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治病

    皇宫——

    龙床旁，巨大的黄色床幔层层围住，夏侯琛伸出一只手让柳珑清把脉，柳珑清眉头紧锁，这让一旁观看的晏素紧张不已。

    她为了避嫌，夏侯翎渊更加相信自己，特意退到几米外的地方，紧跟在夏侯翎渊身旁，她余光看了夏侯翎渊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表露出担忧的神情。

    虽然并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背景下，但她也得明知故犯地踏进这趟浑水。

    过了会，柳珑清松开手，脚步极轻，走到夏侯翎渊面前，“回王爷，皇上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她快速瞥了晏素一眼，“只要服药就可以。”

    “只需服药？”夏侯翎渊对这个诊断结果颇有些疑惑。

    “是的，只需服药。”柳珑清将最后两个字特意读慢，“太医开的药可以按原来的方子吃，待我再开一贴药就行。”

    “那好，你速速去把药研制出来，让人试药，如果这次你救活了父皇，本王重重有赏。”

    “晏素谢过王爷。”这么些年的生活经历已经告诉她，即使内心高兴得要命，也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

    夏侯翎渊出了寝宫，看见顾皇后从楼梯上来。

    “儿臣参加母后。”

    “平身吧，听说你在民间遇到一个神医可以治好皇上的病，翎渊，你怎么相信这些？”顾皇后并不想给夏侯翎渊什么面子，她的话一出，让晏素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晏素抬头看了一眼，顾皇后约摸三十几岁，脸上红光满面，发丝乌黑，一点都不像三十几岁的女人。

    “儿臣担忧父皇，所以出此下策，还望母后谅解今日儿臣没有及时通报的错。”夏侯翎渊向顾皇后行礼，顾皇后却连看也没看一眼，挥手道，“行了，本宫进去看看皇上，如果你真能治好皇上的病，本宫还得替你在殿前美言几句。”

    “儿臣谢母后。”

    顾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殿中，晏素松了口气。

    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她看到的这样美好，大夏虽然看似天下太平，实际却不是这样，她来这第一天就被人偷了银子，要不然也不会遇到秦安乐，街上还有不少乞讨的妇女儿童，女人地位底下，可她看来却不至于落到乞讨的地步，这足以看出大夏只是表面的国富民强，而今天她随夏侯翎渊进宫，感受到的更是权政野心的暗潮涌动。

    皇帝重病，皇后听闻有人给他治病就匆忙赶来，不但没有感谢的语气反而包含责怪，按理，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妻子该有的反应。

    夏侯翎渊回头一看，发现晏素正在走神，他猛然停下脚步，果然，身后的女子撞在他的身上。

    “你，在想什么？”

    “啊？我、我没想什么……”晏素查看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跟着夏侯翎渊来到了宫门。

    马车早就备好，三人如来时沉默地回了王府。

    四王府内。

    柳珑清当着夏侯翎渊的面开出了一贴药，药名为“玉合心”。

    夏侯翎渊命王伯去制药，不到半个时辰，药丸便制作好了，晏素知道自己是要试药的，主动提出试药，夏侯翎渊没有开口拦着，眼睁睁看着她吞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晏素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应的症状，夏侯翎渊这才命王伯将药方送进宫。

    他回过头对晏素说道：“这药如果父皇服用后出了什么问题，本王就要了你的命。”

    “王爷，你不必担心的，这药绝对没有问题。”晏素咽了口口水，被夏侯翎渊的气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她感到自己胸口疼了起来。

    &nsp; “如果、如果王爷不信，我可以一直留在王府，等着宫里来信，要是出了问题，王爷可以立刻杀了我。”

    “杀了你？呵，天子的命也是你一介平民能比的？”

    晏素强颜欢笑：“我知道……但是请王爷可以相信我。”

    她感到嘴里有些腥味。可她必须忍着不让夏侯翎渊看出来，否则他一定会怀疑柳珑清的药丸有毒。

    “你……”此时不知道怎么了，夏侯翎渊觉得自己竟有些愿意去相信眼前的女子，相信一个陌生人是他从未有过的事，除了王伯和君度，他还从未彻底放下心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来人，带她们下去。”夏侯翎渊淡淡地扫了柳珑清一眼，在没有出结果之前，他不会放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

    傍晚。

    晏素突然感到五脏六腑都被狠狠地拧在一起，疼得快要死去，她胡乱抓住床幔，用力掀开，看见坐在桌前淡定喝茶的柳珑清，她痛苦道：“好歹……好歹你也告诉我这是什么毒药……咳咳……噗……”

    血像断了线似的，滴滴答答地从晏素嘴中流出，落到了床被上。

    “晏素，你是真天真还是假白痴？你真以为那皇帝得的只是风寒？他是被人下了一种昏睡的药，起初是四肢无力，头晕脑胀，和得了风寒的症状一摸一样，可是人们都不知道，这种药无味，吃下去也没感觉，慢慢地，就会让人死亡，我帮你救皇帝，你吃下我的毒药，我们两个扯平了。”

    柳珑清优雅地给自己倒了壶茶，“跟我离开大夏，我就给你解药。”

    “怎……怎么可能！”她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的人就这么轻易放弃？

    “不可能么？那你就等死吧。”柳珑清啪地放下茶杯，起身开门，门口守着的两个婢女却拦住了她。

    “王爷有令，不能让你们离开里。”

    “哦，是么？”柳珑清让出半扇门的位置，靠在门边，指了指晏素的方向，“如果不想她死，就快点把你们王爷叫过来。”

    “这……”两个婢女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最后，两人商量，留下一个守着，另一个去叫人。

    柳珑清暗自一笑，斜眼看了晏素一眼，“你看看，这又是何必？”

    晏素笑道：“那也是我的事，柳珑清，我已经答应你吃下毒药了，解药……咳咳，你该给我了吧？”

    “给你？”柳珑清感到身后站着人，回头一看，夏侯翎渊果然如她所愿来了这。

    “你做了什么！”夏侯翎渊快步走到床边，看见晏素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的拳头拧成了石头般硬，“说！那药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可能有问题，怎么可能……”晏素感到自己撑不住，往后一仰，昏死过去。

    正当夏侯翎渊满腹疑惑时，柳珑清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在看一场好戏，“还真是个情痴。”

    “你到底做了什么！”夏侯翎渊冲她怒吼道，这个反应在柳珑清眼中满是讽刺与不屑。

    “你在乎她？”柳珑清不慌不忙地从长袖中拿出一个葫芦形状的瓶子，“为了救你们大夏皇帝，她不惜吃下我给她的毒药作为条件，以此来换的我进宫诊病，四王爷，你也该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吧？”

    “你、你是说她服毒？”

    “是啊！”柳珑清显得相当没心没肺，“你们皇帝明个一早就没事了，想救晏素，就把解药拿去，前提是看王爷相不相信我了。”

    她转身摆摆手，跨出了王府的大门。

    盯着桌上的解药，夏侯翎渊慢慢将目光移到床上的人。