了吗，那村子里就是我家。”

    程祥东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在田地中间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山头，那个村子正好座落在那个山头之上，大有鹤立鸡群的架势。那村子里的房屋也很奇特，大都用石头砌成，即使有几间砖房也是用石头砌的基础，的确是就近取材。而对于程祥东最为新奇的是那村子里的房子顺着地势建造，高低参差不齐，地势低的房子房顶甚至不如地势高的基础高，这和城里整齐的排房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村子虽然看起来很近，但他们所在的路却绕了一个大弯才通向村子。

    歇了一会儿，杨晓敏说：“东哥，歇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吧？”

    程祥东实在不愿意离开那个让他觉得无比温暖的石头，但更不愿意拒绝杨晓敏，于是说：“好，歇这一会儿真爽，我又精神百倍了。”

    走着走着，他们进了村子。只见路的两边有垛的长果秧，也有晒的一片一片的长果。程祥东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长果，只见一个一个金黄色的长果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像一个一个的金娃娃躺在那儿睡觉，可爱极了。因为的晒的长果，路显得很窄，程祥东和杨晓敏正并头骑着车子，忽然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只鸡，两个人车把一晃，程祥东的车把被杨晓敏的车把闸条给缠住了，顿时两个人的车子挤在了一块，两个人直挺挺的摔在了路边的一个长果秧上，程祥东正好把杨晓敏压在了身子底下。杨晓敏当时就觉得一个软软的物体压住了自己，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忽然自己的嘴也被堵住了，她本能的把程祥东推开了。程祥东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连忙站了起来，并且伸出手把杨晓敏拉了起来。两个人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还是程祥东打破了沉默：“那个那个谁家的鸡怎么能在街上乱跑呢？”

    杨晓敏白了程祥东一眼：“该死的鸡，真该死，对了东哥，没摔着你吧？”

    程祥东活动了一下身子说：“我没事，你呢？”

    杨晓敏指了指那个长果秧说：“幸好有那个长果秧，要不然我们就麻烦了。”说完之后两个人相互一笑。

    两个人拍了拍身上的土，杨晓敏一看快到家了，就没有再骑车，而是推着车子往家走，刚到胡同口，就听见一个声音说：“快看呀，姐姐回来了，还给我们领了一个姐夫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